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鬼魂女巫
◎女神,又調(diào)皮了呢。◎
【嘖嘖, 妳這位女巫朋友魔力不足,卻靈感過盛,真是可憐!
月精靈在海蓮娜四周飛舞, 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真誠。
蒔蘿: 說人話。
【她容易被鬼上身!
月精靈飛回來敲了敲自家女巫的腦袋,同時也把自己的解釋灌進(jìn)去。
女巫的魔力來自于女神, 就好像生火需要燃料, 但要想使出完整的魔法卻需要一個契機(jī), 一點火花,也就是靈感。
蒔蘿一開始就像鉆木取火的現(xiàn)代人,半點火花都生不出來,后來女神直接配給她一把高科技噴□□,也就是只有她能夠使用的法術(shù)。而海蓮娜則正好相反,她擁有很豐富的靈感, 可以隨心所欲使用魔法, 但星點般的火花無法很有威力,反而像黑暗中的螢火蟲,容易吸引同在黑暗中的生物靠近。
所以月精靈才說海蓮娜可憐, 滿月降臨, 她靈感過強(qiáng),容易吸引妖魔鬼怪;當(dāng)虧月之時,她魔力又不夠, 更無法有效抵御魔物的侵襲, 就會出現(xiàn)這種被外物附身的情況。
蒔蘿不禁直楞楞看著海蓮娜,滿腔的憐愛和悲憤近乎無法壓抑,有那么一個瞬間, 她只想上去擁抱她。
不愧是我朋友, 都是吸霉體質(zhì)。蒔蘿甚至懷疑該不會是被自己傳染的吧。
“海蓮娜”對蒔蘿復(fù)雜的心情一無所知, 她揚了揚頭發(fā),做了一個很不符合身體主人的風(fēng)騷姿勢,一副慷慨道:“算了,不用妳道謝,是妳剛才燒死了我的尸體,我終于可以從那里出去了。”
蒔蘿瞪著好友的身體,陰森森一笑:“喔?那你也應(yīng)該清楚我的能耐吧?”
隨著二人談話進(jìn)行,其他月女巫也發(fā)現(xiàn)不對,有的拿出銀劍、銀錨,各種尖銳的銀器,就算法器不是武器的,也隨便拿起地上的石子和木頭,葛妮絲直接拿出銀弓在后面蓄勢待發(fā);維拉妮卡老早就抱著狐貍閃得遠(yuǎn)遠(yuǎn),她的勇氣似乎已經(jīng)透支得一干二凈。
蒔蘿很感激她們的英勇支持,因為在接連釋放兩個神術(shù)后,她雙腳發(fā)軟,頭昏眼花,還有些站不太起來,只能維持從地底爬起來的姿態(tài)。少女一腳屈膝,一手抵住下巴,故作幽深,實則是要遮住發(fā)抖的雙腳。
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女巫包圍,“海蓮娜”就像一只誤入狼群的小羊,有些不知所措,蒔蘿猜她之前口中的女巫是綠仙女,這只鬼魂不知道女巫內(nèi)還有細(xì)分,而月女巫屬于武斗派。
“海蓮娜”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但很快強(qiáng)硬起來:“妳確定要這么對我說話?妳就不怕我對這具身體……”
她話沒說完,突然一個沖擊從身后打斷了這只冒牌鬼,蒔蘿眼睜睜地看著大水牛阿米諾斯頂著一對樹干般粗壯的牛角,毫不留情地把柔弱的主人撞飛出去。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才會讓使魔對女巫痛下毒手呢?!
柔若無骨的海蓮娜就像風(fēng)中一根蘆葦,先是騰空完美地飛了一圈,然后就這么輕飄飄落地,阿米諾斯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大女巫中氣定神閑搖搖尾巴,一點也沒有要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的意思。
【壞東西,飛飛!堪⒚字Z斯很開心。
大多數(shù)人都在關(guān)切地上的海蓮娜,只有蒔蘿的目光繼續(xù)沿著那拋物線,看著一縷如棉絮般的鬼魂慘歪歪掛在樹上,在那邊秋風(fēng)瑟瑟飄阿飄。
它和蒔蘿對上眼,然后伸手朝女孩比了一個極其粗魯?shù)氖謩?br />
蒔蘿:喂……這不是我撞妳的啊。
擺脫鬼魂糾纏,海蓮娜很快就悠悠轉(zhuǎn)醒,溫柔的藍(lán)眸對上同樣溫潤的牛眼,水牛擺了擺尾巴,輕踏蹄子,慢悠悠來到主人身邊。
“阿米諾斯……”海蓮娜虛弱一笑,在看到蒔蘿還有其他月女巫時,她不由得激動地流下淚水。
“妳們怎么……都在這里?”
其他月女巫還有些遲疑,蒔蘿顧不得那只幽怨又沒有教養(yǎng)的鬼魂,立刻上前給她一個擁抱。
“這不重要,我們快點逃出去,安柏女士她們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
說著,蒔蘿就要扶起海蓮娜,但對方卻像是沒有力氣,死死坐在地上。蒔蘿想叫葛妮絲幫忙,卻聽到女孩在耳邊虛弱的耳語。
“沒有結(jié)束!
