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陽說著,緊張望向呂仲。
后者淡淡一笑。
“可以是可以,不過陳道友要拿什么支付呢?”
“一個消息!”陳旭陽沉聲道。
第405章 宣陽遺寶
二人交談時,遠處傳來了轟隆隆之聲。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連帶著天色也開始變暗,有大片陰云朝這邊滾滾卷來,讓人看不清里面情形,但絕對是有一支軍隊在開進。
一時間,眾人俱是感到大難臨頭!
見此情形,陳旭陽不假思索的傳音道:“實不相瞞,我陳家祖上,也曾是煉虛家族!所以衰敗許久,也還有幾分底蘊尚存。之前委托道友解讀的那份文書,其實就是陳家初代家主宣陽子,臨終遺留之密信,里面提到過一份遺澤!
“口說無憑,我要如何相信你。”呂仲眼睛瞇了起來。
“看來跟陳老說的一樣,道友的確不是我西洲修士!标愋耜柮鎺М惿蛄恳谎,似乎是確認了什么,才解釋說道:“呂道友想必不知,我西洲家族但凡帶著地名,至少都是祖上曾出過大修士的,不是煉虛就是合體!
呂仲卻毫不在乎的一笑,看也未看遠處逼近的陰云,笑著道:“祖上曾是煉虛家族,這并說明不了什么。誰又知道,歷經歲月悠悠之后,那份遺澤是否還在原地,而不是早被人取走?”
此話說到了陳旭陽痛處。
實話說,當初他拿到解讀文本,也僅是開心了一陣,然后就很快意識到,距離先祖宣陽子創(chuàng)立陳家,已經過去三萬余年。
如此漫長的時間,足以讓一切充滿不確定性。
誰也無法保證,那份遺澤如今還在原處。
更別說,藏寶地還是在夜叉荒原深處,如今那里盤踞著黃泉大軍,隨時有跟仙道宗門大打出手的可能。一旦不幸被波及進去,那真是十死無生,幾乎沒有多少存活的可能。
也正是因此,陳旭陽才愿意將信息賤賣。
這時,陰云已經逼近。
光憑肉眼就能看清,這是一支規(guī)模龐大的黃泉軍,除中央處的一隊座狼騎士外,其余組成皆是如尸狼、鐵銅甲尸、冤魂、死翼蝠妖之類的猙獰鬼物,部分披著破爛盔甲,數量浩浩蕩蕩,少說也有萬余之數。
像這樣一支大軍。
若換做黃泉入侵前,陳家輕易就能解決。
可今時不同往日,在雙方被同時削弱到極點。
在沒有“五行元氣”這類物品時,修士光憑自身實力,煉氣期至多十人敵,筑基則是百人敵,修為達到元嬰期,也只能做到萬人敵。
可讓誰也沒預料到的是,黃泉一方原本毫不起眼的炮灰,這時候反倒因為數量優(yōu)勢占據了上風,憑著鋪天蓋地的規(guī)模,輕易就能將數量劣勢的仙修淹沒,將一眾西洲宗門打得喘不過氣來。
面對這種情況,陳家無意外定是慘敗。
想到后果,陳旭陽的臉色慘白起來。
于是他一咬牙,遞出一枚玉玦,道:“除了老祖遺寶,這塊桂涵玉玦,乃是我陳家家主信物,里面藏著一篇采氣法門,專為化神修士準備。道友想必十分明白,這法門到底價值幾何?若道友愿意交易,可以復制一份!”
“可以!眳沃俾愿幸馔猓豢诖饝。
他也不是為了趁火打劫,只要給出市場價,交易自然成功。
緊接著,他看也未看其中內容,就將一應陽氣靈符交出。
與此同時,黃泉軍已經到了千丈外,作前鋒的死翼蝠妖,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早已是逼近到百丈以內,它們挽起了手中的骸骨黑弓,將沾滿尸毒跟膿液的骨箭搭在弦上,向車陣這邊吊射。
“嗖嗖嗖!”
箭雨稀稀拉拉,歪歪扭扭,仍取得了效果。
有運氣差的,被骯臟箭矢射到身上,傷口立刻開始潰爛。
僅片息,就有五人倒下。
“殺!”
