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阿樓看著,目中露出渴望之色,不過卻被極好的掩飾住,他作為銀仙寨的頭人見多識廣,自然知曉這是一件靈器,而且還是一件罕見的中品靈器。
乾風(fēng)槍一出,斷金蟲群立刻分崩離析,所過處蟲尸簌簌落下。
“好寶貝!若我有此寶護身,何至于淪落至今?”
想到這里,阿樓的神色有些黯然。
自從年少時喪父以來,不得不獨力執(zhí)掌銀仙寨,內(nèi)有群狼環(huán)伺,外有強敵壓境,為了維系寨子的存在,完成昔年對阿姆的承諾,他用盡了所有手段。
可即便如此,銀仙寨仍是在生蠻入侵中毀滅。
而自己,也落得個身中劇毒的下場。
一道乾風(fēng)槍,也讓奇珠見識到了呂仲的厲害。
又見呂仲催動手中靈戒,她狠狠一咬舌尖,再次噴出一口精血在幡旗上,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不得已發(fā)動了一直以來的謀劃。
悄無聲息間,呂仲周圍地上的蟲尸,驟然飛出一絲絲黑氣。
仔細(xì)看,可以發(fā)現(xiàn)哪里是黑氣,分明就是極細(xì)微的小蟲。
“不好,這是腐心蟲!靈罩對它們無效,道友注意躲避!”阿樓面色一變,連忙提醒呂仲。
好不容易盼來的救兵,可不能就這樣也沒了。
“雕蟲小技!”
呂仲冷冷一笑,旋即體表燃起一圈火焰。
煅靈火!
此火亦可充作靈火對敵。
嘭的一下,金色火焰驟然炸開,瘋狂舔舐著沿途一切。
那些腐心蟲,哪里經(jīng)受得起如此高溫,頓時就是“畢波”炸裂聲不斷,不一會就全被燒成灰燼。
見到自己的底牌被如此輕易破解,奇珠心中再無戰(zhàn)意,對面這黑發(fā)青年的實力著實恐怖,已是不下于那些大寨高手,根本不是自己這種普通蟲師能對付的,于是揮手灑出一團白霧,身形開始隱退。
旁邊的丑東見狀,同樣做出動作。
可呂仲哪能隨他們心意,揚手就是數(shù)道掌心雷。
霧氣中,頓時傳出一聲慘叫。
卻是丑東被劈得外焦里嫩,口鼻冒煙的倒在地上,渾身仍在不斷抽搐著。
“跑了一個!
呂仲面色一沉,心道蟲修的手段果真詭異。
自己明明以神識將對方鎖定,可居然奇怪的落了空,只擊中一只肉色蛆蟲,顯然方才鎖定的,就只是一只蟲子而已。
目光移向阿樓,他頓時識趣的解釋:“道友,這是我等蟲修的保命手段,可將它稱作‘替身蟲’,可以起到混淆神識鎖定,抵擋攻擊的效果!
“原來如此……”呂仲點頭,又望向?qū)Ψ,一臉冷漠道:“這位道友,既然你已經(jīng)成功脫險,那么現(xiàn)在可否發(fā)下毒誓,并將那門呋喃靈目術(shù),傳授給在下?”
“當(dāng)然,當(dāng)然!”阿樓心中念頭電轉(zhuǎn),旋即又道:“不過道友你看,我如今身中劇毒,可否讓我先療傷一番?”
這是實話,如果再不療傷祛毒,他馬上就會因毒血攻心而死。
見呂仲沒有反對,阿樓立刻盤腿坐下。
隨即伸手一攝,卻是攝來了方才腐心蟲燒剩下的灰燼,而后一咬牙全部服下,然后嗚哇吐出一口淤血。
臉色先是紫黑一片,但很快就逐漸慘白,變得如同金紙一般。
緩了一陣,阿樓的氣息才終于穩(wěn)定,他眼中閃過一抹詭色,卻一臉感激道:“道友,我這邊好了,幾時開始傳法?”
