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奇怪……倒是可以一去。”
“奇怪在何處？”羅衍問道。
“卦象同時顯示了兩個結(jié)果。”石琉璃回答說道，“一無所獲和有所收獲�！�
第十七章 羅衍要捍衛(wèi)道統(tǒng)
如今羅衍在蓬萊玉清觀里的地位，自然沒有一品金丹和太陰劍主來得高。
若是將先天五行大混沌神光說出去，肯定能迅速抬升自己的重要程度，但一來羅衍要扮演虛偽人設，扮豬吃虎的好處遠大于位于風口浪尖上，二來若是被宗門抬出去和秋長天、凌云破對壘，來一個三方混打爭魁首，那就實在太惡心不過了。
當然，作為天工坊之主，他如今的地位也沒有低到哪里去，因此外出還是得跟宗門報備。
報備過后，羅衍便帶著石琉璃一起，朝神州的方向飛去。
石琉璃的卜算結(jié)果相當奇怪：一無所獲和有所收獲，這就像是在說你這枚硬幣投下去，必然是正面朝上或反面朝上一樣，是一句十成十的屁話。
管它呢，反正去轉(zhuǎn)一圈又不會虧。
羅衍正這般隨意地想著，忽然又猛地打了個激靈。
等等，好像每次我覺得是一場輕松之旅的時候，就總會半路殺出些幺蛾子出來。
還是不要烏鴉嘴了，小心應付便是。
兩人御劍越過揚州地域，直奔神農(nóng)架山脈而去。
這里由于地勢險峻，崎嶇難行，因而既無山中村落，也少有樵夫深入，反而成了野生動物的天堂。
羅衍這邊一路掠過高空，便看到了起碼不下二三十只妖獸，在下方的森林里穿行游走。
就是沒有任何遺跡。
他再次剎住劍光，默默計算片刻，便確認自己已經(jīng)將整片山脈全部掃描過一遍了，沒有拉下任何地方。
然而，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假如真的存在的話，那么神農(nóng)遺跡顯然沒有那么好找，否則也不至于十幾萬年下來都未曾被發(fā)現(xiàn)過。
但連我的掃描都沒能建功，這玩意究竟是否存在，看來確實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羅衍正萬般無聊地想著，便聽見旁邊起卦的石琉璃，忽然急促地說道：
“夫君，有危險！快避一避！”
兩人連忙掉轉(zhuǎn)劍光，飛快下落，沖入樹海。
樹海之中，正好有一處高坡和溪澗，羅衍迅速掃描發(fā)現(xiàn)，那溪澗后面有個凹處，便連忙推著石琉璃躲入后面。
兩人藏在凹處之中，屏息凝神，又將神識全部收回，以免被外面的人所感知。
但阿鏡的掃描跟神識無關(guān)，本質(zhì)上是一種術(shù)算，羅衍便肆無忌憚地瘋狂掃描四周，很快便發(fā)現(xiàn)遠處有三人騰云駕霧而來。
一男兩女，男的是位老者，雖然身穿臟兮兮的麻布長袍，但眼里依稀有精光閃過，叫人不敢小覷。
女的則是一名婦人，一名少女。這兩人羅衍都不陌生，正是本應該在東皇界的蛟龍施瑤，以及先前和魏東流打過交道的隴小七。
這三人都是龍族！而且那老者位階不低，看起來不像是元嬰修士，反而像是龍族老祖！
羅衍連忙叫阿鏡加強幻術(shù)，將瀑布后面的入口封得嚴嚴實實，免得被對方偵查到。
石琉璃這邊雖然瞅不見外界，也沒有神識放出，但大概是已經(jīng)確認周圍無人，樹海上方三人的交談聲略響，倒是讓她也能聽清楚。
“陛下。”施瑤問道，“便是此處了？”
“便是此處�！崩险邷睾偷睾呛切Φ溃拔羧丈褶r(nóng)氏以莫大神通，在此開辟一方空間用于藏寶。只是雖然內(nèi)部修筑齊全，卻在外部入口還未搭建完畢時，便突然意外身隕，導致此方秘境沒了進入的常規(guī)方式。”
“也就是說，可以用非常規(guī)的方式進入咯？”隴小七在旁邊問道。
“正是�！崩险哒Z氣忽然轉(zhuǎn)冷，陰森說道，“只要是秘境洞天，便能用空間秘法破開障壁，潛入其中�！�
“但此法太過危險，且稍有不慎，傳送失敗，便會被空間之外的風暴撕成碎片。待會兒你們在傳送過程之中，決不允許有什么多余動作，以防傳送失敗�！�
說著，那老者便取出一顆珠子。
羅衍以神識看去，便發(fā)現(xiàn)是一枚龍珠。
所謂龍珠，即是龍的金丹，修煉到高深之處，可以將其吐出傷人。
羅衍也不曉得那龍珠是否是老者的妖丹，只見他將珠子朝空中一擲，便立刻沒入虛空，蕩起大量密集搖曳的漣漪來，望之竟然有目眩神迷之感。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老者突然大聲喝道，將施瑤和隴小七推入漣漪，隨后自己也邁步其中。
很快，那漣漪便重歸平靜。
外面徹底沒了聲息，石琉璃又再起一卦，算到先前的危險已經(jīng)不在，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夫君�！彼龘鷳n地說道，“既然那處秘境沒了入口，我們又沒有突破空間的秘法，不如先回蓬萊玉清觀，將此事稟告掌教再說�！�
“嗯�！绷_衍沉吟片刻，忽然若有所悟，開口道，“若這般回去，便是一無所獲；若是強行闖入，便是有所收獲，是不是？”
石琉璃想了一會兒，點頭道：
