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試著旁敲側(cè)擊,但特莎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替罪羔羊來平定人心。她當(dāng)機立斷,立刻派伊莎貝拉和其他圣修女日夜輪守危塔,直到審判日前都不準(zhǔn)女孩們離開牢房。
蒔蘿又一次被當(dāng)成外人排除在外。意外接踵而至,少女心亂如麻,正要回到房間,就聽到隱隱約約的吆號聲,是月桂的聲音。
小女神就像在黑暗中找到光一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開門──
【我們的口號是──】
【愛崗敬業(yè)、堅貞不移、排除異己、放眼未來!】
蒔蘿:???
窗沿邊的月亮斗大如眼,閃閃發(fā)光的精靈身披絲綢翼衣,站在月光打造的舞臺上,手上高舉鵝毛劍。底下一群大地精靈也學(xué)著它,紛紛拿出針線或小樹枝做成的武器,每只都是磨刀霍霍的狠樣子。
【大家一起來──】
【為女神蒔蘿而戰(zhàn)!為女神蒔蘿而戰(zhàn)!為女神蒔蘿而戰(zhàn)!】
蒔蘿:…….
作者有話說:
奶茶目前可以自信地估計二十章內(nèi)完結(jié),接下來要試著恢復(fù)手速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惡魔女神
◎研究自己是什么品種的惡魔。◎
獵狼犬一看到主人回來, 便興高采烈撲了上來,后面跟著一只搖搖晃晃的大白鵝。尖叫和混亂如潮水退去,蒔蘿漂泊不定的心終于回到了她毛茸茸又暖融融的避風(fēng)港。
一看到許久不見的小女神, 月精靈喊了聲解散,立刻拍動翅膀撲了上來。
疑似誤入精靈傳銷大會, 蒔蘿驚疑之余又想念得緊, 還沒來得對心愛的精靈說什么, 月桂就直接鉆進她的頭發(fā),挑開發(fā)絲到處聞聞嗅嗅。
【天哪,蒔蘿妳滿身臭烘烘的,都是臭狗的味道……】
蒔蘿暗道不妙。
【這是什么!?】月精靈顫抖地翅膀,從少女漆黑的緞發(fā)捉出一根礙眼的金絲。
【那只、那只黑狼的毛為什么在妳頭發(fā)里。抗晃乙徊蛔⒁,那只大色狼又趁機出手了!很好、很好, 我要讓大地精靈把他的眼睛和鼻孔縫起來, 再把他x&%¥#@,然后*&%¥&@34%#】
眼看一旁大地精靈還在認真學(xué)知、效法前輩,蒔蘿趕忙狡辯: “區(qū)區(qū)黑狼怎么可能碰我一根寒毛, 這是他掙扎時留下的痕跡!”
【掙扎?】月精靈淚眼汪汪。
于是在女神口中, 她與邪惡的黑狼斗智斗勇、周旋無數(shù)回合,最后神威大發(fā),僅僅用雙手就叫魔狼連連求饒, 跪倒在女神膝下祈求寬恕, 夾尾而逃。
蒔蘿:沒說謊,真的。
那邊大地精靈聽得津津有味,連聲歡呼著女神蒔蘿的大名, 這邊月精靈半信半疑。
它仔細打量了下自家小女神, 新月少女的光環(huán)依然耀眼, 想來的確沒讓那只黑狼得逞,但連連求饒、跪倒在膝下……總覺得聽起來不太對啊。
少女眸珠一動,機靈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對了,月桂,你們這是在……”精靈傳銷大會嗎?
果然月精靈立刻忘了前頭的插曲。它順手把穆夏的頭發(fā)扔入燭火燒掉,揮動鱗粉輕浮在空中,看上去洋洋得意:【妳不是要我?guī)е@些大地精靈去保護女孩嗎?我看它們滿腦子都是編衣服,一點覺悟都沒有,就稍微給它們做一下精神培訓(xùn)!
精神培訓(xùn)?精神洗腦吧?蒔蘿按耐住吐槽的沖動,因為月桂是從她腦袋里生出來,罵它就等于罵自己,要怪就怪自己腦袋里裝的都什么鬼東西。
不管怎樣,看到還活蹦亂跳的精靈,蒔蘿還是難得找到一絲慰藉: “月桂,辛苦你了,今天那些女孩還好嗎?”