“先發(fā)下毒誓再說!眳沃兕^也不回,冷冷回道。
“好的,如道友所愿!”阿樓立刻雙手指天,發(fā)下五雷轟頂毒誓后,才剜開手臂,從里面取出一只血淋淋的青色多足蟲,道:“道友只需將此蟲握住,便可以將‘呋喃靈目術(shù)’學(xué)會!
見呂仲生疑,他連忙解釋道:“此種靈目術(shù),乃是正經(jīng)的蠻族傳承,非是中土仙道秘術(shù),故而才需要以傳法靈蟲為載體,將呋喃靈目術(shù)傳出!
望著那所謂的傳法靈蟲,呂仲似笑非笑的看了阿樓一眼。
不過典籍中,的確有記載此事。
呆立一陣,他手中雷光一閃,將阿樓直接轟倒。
“啊,你……”阿樓心中大駭,怎么也沒想到,對面的青年竟如此反復(fù)無常,明明自己為了取信他,已經(jīng)發(fā)下毫無漏洞的毒誓。
可為何對方仍舊會對自己出手?
呂仲自然不會解釋,自己有灰霧空間。
他經(jīng)過“模擬”之后,知曉這所謂的傳法靈蟲,根本就是對方杜撰出來的,真正的作用是控制修士的心神。
“真好奇,你為何敢發(fā)下毒誓,還蓄意謀害于我?”
仔細(xì)思索一番,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是替身蟲嗎?”
聽聞此言,阿樓如遭雷擊。
半天,他才認(rèn)命般道:“閣下猜對了,我身上的確有一只替身蟲,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替身蟲,該喚做‘替身王蟲’,可以抵擋誓言反噬降下的雷罰!
“哦?”呂仲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那靈目術(shù)對他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畢竟清陽鑒也有破妄神通,但這可以抵擋雷罰的替身蟲,卻是需要仔細(xì)了解一番。
連雷罰都能抵擋,那豈不是能應(yīng)用到三九天劫中?
仿佛是看穿了呂仲心中所想,阿樓強忍渾身劇痛撐起身子,搖頭道:“替身王蟲雖有替劫之效,但它與我心神相連,一旦死亡,在下也會付出慘痛代價,至少神魂嚴(yán)重受損,是必定會出現(xiàn)的!
按照他這種說法,用替身王蟲來替天劫,那只能說是得不償失。
呂仲聽到這話,頓時打消了心中念頭,看向阿樓的目光漸冷,后者察覺到這點,連忙補充道:“普通替身蟲,則無此種嚴(yán)重后患,盡管也是與修士心神相連,但普通替身蟲死亡后,僅是會令神魂輕微受損,只需經(jīng)過一番療養(yǎng),便可以痊愈如初!
“如若道友不嫌棄,在下愿意傳授此蟲馴養(yǎng)術(shù)為代價,作為方才過錯的賠罪。”
說完,他抬頭看向呂仲。
可眼中,只有一縷驟然放大的雷電。
卻是呂仲見此人心思奸詐,擔(dān)心自己不小心著了道,畢竟論心計,他可明顯比不上對方,于是打算直接殺了完事。
“轟”的一聲,阿樓體表忽然泛出一道金光,將那道掌心雷全部接下。
待雷光徹底散去,原地多了只肉乎乎的金色蛆蟲,跟先前那只替身蟲極為相似,料想這就是所謂的替身王蟲。
“呵,還真有替身王蟲?”呂仲驚奇道。
再看向阿樓,此人雖然借替身王蟲僥幸活命,此刻卻是兩眼翻白,不住地抱頭在地上瘋狂翻滾,看起來真是神魂嚴(yán)重受創(chuàng),沒人能裝到這種程度。
“奇怪,這所謂的替身王蟲,雖然也有替劫之效,可這副作用也委實離譜,相較而言沒有普通替劫蟲使用,說不定……里面還藏著什么秘密!”
