“小白眼狼!
低頭與懷里的褐色大眼睛對視,確認這的確是狐貍而不是狼,青年腦袋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又怎么惹他了?”
思慕掙脫他的懷抱,跳入房間,重新幻化成清麗女子的形象,只是滿頭凌亂的黑發(fā)不復(fù)從前的優(yōu)雅了。
她捏著拳頭看向央酒離去的方向,臉上幾分憤怒、幾分驚恐。
“我可是八百年的狐妖,怎么會輸……”
聽清楚她的呢喃,宋疏咳了一聲,默默舉起兩根手指:“他兩千歲。”
“這種老妖怪還沒死?!”
思慕磨牙,惱羞成怒。畢竟是自己說要幫他解決麻煩,她上去卻被別的妖三兩下解決了。
這事要是傳出去,威嚴不保!
赤狐揮舞利爪,咬著牙再次承諾:“此次是準備不足,下一次老娘活撕了她!”
這次明顯是嘴硬。
宋疏失笑,邁步走向洗手間,回來時手中多了一柄木梳。
修長好看的手握著綠檀木梳子,遞到女子眼底。思慕目露茫然,抬頭看向人類。
眉目柔軟漂亮的青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溫聲提醒:“這里打結(jié)了!
狐貍是愛干凈的動物。
化成一名漂亮女子,想來也愛美。
思慕摸到腦袋上盤成結(jié)的發(fā)絲,接過木梳,腦子里已經(jīng)把央酒痛罵十遍。面前的人類好看又溫柔,一定是那老妖怪的問題。
畢竟妖怪老了,容易變態(tài)。
女子捏住梳子,憤憤道:“你別怕,我肯定為你主持公道!”
“這倒不用麻煩了!
青年拒絕,思慕怏怏不樂:“你嫌我太弱,打不過他?”
宋疏笑著搖頭,他解釋道:“因為剛剛那只妖是我家的門神,雖然脾氣臭,小氣護食、動不動就生氣……咳,壞毛病很多!
“但應(yīng)該是個好妖。”
他回頭望向窗外,目光越過一座又一座小鎮(zhèn)宅院,依稀看向自己的家。
青年虛弱地咳嗽兩聲,輕聲道:“思慕,如果買書的事情不是很急的話,你后天再來找我吧,明天我可能需要回家一趟!
自從那天沒得到炸雞,又被他從床上趕走以后,宋疏這幾天都沒有見過央酒,F(xiàn)在想起來,那日端著炸雞都沒把貪嘴的妖引出來,顯然已經(jīng)不對勁了。
當(dāng)時,他還以為只是被坑過一次,聽說是自己做的,槐樹妖不愿意吃,才躲起來不見的。
剛回來的時候,老宅的確祟氣沖天,但央酒愛待的屋頂絲毫不受影響。更何況自從小鹿說過做門神會幫宋疏打掃干凈祟氣,家里早就被人悄悄打掃得干干凈凈了。
如今央酒渾身祟氣,不像是沾染上,反倒與小小的情況有幾分相似。
看剛剛的模樣,這情緒顯然是沖著他的。
可除了那天沒給他炸雞,沒讓他玩床墊,沒做過什么最大惡極的事情。
難不成發(fā)現(xiàn)思慕和自己待在一起,又以為自己想換門神?
“阿秋!”
宋疏揉揉泛紅的鼻尖,這才發(fā)現(xiàn)窗戶大開,一直忘記關(guān)上,冬夜的冷風(fēng)一直呼呼往里灌。
他連忙拉上可憐的窗戶。
每次有某只妖來,都要被粗暴地撞開,幸好它很堅強。
宋疏拍拍尚還□□工作的窗戶,扯上藍色遮光簾,將所有窺視全部隔絕在外。
老宅開工已經(jīng)一個多星期了,除了下雨昨天下雨,一直在快速趕工。
為了能與央酒好好聊聊,宋疏特意早起,趕在開工前一個小時來到老宅。
手機上顯示,今日會在六點四十九分零八秒日出。宋疏裹著棉服走在路上時剛巧能看見。
只可惜,今天是陰天。
沒有太陽。
一路冷風(fēng)吹著,終于來到家門口,卻發(fā)現(xiàn)新?lián)Q的大鐵門敞開,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了。
宋疏探頭朝里望,發(fā)現(xiàn)施工負責(zé)人正在對著一堆隨瓦片嘆氣。
“出什么事了嗎?”
轉(zhuǎn)頭看見青年,魏國安撓頭笑了笑,面色有些糾結(jié):“其實事情也不算很大吧,就是有點……”
他琢磨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詭異!
自開工以來,大部分都很順利。主要是宋疏要求盡快完成,為此花了許多錢請人。人手充足,圖紙完善,大門、樓下、樓上一起開始,施工起來更是飛速。
唯一不順利的就是屋頂?shù)男蘅樄ぷ鳌?br />
只是加固、換瓦的工作而已,對于幾十年的老手來說信手拈來。問題就出在完工以后,第二天總會出現(xiàn)毀壞的地方。
補了又壞,壞了又補,來來回回幾次終于出現(xiàn)了麻煩。
前天下雨,剛補好的屋頂半夜再次被破壞,昨天回來的時候,正在改水電路的三樓一腳一個水坑。
幸好魏國安提前準備,在地上鋪了兩層塑料布。
但是更嚇人的還在后頭。
“前幾次壞瓦只是零零碎碎地分布在幾個地方,這次除了壞的更多以外,正中央還印著一個人形!
因為這事,幾個老頭小伙都嚇得不輕,嗷嗷叫說不來了,怎么勸都沒用。
還有人說自從來這里干活之后,回家天天做噩夢。前兩天因為精神不濟,還差點受傷。
可以說是人心惶惶。
魏國安搓搓汗毛陡立的手臂,勉強地干笑兩聲:“咱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不過小宋,你在這的罪過什么人沒有,會不會是他打擊報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