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雖好,但我還有正事要做。
接下來的選擇,便是傳送去秋、凌、羅三人那邊,參加白玉京大比,亦或是傳送到魏東流那邊,看看魔教在搞什么幺蛾子。
仔細想來,還是應該先去魏東流那邊。
畢竟“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假使魔教真的為正教的白玉京大比,準備了一份出人意料的大禮,那自己不頂著魏東流的身份探查清楚,直接去白玉京怕是要吃癟。
于是龍隴便吩咐阿鏡說道:
“去石屏山。”
【點位四:石屏山,通玄門。】
【人物身份:魏東流。】
【鏡花水月模板覆蓋,正在時空穿梭中。】
來到石屏山腹之中,魏東流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今天的門派駐地里,除了自己的兩個弟子和飛天夜叉以外,并無任何其他人在。
嘖,那些人沒來,反而有些冷清了。
魏東流將兩個弟子叫來,象征性地詢問了修行情況。
雖然以兩人的平庸資質,大概率也不會有什么長進就是了。
“回師父的話!惫侠蠈崒嵉卣f道,“弟子和師妹的氣海,差不多已經(jīng)填了三分之一!
“嗯?”魏東流神情微動,便將兩人的手腕扣住,用神識仔細探測起來。
果然,只見兩人此時的丹田之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氣海的雛形。
“你們怎么精進得如此之快?”魏東流無喜無怒,只是皺眉問道。
他如此沉靜的反應,和郭進王蓯兩人的猜測都不符,因為郭進認為師父會因為他們精進神速而大喜,王蓯則是覺得師父會因為兩人沒有提前稟報而大怒。
不過,郭近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
“先前,姜前輩帶了許多靈丹給我們。”
“我和師妹服食之后,便感覺丹田有膨脹的跡象。如此數(shù)十日,最后直接便慢慢產(chǎn)生了氣海。”
魏東流沉默不語,只是在回憶里搜索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巨木秘境。
當初受司馬長煙和段分海之邀,凌云破和安知素共同進入了巨木秘境,搜尋里面的靈草秘藥。
結果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姜魔女等人設下的陷阱:這些可惡的魔教中人,早就將里面的靈草搜刮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幾年份的紫府靈草,想要誘出蜀山弟子來設伏弄死。
當然,在凌云破的大智慧、大毅力、大福緣下,終于成功地化險為夷,逃脫生天。
至于收獲,如果不考慮偶然得到的分云八卦步,最終僅僅只拿到了十五年份的紫府秘藥,其收益和所冒的致命風險實在不成正比。
而大頭哪里去了?全被魔教提前洗掠干凈了!
這也是修行中人時常面臨的問題:你要探索的秘境,里面不一定有寶物;就算有寶物,也不一定沒被人提前洗劫干凈;就算有剩下的,也難保不是什么陷阱……
因此,魏東流也不是很在意,將此事在腦海里就此暫時揭過,不去再想。
如今郭近提到“姜前輩給的靈丹”,他才很快地意識到,估計是那一批紫府靈草的邊角料了。
靈草有千萬種,隨生長年份不同,效果也是各異。
比如何首烏,要生長到至少兩千年以上,才能作為紫府秘藥的煉丹材料,增長化府修為;若是一千年份以下的何首烏,煉出的丹藥最多就是補充真元而已。
而姜離諳她們從巨木秘境里搜刮的靈草,里面估計有一大批類似千年何首烏之類的低階邊角料。
對氣海早已充盈,只是需要完善紫府的化府階弟子而言,這些邊角料雖然也算稀缺難尋,卻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價值了。
但對于氣海未成的煉氣階弟子而言,這些靈草卻能幫助他們快速填充真元,縮短煉氣期限。
考慮到尋常天賦的弟子要氣海充盈,至少需要吐納煉氣六十年以上,這兩個弟子的二十年煉氣功力,也不曉得是吃了多少斤千年何首烏……
就算姜魔女她們用不著,也可以拿出去賣錢啊!如今卻賜給自己的弟子,看來是真心想要和我通玄門結好了。
魏東流便將這份人情暗暗記下,又問道:
“本門的吐納練氣術,《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jīng)》,你們都修煉得怎么樣了?”
“弟子已經(jīng)練得熟了。”這次回答的卻是王蓯。
她伸出手指,將一縷真氣從經(jīng)脈里逼出體外,然后直接彈射出去。
只見那真氣彈擊中潭邊水草,很快水草從根部往上全部枯萎起來。
這卻是《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jīng)》的一門衍生秘法,喚作“穢衣劍氣”:將體內(nèi)真氣從經(jīng)脈里射出,同時轉化清濁屬性,使其變?yōu)榍治g性更強的魔氣。
看上去和昆侖的有無形劍氣很像,但由于其屬于魔氣范疇,因此少了幾分輕靈,卻多了幾分狠辣。
魏東流點了點頭,這二弟子王蓯能練到這種程度,屬實不易。
須知魔氣雖易傷人,也易傷己,若是轉化出魔氣太早,很容易在經(jīng)脈之中淤積,潛移默化之下便要使修士心性變化,甚至是連帶肉體也遭到影響,變得奇形怪狀起來。
像他本身這種“混沌魔體”,不懼魔氣的天賦,終歸是萬中無一。
雖然《消魔上靈分擘清濁經(jīng)》和尋常魔道功法不同,除了能將真氣轉化為魔氣外,還能逆向將魔氣轉化為真氣,減少危害……但王蓯這控制能力妙到毫巔,想來便是施展其他魔道功法,也不用擔心反噬問題。
魏東流轉動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弟子郭近。
后者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摸著后腦勺說道:
“弟子還沒有練會,只能跟著師妹學習!
