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點頭，快步跟上。
在待客廳的右側(cè)，有著一扇用布簾隔開的小門，后面就是李東的制符間。
哪怕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當(dāng)他再次看到這個制符間的時候，心中仍不免感到羨慕。
這是一間三丈見方的小房間，看得出來是精心布置過的。
正對著門口的那面墻擺著一個古董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的都是書冊。
從泛黃的書頁來看，應(yīng)該都是上了年份的古籍。
在進(jìn)門的左手邊，則是一張對著屋后菜園的檀木制符桌，一張潔白無瑕的獸皮被當(dāng)做桌布鋪開，上面擺著一套上好的制符工具。
實木制符桌邊上，還有一張放著黃銅小香爐的高腳桌。
那黃銅小香爐做工十分精致，顯然是由名師巧匠精心打造，里面添加的熏香也不一般，不但香味淡雅別致，還具有靜心凝神之效。
“在這種環(huán)境里制符，只怕是成功率都能多提升一成吧？”呂仲心中暗想道。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制符桌旁站定。
“按照之前的約定，呂道友須得付給我二十五靈石，不知道友……”李東說到這里停下，轉(zhuǎn)而靜靜地看著呂仲，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呂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袋中靈石被搖得嘩啦作響。
李東掂量了一下，皺巴巴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這時旁邊傳來的一陣哭聲，李東的表情頓時變了變，捻須道：“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教你畫避箭符，以熏香燃盡的時間為期限，能學(xué)到多少就看道友的能力了，這點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呂仲激動點頭道。
……
熏香被點燃，制符間頓時籠罩在淡雅清香中。
制符桌前，李東拿起一張避箭符，開始為呂仲講解。
“關(guān)于避箭符的制法，不同地域以及不同的制符流派，所流傳的避箭符效果都會有差別，譬如我這里，學(xué)的是昔時制符大派七玄門的制法，又稱七玄避箭符�！�
“曾幾何時，這七玄避箭符也是秘符的一種，效果比之其他避箭符，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飛行物體的抵擋能力極強，而且持續(xù)時間也足足有十息之久�！�
呂仲聽得不住點頭，心中也是驚訝起來。
他原本以為，所有的符箓都是只有一種畫法。
卻不曾想，居然連避箭符都會因為地域不同和制符流派的不同，出現(xiàn)效果上的差別。
另一邊，李東還在繼續(xù)往下講。
“關(guān)于七玄避箭符的來歷，道友只需簡單了解就行，下面是關(guān)于此符的畫法�！�
說著，他拿出一張空白符紙，提起符筆開始畫七玄避箭符。
每一筆，李東都會進(jìn)行詳細(xì)的講解。
“……符箓，本質(zhì)上是大道之形，我們制符師畫符相當(dāng)于是臨摹，所以不光要在畫的時候臨摹得像，還要將靈力流動的路線復(fù)制出來……七玄避箭符最難畫的是符膽上部，別看只有寥寥十八筆，卻十分考驗制符師的基本功�！�
“基本功？”呂仲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
“原來是個自學(xué)的？”李東筆鋒一頓，抬起頭看著呂仲，忽的笑了起來不住搖頭道：“什么是制符師的基本功，道友自個去查吧，這點可不在說好的指點內(nèi)容里。”
聽到這話，呂仲心中生出一股悶氣。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兩人非親非故的，指點畫符也只是一次交易。
李東不愿廢話也在情理中，畢竟這樣做得不到半分好處。
為了不得罪對方，呂仲也只好將方才之事拋諸腦后，繼續(xù)聽下去。
“關(guān)于七玄避箭符的符膽下部，則是它區(qū)別于一般避箭符的地方，此處以七筆組成一道符花，從而改變了原本避箭符的效果。畫符時需要注意，靈力的輸送須得突然爆發(fā)，使之如洪流般灌入，這點需要你自己慢慢摸索，我光靠說是說不清楚的……”
李東畫到這里時，氣息猛然一提，手中符筆都發(fā)出光來。
呂仲心中一凜，再也不敢眨眼。
頃刻間，一朵七筆符花綻放。
看著光芒逐漸斂去的符紙，呂仲知道一張七玄避箭符這樣就畫好了。
