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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朝秀的神情毫無波動,語氣也依然淡漠如霜:“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他找我?guī)退┟运帉Ω盾婈?duì),舉手之勞罷了,我就答應(yīng)了!

  第1232章:利用

  蒼禮抿抿嘴懶得再問,他好奇地看著手里這顆純青琉璃心,仍是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秀爺,這玩意有什么副作用?”

  “嗯?”解朝秀耐人尋味地望過來,蒼禮咯咯笑道,“秀爺,您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可是見識過的,無論是辛十娘和她的三十個怪胎,還是龍大爺一代比一代艱難的生孩子,還有白琥那般強(qiáng)健的體魄卻中年無子,反正后果都挺嚴(yán)重的,按照您剛才的說法,大宗主現(xiàn)在也該三百多歲了,可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我雖然是蒼天部的統(tǒng)領(lǐng),這些年其實(shí)不怎么和大宗主見面,所以也無法判斷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異常,不如您直接告訴我,讓我心中有個底!

  “對你本人并不會有什么影響!苯獬愕挂膊浑[瞞,意味深長地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尸體,輕輕揚(yáng)起了嘴角,“不過迦樓羅本是以毒龍為食,所以純青琉璃心自然也帶毒,等你完全擁有迦樓羅的力量之后可以抗衡這種毒素,但你所接觸的其他人則不行……簡單地說就是別碰女人,呵呵,當(dāng)然男人也不行,無論你喜歡男人女人、哪怕不是人,反正不能做那種事情,否則對方就會被毒死!

  “那種事情……”蒼禮心領(lǐng)神會,背后沒來由地冒起了一股寒氣,尷尬地吐吐舌頭,竟然真的被他一句話說得有些猶豫,又用恍然大悟的眼神同情地瞄了一眼大宗主,小聲說道:“難怪他這么有錢有勢竟然還是個孤家寡人,我還以為真的是活得久了清心寡欲,原來是因?yàn)檫@個,我說秀爺,您能不能別總是整這種讓人斷子絕孫的玩意,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來點(diǎn)能讓人妻妾成群、兒孫滿堂的大補(bǔ)藥?”

  “妻妾成群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只是不能行房事罷了,又不是不能談情說愛,說不定會有人一心一意地愛你,不在乎這種世俗的事情呢?”解朝秀饒有興致地調(diào)侃了一句,目光微沉似乎想起來什么事情,又自言自語地補(bǔ)充了一句,“如果只是逢場作戲那死了就死了唄,只要不動真心,床上死幾個人算什么?山海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沒人在乎到底發(fā)生過什么,蒼禮,我看你也不像是會為了女人放棄這顆純青琉璃心的人啊,對吧?”

  “嘿嘿!鄙n禮沖他咧嘴大笑,眨著眼睛辯解,“別這么說嘛,我從小被師父收養(yǎng)進(jìn)了別云間,每天都在很努力很上進(jìn)地提升自己,后來去了螺洲灣,雖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可那里的女人如狼似虎一個比一個厲害,什么白璃玖、辛十娘的我也招惹不起,所以我肯定是還沒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才不是對女人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呢,嘿嘿!

  解朝秀似乎并沒有在聽,仿佛因?yàn)檫@番話想起來另外一件事,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忽然正色:“蒼禮,那個女人……如果傳聞屬實(shí)的話,那個女人也是不能碰的!

  “什么女人?”蒼禮疑惑不解地歪著頭,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人,大笑起來,“當(dāng)時在螺洲灣,您說讓我?guī)兔σ_那位小公子身邊的人,說想和她單獨(dú)相處一段時間,我真的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世道變了,男人都開始對男人感興趣了,不過秀爺,我可真得好心提醒您一句,那女人絕對是個瘟神級別的存在,就算您是為了治病,最好也還是避其鋒芒先緩緩,畢竟她身邊那兩個男人,咱是真的惹不起啊!

  解朝秀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似有感慨:“傳聞中神鳥族有血契限制,如果和外族通婚的話,不僅孩子會夭折,自身也會劇痛難忍,真是奇怪啊,這樣一個體質(zhì)特異的女人,竟然同時得到了兩個男人的愛,甚至為了她鬧得不歡而散,差點(diǎn)把上天界搞得分道揚(yáng)鑣,呵呵,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欲望可以被感情壓制,也可以因感情爆發(fā),這就是人類和其他生命最為不同的地方!