只是現(xiàn)如今,這人已經(jīng)神魂嚴(yán)重受創(chuàng),幾乎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見狀,呂仲也只能掐滅心中想法,收走阿樓腰間的儲物袋,隨手捏出數(shù)枚火球,便將他直接燒成了灰燼。
沉吟一陣,又?jǐn)z來那具普通替身蟲尸骸,開始掐訣念咒起來。
呂仲施展的是“靈媒溯蹤術(shù)”,此術(shù)是追蹤法術(shù),正合適用在這種時候,說不定能借此追上那位逃跑的蟲修,然后從她口中問出點東西。
很快,充作靈媒的蟲尸上,涌出一道璀璨靈光。
呂仲愣了一下,這溯蹤靈光委實亮了些,不禁暗想:“看來這替身蟲與宿主的聯(lián)系,的確是存在著神魂上的聯(lián)系!
沒忘了將丑東的幡旗跟儲物袋收走,他隨后放出木靈御風(fēng)舟。
待確定方位后,飛舟驟然加速沖出。
修士的逃命速度,如何能跟飛舟相比,才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呂仲就找到了躲在山洞里,身上爬滿蟲子療傷的奇珠。
獵奇一幕,直教人看得頭皮發(fā)麻。
呂仲眉頭一皺,直接用煅靈火燒了個干凈。
一番威脅后,奇珠透露出不少訊息。
原來這替身王蟲,作用并非之前阿樓說的那么簡單,而是真的存在用來抵擋雷劫的可能性,前提是替身王蟲能完成九次蛻皮,它每進行一次蛻皮,死亡后修士受到的反噬就越小,九次之后副作用會微乎其微。
令王蟲完成九次蛻皮的秘法,奇珠將之稱為“王蟲九變法”。
第159章 王蟲九變法
問完,呂仲抽出了爍金劍。
奇珠見狀,剛恢復(fù)一絲血色的俏臉,頓時變得煞白無比。
她連忙跪在地上,大聲求饒道:“求道友饒命啊,奴家愿意做牛做馬,日后道友所言就是奴的意志,但求一絲活命機會!”
說著,她還將身子調(diào)整,好擺得誘人一些。
美色也是一種實力,奇珠一向認(rèn)為自己用的很好。
“呵,愿意做牛做馬,都不愿意以身相許,你這是看不起呂某!”呂仲冷笑一聲,沒去看那具姿色尚可的身子,毫不留情將之結(jié)果。
再補上三顆火球彈,燒成灰才算絕了后患。
挑開一旁散落的衣物,他又從里面找到一個儲物袋。
熟練將之系到腰間,呂仲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撓了撓頭,“額,不知不覺,怎么又得到三個?”
“算了,先不管這個!
隨后,打開得自阿樓的袋子。
此袋有些特殊,外表看上去是一個儲物袋,實際上卻是由蟲袋跟儲物袋組成,兩者互不干擾,可以分別存放靈蟲及物品。
蟲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瓶瓶罐罐。
其中既有靈蟲的食糧,也有不少蟲卵,以及半成蟲跟成蟲。
一番搜尋后,果真如奇珠所說那般,在里面找到一個秘紋玉盒,將表面貼著的符紙撕開,里面用錦布墊著一枚金色蟲卵。
這正是替身王蟲蟲卵。
替身蟲卵之間,普通蟲卵跟王蟲卵差別極大,前者盡管經(jīng)過選種培育,也有突破為王蟲的可能性,但這過程耗日靡久不說,資源投入也不是一般的大,而屬于阿樓家族的靈蟲傳承血脈,經(jīng)過十?dāng)?shù)代人的精心培育,起點不但比普通替身蟲高,而且完成九次蛻皮也會更加輕松。
用望氣術(shù)可以看到,王蟲蟲卵靈氣充沛無比,有明顯的生命活動跡象,只要滴血認(rèn)主,就可以將之納為替身靈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