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距離已經(jīng)拉近,呂仲祭出一面布有銅綠的銅鏡。
極速追逐中,一般的法器法術(shù)都不好用,畢竟它們的飛行速度在這種情況下,會顯得有些緩慢,好在清陽鑒是鏡光攻擊,射出的速度足夠快。
蘊養(yǎng)了好幾年時間,清陽鑒的威能已經(jīng)恢復(fù)大半,正合適派上用場。
掐訣控制,鏡面映照出對方身影。
“定!”
呂仲口中輕喝道。
一道光柱射出,不偏不倚的正中前方黑衣修士。
盡管很快就被對方掙脫,但他的目的還是達(dá)到了。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大悶響,那人因為短暫的定身效果,調(diào)整方向晚了一步,跟一堵山壁迎面撞上。
以修士的身軀強度,在高速飛行中撞山,結(jié)局可想而知。
望著糊在山壁的那灘紅色東西,連呂仲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死法著實有些慘烈,好在只是一瞬間的事,感受不到什么痛苦。
伸手將儲物袋收來,他又掐了一道清陽火雨術(shù),直接將紅了一片的山壁燒干凈。
殺人奪寶,最重要的并不是殺的過程,而是如何處理手尾。
呂仲一向十分注重這點,所以每次都會精細(xì)打掃現(xiàn)場,力求不留下絲毫痕跡,以免被對方的師門長輩找上門來,惹出一波又一波的麻煩。
等收拾完落到山腳處的碎肉、衣物碎片,木靈御風(fēng)舟又騰空而起,另一邊同樣也需要處理,不過考慮到云山五英炸山引發(fā)的動靜,只怕會引來不少在白骨嶺謀生活的散修。
“看情況吧。”
若是有可能,呂仲自然會將手腳做干凈。
可惜,等他回到來時那邊,已經(jīng)聚集了二十來名散修,其中更有兩名筑基修士,盡管都是初期修為,但如此多人被吸引過來,殺人滅口的想法已無實現(xiàn)可能。
“還好我路上謹(jǐn)慎,來時避開了所有人!眳沃俨卦谝惶幧奖诤,又將方才場景回溯了一遍,檢查發(fā)現(xiàn)并未多少露出馬腳的可能性,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他也不擔(dān)心被殺的兩名宗門修士,他們身上會不會留有類似于“追魂血咒”之類的,可以在殺人修士身上留下印記的秘術(shù),在宗門待過一段時間的他對此自然也是門清,知道此類秘術(shù)使用條件是如何苛刻。
就拿最常見的“追魂血咒”來說,此術(shù)只有元嬰修士才能施展。
施展在受術(shù)者身上不是一勞永逸的,每隔五年就要重新施法一次,故而除非是元嬰真君極為看重的重要后輩,亦或者是大宗門大家族的真?zhèn)鞯茏,否則身上幾乎不存在有“追魂血咒”這種追蹤秘術(shù)的可能。
又避開沿途修士,呂仲來到了一座養(yǎng)殖靈獸的農(nóng)莊。
農(nóng)莊建在一條小靈脈上,周圍是方圓十余里的遼闊草原,此處的靈氣濃度不算高,只能用來種植一些低靈氣需求的作物,不是青禾靈米就是低階符草,像這座農(nóng)莊就全部種了金花苜蓿,一種靈獸十分愛吃的低階靈草。
正是因為有這些肥美多汁的金花苜蓿在,百獸農(nóng)莊才能養(yǎng)活大量靈獸。
呂仲來此,不是臨時起意。
制作飛行符時,用到的符墨十分特殊,制符成本大半都在上面,必須要用風(fēng)屬性靈獸血來調(diào)制,否則畫出來的符箓就會效力減半。
眼前這座百獸農(nóng)莊,根據(jù)他從圈子里打聽來的消息,正好就養(yǎng)有一頭二階青翼獅。
向守衛(wèi)道出自己的來意,很快得到了農(nóng)莊主人的接見。
是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人,兩鬢微霜,已是筑基中期修為。
中年人、婦人形象,算是修士最常見的外觀,畢竟在修煉資源緊巴巴的情況下,很少人舍得花錢去買駐顏丹藥。
“非是在下不愿出售,只是道友來得實在不湊巧,莊內(nèi)的青翼獅出了點狀況,暫時無法取血!碧K日昌這時一臉歉意的朝呂仲說道。
“這樣啊……”呂仲沒惡意猜測對方,只是心道自己運氣還真是一般。
既然是這種情況,那他也只好離開了。
這時,外面有腳步聲匆匆跑進(jìn)來。
見到來人,呂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在姿容普遍上等的女修中,算是出類拔萃的。
不過也只是多看幾眼。
再好看的皮囊,若是對他沒有幫助,也不過是個消遣玩物。
只見她帶雨梨花的,一下?lián)涞教K日昌懷中,哭泣著道:“爹,絮兒知道你有辦法的,快救救小青!”
蘇日昌苦笑著望向呂仲,緊接著嘆了口氣,安撫女兒道:“爹已經(jīng)盡力了,青翼獅中毒太深,除非是你師尊親自出手,否則就算是請來城中杏手,也一樣都是回天乏術(shù)!
聽到這里,呂仲倒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毒素,竟能活生生毒死二階妖獸?
不過這既然是對方的隱私,那他就掐滅了詢問的心思,畢竟聽對方話語的意思,那女修背后還有一位師尊,照蘇日昌提到對方時的神態(tài)來判斷,應(yīng)該是一位金丹期的修為,否則語氣不會如此尊敬。
“既然不便取血,那在下就告辭了!
“真是抱歉,讓道友白跑一趟!碧K日昌拱手回禮。
“嗡嗡嗡!”
