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相擊,巨響如雷,暉景云牙劍上略微不支,劍身上綻開道道霞光,玄都掌教見狀便咦了一聲。
這黃庭昆吾劍,不愧為昔日的黃帝佩劍,連暉景云牙劍都攔它不住,其沛然威勢可見一斑,只是怎么似乎有些周轉(zhuǎn)不靈的樣子?
“你還沒能讓此劍認主?”玄都掌教皺眉說道。
“掌教也知這是黃帝佩劍!绷_衍便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來,“豈是那么容易好認主的?”
“倒是怪哉!毙颊平逃挠恼f道。
黃帝佩劍不肯認主尋常之輩,這個說法自然沒什么問題。
只是按理來說,此劍既然不愿認羅衍為主,那么以羅衍目前的修為境界,怕是連讓它動彈一下都難。
所以玄都掌教才會以為,羅衍是用了什么方法,陰差陽錯才將黃庭昆吾劍收服。
然而,現(xiàn)在羅衍又親口承認,他并未讓此劍認主……那為何又能御使它呢?
總不可能是認主只認了一半,沒有完全認吧……
玄都掌教沉吟無言,羅衍自然也不好胡亂插嘴,場面便肅靜下來,只有知曉其中隱秘的青萍劍,在羅衍的體內(nèi)咯咯偷笑。
“話說回來,你是怎么幫他收服那柄劍的?”昆侖鏡好奇問道。
“不告訴你。”青萍劍故意賣關(guān)子。
玄都掌教細思良久,終于緩緩開口說道:
“以黃庭昆吾劍的威力,你要在白玉京大比上取得名次,也不算難!
“但若是要爭奪十二席,屆時此劍未認你為主,其周轉(zhuǎn)遲滯的問題,怕是要成為巨大的破綻!
羅衍自然也知曉這些,苦笑說道:
“晚輩無能,請掌教指點迷津!
“要彌補這個破綻,有兩個方法!毙颊平特Q起兩根手指,“其一,便是長期以真元溫養(yǎng)此劍,待它熟悉了你的氣息,便可以用秘法加以煉化!
羅衍點了點頭,也曉得玄都掌教說的是什么秘法。
蜀山秘傳的本命劍器之法嘛。
然而玄都掌教不知的是,他已經(jīng)納了青萍劍作為本命劍器了。
就像是一男不娶二妻同理,他怎么可能同時擁有兩把本命劍器?
所以這條路是肯定走不通的。
“其二!毙颊平汤^續(xù)說道,“便是苦練劍術(shù)!
“你的劍術(shù)水平越高,劍術(shù)里的破綻就越小,雖然終歸無法完全消除,但用來提高勝率也足夠了!
羅衍便點頭稱是。
玄都掌教這道理說得很淺顯:你不需要做到劍術(shù)毫無破綻,你只需要把劍術(shù)水平提高,使得你的破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針對就行了。
至于羅衍的實際劍術(shù)水平……若是單論劍術(shù)造詣,他敢說所有參加白玉京大比的正教弟子里,除了天生劍心的安知素以外,根本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
當然,秋長天和凌云破也不能算——這自己打自己,無論輸贏,怎么能算嘛!
第三十三章 待會就拿師弟練手
看完了劍術(shù),玄都掌教又讓羅衍將五行神光也演給他看。
羅衍便掐動道訣,將五行神光施展出來。
玄都掌教也催動各種法寶,試探性地進行抵擋。
只見這些法寶碰著五行神光,立刻便被直接壓制,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唔,不愧是傳說中的后天五行大滅絕神光,對一切不出五行之物都有天然克制。
便是以我和他之間巨大的修為差距,仍然能壓制我催動的法寶,可見這后天五行神光的位階之高,著實驚人。
正當玄都掌教繼續(xù)思索的時候,只見原本璀璨卷動的五行神光,突然便像是停電了的燈泡般,倏忽便熄滅不亮了。
羅衍:……
玄都掌教:……
兩人尷尬地對視片刻,羅衍才表情苦澀地道:
“這后天五行大滅絕神光,對真元的消耗實在太大,我最多也就堅持三息功夫!
“這樣啊!毙颊平坛烈髌蹋f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能作為常規(guī)手段來用。”
“你要將這五行神光,作為你最大的底牌。白玉京大比前幾輪盡量不要動用,等碰著真正的對手了,再拿出來一錘定音!
“另外,既然你能堅持三息,那么大比之時初次使用,最好是盡量只用一息時間,你明白嗎?”
“晚輩明白!绷_衍心說不就是藏底牌加誤導(dǎo)信息嘛,我怎么會不明白?我干這行都好幾十年了!
“關(guān)于真元不足的問題,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合適的解決之法。”玄都掌教繼續(xù)說道,“真元的總量,取決于你的修為和煉氣術(shù)的品階。修為境界越高,煉氣術(shù)品階越高,真元便越是雄渾充沛!