【當(dāng)然了,其實根本不用我出手。那個圣修女想找她們麻煩,結(jié)果被連手整得有多慘……這些女孩們還挺有天賦的!】
喜愛惡作劇的精靈想到那畫面,樂得在空中翻了幾圈。
“現(xiàn)在有新狀況了!鄙P蘿沉下臉,將方才的事復(fù)盤一遍,包括最重要的──穆夏脖子上的鑰匙和秘盒。
月桂就宛如另一個自己,說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怎么可能?一個信仰至高神的女術(shù)士為什么會有預(yù)言?她又不是神眷者,那預(yù)言到底是什么東西?】
預(yù)言,再一次觸發(fā)關(guān)鍵詞 : 預(yù)言。蒔蘿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
姬瑪?shù)哪┤疹A(yù)言、穆夏的盤算、以及好巧不好送在自己手上的盒子……蒔蘿并沒有被驚喜沖昏頭,因為她太清楚諸神的尿性了。
命運如此期盼自己打開盒子、拿到預(yù)言,那她就最好全副武裝、十級防護加上再行動。
但回歸根本,現(xiàn)在的難題是盒子不能被強行破開,解鎖的鑰匙就掛在一頭喜歡舔人的大野狼脖子上。蒔蘿敢打賭,她一去凱瑟琳那里,只要秘盒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附近埋伏的狼群就會一擁而上,她和人類也就準(zhǔn)備game over。
不急,她告訴自己,對手是一只狡猾數(shù)倍的狼,最有耐心的獵人才能找出破綻,先發(fā)制人。
其實比起預(yù)言本身,蒔蘿想到的反而是裝著預(yù)言的盒子。
預(yù)言肯定不是給凱瑟琳的禮物,盒子才是。
底部刻有縮寫的小名,恰好能放在手上賞玩的大小、精致編排的三十六音譜……拉瑪夫人親手制作的匣中小鳥,那本該是送給心愛女兒的玩具。但盒子最終沒有送出去,而是被遺棄在圣女院的一角,里面還藏著被魔物覬覦的預(yù)言。
拉瑪夫人不知為何中途改變了主意,又或者可以說她不得已必須這么做,當(dāng)時的處境讓一個母親必須使用女兒的禮物,來藏匿如此重要之物。
蒔蘿細想著其中兇險,不禁輕吸一口氣:“不是女巫卻能擁有預(yù)言,也許凱瑟琳的母親是代人所托保管秘盒,又或是她本身是一個女先知?”
月桂嚴肅說:【總之絕對不能讓黑狼找到盒子。】
“但現(xiàn)在我想碰到盒子也很難了。”蒔蘿望向漆黑的窗口。
危塔現(xiàn)在日夜都有人看守,特莎打定注意要將女孩們困死在里頭直到審判日,現(xiàn)在伊莎貝拉那只豺狼肯定正在門口來回嗅聞。她這個名副其實的女巫就算神通廣大,也不能直接自投羅網(wǎng),連累那些女孩。
【也許我可以把妳變。俊
蒔蘿搖搖頭。
“話說我一直想試試這個!
說著,女神手上柔光乍現(xiàn),神力凝結(jié)出那熟悉的水晶屏幕,月精靈興奮地睜大眼睛。
它的小女神要動真格了!神明一怒,那些異教徒準(zhǔn)備洗好脖子等著──
然后它就看到,蒔蘿打開了“wifi”。
【…….】
此“wifi”當(dāng)然不是真“wifi”,只是當(dāng)一長串可供連線的wifi名稱列出來,從滿格訊號到最低一兩格,小女神再次思考自己腦袋到底裝了些什么。
不過她一下就找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沒有費歐娜,想當(dāng)然,那精力充沛的女孩聽到動靜后,大概正隔著石門和伊莎貝拉對罵。
蒔蘿很快找到了她要的滿格訊號。她沒有立刻連上,而是先在柔軟的床鋪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后叫來心愛的大鵝和獵狼犬,左右護法提供毛茸茸的極致享受,
窗外的夜色濃黑如墨,唯有月光不知疲倦,睜著溫潤的珍珠眼瞳守護酣睡的人們。
【訊號強度: 極佳,確定連線〔凱瑟琳.哲林根〕?】
確定!蒔蘿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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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過去,床上的少女睜開眼睛,與精靈沉默對視。
月桂一臉茫然:【妳剛才做了什么?現(xiàn)在是應(yīng)該發(fā)生什么事嗎?】
蒔蘿皺著眉頭盯著屏幕,上面顯示連線成功,難不成自己還得想辦法睡著?
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由得瞇起眼睛。太陽也太刺眼了,她得醞釀下情緒……
“月桂,替我把窗簾拉上!