突然一道振翅聲傳來。
呂仲才走出待客廳,就見到一道黑影迎面沖來。
不假思索,他立刻打出手中一塊玉牌。
玉牌是水霓給的,具有抵擋筑基修士一擊的作用,沒想到被那黑影撞上,上面僅存的兩道花形紋路,立刻只剩下最后一道。
“嘭”的一聲,腳下地磚受到力的傳遞,如蛛網(wǎng)般裂開一大圈。
呂仲驚道一聲好家伙,得虧自己神魂強大反應(yīng)足夠快。
否則,單這下不死也傷!
定睛朝前看去,地上一只黑色甲蟲被撞得七葷八素,四仰八叉的翻在地上,赫然散發(fā)著二階的妖氣波動,難怪方才一撞有如此大威力。
“道友小心,黑煞蟲能吐出噬心毒煞!”身后,蘇日昌沖出,不忘提醒呂仲道。
黑煞蟲,噬心毒煞?
這種奇蟲,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據(jù)呂仲所知,黑煞蟲乃是南邊生蠻的圣蟲,按理來說本不該出現(xiàn)在靈越域,畢竟生蠻與靈越宗一直都在激烈開戰(zhàn),一年一小戰(zhàn)十年一大戰(zhàn)的,雙方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不過他沒有多想,往前就是一記移星步。
黑煞蟲險些叫他吃了大虧,還耗去一層保命玉牌威能,現(xiàn)在該用身上的材料來償還。
一記遲陽法劍斬出,僅是在黝黑的甲殼上留下一道淺印。
這不要緊,后面至少還有四十八劍。
趁著黑煞蟲暈頭轉(zhuǎn)向,呂仲直接用遲陽法劍術(shù),將它體表甲殼破開一個豁口,而后翻手祭出爍金劍,毫不猶豫催動神通。
只聽得一陣“滋啦”聲,肉香味傳了出來。
要說黑煞蟲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就算是內(nèi)臟被呂仲一劍燒成焦炭,仍是在那里掙扎了小半刻鐘,才終于沒了動靜。
呂仲心喜,一旁還有人比他更開心。
只見那名喚做“絮兒”的女修,一臉激動抓著蘇日昌的手,嘴里不住道:
“太好了,太好了!”
黑煞蟲的噬心毒煞,有一種辦法可以輕易解決,那就是只要服下它那枚蟲丹,就可以直接將毒煞化解,并且沒有絲毫的副作用。
而二階妖蟲,體內(nèi)必定會凝出內(nèi)丹。
呂仲也知道這點,典籍上面提到黑煞蟲時,就專門有提及過。
“道友,不知如何才愿將此蟲內(nèi)丹割愛?”蘇日昌走近前來道。
有道是在商言商,呂仲這時候很想狠宰對方一筆,黑煞蟲蟲丹本身的價值,再加上青翼獅的價值,要他個三千靈石也不過分。
不過想要利益最大化,直接要靈石是下下之選。
考慮到以后飛行符的靈墨所需,其實讓對方簽訂一張靈契,獲得一個穩(wěn)定的靈獸血獲取渠道,才是目前最正確的做法。
一番討價還價,呂仲以一枚黑煞蟲蟲丹,換來了十年的青翼獅血供應(yīng)契約,外加價值近千靈石的精魄,一下子就將玉牌的損失給彌補回來。
交易完,蘇日昌喚做蘇絮兒的女兒,立刻拿著蟲丹去救治青翼獅。
“蘇莊主,黑煞蟲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呂仲這邊將黑煞蟲收好后,才說出心中疑問,這可不是什么尋常事,背后隱藏的含義極大。
“唉,還不是生蠻那邊,最近新出了一名大巫……”蘇日昌沒有隱瞞,說出了部分實情。
大巫,相當(dāng)于修士的元嬰境界。
這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靈越宗當(dāng)代僅有一名元嬰真君,哪怕在修為上比生蠻兩名大巫高出一個小境界,并且一直在四處救火,戰(zhàn)線仍是避免不了被突破。
“據(jù)說邊境那邊,已經(jīng)有好幾個金丹宗門被滅。”
呂仲聽后,也是默然。
在大巫面前,金丹宗門當(dāng)真算不得什么。
只要圍困上一段時間,就能將護(hù)山大陣攻破。
等頂在最前面的宗門沒了,底下那些修仙家族,以及依附生存的凡人,立刻就會被生蠻大軍淹沒,少說也是近百萬條性命涂炭。
也正是因為前方出了如此變故,才會有黑煞蟲侵入之事發(fā)生。
此蟲擅長繁衍,又身懷劇毒。
一旦被它筑巢生根,附近生靈都要遭殃。
“不過道友也無需多慮,南蠻七宗同氣連枝,靈越宗這邊只要求援,六宗那邊想必會立刻派出援手,所以此事造成影響對我等而言,頂多是物價略有上揚而已!
蘇日昌這話,并非什么空言。
呂仲也認(rèn)同這點,畢竟當(dāng)初合靈宗之所以自愿分宗,而不是冒著風(fēng)險對抗,里面最重要的一重原因就是這個。南蠻數(shù)千年來一直就只有七個元嬰宗門,并且相互間早已是組成攻守聯(lián)盟,在七宗聯(lián)盟內(nèi)部沒有出現(xiàn)問題崩解之前,斷然無第八個元嬰宗門崛起的機會。
閑聊了一陣,呂仲給出送貨地址,然后告辭離開。
……
將二階青木陣開啟,呂仲盤坐在靜室中,盤點起收獲來。
就如同他之前所料那般,兩名黑衣修士的確出身宗門,并且還是靈越宗弟子,從他們身上得來的收獲,也就大部分都不能直接出售,以免被人暗中拿去揭發(fā),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不過兩人儲物袋也沒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