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鄙人近來身體抱恙,可能需要……”斗笠漢話音未落,旁邊有人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想人幫點靈茶嗎?
“哥幾個,不如我們湊點錢,請他一壺醉楊春?”
“行,算我一個!”
“加上我!”
呂仲這邊,卻是厚著臉皮,沒出份子錢。
很快,一壺價值五靈石的醉陽春,就擺在了斗笠漢的面前。
“就多謝各位老哥了!”斗笠漢站起來,朝茶樓眾人拱拱手,才接著說下去。
“那日我在草叢看得仔細,那萬家盡管是有備而來,但卻被拍下清陽鑒的神秘修士,以符寶驟然襲殺了一位真修,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萬家這次可是虧慘了……對了,大家知道什么是符寶吧?”
“切,有誰不知道啊,不就是‘小法寶’嘛!”有人不屑道。
所謂符寶,實際上是結(jié)丹修士將自身法寶的部分威能,封印在特制的符紙之中,由此制成一種威能次于法寶,卻要高過靈器的消耗符箓。
遠處的呂仲聽到,心想茶樓掌柜所言,聽起來不像是胡亂編纂的。
以符寶的威能,想要襲殺一名筑基修士,的確是有可能。
“是啊是啊,老哥就不要廢話了,快說結(jié)果怎么樣,你這東扯西扯的,莫不是要再逛在場兄弟們一壺靈茶?”
“哈哈,叫你看破了!”斗笠漢訥訥一笑,也不知是不是裝的,繼續(xù)道:“死了一名筑基修士后,萬家也是打出了怒氣,所以才有了先前我所言的,兩邊死了不少人,最后是神秘修士一方敗退!
頓了頓,他飲了一口靈茶。
“這里再透露給你們一個消息,省得你們說老哥我小氣,現(xiàn)在呢神秘修士一方雖然敗退,卻也被萬家圍困在鄴花山一帶,若是在場諸位有想法的,這兩天可以去哪里搏一搏機緣,說不定那幾萬靈石的清陽鑒,就落到你們手中了呢?”
“說笑了,我們不過是煉氣小修,如何能參與到這種大事中去?”有人權(quán)當是聽了個故事,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想法。
有心思活泛的,卻是已在心里盤算著,能否將消息賣出去,賺一兩枚靈石。又見到已經(jīng)有人離坐出門,立刻也起身沖了出去,生怕消息賣得晚了,只能換來幾張符紙的零花。
呂仲這時,同樣起身。
跟其他人不同,他直接朝坊市外鄴花山而去。
……
鄴花山,因山形酷似涇陽鄴花而得名。
山勢險峻無比,隨處可見千仞絕壁,且常年籠罩在山霧中,想要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找人,難度自然不言而喻。
呂仲這邊,靠著場景回溯,尋找著神秘修士的蹤跡。
途中,不止一次碰上巡邏的萬家修士。
也不知道萬家跟涇陽地區(qū)的其他勢力做了什么交易,以至于現(xiàn)在偌大的百里鄴花山中,就只有他們一家在此。
走著走著,又碰上一名同樣斂息的筑基修士。
此人顯然也是來找清陽鑒的,見到同是筑基修為的呂仲,直接選了另一個方向,顯然沒有起沖突的念頭。
呂仲也不想多事,繼續(xù)朝萬家與神秘修士大戰(zhàn)的地方趕去。
很快,便來到一處山谷。
這里還殘留著不少交手痕跡,既有法術(shù)留下的熔蝕,也有法器造成了斬削,讓山谷這的花草遭了殃,像是瘌痢頭一樣難看。
尋了個安全地方,呂仲開始場景回溯。
進入筑基期后,在場景回溯中,可移動的范圍大了不少,從原先十丈范圍,提升到了百丈,行動范圍直接提升了一百倍。
將時間回溯,他很快回放看完了當日那場大戰(zhàn)。
神秘修士激發(fā)符寶,凝出一柄綠色小劍,剎那間破空襲殺萬家真修的那一幕,深深印在腦海中,讓他感到極為震撼。
“這就是符寶之威嗎?”呂仲心中念頭翻滾,產(chǎn)生了將之奪取到手的念頭。
按照典籍記載,符寶極少一次性消耗品,通常都能使用兩次以上,有些甚至能用上個五六次之多,具體次數(shù)只看金丹修士在煉制符寶時,愿意將多少法寶的威能封存進去。
回想起站在那位神秘修士身旁,看著對方如何激發(fā)符寶時,符紙上面好像有代表剩余次數(shù)的劍形標記,如果這代表著符寶的使用次數(shù),那么理論上神秘修士借此襲殺萬家筑基后,還剩下三次使用次數(shù)。
想到這里,呂仲依據(jù)場景回溯的結(jié)果,循蹤追去。
這一追蹤就是整整一天。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山霧將周圍籠罩,呂仲追蹤到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旁,根據(jù)場景回溯的結(jié)果,那名神秘修士就躲在河底。
斂息匿蹤,以防止驚擾到躲在河床下十丈的那人。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盡管時值月圓之夜,可由于濃濃山霧的阻擋,呂仲的視野并不開闊,因此難以警戒四周。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探查一番再說,先探一下那人的底。
場景回溯,很快以別種方式,來到河床底下。
法器挖開的一丈石洞中,此刻正有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人盤腿而坐,身前散落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從上面所貼字條來看,基本都是療傷所用。
從散發(fā)的氣息上看,此人是筑基中期修為。
解除回溯,呂仲臉色陰晴不定,本想著來個黃雀在后,可誰料這“蟬”竟不是自己能吞下的,對方既有劍形符寶,有清陽鑒這等靈器,修為上也高出自己一個小境界,可以說哪怕是有傷在身,也不是他能對付的。
“罷了,權(quán)當做是看戲!
