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要給自己換門,央酒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他倏地站起身,眨眼間瞬移到宋疏面前。
央酒抬手朝外一指,清晰吐出九個字:“漆紅雙開豪華大鐵門!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宋疏看見了王鈴家的標(biāo)志性建筑,忍笑道:“你怎么也這樣叫它?”
這名字雖然聽起來霸氣側(cè)漏,但實際看起來并不符合宋疏的審美。他想了想,與之商量:“漆紅雙開豪華大木門行嗎?以前朱門繡戶不都是用木的嘛,你也是樹妖,木質(zhì)屬性相合!
但這一次央酒不聽他忽悠。
白發(fā)男人無情啟唇:“膩了!
作為連自己都是木頭的樹妖,兩千年來沒事都躺在木頭里閉關(guān)睡覺,別說是其他物種的木頭,連對自己都快煩了。
鐵的多好,多新鮮!
最終在央酒油鹽不進(jìn)是堅持下,宋疏妥協(xié),只祈禱方圓,也就是那位設(shè)計師姑娘可以給自己挑個好看的款式。
離開前,宋疏頓了下,指著他懷里的玩具道:“兔子你留著玩吧!
踏上門前的主干道時,前后沒有人影,對面王鈴家也滅了燈光,只有路燈安靜立在兩旁。
宋疏往前走了兩步,頓下腳步,忽然扭頭朝后望。視線越過屋脊,可以看見遠(yuǎn)處隱匿在夜晚中的矮山。
余光里,一道白影倏地消失。
宋疏瞥了破敗的門樓頂,好笑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前進(jìn)。
第二天早上,宋疏是被一陣吵鬧聲叫醒的。他困頓地皺著臉,頂著一頭四處支棱的黑發(fā),拉開窗簾。
平時冷清的街道兩列擺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傸c(diǎn),自東向西,綿延幾百米,橫跨好幾條街不止。
宋疏這時才想起,之前小小與阿婆說過今天逢集市,有家很好吃的米線小攤今天會來。
他拉上窗簾,決定好了今天的早飯。
洗漱整理,換上侄孫女專業(yè)認(rèn)證的酷酷新衣服,宋疏走出旅店。
剛一出門,迎面聞到各種食物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肚子配合地咕嚕叫了一聲。
他瞥了眼從面前經(jīng)過的人流,耳尖微紅,掩飾性地捂住肚子。
集市橫跨三四條街道,每條上都至少有一家米線小攤。左左右右轉(zhuǎn)得發(fā)暈,宋疏也沒發(fā)現(xiàn)他們口中最好吃的是哪家。
就在他準(zhǔn)備隨便挑一個的時候,看見了熟悉的電動三輪車。
電動車側(cè)的護(hù)欄被放下,頂上擺著一溜兒的罐頭,旁邊架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
手工罐頭,5元一瓶。
那是王鈴和宋老三的攤點(diǎn)。
車上的罐頭有大幾十瓶,估計是這幾天又做了不少。
發(fā)現(xiàn)宋疏,王鈴連忙招手:“小叔!”
宋疏走過去打招呼,就見對方訝然地盯著他身上的衣裳,叮鈴咣當(dāng)四處是綁帶和鏈條,在小鎮(zhèn)的街道上十分與眾不同。
他抵唇咳了一聲:“偶爾換換風(fēng)格!
“挺……挺好的。”
如果王鈴沒有捂著嘴偷笑的話,宋疏興許會信。
不過找到了熟悉的人,宋疏終于問到了小小說的哪家米線攤的位置。
與城市的路邊攤差不多,這里也是在三輪車上架著擺放材料的透明遮棚。除了米線,這家還有涼皮、涼面、搟面皮等類似的小吃。
攤主是個利落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四五歲,煮面、抓料、裝碗,動作干脆利落,臉上的笑容也明朗,黑亮黑亮的眼睛里仿佛裝著一顆最亮的天狼星。
“老板,一份米線!
女人回頭,笑著問:“要辣嗎?”
前車之鑒,宋疏謹(jǐn)慎地選了微微辣。
小攤旁邊擺放兩張長長的矮桌和長凳,供人使用。宋疏準(zhǔn)備感受一下小鎮(zhèn)集市風(fēng)情,準(zhǔn)備在這里吃,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找個位置,就對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最靠近的矮桌邊,一個扎著兩個沖天揪的小女孩捧著半碗清水面,睜大眼睛也不知道盯著他看多久了。
宋疏疑惑地歪了下腦袋。
小丫頭也跟著歪腦袋。
青年忍不住笑著坐到她對面,對方立刻松開筷子,伸出小手,肉嘟嘟的奶膘寫滿鄭重:“你好,我叫李芝!
荔枝?
宋疏也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晃了晃,同樣一臉鄭重:“你好荔枝,我叫松鼠。”
小女孩頷首:“你喜歡吃這家的米線嗎?”
雖然還沒吃過,但畢竟還在別人家地盤,宋疏彎眸道:“喜歡!
聞言,小丫頭豪邁地大手一揮,頭頂兩只沖天揪都跟著晃兩下:“來做我們家的女婿,天天都能吃得到!”
宋疏愣。骸芭?”
小女孩重重點(diǎn)頭,拍拍胸口道:“我是這家店的唯一繼承人,長大之后你嫁給我,米線可以隨便吃!”
沒想到有一天,米線自由會這樣展示在自己面前?粗鴮Ψ絻深a嘟起的小奶膘,宋疏簡直哭笑不得。
他輕輕戳了下她肉肉的臉頰,笑著道:“那可不行,等你長大,我就變成一個小老頭了!
大約是知道小老頭的模樣,女孩抱臂盯著對面好看的青年,眼睛咕嚕嚕轉(zhuǎn)著,似乎對這個見色起意的決定有了些許猶豫。
這時一碗米線擱在桌上,推到宋疏眼底。他抬眸,看見攤主給小丫頭彈了個腦瓜崩兒。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人小鬼大的,別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