“你若是再這么愚鈍下去,說不定為師就要提一下蓯兒的輩分,讓她來當大師姐了!”魏東流怫然揮袖而去。
第五十一章 我哭死
“你覺得,我這兩個弟子如何?”魏東流淡漠問道。
“主人!憋w天夜叉討好說道,“兩位弟子都是人中龍鳳……”
“說實話!”魏東流不耐煩道。
飛天夜叉沉默片刻,說道:
“不提修行天賦,郭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王蓯相對而言更滑頭一些,不過估計也沒有膽量生起異心!
它作為飛天夜叉,對人類的呼吸、心跳和脈搏非常敏感,因此能從體表的些許變化,猜出郭近、王蓯兩人的心理活動。
然而,每當它試圖觀測魏東流時,就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似乎披著一層迷霧,看似有正常的呼吸、心跳和脈搏,實際上穩(wěn)定到幾乎不可能是真的數(shù)值。
應該是一層幻術。
那么問題來了:魏東流為什么要在身上披一層幻術呢?
因為幻術下面的真身,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阿鼻魔君。
時至今日,飛天夜叉已經(jīng)不再去想那些淺顯可笑的反叛計劃,只是打算老老實實地窩在魏東流門下當牛馬,順便詛咒這位阿鼻魔君早日下地獄去,好讓自己有機會脫身。
嚴格來說,也不是詛咒,只是希望他常回家看看。
魏東流也懶得猜測這飛天夜叉在想什么,只是朝門派駐地外面走去。
飛天夜叉殷勤跟上。
“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再收一個弟子?”魏東流隨口問道。
飛天夜叉快速思索起來。
你都在往駐地外走去了,還問我該不該收徒,這不是明擺著你已經(jīng)拿定主意了嗎?
不對不對,他出去也不一定是為了找新徒弟,也許是辦其他事呢!
最終,飛天夜叉恭敬說道:
“我只是區(qū)區(qū)僵尸而已,不敢妄言門派決策。”
“呵呵!蔽簴|流冷笑不語。
離開石屏山,他便打算御劍往五臺山坊市飛去,探聽一下有沒有人知道正教的白玉京大比。
畢竟平時魏魔君的消息,都是從姜魔女這些人的口中得來的。
如今她們都沒來拜訪,又沒有手機之類的可以互相聯(lián)絡,魏東流便也只能親自去打探——當然,得將飛天夜叉帶在身邊,免得它留在門派駐地里作妖。
結果還沒離開石屏山腹地,只見下方突然殺出兩道黑光來。
落在后面的,乃是面容俏美,神情凄婉,眼角帶淚,不是那姜魔女,又是何人?
沖在前面的,卻是一位相貌冷艷的美婦人……雖然顏值尚可,但卻是三角眼,眉梢倒吊,顴骨凸起,臉頰瘦削,在相術里是經(jīng)典的“刻薄”類型。
“這就是你說的魏東流?”美婦人冷冷說道。
姜離諳眼角帶淚,低下頭不敢看魏東流,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
“正是。”
“這位是……”魏東流漠然問道。
“本尊天魔道彩蛾仙子!泵缷D人冷笑說道,“是姜離諳和艾真知的師父!
“聽說我徒艾真知死于你手,今日特來討這筆債。”
話音剛落,只見姜魔女臉色慘白,身形也搖晃起來。
……
卻說這姜魔女的師父,乃是天魔道的彩蛾仙子。
天魔道以召喚、驅使天魔而聞名,召喚天魔下界則需要祭品。
越是修為高強的修士作為祭品,召來的下界天魔也越厲害,這就和打牌是同樣的道理。
而天魔道不僅拿敵對修士來召喚天魔,時不時也拿自家弟子來做祭品,可以說門風是無比兇殘了。
通常而言,選取的規(guī)則是“末位淘汰制”,即弟子里修為最低下、天賦最垃圾的,拿過來做天魔祭品,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比如這位臭名昭著的彩蛾仙子,心情好的時候搞“末位淘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搞“抽殺”,而且專挑熟悉的弟子來獻祭——當然,只有實力高強的弟子,才會被師父眼熟記住,所以在她門下既不能太出風頭,也不能太藏拙,否則都死得極快。
且說數(shù)日之前,姜離諳正在通天湖附近御劍,結果老遠就看見這位師尊突然過來,差點沒嚇得三魂里走了兩魂。
由于境界遲遲沒能突破,彩蛾仙子心情不好,便提前從天魔道大盤山總部出關,往五臺山碧煙宮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