呂仲記得,方才路上曾碰到過一隊萬家修士,他們手中似乎有尋蹤法器,得了神秘修士的身上衣物,正借此循蹤朝這邊趕來。
“等一下,或許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準備遠離這里觀望一下。
將近十萬靈石的清陽鑒,還是值得稍微冒一次險的,若能得到此寶物,自己筑基修煉路途上,也就多了一件護道之器。
斂息匿蹤,遠遠躲開。
不出呂仲所料,萬家修士很快追蹤至此。
被發(fā)現(xiàn)的神秘修士,是既驚又怒,再次與萬家修士交手。
雙方你來我往,漸漸地神秘修士落于下風。
呂仲在一旁觀看著,同時在注意周圍有無似自己這般的圍觀者,好在即將到來的機會里,提前發(fā)現(xiàn)這些潛在競爭對手。
幸好,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另一邊,神秘修士落于下風,在兩名萬家筑基的聯(lián)手下,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連手中持著清陽鑒也無濟于事。
見此,他祭出了那枚劍形符寶。
“青磐劍,疾!”
剎那間,青色靈光刺破夜空,化作一道虹光,裹挾著滾滾的靈氣流,散發(fā)出驚人的威勢,朝對面的萬家修士斬去。
呂仲死死的盯著場中,靜心等待著出手機會。
不一會,萬家修士因擋下符寶一擊,都是受了不輕傷勢,讓看到這里他的,心中一個念頭不自覺浮現(xiàn),心道要不要換個目標。
旋即,又否決了這個念頭。
兩名萬家筑基用的都是法器,實在沒有搶奪的必要。
就在這時,讓他沒曾想到的意外出現(xiàn)。
那名正在逃走的神秘修士,突然如遭雷擊一般,似斷線風箏般的墜地。
“哈哈哈!”
一道笑聲從遠處傳來,卻是一名身穿紅袍的老嫗現(xiàn)身。
“這位道友,此人于我萬家有大仇,可否交予我等處理?”兩名萬家筑基追上來,一前一后圍住那名紅袍老嫗,眼中有忌憚之意浮現(xiàn)。
兩人知道老嫗的來歷,正是瓊花宗通緝多時的紅花姥姥。
傳言中,紅花姥姥在年輕時,也曾是瓊花宗弟子,只是后來因為毒害道侶,所以被驅(qū)逐門墻,并一直通緝追殺至今。
能在金丹宗門的通緝下,存活如此之久,紅花姥姥的手段可想而知。
另一邊,呂仲卻是趁著三人對峙時,悄無聲息地朝神秘修士摸去。
只是才剛走沒幾步,就被那三人發(fā)現(xiàn)。
對此,他也早有所料。
畢竟沒人是傻子,既然他能想到漁翁得利,別人也能想到要事先提防。
可呂仲既然敢動身,自然是有所把握。
首先是那名神秘修士,被那名老嫗暗算之后,登時氣息全無,也即是說他動手也無需擔心反擊,盡管取了好處就是。
掐訣念咒,喚來靈風包裹己身。
再激發(fā)法衣的神通,然后是極速突進的流星式,呂仲就這樣以三人預想不到的速度,飛速出現(xiàn)在那神秘修士尸體旁。
以無比熟稔的摸尸技巧,三兩下就摸走了此人的儲物袋,并落在地面的清陽鑒,然后身形再加速,也不顧極速對身體造成的傷害,迅速來了個溜之大吉,令后面三人只能吃灰。
“怎么可能如此之快!”萬家兩名筑基修士都忍不住懷疑,方才潛伏的那人是不是金丹修士,不然又怎會快到他們都反應不過來。
兩人本欲追趕上去,可僅是略一遲疑,對方便消失在迷霧中不見。
紅花姥姥這邊,臉色也是漸顯陰沉。
活了將近兩百年歲數(shù),她還是第一次吃了這樣的大虧。
不過她也不敢在此滯留,對面的兩名萬家筑基此時已是將視線望了過來,顯然對自己起了某些想法,怕不是想要他紅花姥姥圍困在這里。
區(qū)區(qū)萬家不算什么,但若是瓊花宗感到,那她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
心臟噗通噗通狂跳,呂仲在服下一枚回春丹壓制住傷勢后,便依靠場景回溯躲開巡邏的萬家弟子,星夜兼程的趕回到?jīng)荜柗皇兄小?br />
直到躺在洞府錦榻上,這才終于敢松一口氣。
又連忙起身,開始療愈傷勢。
想要短時間獲得堪比金丹修士的移動速度,并非不用付出絲毫代價,一連用了十余次流星式鎮(zhèn)住三人的后果,就是此刻呂仲身體多處撕裂,不再以法力強行壓制后,片息間就成了一個血人。
可即便如此,仍是讓呂仲無比激動。
僅是付出身體重傷的代價,就能入手一張符寶,外加一件下品靈器清陽鑒,這筆交易可以說是賺大了,與之相較代價根本不算什么。
足足一夜,呂仲都在療傷中度過。
天明時,終于將傷勢壓制下來,又將斂息術(shù)運轉(zhuǎn)到極致,讓自己略顯不穩(wěn)的氣息收斂起來,以免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受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