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食材還不到位,宋疏和宋老三一起去菜市場買菜。
外面雨勢未變,細密地織著,將整個小鎮(zhèn)朦朧地包裹住。出門時,宋老三留意到自家漆紅雙開豪華大鐵門的左下方,多了一片粉筆涂鴉。
他彎腰用指尖蹭了蹭,嘀咕道:“等下回來得擦一下!
宋疏探頭望過去,看到上面稚嫩的大灰狼和小豬頭,彎眸笑了笑:“是附近的孩子嗎,畫的很可愛。”
“是挺可愛的!彼卫先袕垏烂C的臉,此刻眉眼卻是溫和的:“小小以前也喜歡這樣滿屋地畫,可惜后來房子重建,什么都沒留下來。”
說完,他看向涂鴉嘆了口氣:“不過門是門神的居所,不能亂畫,要好好打理才行!
他話音落下,宋疏就看到祖奶奶從漆紅大門中冒出來。老太太眉眼慈祥,抬手在宋老三的腦袋上揉了揉,像一陣清風(fēng)掠過。
琥珀色的瞳孔中映著這樣溫馨的畫面,不知為何,宋疏忽然想到剛來時就因為腐朽老舊而坍塌的門。
他回頭望向自家的老宅,破敗的它在濃郁的祟氣顯得蕭索無比。在那朦朧的黑霧中,房頂似乎有道白影一閃而逝。
宋疏瞳孔微怔,再仔細看又什么都沒有了。
“怎么了,小叔?”宋老三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家,詢問道。
宋疏擺首,舉著傘踏上門前的柏油路:“去買菜吧!
一頓飯,三個人整整忙活一上午終于才完成,紅燒肉、油爆蝦、小雞燉蘑菇……碗碟堆了滿滿一桌。
這些菜是王玲專門用土灶做的,光是聞起來香味都是一絕,那些填肚子用的預(yù)制品外賣根本不能比。
宋疏嚼著口中的肉,雙眼逐漸放光。
“好吃。”
看著青年越吃越認真的模樣,王玲捧著臉開心地笑了,幫他夾菜:“好吃就多吃點。”
宋疏點頭,兩頰鼓起,像只藏食的倉鼠。
吃飽喝足以后,青年在廚房幫忙刷碗,刷著刷著,他又忍不住抬起眼睛望向雨幕上空的黑霧,眉頭微蹙。
一道佝僂的身影突然遮住視野,宋疏從自己的思緒里回神,看向?qū)Ψ健?br />
老太太站在窗檐下,笑瞇瞇問:“小乖乖在擔心什么?”
此刻王玲和宋老三不在,宋疏猶豫了一下,坦白道:“我總不能一直住在旅館,但家里全是您說的祟氣,也沒有門神清理,我怕住進去會出什么問題!
剛進去的第一晚噩夢又遇蛇,說不定就是這祟氣導(dǎo)致的。但畢竟不了解情況,他不敢輕舉妄動。
“祟氣與靈氣宛如陰陽相對,一草一木皆有之,只要沒有聚集成祟物,最多也就是做做噩夢而已!
祖奶奶安慰道:“你放心回家,我?guī)湍銌枂栍袥]有失業(yè)的門神愿意過來!
“這樣也可以嗎?”宋疏眼眸微亮。
祖奶奶點頭:“近些年這里很多房子空置,就像你家之前的樣子,門神中很多都是些固執(zhí)的老家伙,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
“那就麻煩祖奶奶幫我問一問,我一定會給他換個好門。”
請求之時,宋疏發(fā)現(xiàn)天空的祟氣似乎又濃烈了一些。
他本還想再問一問祟氣的來歷,結(jié)果門口傳來腳步聲,便暫時作罷。
王玲與宋老三搬進來兩只箱子,一只堆滿白梨,一只放著許多玻璃罐。
將洗好的碗碟放進櫥柜,宋疏湊過去問:“這些也要洗嗎?”
王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到櫥柜里四處翻找,拖出一只袋子,展開后里面是黃糖晶塊。
拎起糖袋子,王玲望向好奇的青年,笑著問:“小叔,喜不喜歡吃罐頭?”
農(nóng)忙的時候下雨是麻煩的。
但無事可做的雨天又是清閑悠然的,什么都可以拿出來消磨時間。
昨天采摘時帶回來一些梨子,王玲本打算做一些罐頭儲存,自家留些,送鄰里些,剩下可以在小鎮(zhèn)逢集時拿去賣。
“現(xiàn)在正好有空!
王鈴找來一只盆和一只削皮刀,問:“你想選哪個?”
盆是洗梨的,刀是削梨的。
宋疏垂眸,注意到王鈴虎口有開裂,不是新傷,反倒像長年累月干活留下的。那種傷口最好不要碰水。
他接過水盆,默默擰開水龍頭。
中午做飯燃起的火早就滅了,宋老三負責重新燒火,煮玻璃瓶消毒。
三人分工明確,開始干活。
宋疏仔細清洗雪白的梨,洗好后依照位置整齊地碼在王鈴面前。幾次過后動作流暢,幾乎可以不動腦子。
而空閑下來的腦子此時也在發(fā)懵,他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就從摘水果,變成了站在這里做水果罐頭。
總之都是幫忙。
王鈴從手邊整齊的梨塔頂端拿下一只白梨,干凈無暇,顯然被格外認真地清理過。
她削下一條皮,笑道:“過一下水就行,不用那么認真,反正都要削!
青年頓了一下,抿唇點頭:“好!
半分鐘后,沾著水的修長手指將下一顆梨放在梨塔頂上,表面依舊整齊無暇。
王鈴看到后感慨:“真是個認真的孩子!
宋老三從灶臺后面抬頭,默默投來不贊同的視線。
即使洗得再慢,也比削的快。
洗完拿進來的那箱梨以后,宋疏承接了削梨皮的工作,王鈴則將剛剛削好的梨拿去切塊去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