“或許吧。術(shù)算之道，終歸只是預測未來，卻不可能算到一切�！�
“夫君，若是強行闖入其中，固然可能會有收獲，但對應的風險也是存在的。”
“且根據(jù)卦象顯示，那老者的危險程度極高，甚至很有可能是魔道仙人……便是如此，你還想要進去么？”
石琉璃的態(tài)度很明確：為了一些不確定的收獲，強行闖入其中風險太大，不值當。
但羅衍卻有其他的考量。
首先，自己有阿鏡相助，可以輕易瞞過對方耳目。
其次，自己有素鳴劍在手，實在不行先打暈琉璃，再出劍將對方斬殺便是。
連長眉仙人都扛不住，那老龍再怎么厲害，難道還能比兩儀微塵劍厲害？
所以石琉璃所以為的“危險程度極高”，在羅衍看來卻是可以承受的。
但這些當然不能明說，因此羅衍便作大義凜然狀，說道：
“琉璃，按那老者所言，這神農(nóng)鼎很有可能便藏在秘境之中！”
“若你我回玉清觀報信，讓神農(nóng)鼎為魔教所得，恐危害到正教道統(tǒng)的存亡絕續(xù)�！�
“昔日魔教圍我蓬萊，造成巨大損失，百家齊哀，這樣的慘劇決不能再上演！”
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羅衍說得是鏗鏘有力，毫不動搖，頓時讓石琉璃也有些被感染，再聯(lián)想到死于魔教長老之手的父親，她便也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便依夫君所言�！�
羅衍取出天霐神梭來，在識海里吩咐阿鏡道：
“阿鏡，給我鎖定那老龍破開空間障壁的方位！”
第十八章 竟是先天五行神光
將真元打入天霐神梭，借助阿鏡確定空間坐標，羅衍便帶著石琉璃一起，迅速傳送去神農(nóng)秘境。
雖然對面是妖族老祖，但羅衍應對老祖階的敵人，同樣也擁有極其豐富的經(jīng)驗。
比如在東皇界的南州地下溶洞里，龍隴便是帶著一群小伙伴跟在老祖位階的呂延后頭，以鏡花水月幻術(shù)遮蔽自身存在，又用掃描來保持距離，全程都沒有暴露過蹤跡。
有了上次的成功經(jīng)驗，羅衍此時自然完全不慌，只是手持天霐神梭，穩(wěn)定催動真元。
而石琉璃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避免傳送過程中被分開，另一只手卻是不斷翻滾銅板，默默算著什么。
她雖然冷靜自持，但也從未做過跟蹤一位仙人這么危險的事，因此雖然面上從容鎮(zhèn)定如羅衍，心里其實是緊張得要死。
沖入空間障壁的感覺，就像是陷在厚厚的床墊里，四面八方傳來的壓力叫人喘不過氣。
突然周圍壓力盡數(shù)消失，羅衍再次定睛望去，便發(fā)現(xiàn)兩人此時赫然置身于一處古怪洞天之中。
近處是連綿起伏的光禿禿的山丘，沒有任何草木植被，腳下的泥土也已經(jīng)干旱板結(jié)，龜裂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密密麻麻朝遠處延伸而去。
遠處則是高聳如刀尖的山峰，同樣也沒有半點綠色，似乎全是石頭堆砌而成。
羅衍舔了舔嘴唇，發(fā)現(xiàn)空氣中居然也是半點水分都無，干得不行。
“這里……”石琉璃飛快掃視四周，確認沒有那老龍的蹤影，才遲疑說道，“這里似乎不像是洞天的樣子�！�
“嗯�！绷_衍點頭說道，“五行完全失衡了�！�
“正常的仙家洞天，應是陰陽齊備，五行俱全，但此處五行之金獨強，因金克木，是以無木。”
仿佛是驗證自己的說法似的，羅衍從天工百寶袋里取出一柄桃木劍，朝地上一指。
只見地上突然長出一棵樹來，但只是長到數(shù)丈，便仿佛被利刃劈中般崩解，化作無數(shù)窸窣木屑，在刀刃般的利風里散去。
“原來如此�！笔鹆Ц杏X著實大長見識，“不過這又說明什么呢？我們接下來要往哪里去呢？”
“娘子你不知道嗎？”羅衍問道。
“我怎么會知道呢？”
“問問你的銅板啊�！�
石琉璃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要自己卜算，不由得尷尬地咳嗽幾聲，問道：
“算什么呢？”
“算那些人去了哪里�！绷_衍回答說道，“聽之前的交談，這些人應該是有備而來，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點，叫他們給我們引路�！�
石琉璃嘆了口氣，心想別人若是遇到敵對陣營的仙人，恨不得直接逃出幾千里外，怎么我們反而要故意湊上去呢？
她便拋出銅板起卦，過了片刻，指著遠處刀刃叢生般的山脈，說道：
“他們應該去了那個方向�！�
“走�！绷_衍迅速駕起劍光。
“等一下……”石琉璃還想提醒他御劍太過招搖，容易被發(fā)覺，但羅衍已經(jīng)沖出百丈開外，她也只能連忙跟上，心里暗自責怪夫君的莽撞行為。
但這其實是錯怪羅衍了：他畢竟有掃描這等大神通在身，又有鏡花水月幻術(shù)蒙蔽神識，誰先發(fā)現(xiàn)誰還不一定呢。
兩人掠過大片荒原，只見下方平原便漸漸出現(xiàn)了許多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