  蒼禮皺著眉頭,顯然他并不想和對方口中這個女人扯上任何關(guān)系,連忙擺擺手尷尬地接話:“秀爺,雖然您送了我這顆純青琉璃心,但蒼天部暫時還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

  “之前蕭千夜似乎來過望舒城!苯獬銛[擺手打斷他的話,五指在快速捏合認(rèn)真感知著什么,“不過他立刻就走了,方向似乎是霞煙山一帶,如果那個女人是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那她肯定是在蕭千夜身邊,不會跟著帝仲!

  蒼禮嘖嘖舌,小聲提醒:“她至今沒有現(xiàn)身,也許根本就沒來!

  解朝秀一臉平靜,抬起頭來正好和蒼禮四目相對,視線交接的瞬間竟有種淡淡的空茫:“嗯,是有這種可能,所以我想過去看看!

  “您認(rèn)真的?”蒼禮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您的病也不是一兩天了,何必冒險呢?那個女人的行蹤雖然不明,但蕭千夜和帝仲是可以肯定就在太曦列島的,那兩個人可真不好惹啊,尤其是帝仲,他不僅一刀殺了鬼車,還能從幻境里直接重創(chuàng)九尾狐,我反正是惹不起躲得起,太曦列島還給他們,我得跑路了!

  解朝秀的眼眸內(nèi)罕見地泛起了一絲波瀾,接著又用笑容不著痕跡地掩去那一抹期待:“你也知道我的病不是一兩天了,它折磨了我三千年,我和你不一樣,你得活下去才能變強(qiáng),但是對我而言,要么讓我痊愈,要么——讓我死!

  蒼禮無言以對,話音剛落,對方的臉色似乎又是稍稍一變,解朝秀的嘴角挽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糾正他的說辭,“其實(shí)不是重創(chuàng),以帝仲的能力即使隔著幻境也能直接一刀殺了它,他是因?yàn)樘^生氣故意手下留情,就是為了走到九尾狐面前親手捏碎它的腦袋,他一定是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東西,讓他動了心甚至陷了進(jìn)去,否則大宗主根本逃不出重光樓,九尾狐是大宗主養(yǎng)的,現(xiàn)在你可以借用純青琉璃心窺探剛才幻境里發(fā)生的事情,或許有用!

  “九尾狐的幻境嗎?”蒼禮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您是擔(dān)心我逃跑的時候遇到帝仲?如果真的遇到了,恐怕我即使通過幻境知道了他的軟肋,也還是會被他一刀砍了吧?我可不想遇到他,還是趕緊跑路算了!

  解朝秀的眼眸看不出真實(shí)的想法,蒼禮又是嘿嘿一笑掩飾過去,他將手里的純青琉璃心收好,一時間似有千萬種情緒同時涌上心頭,眼神復(fù)雜地低頭自語:“之前為了讓六部順利潛入太曦列島,我耗費(fèi)了很多靈力打開了四處的空間通道,原本您那兩顆萬年龍血珠是可以幫我提升修為的,這么一來一回不僅一點(diǎn)沒補(bǔ)上反而元?dú)獯髠,真是白忙活一場得不償失,現(xiàn)在人家找上門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奉陪了!

  說罷他所在的房間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空間通道的入口,蒼禮通過蒼天令最后一次調(diào)集城內(nèi)的六部成員和修羅場,臉上是黑市梟雄慣有的冷酷,一字一頓的命令:“大宗主有令,開始屠城,一個不留!

  “呵呵!苯獬愕坏匦χ,蒼禮瞄了他一眼,渾不在意地抓了抓腦袋,竟然還好心多嘴問了一句,“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越亂越好,帝仲總不能像當(dāng)年冥王血洗六欲頂一樣站在天上隨便揮幾刀,不分?jǐn)澄乙黄饸干凈吧?秀爺,您不會還想留在這里吧?眼下我的空間之術(shù)雖然受限,但是離開太曦列島還是沒問題的,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就當(dāng)是報答您送我這顆純青琉璃心了。”

  “不必了。”解朝秀輕聲拒絕,繼續(xù)用五指無聲捏合感知著大星之力,仿佛是感覺到什么近在咫尺的危險正在靠近,驀地抬起頭來望向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空間通道的人,“蒼禮,純青琉璃心要完全和你融合大概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在此之前你會因?yàn)槎君垰庀⒌挠绊懧愿胁贿m,但是三年后,當(dāng)你的身體獲得了迦樓羅的力量,你不僅可以擁有長久的生命,還能號令其它妖獸奉你為主!

