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靈器在激烈交鋒,產(chǎn)生的風暴能將地面刮出溝壑。
數(shù)個回合,一道猩紅血液飛濺。
出乎呂仲意外,竟是林南取得了最后勝利。
“撲通”一聲,余青心口中劍跪倒在地,很快沒了動靜。
林南收劍,緩步朝她走去。
呂仲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因為現(xiàn)實情況是余青尚在,唯獨林南不見了蹤跡,說明在林南擊敗余青之后,還發(fā)生了其他事情。
“師姐……”林南的情緒十分低落。
呆呆地站在血泊中,臉上表情是說不出的復雜。
半晌后,才攝來地上衣物,欲要為余青穿上。
就在這時,令人預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
只見余青心口中,驟然沖出一道血影,猛地張口一張血盆大口。
一開一合,林南只剩半個身子。
“這!”呂仲眼睛暴突,這是他完全沒預料到的。
另一邊,連接在余青身上的血影一陣咀嚼,發(fā)出了滿意至極的笑聲,緊接著又將林南半個身子吞下,再次咀嚼后吐出血浸衣物跟儲物袋。
做完這些,血影才一陣翻騰,凝聚成人形。
“咯咯咯……”人形發(fā)出古怪笑聲。
呂仲看到這里,心中再次驚訝起來。
因為,他見過對方。
上次接宗門任務,呂仲曾在乙州城中斬殺過一名魔修。
當時那道血紅人影,跟如今這名魔修同是一人!
“魔道手段,果然詭秘莫測……”
呂仲喃喃說道,又見血影化作一名妖媚女子,收拾起混亂的中樞室來。
不一會工夫,此處恢復如初。
又見她灑出大片粉末,在其他氣味未受影響的情況下,所有血腥味盡是被完全除去。
做完這些,此女莫名其妙大笑一陣。
笑時,全身上下蠕動不定,像是要失控了一般。
只是最后,仍是讓她穩(wěn)定了下來。
“可惜……”呂仲嘆了口氣。
如果此女失敗了該多好?
又見對方重新回到余青體內(nèi),他這才結(jié)束了場景回溯。
外界,余青正在發(fā)號施令。
因為突然間,有金虹宗跟落云宗修士冒出來,朝著戊土八方大陣發(fā)起攻擊,攻勢是前所未有的猛烈,正合了余青之前暗示之言。
蕭長垣等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派出去,最后中樞室內(nèi)只剩呂仲跟余青兩人。
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朝呂仲心頭襲來。
偏生他還不能露出半點馬腳,否則那寄身在余青體內(nèi)的魔修看出不對,定然要沖上來殺人滅口。
只是現(xiàn)在……怕也是差不多了。
余青留呂仲下來,怕不是起了為徒弟報仇的念頭。
“唉……”呂仲腦海閃過便宜師尊的身影,心里在想水霓會不會為自己報仇。
想來,應是不會……
“咯……咯咯……”
壓抑笑聲,并著咳嗽聲傳來。
呂仲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余青莫名發(fā)笑,通過望氣術(shù)還能看到,她身上的氣息十分不穩(wěn)定,像是隨時有失控可能。
此刻,他生出了先下手為強的沖動。
但最后,還是忍下了。
笑聲沒持續(xù)多久,余青恢復到了往日神態(tài)。
下一刻,表情變得極為詭異!
雙瞳,泛起一陣血光。
余青表情愈發(fā)詭異,手中一柄青色長劍滑落,正是她之前與林南相斗用的靈器,指著呂仲陰惻惻道:“沒想到啊,呂師侄竟能看穿我這寄身術(shù)的偽裝,真是好奇你是如何看穿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呂仲臉色難看,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一句。
“呵呵呵,當然是聽心秘術(shù)。 庇嗲嘁徊讲阶邅,姿勢扭曲而怪異,卻帶著一絲莫名美感,譏諷道:“若不是聽到了呂師侄的心聲,妾身又如何敢肯定呢?”
聽心秘術(shù),二階法術(shù)心神感知的變種,可在施法時聽到目標心聲。
“那你想怎樣?”呂仲面色恢復平靜。
腦海中念頭翻滾,不斷思索著對策。
以煉氣期面對筑基期,獲勝希望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唯一的辦法,就是……逃!
有掌門跟水霓送的兩枚玉符在,他至少可以擋住筑基修士四擊之力,不至于一個照面就被解決,有不小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想到這里,呂仲決定不再跟余青虛與委蛇。
以魔修的狠毒狡詐,想借此偷襲成功是不可能的。
他剛有動作,體表驟然有金光亮起。
同時,他懷中的一塊玉牌,上面原本的三朵花形紋路,減少至兩朵。
“鏘”的一聲,余青的靈器飛劍被擋下。
趁此機會,呂仲發(fā)起反擊。
一甩手,“嗖嗖嗖”三道破空聲傳出,接連飛出三張金色符箓。
是二階符箓破邪符,所含陽氣對魔修而言,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
果然,余青見到破邪符飛來,即刻色變,原本攻向呂仲的飛劍,立刻被她一招手收了回來。
劍身一顫,抖落出數(shù)十道劍影。
等到余青將三張破邪符解決,中樞室內(nèi)哪里還有呂仲身影?
沖出中樞室,外面早已是亂做一團。
遮掩天幕的戊土八方大陣,不知道何時破碎。
整個礦場,俱都是喊殺聲一片。
南側(cè)火光沖天,偶有熱風從那邊吹來,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同時還有一股濃烈如鐵銹,吸一口就覺得喉嚨發(fā)膩的腥黏味道。
“礦場完了!”
呂仲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不過他并未多想,礦場其他人的命運無足輕重,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眼角余光一瞥,可以看到身后余青追來。
“還有三擊……”
呂仲感受到一股如山壓力,但行動未有半分減緩。
身形一墜,落入到礦道當中。
想靠輕身術(shù)加掠風神通,將余青這位筑基修士甩掉沒有絲毫可能,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這些復雜無比的礦道上。
兩人一前一后,開始在礦道中追逐起來。
呂仲不是激發(fā)一張金光符,形成一個光球?qū)⒌V道阻斷。
每當這時,都能拉開與余青的距離。
但很快,她又能憑借速度上的巨大優(yōu)勢,輕易追趕上來。
“呂師侄,何必呢?”
“苦苦掙扎到最后,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不如現(xiàn)在乖乖停下來,讓我寄身到你的身上,這樣也能少受些痛苦……”
此刻的余青,身側(cè)各伸出三條血色節(jié)肢,好似蜘蛛一般行進著,每當前路被金光罩堵死,節(jié)肢數(shù)下?lián)]擊就能將之擊破。
金光符一張張耗去。
兩人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呂仲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只能搏一搏了!”
一咬牙,他翻手取出黑雮珠。
黑雮珠已經(jīng)充滿靈氣,散發(fā)著一圈柔和黑光,兀自飄浮在手掌中。
“去!”
呂仲一聲低喝,手中有黑光飛出。
作為靈器,自然擁有靈性,因此哪怕未被煉化,依舊擁有鎖定目標的能力,嗖的一聲飛過去,朝化作蛛母模樣的余青,發(fā)起了猛烈攻擊。
“轟隆!”
無愧于靈器之威,雙方交起手來,巖壁好似成了豆腐一般,大片大片的被擊破。
趁此機會,呂仲拉大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