蒔蘿心下一顫。
海蓮娜蒼白著臉解釋:“那個女人……那個附身在我身上的鬼魂知道一些事情,她知道那個怪物是什么東西!
蒔蘿心中一驚,她雖然能看見鬼魂,但彼此隔著一層模糊不清的水霧,連同他們的聲音和動作都彷佛在大雨滂沱中曖昧不清,難以辨識,他們也只會和自己說一些簡短的字眼,唯一一例外只有蘇珊的丈夫。
但海蓮娜卻能直接與鬼魂溝通,甚至是附體!
蒔蘿不禁胡思亂想。這nm不就是靈媒嗎?雖說和狼人殺的靈媒查驗死者身分不太一樣,但海蓮娜也許真的可以依靠自己本身的魔力,讓徘徊此地數(shù)年的鬼魂吐出關(guān)于魔女和魔物的真相。
她拉開海蓮娜的肩膀,直直看著她。
海蓮娜下意識看向那鬼魂,對方依然維持著粗魯?shù)氖謩,似乎寧可掛在樹上,也不愿意放下手爬下來?br />
“她叫法索娜,是十六年前一名在薩夏東街的妓/女,當(dāng)時薩夏有不少姐妹會的女巫,她們幫助很多老弱婦孺,就算是妓/女,她們也一視同仁,替她們緩解……疾病的痛苦!
海蓮娜目光閃躲,蒔蘿知道她講不出口的大概是性/病,女巫除了和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結(jié)交外,也常常援助處于社會底層的妓/女。
米勒谷后山的濱海港口就有不少賣酒/女和妓/女,其中一位老妓/女還是安柏的朋友。她很羨慕安柏明明和她同歲數(shù),看上去卻還是如此年輕美貌,那也是蒔蘿第一次知道安柏的真實年齡,后者立刻對蒔蘿下了一個小詛咒,如果說出口嘴巴會爛掉。
這樣看來,這個死去的妓/女的確可能知道不少內(nèi)幕。蒔蘿給其他女巫們一個眼神,大伙屏氣凝神注視著海蓮娜。
海蓮娜眉頭深鎖,面色凝重,似乎在消化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原來一切都很好,薩夏同時存在女神廟和圣堂,妓/女和婦女會去女神廟尋求幫助,騎士和男性則在圣堂制訂法律契約,大家互有默契,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有一天,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順著河流飄下,一具焦黑的女人尸體,被河岸的妓/女們撿到。”
“順著河飄下的焦黑尸體?”蒔蘿心念一動,又想到那是十多年前發(fā)生的事,腦袋似乎有什么想法正在萌芽,
“法索娜見證了一切,她們原本想將那具尸體安葬,但剛好一位法力高強(qiáng)的綠仙女正在妓/院為妓/女們治病,她說那女人還活著,她可以救她!
“阿梅麗!鄙P蘿低喃出這個名字,下意識看向樹枝上的鬼魂……上面空空如也,對方已經(jīng)飄下來了,只是她托著腮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顯然對海蓮娜重憶過往毫無興趣。
“她給了那女人一滴血,那垂死的女人竟真的喘過氣,法索娜她們將她養(yǎng)在妓/院里療傷,綠仙女們定期過來治療她,就這樣日復(fù)一日,那女人漸漸好轉(zhuǎn),甚至是皮膚和頭發(fā)都重新生回來!
海蓮娜看向蒔蘿,蒔蘿也不敢置信,就算女巫的血有魔力,但阿梅麗這一滴血有那么強(qiáng)大的力量?可以讓一個重度燒傷的垂死者恢復(fù)如初?
“然后呢?”蒔蘿追問。
“然后她就死了……”
“?”感覺正要聽到關(guān)鍵時刻,蒔蘿整張臉差點沒垮下來。
海蓮娜一臉為難:“法索娜大部分都待在妓/院,也不清楚外面發(fā)生的事,只知道一切都是在她們打撈上那個燒傷的女人后發(fā)生,城內(nèi)開始出現(xiàn)蒼白的尸體,然后是魔女,后來她開始生病,越來越虛弱,最后就死掉了……”
蒔蘿沉默下來,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所有已知的訊息。
她心底有了一個答案。那個燒焦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血玫瑰,她吸收了阿梅麗的血,從而得到一點點魔力,又或者正是因此被她發(fā)現(xiàn)鮮血擁有力量,第一個魔女就誕生了。
法索娜日漸虛弱,最后大概是因為被吸干鮮血而死,那些尸體也是,一具具被魔女抽干,而魔女血玫瑰的目的,穆夏說,是為了創(chuàng)造神。
但是為什么?血玫瑰明明被女巫所救,卻反過來恩將仇報,還是一切都是阿梅麗布下的圈套,從救活血玫瑰開始?
