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迎客廳處,正有長老出示宗主手諭,要將人帶走。
在對面,玉嬋一臉慘然。
“終究……終究是要斬草除根嗎?”
她雖料到有這么一天,卻沒有想到來得這般快。
“上,給我將她帶走!”
為首的一名元嬰后期長老,冷笑著下令道。
聞言,玉嬋目中閃過一絲決意。
可等她運轉(zhuǎn)法力時,才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什么時候,中了遲滯法力的秘藥,連自爆元嬰也不得了。
“哼,你們玉家上下,當(dāng)真是蠢才一堆,才發(fā)現(xiàn)嗎?連下毒也沒發(fā)現(xiàn)!
另一名方山宗長老,一臉嘲諷的說道。
“別廢話,快些將人帶到門內(nèi)。”
在迎客廳門口處,同樣穿著長老服飾的一名玉面青年,此刻望了眼樓外,心中不知為何產(chǎn)生一股煩躁感,不由催促起來。
可他話音剛落,意外驟然到來。
只見大廳一空處,驀然顯現(xiàn)出一道人影。
“哦?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呂仲一臉笑意,伴隨著周身風(fēng)雪,從雪嶺跨到另一端的云岳樓。
他這般出場,著實叫迎客廳眾修吃驚無比。
任誰都能看出來,來人并非是依靠元嬰修士的瞬移,而是遠(yuǎn)比這玄妙的方式,叫人忍不住聯(lián)想萬分。
“你是何人?”
玉面青年剛開口,就暗暗后悔。
他語氣一緩,同時拱手一禮,恭敬道:“在下方山宗刑殿長老古左,不知前輩來此,是……”
“呵呵,你們方山宗的事,我本不想管!
呂仲微微一笑,指向驚喜交加的玉蟬,直言不諱道:“可誰讓,此女跟我有緣,卻是要暫時參與一二了!
“前輩,這怕是不好吧?我方山宗雖不是什么名門,但也是有合體老祖坐鎮(zhèn),而這云岳樓主玉嬋,乃是宗內(nèi)老祖欽點的侍妾,若您愿意高抬貴手,晚輩不勝感激,之后定登門相報!”
古左半是威脅半是客氣說道。
“是嗎?某雖不好殺生,可若是有人執(zhí)迷不悟,卻是不介意出手的!眳沃俚痪,卻令在場之人色變。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古左知道事情至此,早已經(jīng)是非他能改變。
于是也干脆,直接帶人離開。
“前輩,我……”
玉嬋這時一臉感激,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卻被呂仲一下打斷。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他隨手打開一道門扉,卻是方才過來時留下的。
“嗯!
玉嬋知曉事到如今,自己能否幸存下去,可是全靠對方,是以微微一點頭,就前后腳跟了上去。
短短數(shù)步,環(huán)境卻是天差地別。
幾乎是瞬間,她就覺得神魂要被凍結(jié)。
這并非是錯覺!
合體修士交手留下的余波,足夠令萬丈山脈化為齏粉,對元嬰修士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
幸好,很快便有一層護罩將她包裹。
玉嬋只覺身體暖意融融,再不受酷寒侵蝕。她望著好似沒事人一般的呂仲,頓時知曉了二人間的差距。
“前輩要問何事,晚輩定會傾囊道出,絕無隱瞞。”
“呵呵……”
呂仲輕聲一笑,回道:“我要問的事,你應(yīng)該也明白,想必光幕中的這位,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說著,又是一道光幕凝出。
“不瞞前輩,這是家主方山子!
玉嬋臉色黯淡,坦然說道。
方山子,方山宗?
呂仲霎時間,就猜到了事情可能的發(fā)展。
怕是……又一樁欺師滅祖之事。
結(jié)果還真跟他想的一樣。
從玉嬋口中,呂仲很快得知了事情經(jīng)過。
當(dāng)年方山子以一敵三,可謂是大展了一番身手,最終奪得了虛數(shù)金,結(jié)果卻因為身受重傷,倒在了弒師逆徒的劍下。
這種事情,在修仙界并不罕見,就連他執(zhí)掌羅浮時,每隔百年時間,都能在卷宗里見到。
而且,還得是化神期勢力,才有資格呈上書案。
若算元嬰及以下,想必卷宗都能堆成一座山。
說來說去,終究是利益動人心。
將雜亂思緒一一掐斷,呂仲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目標(biāo)人物,也即是如今的方山老祖身上。
“你是說,方山老祖正在煉制一件寶器?”
“沒錯,由于那塊虛數(shù)金上,有先祖遺留的手段在,是以他才想抓走晚輩,好以血祭的方式,破解其中禁制。”
玉嬋如實回道。
“那你還真是命大!”呂仲道。
不過這也是正常。
弒師罵名,可不是誰都能若無其事承受的,哪怕合體期修士也難有例外。那方山老祖看著是個虛偽小人,做下這般事情,還想方設(shè)法的遮掩,最后迫于無奈,才安了個莫須有罪名。
只能說此女命不該絕。
這般事情,倒也是十分常見。
得知了事情前因后果,呂仲很快便想好了出手理由。
這次師出有名,自然是助方山子后人玉嬋,鏟除方山老祖這大逆不道的弒師逆徒,從而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呵呵,看來我也挺虛偽的。”
呂仲想到這里,不由自嘲一笑。
但這就是正道修士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
……
師出有名,行動也就簡單許多。
呂仲自忖實力足夠,于是選擇擺明車馬,攔在柱梁船城前進方向上,鼓動法力擴音,直接列數(shù)方山老祖罪狀。
不用羅列多少。
單是弒師這一項,就足夠逼對方現(xiàn)身。
只喊了數(shù)句。
城中聽聞這一驚人事實的修士,無一不是隨之色變,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不小心出聲后,給自己惹來大麻煩。
一眾方山宗弟子,此刻面面相覷。
沒人敢相信,門中竟出了這般大事。
方山子居然不是傷重坐化,而是被自己的入室弟子弒殺?
這事簡直駭人聽聞!
唯有一眾長老,這些清洗后留下的方山宗高層,此刻一臉的陰沉,他們沒想到這事竟然暴露得如此之快。
“方山老祖,你可敢出來與我對質(zhì)!”
“既是血口噴人,又有何不敢!”
方山老祖于盛怒中現(xiàn)身,仿佛真要跟呂仲辯駁一番的樣子。
他一現(xiàn)身,下方城中頓時傳來歡呼叫好聲。
呂仲打量來人一眼,不得不暗贊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難怪自己道出之前那番話,城中修士對此多是不信。
也難怪。
只見這方山老祖,長得是鶴發(fā)長眉,一臉和善,兼且身穿道袍手執(zhí)法拂塵,好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若不是呂仲先入為主,才不會懷疑來人是弒師逆徒。
可下一刻,來人便露出了原形。
只見方山老祖,揮手就打出一道光幕,將二人與外界隔離,隨后就直接傳音,再不做絲毫掩飾。
“這位道友,我方山跟你素來無緣,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一賤婢,最后鬧得得大打出手,你說對是不對?”
“這話說得有理!
呂仲點頭,如果有的選擇,他的確不想出手。
見來人點頭,方山老祖嘿嘿一笑,倒像極了一個真性情之人,當(dāng)即就報出了自己的價碼。
拂袖一掃,臉上浮現(xiàn)出肉痛之色的同時,手中還多出一方玉盒。
揭開,里面赫然躺著一株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