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喜,原本打算結(jié)束的劫雷煉體,如今又準備繼續(xù)下去。
伴隨著一道道劫雷的劈落,呂仲的身體不斷在毀滅跟新生中,交織變換爭奪著主動權(quán),而這無疑能起到極好的淬身效果,使這具靈軀變得更加純粹。
與此同時,識海中那枚雷印也愈發(fā)清晰。
隨著道紋越顯越多,漸漸有紫色雷海顯化于識海中,蘊藏著驚人威能的同時,卻又不傷及呂仲分毫。
“小紫霄雷法!”
呂仲這下明白,機緣究竟來自于何處。
說起來,這卷雷法頗有來歷。
乃是他昔年在清河界時,通過重重道宮考驗所得。
“沒想到修煉到深處,竟還能借此獲得道紋,如此說來……當真是仙傳典籍?”呂仲可是清楚的記得,清河界仙修道統(tǒng)的來歷,是源于一場真仙傳道。
照這般說。
真正的紫霄雷法,恐怕就不是得到道紋這般簡單。
“而是……掌握真正的雷之法則!”
一想到這里,呂仲也是不禁心生向往。
……
不多時。
雷云漸消,天空重歸晴朗。
呂仲盤坐在靜室中,靜靜消化此番突破所得。
突破到合體后期之后,法力、神識二者俱都有所上漲,盡管幅度算不得夸張,卻也足夠維持對合體中期的碾壓。
但這些并非是突破帶來的最大好處。
得益于元神強度的提升,對擬法則的感知應(yīng)用能力,也得到了極為可觀的提升,而這將極大影響到實力,且越是掌握著強大的擬法則,實力提升就越是明顯。
而似呂仲這般,掌握著時空擬法則的修士,受益更是巨大。
“話雖如此,若想要跟大乘扳手腕,卻還是癡人說夢……”呂仲也是到了合體后期,才真正明白合體跟大乘之間的差距何在。
即便強如此刻的他,亦是只能掌握擬法則的三種能力。
大乘,卻是能掌握全部!
時間不止加速、停止,倒流,更還有穿梭、復(fù)現(xiàn)等等。
可想而知,在如此多能力的加持下,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會被放大到何種程度?
不是天淵之別,怕也是相差仿佛。
若加上第二種擬法則之力,則差距又將再次拉大。
對接下來的修煉方向,呂仲可以說是十分明確,那便先是掌握第三種空間擬法則能力,進而將之融會貫通。
如此方才能踏入“半步大乘”之境。
再之后,則是感應(yīng)天人。
此為突破大乘之關(guān)鍵,可對于如何感應(yīng)天人,呂仲直到如今也是不知其解。
……
羅浮城主的修為突破,無疑是一記強心針。
受此影響,無數(shù)飽受災(zāi)難之苦的修士,無不是將此地視為桃園,搬遷過來的人數(shù)與日益增。
偌大的一座羅浮仙城,竟很快就被塞滿。
在此情況下,沖突矛盾在所難免。
外郭處青瑯坊。
兩個修士家族為了爭奪房屋所有權(quán),一番交涉失敗之后,竟是不顧城中法令,直接大打出手起來。
盡管雙方心有顧忌,出手皆有收斂,未傷及無辜人性命,連平常他們視為螻蟻的凡人,也都是刻意避過。
然這一番破壞,仍是鬧出頗大動靜。
不遠處的一座茶樓上。
窗邊處,有兩名結(jié)丹修士對飲著。
其中一人瞧見動靜,忍不住暗中傳音道:“你說這般好地方,老祖他為什么不出手?若是能將羅浮奪下,每日就能賺得一座靈石山,我等底下的也能分潤一二,就不必再過苦日子了!
“你懂什么?”
對面帶著斗笠的大漢,不屑的回道。
“你以為是不想,是不能!”
“哦,愿聞其詳!”