見離熏香燃盡還有一小段時間，李東抬頭看向呂仲，慢條斯理道：“關(guān)于七玄避箭符有什么疑問，在香燃盡前我都會為你解答�！�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呂仲等待這一刻多時，連忙將要問的不明之處說出。
對此，李東一一進(jìn)行詳細(xì)解答。
一個問題，兩個問題……
過程中呂仲收益匪淺，這能讓他在以后的制符練習(xí)中節(jié)省大量時間。
可是等他問出第六個問題時，銅爐中的熏香終究燃到了盡頭。
見到熏香燃盡，李東立刻閉口不言，端起了桌上早已放涼多時的茶水。
呂仲見狀，也只能拱手告辭。
走出李東家屋門，呂仲盡管心中生著悶氣，但還是覺得大有收獲。
至少他知道了七玄避箭符的畫法，以及明白制符師還有基本功一說。
尤其是后者，若是能夠?qū)⒅私馇宄蛟S在進(jìn)行專門練習(xí)訓(xùn)練之后，會對自己以后制符的生涯大有好處。
說不定，呂仲就能憑此一步步成長，最后成為李東這樣的出名制符師。
……
接下來的日子，呂仲屋門不出，一直在練習(xí)畫符。
每練習(xí)十次，他都會進(jìn)到那個灰霧空間中，查閱自己方才的畫符記憶，再跟李東指點自己的記憶做分析對比，尋找里面的錯誤不足之處，一步步的改進(jìn)。
就在六日后，終于被他畫出一張七玄避箭符。
“呼，不容易��！”
呂仲都不知道這六天，自己是怎么堅持過來的。
可以說他除了雷打不動的每日修煉，以及短暫而愉快的吃飯時間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避箭符的練習(xí)上。
望著手中光芒漸斂的避箭符，他忽然想看下它的具體效果。
第14章 避箭原理
將一絲靈力輸送進(jìn)去，七玄避箭符立刻有了反應(yīng)。
所有符線在同一時間亮了起來，并發(fā)出略顯刺眼的白色光芒。
下一刻，呂仲就看到符上的光芒蔓延到自己全身，并形成了一層發(fā)著微光的光膜。
“單憑這層光膜，就能讓我不懼箭矢？”
呂仲覺得有些神奇，想了想決定試驗一下。
唯有這樣，才好弄清楚七玄避箭符的避箭原理。
想到此符的持續(xù)時間只有十息，他立刻找來一枚鐵釘，緩緩地摁在自己的手掌上。
剛開始還覺得沒什么，但等呂仲一用力頓時感覺鐵釘如入泥潭，隨著薄膜變形程度的增加，想要讓鐵釘繼續(xù)刺入所需的力道，也在成倍的增加著。
在此期間，呂仲哪怕用盡全力，也只是在手上摁出一道印子，痛感半分也無。
避箭效果持續(xù)了十息時間，到時間后光膜就直接消失不見。
“看來七玄避箭符的避箭作用，就是靠這層光膜擋住箭矢的侵入，不知道其他種類的避箭符，避箭原理是不是也跟七玄避箭符一樣？”
呂仲有種感覺，其他避箭符的避箭原理，或許真的是會不一樣。
“還有，七玄避箭符只是一階下品的符箓，避箭效果應(yīng)該也是有限的�！�
哪怕是到了修真界，他也覺得符箓會遵循……額，能量守恒定律。
輸入多少靈力，符箓就會有多少效果。
避箭符大概也會如此，可能在遇見一石強弓時能抵擋箭矢一百發(fā)，但換成十石強弓能抵擋的箭矢數(shù)量就會大大減少，說不定存在被床弩一箭射爆的可能。
具體能抵擋多大力道的攻擊，呂仲覺得自己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番。
不過，這件事只能以后有空再去做。
就目前而言，他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畫符。
畫的時候，呂仲發(fā)現(xiàn)不同符箓的畫法盡管差別巨大，但在許多地方還是有相通之處的，他猜想這可能涉及到所謂的制符基本功，需要了解之后才能明白其中道理。
不多時，體內(nèi)的靈力消耗一空。
呂仲來到廚房，一鍋青禾靈米已經(jīng)煮得噴香。
一股淡淡的草籽香氣，開始彌漫在小小的廚房中。
吃了這么久的青禾靈米，他也知道青禾靈米雖然不好吃，但聞起來還是不錯的。
“就再忍一忍吧，過三天就是開市的日子，等我把畫好的避箭符賣出去，這些難吃的青禾靈米就可以換掉了。”呂仲心中如此想著，目中流出期待之色。
一低頭，他狠扒起碗中米飯來。
……
轉(zhuǎn)眼就是三天過去，又到了青柳墟開市的日子。
呂仲對這一天早已期盼多時，天還未亮就起床洗漱。
準(zhǔn)備完畢，他才帶著畫好的七玄避箭符出門，朝著街道方向走去。
在青柳墟住了這么久，呂仲也了解到此處的不少風(fēng)俗，除開清陽門的祖師誕辰外，這里的修士也會過一些特殊節(jié)日，舉行一些節(jié)日慶典。
就好比現(xiàn)在，一年一度的花燈節(jié)馬上就要到來。
按照此處的習(xí)俗，在花燈節(jié)那日家家戶戶都要在門口掛上彩燈。
據(jù)說掛上的彩燈之后，來年無論做什么都會順風(fēng)順?biāo)?br />
這樣一看，跟燒香拜神那一套也沒多大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