不知誰喊了一句,那些手持弓弩的家族護衛(wèi),以及陳家的家族修士,俱都開始了反擊,或是射出一支支箭矢,或是施展出一道道法術。
前者還好,威能并未受削弱。
可后者的法術,由于修為過于低微,此刻宛若成了戲法,縱使擊中半空的死翼蝠妖,也只是燒掉它們表面剛毛。
隨著死翼蝠妖身上噴涌出膿液,火焰很快就被撲滅,它們又好似沒事一般,繼續(xù)在空中吊射。
唯一好用的是法器。
準頭足,一劍就能將死翼蝠妖捅下來。
可由于力量衰弱,修士無法將飛劍回收,法器成了一次性用品,就只能看著法器隨蝠妖墜地。
這時候,呂仲拉弓射箭起來。
玄修的優(yōu)勢,在此刻終于是顯露出來,固然受仙靈氣加持的力量,此刻也是被嚴重壓制,但玄修光靠本身的巨力,仍是能占據極大優(yōu)勢。
一箭一只,箭無虛發(fā)。
不一會工夫,就有三十余死翼蝠妖,死在了他的箭下。
陳家也有玄修,此刻同樣在持弓射箭,跟少部分筑基修士,以及那些手持弓弩的凡人,一起擊殺著蝠妖。
蝠妖本來就沒多少,很快就傷亡過半。
“嗚嗚嗚!”遠處黃泉軍中,響起了號角聲。
死傷慘重的死翼蝠妖群,此刻一只只如蒙大赦,連身后射來的箭矢也不顧了,急忙就脫離了戰(zhàn)斗,朝著黃泉軍方向飛去。
初次交手結束,看似以陳家勝出而告終,交換比卻是慘不忍睹。
陳家一方,足有百余人傷亡。
而死翼蝠妖群,雖也有近百只墜地,看起來損失極大的樣子,可它們本就是黃泉軍的炮灰,一換一可以說是大賺特賺。
經此一役,不少人心頭籠罩上了陰云。
陳旭陽手持小真陽符,心中的欣喜消失不見,對未來也是悲觀起來。
沒多久,有人找上了呂仲。
俱都是陸行鳥騎手,當中有男也有女,有凡人也有煉氣修士,那位春兒姑娘也在其中。個個都是全副披掛,執(zhí)著兵器,攏共有三十余騎。
“陳家斥候隊全體,見過呂仙師!”
呂仲看了他們一眼,發(fā)現不少人身上帶傷,僅是做了草草的包扎,料想是之前跟座狼騎兵交手的結果。
這時,一名魁梧中年人出隊,正是那日呂仲見過的青衣漢子,他先是行了一禮,才說明來意道:“呂仙師,等下若任由黃泉軍圍攻車陣,恐后果難以預料,可否請您率我們出擊!”
中年人名叫陳拓,是一名賜姓外來人。
他目前擔著斥候隊長一職。
陳拓看出了原地固守的壞處,極容易因后路斷絕,而導致人心浮動。便想要出擊為車陣解圍,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呂仲,這位方才大展神威的玄修。
聽到對方來意,呂仲思忖起來。
根據他方才的觀察,此刻朝車陣殺來的黃泉軍,真實數量在一萬三千余。里面最強的一道氣息,經過換算之后,實際也只相當于結丹初期。也因此這支黃泉軍看著聲勢浩大,實則對他毫無威脅。
若是呂仲愿意,大可以動用神氣。
一擊覆滅這支黃泉軍。
不過,他心中總有預感。
若是這樣做了,恐將招惹來不必要的注意。
想到這里,呂仲決定還是繼續(xù)隱藏身份,以免又好似之前被化神盯上那般,終日不得安生。
于是他望向那陳拓,點頭說道:“可以,不過……我不會為你們的生死負責,這點如果能接受,那便出擊吧!
此言一出,斥候隊員反倒個個欣喜。
呂仙師的實力,可謂是有目共睹。
有他率領斥候隊出擊,傷亡肯定會大降一截。
既然如此,他們又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多謝呂仙師!”眾人齊聲道。
很快,那只名為“黃羽”的陸行鳥,就被人牽了過來,它也披上了一層皮甲,還戴著一對琉璃護目鏡,將眼睛關鍵要害保護起來。
跟之前相較,倒是英武了許多。
“咕哎!”
陸行鳥見到呂仲,開心的叫了一聲。
“好,乖乖!”呂仲摸了一下,對這小東西也是喜歡。
翻身上鳥,他想了想,向陳拓要了一支馬槊,外加數筒箭矢。這樣一來,就能做到遠近皆備,能避免暴露實力。
與此同時,黃泉軍也到了百丈內。
軍勢緩緩展開,儼然要將車陣合圍的樣子。
見此,呂仲不再遲疑,發(fā)令道:
“隨我出擊!”
一聲令下,三十七騎從龜馱車上躍下,匯聚成一道箭頭,趁著黃泉軍尚未徹底合圍,向前方稀疏的行尸群殺去。
呂仲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這么一日。
在修仙界,騎著陸行鳥打地面戰(zhàn),聽起來當真是荒謬無比。
可現在,真實發(fā)生了!
眼見前方無路,呂仲馬槊一壓,憑著技巧,輕松將一只攔路行尸挑起,而后用力一甩,又將成片行尸砸倒,登時為斥候隊開出一條路來。
這時候,黃泉軍已是跟車隊主力交上手。
時不時,就有一道大威力法術釋出,瞬間將黃泉軍炸出大片空白。
一看就知道,這是使用五行元氣恢復了實力。
可元氣效果來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