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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超能右手 > 女巫醒在狼人之夜 第171節(jié)
  先前說她是狡猾的人類,但人類的勾心斗角到了這個月女巫身上完全無用,機靈的時候跑得比小兔快,一兇狠起來簡直是那只大白鵝附身,黑狼惱恨自己好像永遠都捉不住她。

  蒔蘿的回應是一口咬住他手掌,報當初咬手指之仇。

  穆夏嘶了一聲,背脊猛地豎立,懷抱收緊,似乎是真的被咬痛了。

  蒔蘿快不能呼吸時,只聽到少年微弱的聲音哀求:“蒔蘿,放開好不好…….”

  他直吸著氣,聲音沙。骸拔液锰邸!

  哪怕知道自己的牙齒連板栗都要咬很久,蒔蘿還是下意識松開了嘴。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穆夏飛快朝門口看了一眼,立刻拉起那件薄如月光的斗篷蓋在少女身上。

  門外響起加利文的聲音:“大人,容我打擾,槍技要開始了,你上場時間快到了。”

  穆夏看著滿地散落的盔甲,對著空氣輕聲呢喃:“我一人穿不起來,幫幫我吧!

  -

  得到里面的人允許,加利文帶著幾個盛裝圣道師走入騎士長的休息室。

  騎士全副武裝、白銀無暇,彷佛一尊完美的雕塑。穆夏一人倚著窗欞,正專心地穿戴著右手護甲,連頭都沒抬。

  加利文突然覺得不對:“大人,你的手還好嗎?”

  騎士輕含著拇指指腹,像是在吸允某個細小的傷口,聽到對方的問話,含糊地敷衍一聲。

  加利文幾乎立刻皺起鼻尖,房內的空氣干燥得像柴火,陽光的厚度彷佛熏染的皮革,這是一種欲蓋彌彰的氣味,他敏銳地環(huán)顧一圈室內。

  房內裝飾有寶石色的玻璃花窗,鈷藍的天穹溢滿奪人眼目的虹彩,眾人腳下亦是光影交織的色毯,加利文只能慶幸人類的肉眼被綺麗的光彩迷惑,所以沒人注意到穆夏低垂閃避的視線。

  少年的眼瞳在陽光偏射下宛如融化的翡翠,近乎接近一種貓眼石般的金綠色。

  加利文知道對方許久沒有聞到新鮮的血味,又嫌棄刑求的血腥,先一步離開清理,但怎么好像越洗越……躁動了?

  穆夏平復著呼吸,轉過身子:“現(xiàn)在有太多正事要做了,隨便一個套銀盔甲的騎士都可以替我上場。”

  言下之意是想退出比武大賽,前來祝福的圣道師一聽就急了,趕忙勸說:“至高神保佑,圣律院與大人同心協(xié)力,我們已經用神贊實施凈化,只要魔鬼的歌謠不被傳唱,預言的災難自然不會流泄出去!

  穆夏毫不掩飾不悅:“歌謠已經傳來了,紅狼肯定就在附近醞釀著災難,我應該立刻命令所有騎士出擊,而不是上場表演取悅觀眾!

  血氣方剛的少年雖然沖動但好操控,圣道師沒有責怪,反而更加慈愛地勸說:“在真神腳下沒有魔物可以做亂,猩紅詩人也只敢躲在暗處蠱惑那些愚蠢的詩人。穆夏大人只要在比武大賽榮耀至高神,黃金大圣堂定將為你開啟,到時圣城上下團結一致,安撫民心,才能對抗未知的邪惡!

  穆夏軟下臉色,如一個學生般虛心受教,加利文跟著附和: “大人們說得不錯,除了那個叫何賽的還待觀察,所有聽過歌謠的詩人都會保持絕對的靜默!

  他說得輕飄飄,只有知情之人才能聞出其中的血腥氣息,今早過后的港口廣場已經不會再有詩人的歌聲了。

  始作俑者輕含著指腹,早就已經沒有討人厭的血味。

  他面色真摯:“如今知道猩紅詩人預言的只有最虔誠的信徒,而我只對我的神忠誠!

  那邊的圣道師欣慰地點點頭,近一步提點:“不過也要仔細圣學院,他們有些狂妄之徒相信女巫可以解讀猩紅詩人的預言,就怕到時又像當年一樣重蹈覆轍尋求異教的幫助。誰不知道女巫每句話都擁有魔力,她們最擅長用災難的預言動搖人民的信仰!

  少年騎士面容立刻嚴肅起來:“狼人最會誘惑人類,定會有女巫不惜一切交換預言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加利文感覺一直振振有詞的穆夏根本是在分神,他的目光沒有看任何人,像在對空氣說話,每一句都話中有話。

  圣道師渾然不覺,甚至頗為贊同:“穆夏大人顧慮周到,如若女巫和狼人勾結,一同散播災難的預言那就不好了。海女巫曾經在蔚藍港口作亂,大人,我們必須嚴防港口!”