到底誰才是真正喪失人性的魔女?是不斷吸允鮮血的血玫瑰,還是擁有神性的阿梅麗?
海蓮娜頓了一下,又再度開口:
“然后法索娜說,我們剛才對付的都是由已死之人轉(zhuǎn)化而來的魔物,他們極度渴望活人的鮮血,恐懼陽光,還有就是……”
已死之人,鮮血,陽光…….蒔蘿心中騰起一種熟悉的預(yù)感,
“一旦被他們咬上一口,就會被轉(zhuǎn)化成同類!
是啊,都有狼人了,怎么能少了吸血鬼。
蒔蘿抬頭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空,。
女神,又調(diào)皮了呢。
作者有話說:
其實已經(jīng)有小伙伴猜中了!沒錯!吸血鬼和狼人大戰(zhàn)開打拉!不過現(xiàn)在吸血鬼還不完全誕生,還差一個關(guān)鍵要素。
ps:這幾日感受到大家的熱情,奶茶會努力調(diào)整更新,最近三次元太忙了,天氣太冷,被窩又太暖,常常一回家就忍不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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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不和女巫
◎月女神的戰(zhàn)爭權(quán)能可是能直接讓至親手足自相殘殺。◎
蒔蘿現(xiàn)在就想用腦袋瓜哐哐撞大墻, 就知道下船沒好事,果然當(dāng)初應(yīng)該直接躺平在船上裝死順?biāo)h。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蒔蘿知道如若今天不把月女巫們救出來, 她們怕是會淪為那只怪物的嘴下口糧,貝姬可是差點就沒命了。
蒔蘿突然想到一個更嚴(yán)重的問題。
“像法索娜那樣變成吸…….呃、魔物的尸體有多少個?”
海蓮娜救助地看了一眼法索娜, 對方一副愛理不理、有價錢好商量的市儈樣, 蒔蘿雖然對她抱有一絲感恩, 卻懷疑這只鬼根本在裝模作樣,她被困在地窖里那么久,大概只知道自己的尸體變成可怕的怪物。
法索娜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被蒔蘿看破手腳,她還在糾纏著海蓮娜,想騙小姑娘年輕的身體出去兜兜風(fēng)。
“我活的時候美得那叫天怒人怨,就連南岸那些珍珠美人都無地自容, 曾經(jīng)還有國王想包養(yǎng)我做情婦呢, 嘖嘖……妳其實也不差,這樣吧,妳借我半天時間, 我保證讓你紅遍峻麗河…..”
就在蒔蘿冷眼看著還在騷擾海蓮娜的法索娜, 想著讓小伙伴們直接現(xiàn)場驅(qū)魔時,本來閃得遠(yuǎn)遠(yuǎn)的維拉妮卡突然出聲:“那些酒桶我有看過,姨媽說那是萬靈祭的宴會要用的!
蒔蘿看她面色比之前還要慘白, 彷佛一碰就碎的薄紙, 心底頓時有了準(zhǔn)備,
維拉妮卡目光發(fā)直盯著地面,快速道:“她們讓人在城內(nèi)租了很多酒窖, 已經(jīng)把酒桶搬到城內(nèi)各處, 聽她們說大概能裝滿半座捕鯨船的量!
在場所有女巫安靜下來, 其中不少人的臉色都變得和維拉妮卡一樣慘白。
她們前不久才剛死里逃生,親眼看著那些起死回生的魔物有多么邪門,哪怕是用避邪的銀器砍掉手腳,那些掉落的肢體依然有自己的意識。它們在地上如蠕動的蟲肢爬行,一沾上活人溫?zé)岬募∧w,就是誓不見血不罷休的撕扯。
如果維拉妮卡沒聽錯,那此時的薩夏城地下正有成千上萬具饑餓的死人從沉睡中復(fù)蘇,瘋狂尋覓鮮血的香氣。
薩夏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人間地獄。所有女巫都有了共識。
“我們得想辦法救他們!焙I從葢K白著臉,不少女巫也跟著點頭附合。
“那些魔物是現(xiàn)在的我們招惹不起的。”葛妮絲的聲音突兀而尖銳。
比起其他半路被綁架的月女巫,葛妮絲一路殺來薩夏,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nèi)幕,這會聽完海蓮娜和維拉妮卡提供的訊息,幾乎立刻就有了決斷。
“綠仙女不能信任,虧月之夜我們更無力抵抗。”葛妮絲緊繃著臉,試著不漏情緒,但說到最后還是忍不住顫抖:“我認(rèn)為還是快點去和女士們會合,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哪怕是森林最冷酷果斷的獵人,也無法將心中的盤算說出口
放棄整座城,她們可以活下去,但若堅持留在薩夏,怕是一個也走不了。
此話一出,無疑在小女巫們中投下一顆震撼彈,有些女巫面露不忍,甚至是不敢置信瞪著葛妮絲,彷佛她是什么毒蛇猛獸,但也有不少女巫繼續(xù)保持沉默,在無聲中表達(dá)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