瘦猴修士殷勤給大漢倒了杯酒,又給對方夾了幾筷子菜。
大漢慢條斯理的吃完,方才解釋:
“可別看羅浮城主孤身一人,沒有家族沒有宗門的,就覺得好欺負。人家呂城主可是狠人吶,千年前你我還未出生之時,就曾硬生生殺穿中域,從妖族手中奪下來太虛仙城!
“還有啊,呂城主據(jù)說跟西邊道盟,也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道盟是什么,這點就不用我說了吧?什么渡劫老祖,就算是天上的謫仙,人家也是照抓不誤!”
“嘶!這般背景深厚!”瘦猴修士又倒一杯酒,驚呼道。
“那可不是!說起來,如今我等能有一處容身之地,還得感謝他老人家呢,若不是羅浮城主蕩清一方妖患,我們這些中域修士,怕是還要跟族書里記載的一樣,日日都要看著妖族面色過活呢!”
斗笠大漢說到這里,也是頗為感慨。
如此在世傳奇,又怎叫人不心生向往,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惜,沒那份機緣!
二人說話間,伴隨一艘飛舟從天而降。
羅浮衛(wèi)已是趕到現(xiàn)場。
照例處理,只要是在城中鬧事的,有一個算一個,無論元嬰也好,煉氣也罷,統(tǒng)統(tǒng)都要抓走問訊。
忽然人群中有人面色大變,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漫出金光,頭頂多了“妖魔”兩個大字,頓時就慌忙奪路而逃。
可再快,也快不過能傳送的羅浮衛(wèi)。
就這樣的,又一只潛伏入羅浮的妖魔授首。
受了池魚之殃,一名路過妖修被攔住。
好在她并非野妖,而是得了身份證明的狐女,在城中靠賣藥謀生的,方才沒有被羅浮衛(wèi)順手帶走。
路人對此都是見怪不怪。
如今世道紛亂,連修士都是命如草芥,能將秩序維持在羅浮仙城這種程度,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
諸修看了陣熱鬧,便各忙各事。
羅浮雖大,居不易。
……
又是一年春好時。
這一日,呂仲正在涼亭中品茶。
忽然侍女來報,說是外面有熟人前來拜訪。
他接過拜帖一看,心中也是意外。
“她怎么過來了?”
不一會,來人便被請至涼亭。
“呂,呂……”
素心一陣語塞,不知該叫什么才好。
“不必客氣,你我還是以道友相稱吧。”
呂仲招呼一聲,親手給素心倒了杯靈茶。
茶香裊裊,卻難掩氣氛尷尬。
呂仲這時打量了一眼此女,發(fā)覺跟當初一別時不同,素心的氣質(zhì)已是有了不小變化,變得更加沉穩(wěn)的同時,也好似一座冰山一般,散發(fā)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
修為方面,則無愧于曾經(jīng)的華瓊宗天才之名。
也是突破到了合體初期。
察覺到對方情緒不對,呂仲不由關(guān)切問道:“怎么,發(fā)生了何事?”
“請,請容素心在此留身可好?”
說出這話,素心頓時如破防一般,淚如雨下來。
仿佛終于找到吐露心聲之人,她將自己的境況一一訴說出來,卻也是一路波折,飽受大小磨難。
原本她是跟著云奴,一起加入道盟。
起先,也是找到了歸宿。
每日都在廝殺中度過,閑暇時間用到修煉上,就是這樣枯燥的日子,素心卻樂在其中。
除了斗法就是修煉,對她來說再輕松不過。
可就是這般日子,也在幾千年后到了頭。
在兩百年前的一場大戰(zhàn)中,有守土之責的道盟,為了誅殺被渣滓侵蝕的一名合體修士,派出了云奴跟素心。
卻不曾想,云奴的道途在此走到了盡頭。
再之后,素心就脫離了道盟。
一路輾轉(zhuǎn)至此。
“……意外就是來得這般突然!
對相別后素心的遭遇,云奴最終的結(jié)局,以及道盟所面臨的困境,呂仲也是心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