  穆夏臉龐堅毅,輕聲低語:“此事非同小可,想想魔狼的力量和女巫的魔法,如若女巫真的接納了狼人,狼人真成了女巫的走狗,到時怕是無人能敵,就連圣城也……”

  哐當一聲——

  眾人的思慮被打斷,少年迅速撿起腕甲,謙虛地致歉。

  圣道師擔憂他手上的傷勢,加利文立刻擋住對方的視線,假裝上前查看。

  穆夏身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傷。加利文倒是注意到對方盔甲間隙的繩結,很是特殊,精致的結飾打出兩片雙翼,像極了一只振翅而飛的蝴蝶。

  最后一片腕甲裝上,光輝璀璨的銀騎士沐浴在水晶玻璃窗的虹光下,右肩盛開著白鳶尾,左肩鑲有寶石圣槌,圣道師們紛紛送上祝福,騎士將扛起神明的信物,把勝利獻給信物的主人。

  藏在斗篷下的少女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也許做錯了。

  他的野心遠勝過她的想象。

  她聽到穆夏慎重發(fā)誓:“我以神和霍爾卓格之名發(fā)誓,絕不會讓敵人得逞,最后的勝利只能屬于我一人!

  作者有話說:

  小狼在眾人眼皮下試著給蒔蘿賣乖:咱們合作吧,掀翻他們!

  被拒絕后:行! 我自己單干!(氣

  第二百零七章 血月女神

  ◎惡狼的狂歡之夜!

  騎士和圣道師等人一同離開, 準備前往宣誓大廳參加最后的比武大會,摘得勝利的冠軍。

  不知過了多久,空無一人的房內只剩下細細的聲響, 像是有什么貪食的小動物在暗暗磨牙。

  蒔蘿的目光穿透銀薄的月紗,似乎還能看到騎士光明磊落的身姿, 聽著少年用真摯透澈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狼人最會誘惑人類, 定會有女巫不惜一切交換預言吧!

  “如今知道猩紅詩人預言的只有最虔誠的信徒, 而我只對我的神忠誠!

  “……如若女巫真的接納了狼人,狼人真成了女巫的走狗,到時怕是無人能敵,就連圣城也……”

  少女一人悶在斗篷下,幾縷濕黑的發(fā)絲黏在臉頰上。刺眼的陽光穿不透月女巫的銀袍,斗篷像是一層柔和的月光地隔開兩個世界。

  外面是金光璀璨的白晝, 騎士身姿挺拔如一株橄欖樹, 張口發(fā)誓他的忠誠至死不渝;但在銀白月袍下卻是悶熱的夏夜,黑狼露出曖昧的尾巴試探,女巫彷佛能聽見胸口鳴鳴振翅的蟬叫聲。

  蒔蘿后悔了, 她就不該幫他穿上盔甲, 應該一把捉過那頂頭盔丟在他鋼鐵做的臉皮上!

  夢中的橄欖樹朝她吹了滿臉香醉的白花,現(xiàn)實中的少年騎士在眾目睽睽下彎折尊嚴,說要做她的走狗。

  柔和的月光突然變成艷陽, 蒔蘿渾身都在發(fā)燙。她當然不信大野狼的鬼話!哪怕那身巧克色的毛皮再怎么甜美, 都無法改變高傲難馴的野性,他裝著小狗的樣子低頭是為了拋出橄欖枝,方便拉近和獵物的距離。

  她只是從沒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魔物, 端著那高貴騎士的模樣, 在自己和那些圣道師面前張嘴就來。穆夏一邊用人類的舌頭說鬼話, 一邊用無形的尾巴挑釁月女巫,明目張膽地承認他在誘惑她、懇求她接納自己。

  隱密的羞恥感如針扎鞭笞,彷佛兩人真的在暗度陳倉一樣,少女第一次想對那什么鬼的至高神懺悔。

  穆夏對自己的獵物總是耐心十足,就像當初他一路撒餌,慢悠悠把銀狼騙去薩夏,現(xiàn)在黑狼也耐著性子收起所有爪子,用柔軟的尾巴和月女巫周旋。

  狼騎士的話真摯又詭黠,正如他暗示,雙方手上各持有一個預言,但蒔蘿身邊只是一個封死的盒子,穆夏更占優(yōu)勢多了一把開鎖的鑰匙,為什么不干脆交換合作,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地踹破圣城呢?

  蒔蘿若是一無所知,肯定也覺得挺有道理,但可惜,穆夏算術能力還是出了偏差,他漏算了一件事——

  她早就知道紅狼的預言,早在圣城的腳下,半神就已經窺探了那輪猩紅之月

  月女巫拉開斗篷,少女的身形曝露在陽光,月光幻化的銀袍瞬間渺如煙塵

  刺目的陽光正舔舐彩色鑲嵌的玻璃窗,赤橙黃色的繽紛光影宛如融化的顏料溢滿房間,眼前的一切彷佛都在燃燒,蒔蘿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景象——

  燃燒的河水、流血的山壁,隨著夜色迫近,無形的野獸如黑霧降臨,天空突然被抓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血紅色的月亮壟罩大地,整個世界彷佛突然醒了過來,對萬物露出面目全非的真貌。

  青銅騎士議論紛紛的猩紅之月,與小女神曾經在恩賜河窺見的景象不謀而合,那也是猩紅的魔狼所預見的未來——人類的末日。

  哪怕蒔蘿想做一個希望女神,也無法再說服自己月女神只是想換件喜氣的紅衣穿穿。

  失去銀輝的月亮還能再克制狼嗎?

