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瀑流一般,悄無聲息間宣泄至蒲團上。
繼而,驚人的一幕出現(xiàn)!
只見蒲團被籠罩后,竟開始緩慢的變化起來,原本填在里面的千年寧神草,此刻似枯木逢春一般,化作一根根青翠草莖。
“這就是時間倒流嗎?”
呂仲不知何時睜開雙眼,望著身下自己的杰作,目中露出思考之色。
隨即他一招手,待銀光徹底散去,本來還青翠如碧的寧神草莖,這時先是變得枯黃,很快就恢復成原狀。
“果然,擬法則終歸有其局限性!
呂仲頓時心中了然。
時間倒流,就跟時間加速類似,由于力量層次不足,是以無法做到將效果固化,一旦將那股改變時間的力量撤去,便會立刻恢復原狀。
是以。
想做到將寧神蒲團,還原成寧神草的狀態(tài),至少也得是仙界飛升者級別的力量,也即是如墮仙一般的存在。
不過,此番閉關呂仲還是大有收獲。
將時間擬法則的第三種能力掌握的他,如今已算得上是準合體后期修為。接下來,只需將法力修為也提升上去,就能成為一名合體后期修士。
“若還有九元靈丹便好了……”
呂仲此刻,無比懷念此丹功效。
“罷了,用霄龍圣丹也不是不行。”
旋即,他身上有霞光飛出,乃是一碧玉藥瓶。
瓶中所裝丹藥,共有三枚,是呂仲借助時間加速擬法則,日復一日辛苦培育,才最終得來的霄龍圣丹。
“別的不說,單憑我每隔千年,就能穩(wěn)定獲得一瓶霄龍圣丹,可借此提升一截修為。就足以令其他合體修士羨慕萬分,甚至是妒忌!”
心中如此想著,呂仲攝出一枚丹丸,頭一仰吞下。
服丹流程,跟煉氣時候也差不多。
待感受到藥力化開,就加緊運轉功體,將丹藥中靈氣盡數(shù)吸收即可。
一枚又一枚。
不過三五年時間,一瓶霄龍圣丹便已經(jīng)見底。
以肉眼可見的幅度,修為從中提升不少,可呂仲卻很難為此感到喜悅,卻是境界提升上去之后,老生常談的問題又再次出現(xiàn)。
“相較合體初期,如今我服同樣的霄龍圣丹,提升幅度竟還不到一半?”
呂仲這下可算知曉了,那些大乘老怪們?yōu)楹我粋個的,只要不是出身傳世大宗,沒有經(jīng)年累月積攢的靈丹妙藥,年紀都是數(shù)萬年十數(shù)萬年起步。
也難怪。
現(xiàn)在靈寰界的情況,是壽劫出奇的易過。
萬年靈藥卻是極其難尋。
可盡管如此,也不見有多少修士能修至大乘,更不用說更加一步的渡劫期。修行艱難從中可見一斑,并非是資源及天賦所限能解釋。
“罷了,不如去靈幻山脈一趟!”
呂仲可沒忘記,自己跟觀元子的約定。
如今的他,境界雖未真正突破至合體后期,但得益于太虛秘境的那絲余韻,已是成功在時空擬法則方面取得了大幅突破。
“若無意外,此時我想要破除那禁制,應是不難!
不過凡事皆怕意外。
呂仲其實也能看得出來,那處封印著伏柳古露的地方,絕對不似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背后怕不是還有什么隱秘藏著。
正常人誰會沒事,將這樣一件稀世珍寶,給明晃晃擺在那里。
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
跳陷阱無所謂,畢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可若能弄清楚背后的隱秘,以及破開禁制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那則是再好不過。
念及至此,呂仲很快有了主意。
那便是聯(lián)系濂。
此人作為掌書吏,歲月史書的記錄者。
沒理由不清楚過往之事。
不過,縱使他身為天道斬殺劍持有者,若想要對方道出相關信息,估計也并非什么易事,怕是要付出些許代價。
這也是為什么,呂仲一直沒聯(lián)系對方的緣故。
若只是問些蒜皮小事,哪怕是去問萬年靈藥的下落,就去找這么位游離于靈寰界外的存在,所得也必然遠小于收獲。
不值得!
念及至此,呂仲將濂的命元跟鎮(zhèn)紙取出。
沒多久,身前便有一道身影浮現(xiàn),依舊是如之前一般高大,只是氣質(zhì)上少了些許頹廢,甚至還簡單整理了一番妝容。
乍一看上去,給人以成熟美婦的感覺。
“大人,您找我有事?”