月桂的響應(yīng)是舉起劍往少女脖子用力一扎,嚇得蒔蘿跳下床,一腳踏入窗前灑落的陽光。
“唉?”蒔蘿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了,她緩緩走上前。
調(diào)皮的風(fēng)從窗口經(jīng)過,清涼無形的手擺弄著屋檐那排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牧鹆∥,柔卷而下的蔓葉展開絨絨的綠毯,大片大片粉白的月季花在上面無憂無慮地展顏盛放,熟悉親昵如一張張少女的嬌容。
澄澈的山野氣息令她心神蕩漾,蒔蘿不自覺伸出手,陽光的溫度宛如溫暖的舊皮革,久違的家鄉(xiāng)氣息甜美如蜂蜜,身體每一個毛孔都盈潤著思念和喜悅,一只褐色的小鹿腦袋突然探窗進來。
它討食似地叼住少女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月女巫,彷佛在責(zé)怪她怎么那么晚回家。
她回來了,回到了米勒谷!蒔蘿下意識就要抬腳跨窗而出,另一個袖子卻被用力拉住。
機靈的獵狼犬死死咬住她的袖子,不讓她從窗口出去。蒔蘿有一瞬間疑惑這是從哪里來的狗,下意識就要甩開,一只胖嘟嘟的雪球卻突然從天而降。
發(fā)癲的大白鵝翅膀一張,一頓啄咬攻擊,嚇得小鹿拔腳狂奔。
“蕪菁!布萊克!”蒔蘿恢復(fù)神智,感激不已。
。
【蒔蘿,是這邊!】精靈在少女耳邊喚醒她的理智,蒔蘿趕忙收回抬出去的腳。
她來到臥室的房門口,門縫也有陽光透進來,山野澄澈的氣息似乎染上墨水的芬芳,她聞到了溫厚的茶香,隔著門板還聽到鳥兒的低鳴和書卷清脆的翻動。
“茉莉,替我拿茶進來,謝謝。”凱瑟琳.哲林根的聲音從門后響起,蒔蘿深吸一口氣,她讓精靈和動物們待在原地,自己推開了房門。
門外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房間,或者說是另一個“空間”。
這里的陽光像午后溫燙的茶,空氣浸沒在一片書墨的芬芳,書本和羊皮紙取代地毯散落的到處都是。
但真正讓蒔蘿意識到自己成功進入凱瑟琳.哲林根夢境的是──懸掛在墻上一個又一個精致如燈盞的金銀鳥籠,明明里面空蕩蕩,卻不斷發(fā)出小鳥的鳴叫,像是壞掉的鐘擺,重復(fù)不停地憑空響動。
女巫能在夢中尋找啟示,而女神則能走入信徒的夢境,給予其答案。蒔蘿第一次使用這項能力,方才還差點陷入自己的夢境深處,心底不禁有幾分不確定,直到循著書頁翻動聲找到了一張漆紅木大長桌,這實在不容易,因為上面也擠滿了書本。
“凱瑟琳?”
從書后冒出一張稚嫩又熟悉的臉龐,對方看到蒔蘿這個不速之客,一點也不意外,倒是蒔蘿驚訝地看著這個不過七八歲的女孩。
孩童樣貌的凱瑟琳穿著精致的絲綢長裙,胸口上繡有兩朵杜鵑花交纏的家徽,女童露出熟悉的微笑:“蒔蘿女士,原來是妳啊,快請坐吧。”
在夢里什么都可能發(fā)生,蒔蘿很快接受了凱瑟琳的樣子。
哪怕是在作夢,凱瑟琳依然聰慧機靈,熟練地翻弄起卷軸:“我們在翡翠之閣找到不少線索,我發(fā)現(xiàn)有幾個案例可以暫緩費歐娜的審判,奧莉維亞那里有門路可以找人幫忙!
蒔蘿見她毫無懼色,依然冷靜地想辦法解救朋友,不由得心生欽佩。
“費歐娜那里有來信嗎?”
凱瑟琳眼睛一亮:“她那位叔叔說絕對不會眼睜睜看她被處刑,這次比武大會就會立刻帶她堂哥來蔚藍港口!”
兩人對視一笑,蒔蘿算是松了一口氣:“抱歉,事出突然,我沒辦法替你們爭取更多時間!
“女士已經(jīng)幫我們很多了,我沒想到還能在審判前見到杰洛夫叔公,叔公說一定不會看著我上刑場…….圣堂肯定會想先拿費歐娜立威處刑,越是這樣就越不能讓他們得逞,我會鉆透律法每個漏洞,只要費歐娜挺住,定叫他們啞口無言!
蒔蘿掃過桌面成堆的卷軸,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眼花撩亂,大概都是凱瑟琳從圣學(xué)院圖書館記在腦袋的東西吧。
“咦?”
她抽出一張繪有復(fù)雜圖樣的卷軸,仔細看那竟是一個詭異的山羊頭顱,看起來卻不像家徽,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