  猩紅詩人為人類歌唱著災難的血月,也許正是惡狼的狂歡之夜。

  -

  蒔蘿最后披上銀袍匆匆離開圓盾堡,她打算趁著比武大會如火如荼之際,先回去危塔一趟。

  穆夏已經得到了紅狼的末日預言,自然也知曉了月亮的異變,但黑狼依然想要秘盒,如果紅狼的預言是揭示災難的魔盒,那藏在匣中小鳥的預言肯定是不一樣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東西,就像潘多拉最后關在盒子里的希望。

  那可是拉瑪女士,那位充滿智慧的女術士哪怕死去也要守護的東西啊。

  小女神抱持著滿滿的希望,命運將盒子送到了自己面前,也許那里正藏著改變未來的方法。

  蒔羅想在穆夏察覺前,盡可能先一步打開秘盒。

  她先去水池接了心愛的白鵝,離開前還是決定去犬舍看一眼布萊克。

  只是蒔蘿來到犬舍,在一群雪白的獵狼犬中搜尋了好一會,卻沒有看到那糖褐色的甜美巨犬。

  之前的馴獸師看到她立刻打招呼:“女士,妳現(xiàn)在才來啊,太可惜了!

  “布萊克呢?我怎么沒看到牠?”

  說起這個,馴獸師不慌不忙,露出與有榮焉的微笑:“至高神保佑,剛才穆夏大人過來看布萊克,很滿意牠的狀況,就將牠一起帶走了。”

  那只小心眼的黑狼!蒔蘿在心底咬牙切齒。

  照顧獵狼犬的馴獸師倒是對蕪菁生出興趣,他表示自己從未看過如此漂亮溫馴的大白鵝,圓滾柔白的身子被少女像雪球般揣在懷底,鮮麗的橘喙撒嬌似地拽著主人烏亮的發(fā)絲,可愛得叫人心頭都化了。

  蒔蘿微笑接受贊美,她正暗暗使力,冒著禿頭的危險用一縷發(fā)絲和“溫馴”的大白鵝拔河。

  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只鼻子不老實的大野狼報出的菜名準確無誤,焚燒草藥的香氣沾在頭發(fā)上,蕪菁早已饑餓難耐,它很委屈只是淺嘗幾口,不懂為何主人如此小氣。

  一人一鵝暗暗較勁,馴獸師渾然不覺,還在感嘆自己退休后也要學姑娘們養(yǎng)幾只漂亮的鵝和唱歌的小鳥。

  “我們最近都忙著在照顧比武大會要用的野馬,簡直是災難…….每只都和野火一樣兇猛,不愧是只有真正英勇的戰(zhàn)士才能擁有的坐騎!

  無主的野馬身姿矯健、暴躁好戰(zhàn),馴服野馬是騎士展現(xiàn)本領的好機會,也是比武大會最受矚目的競技之一,圣城最近就對外捉獲大批野馬。

  其中一只名為黑魘的馬最為兇悍,它不吃人類給予的餌食,也拒絕配戴任何馬具,更別提讓人類騎在身上。牠甚至活生生踩碎一個騎士的手臂,差那么一點,就是腦袋了。

  “女士日后還是不要任意出入這里吧,我們這種臭氣熏熏的戰(zhàn)場可不是小鳥聚集的花園,像妳這樣的姑娘只要抱著可愛的寵物在池邊嬉戲就好了!

  馴獸師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卻更像是在炫耀自己身上的傷疤:

  “若是妳漂亮的小腦袋在這里出了什么事,霍爾卓格大人肯定會拔掉我的腦袋。”

  蒔蘿沒說話,她拉著頭發(fā)的手一頓,雙眼往遠方覷起,似乎看到了什么東西,

  “對了,大人離開前特別吩咐,我們這里有幾只出生不久的小母狗,皮毛雪白,溫馴可愛,一點兇性也沒有,和白鵝一樣很襯東岸人漆黑的長發(fā),女士離開前要不要……..”

  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打斷他的話。

  三個馴獸師朝這里逃竄過來,身后追著一只巨大的黑影,地面鳴鳴震動。

  “黑魘逃脫了!!”跑到最前面的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馴獸師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高聲呼叫附近持劍的騎士。

  騎士馴服野馬展現(xiàn)力量,不馴的野馬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證明,不到萬不得已,馴獸師都不想處死任何一只優(yōu)秀的野馬,但若是沖撞到霍爾卓格大人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