濂說話的語氣,透露著簡單與隨意。
這也讓呂仲確定,對方跟巡天仙使之間,盡管存在著尊卑關系,但絕對不是上下級。自己若想要從掌書吏口中問出東西,只怕真要付出些什么。
于是他的組織詞語,將召喚用意道出。
“那件事……濂的確有點印象,雖然發(fā)生在我來此界之前,但幸好那時有史書進行記載,是以整個過程倒是完整記錄了下來。”
濂說到這里,將目光移到呂仲身上。
“若大人您想知道,濂自然是愿意說的,不過……還請容小女子一個任性請求,只需您賜予濂一朵彼岸花即可。”
“普通的也行?還是……”
呂仲沒想到,對方竟提出如此要求。
“嘻嘻!”濂忽的掩嘴笑道:“大人,您看來是不知道,如此賜花代表著什么。以巡天仙使的身份,向濂這般出身自冥河之人,由您親手賜予一朵彼岸花,濂可是能將之當作赦令,在想要的時候擺脫掌書吏身份呢!”
“你倒是誠實!”
呂仲表揚對方一句,又忽然想到一點,不由向濂問道:“給你彼岸花無所謂,向往自由乃是天底下生靈的本能,這本就無可厚非?扇绻`寰界沒了掌書吏,執(zhí)掌那歲月史書,難道不會因此發(fā)生什么大事?”
“歲月史書,作為世界運轉至關重要的一部分,本就能自動記錄一切,并且不為外來意志所左右,畢竟這可是天道律法在創(chuàng)立之初,就設定好的內(nèi)容!”
濂似乎知道呂仲不清楚這一點,于是特意提及。
“原來如此!”
得知這么一真相,呂仲的心情難以平靜。
也是強忍著心中的好奇,他才沒脫口問出一句,天道律法跟黃泉律法之間,到底是怎么的存在關系?
正所謂知道得越多,可能沾染的麻煩就越大。
對這一點,呂仲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想因為知道得太多,惹怒將仙界信息封鎖的天道子,進而給自己招致滅頂之災。
“不過,還真是想問一問,為何如今是傾頹時代!”
呂仲默想到這里,才將心中雜念抹去。
回歸正題。
為防止可能的意外,他決定還是多問幾句:“既然歲月史書能自行運轉,可為何還要設置掌書吏一職?”
“自然是防止出現(xiàn)錯誤后,無法及時進行修正!
“何為錯誤?”呂仲追問道。
濂聽到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呂仲一眼,才道:“是指影響天道律法運轉的因素,由于大人您也知曉的那一限制,請恕濂不能將之具體內(nèi)容道出。不過……想必以大人您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到是什么!
‘我討厭謎語人!’
呂仲心中腹誹一句,很快明白對方在暗示什么。
不外乎是,整個天道體系雖然獨立,有著凡界到仙界的完整架構,但卻并非是唯一的體系。諸如外道諸惡的存在,就是對這點猜測的最好證明。
可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掌書吏好像也沒能起到作用。
“難怪……葉磐鹽會將如今稱為傾頹時代!最輝煌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連曾經(jīng)設下的保險都無法正常運轉,稱之為傾頹也并無不當。”
呂仲想到這里,心中忽然有所明悟。
確定自己的行為,不會引發(fā)巨大災難后,他當即答應下來。
一轉手,就從山河洞天中取出一朵彼岸花。
“感激您的賜予!”
濂緊張接過此花,明明彼岸花對一般人是如此普通,可她卻如獲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之捧在手心。
待仔細收好,她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讓大人您見笑了……”
之后濂按照之前兩人的交易,將呂仲所詢問之事,一一詳細道出。
“此事被冠以‘淚火血戰(zhàn)’之名,算是此界道盟組建之初,所經(jīng)歷又一場重大事件,起因于泛濫至靈寰界的渣滓殘余……”
隨著她的話語,曾被掩蓋于歷史塵埃,波瀾壯闊的一幕被徐徐揭開。
“要說起這淚火血戰(zhàn),就不得不提起前事,也即是另一場重要的大戰(zhàn)——地上仙庭的崩壞,兩件事有著莫大關聯(lián),正是地上仙界的崩壞,才有了后來靈幻山脈中的九髓一族的誕生,進而引發(fā)了淚火血戰(zhàn)!
“如靈寰界某些曾是事實,如今已成了傳說的真相一般,在此界誕生最開始的時候,修士只要修煉有成,縱使不飛升至仙界,也能步入真仙之境。而地上仙庭就是由這些真仙所組建而來,他們曾經(jīng)一直繁榮,并本能繼續(xù)繁榮下去!
“直至仙界泛溢至下界的渣滓出現(xiàn)!
“你是指……天上的災難?”
呂仲想起了,記憶中藥云二人談話的內(nèi)容,其中就有提到過道盟的來意,以及那時候九髓一族出現(xiàn)在靈幻山脈的原因。
“的確有這種說法……也正是這一場災難,導致了地上仙庭的崩壞。隨后,仙庭殘存的一支,也即是九髓遷入靈幻山脈深處,而后在里面繁衍生息。此族天真的認為,如此就能躲過那一場滅世大劫!
“于是就有了淚火血戰(zhàn)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