“至于真元的回復(fù)速度,則是由你自身的玉府完善程度,以及后續(xù)的結(jié)丹品階決定的。玉府金丹越是完美,你的修道基礎(chǔ)越是扎實,真元的回復(fù)速度也就越快。”
“這兩者都是長久之計,沒法一蹴而就,但至少你可以在戰(zhàn)術(shù)方面好好設(shè)計,變相彌補你這方面的短板。”
“弟子受教。”羅衍恭恭敬敬地行禮。
雖然說的都是些他早就知道的廢話,但他也看出玄都掌教是真心實意在提點他的。
嗯,看在掌教如此誠心的份上,我便滿足他的心愿,替他拿下白玉京大比的前十二席,也不是不行。
思及至此,羅衍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可憐。
倘若沒有背負謀奪補天石的英雄般的宿命,自己又何嘗不想和這般和藹的長輩親近,為宗門貢獻自己的微薄之力呢?
這可不是我的錯,分明是這個世界的錯!
玄都掌教點評完畢,總結(jié)說道:
“你現(xiàn)在無論是修為境界,還是法器裝備,其實都已經(jīng)遠超同輩水準!
“唯一存在的問題,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方面,相比昆侖、蜀山的精英弟子,仍然存在較大的進步空間。”
羅衍虛心地聽取意見,心想這掌教說話真是委婉,“存在較大的進步空間”,呵。
“以及,目前最重要的,是根據(jù)你現(xiàn)有的實際情況,去設(shè)計最適合你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和打法!毙颊平堂銊钫f道,“好好打磨一下,等白玉京大比來臨,相信你一定能發(fā)揮出足夠的實力!
羅衍便躬身稱是,心想不過就是一場大比,怎么被掌教弄出了高考前夕般的緊張感覺,真是離譜。
至于所謂的“打磨屬于自己的風(fēng)格”,不用玄都掌教提醒,他也早就在進行了。
畢竟他是一個擁有無數(shù)“底牌”的男人,不根據(jù)每個人設(shè)來設(shè)計“牌組”,到時候萬一弄錯了、混用了、漏餡了,該怎么辦?
“去將你的師姐也叫來。”玄都掌教看向遠處。
羅衍轉(zhuǎn)過頭去,便看見石琉璃正在外頭等他——想來是先前掌教讓自己單獨留下時,石大小姐就注意到了,因為不放心才留在這邊等著。
他不由得心下一暖,便朝石琉璃揮了揮手,走了過去。
“結(jié)束了?”石琉璃低聲問道。
“嗯!绷_衍點頭。
“怎么說?”石琉璃有些緊張,“掌教難道還想撮合我和他兒子嗎?”
羅衍:???
他沉默片刻,神情古怪地問道:
“那你以為,掌教剛才將我留下,是為了做什么?”
“難道不是因為他懷疑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想要教訓(xùn)你一頓嗎?”石琉璃皺眉問道。
羅衍再次沉默良久,才緩緩嘆了口氣。
這大小姐,什么時候才能長大。看赖轿叶伎煊行┩樗。
他也懶得解釋誤會,只是牽起石琉璃的手,將她拉到玄都掌教那邊,只聽見掌教溫言說道:
“小琉璃,你且用飛劍攻我試試。”
石琉璃怔了片刻,突然說道:
“掌教爺爺是要指點我劍術(shù)?”
“對啊,那不然呢?”玄都掌教詫異問道。
饒是石琉璃平素大大咧咧,此時也忍不住有些紅臉,連忙說道:
“那,那我就獻丑了!
她迅速手掐劍訣,將紫極涵元劍刺向掌教,用的正是東海玉瑚劍的第一式,紫氣東來。
玄都掌教以云牙暉景劍輕松接住,感受著劍上的力道、角度和后勁,心想你們兩人不是同出天工坊么?
怎么你的劍術(shù)造詣,比之羅衍差了那么多?
難道石鼎長老偏愛羅衍,沒怎么教導(dǎo)石琉璃?
接了石琉璃幾招,玄都掌教便示意她停下來,然后開始沉吟思索,眉毛逐漸糾結(jié)成一團。
這……石琉璃這劍術(shù),實在不好評價。
倒不是說沒有短板,而是和羅衍一比,無論是意識、技巧、反應(yīng)速度,幾乎全是短板。
按理說來,這種情況需要先練劍術(shù)基本功,可白玉京大比在前,哪有時間去重新打基礎(chǔ)?
“你且再使道法來看!毙颊平虥Q定跳過。
石琉璃便再掐道訣,將南斗星河秘術(shù)使將出來。
只見虛空中突然亮起一點星芒,隨后便有無窮無盡的河水,從星芒中滾滾涌出,浪潮狂卷,波濤怒咆,只一瞬間,便要將玄都掌教的身形完全吞沒。
玄都掌教不慌不忙,將云牙暉景劍轉(zhuǎn)了個圈,周身便有太極圖案憑空生出。
洶涌河水撞入太極圖,便仿佛落入了無底洞般,頃刻之間便被吸收干凈。
“此秘法倒是不錯!贝鹆樟嗣胤,玄都掌教終于大悅,笑道,“小琉璃,比起易學(xué)難精的劍術(shù)而言,你在道法的天賦上顯然更高!
“掌教爺爺是覺得我的劍術(shù)太爛?”石琉璃生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