  “三年……”蒼禮看起來表情很平靜,只有微微顫動的睫毛泄露了他此時真實(shí)的心情,“也就是說,現(xiàn)在就是我最為脆弱的三年,對不對?”

  “是這個意思!苯獬阊劾锖庖婚W,是一種說不出的陰霾和鬼魅,微微勾著嘴角說出不懷好意的祝福,“蒼禮,上天界不是那么有耐心的對手,蕭千夜更是狀況百出,我想他們都不會長時間盯著你不放的,只要平安度過這三年,以你的能力絕對能十倍、百倍地超越大宗主,呵呵……我很期待和你再次見面,好好活著吧!

  蒼禮的臉色卻收斂了剛才全部的玩笑,非但沒有絲毫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反倒感覺對方的神態(tài)有種莫名的驚悚,讓他一秒都不想繼續(xù)耽擱立刻縱身掠入了空間之術(shù)里。

  解朝秀的嘴角還掛著那抹不變的笑容,但眼中卻是冰冷如深暗的海底,直到空間之術(shù)徹底關(guān)閉,他才瞳孔一縮輕聲自笑:“蒼禮,你天賦異稟,是個法術(shù)上百年不遇的天才,我是真的很期待你完全融合純青琉璃心之后的實(shí)力,可惜、可惜你想在帝仲眼皮底下逃跑,未免也太過天真了,好好幫我拖住他,要不然我想平安離開望舒城……呵呵,癡人說夢呢。”

  第1233章:一丘之貉

  帝仲走在望舒城的大街上,手上的血順著古塵的刀鋒一滴滴砸落地面,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無力——越來越多帶著修羅場標(biāo)志的殺手魚貫而入,那些人仿佛被操控的機(jī)械,舉著手里的武器瘋狂地砍向手無寸鐵的百姓,尖厲的慘叫和此起彼伏的哀嚎一聲又一聲的傳入他的耳中,即便古塵一次又一次的將那些人攪成碎渣,還是會有數(shù)不清的殺手從四面八方冒出來。

  他需要一秒鐘辨別對方的身份,需要一秒鐘提刀斬殺或救援,還需要一秒鐘分辨附近是否有破軍的眼線,看似只是短短的三秒,生死已然不可逆轉(zhuǎn)。

  這么多年被尊為“神”,他們?nèi)缟褚话愀┮曋|蕓眾生,冷漠地看著腳下流島上的悲歡離合,嘲笑著那些脆弱的生命和根本禁不起風(fēng)雨的感情,他們將自己擺在至高無上的位置,總以為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直到現(xiàn)在,他大步走在望舒城風(fēng)聲鶴唳的街道上,手握著絕對的力量卻依然不能救下每一個近在眼前的無辜之人,如此渺小,仿佛自己也只是一粒塵埃。

  真正的神祇應(yīng)該是強(qiáng)大而悲憫,對眾生充滿了敬畏,而不是他們那樣自欺欺人、高高在上卻又碌碌無為的存在,因?yàn)闅⒙臼且患芎唵蔚氖虑,拯救卻是拼盡全力也未必能成功。

  他忽然有些恍若隔世,這座古老的流島正籠罩在滅亡的陰影下,眼前滿目凄涼的畫面仿佛不久之前的飛垣大陸,他曾在另一個人的身體里,用別人的眼睛看著同胞飽受磨難,那樣痛徹心扉的忍耐,那樣一往無前的堅(jiān)持,無數(shù)次他從共存的思維中感覺到那個人的孤獨(dú)和無助,會一個人徹夜不眠的靜坐沉默,然而每當(dāng)長夜散去黎明到來的時候,那個人還是會放下所有的情緒,繼續(xù)為了那個給予了他無限謾罵的國家而奔波。

  為什么呢……這是他至今想起來都會感到困惑的事情,一個權(quán)貴出身的貴族公子,在從昆侖山回家之后按部就班地成為了一個優(yōu)秀而冷酷的軍官,嚴(yán)格遵守著“軍令如山”的鐵訓(xùn),死板的執(zhí)行著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任務(wù)。

  誰也不曾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真的能放下自幼憧憬的榮譽(yù)和夢想,在咒罵和唾棄里默默贏得了最后的勝利,其實(shí)就算是所謂同胞,那些人也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罷了,那一年的蕭千夜已經(jīng)有了上天界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帶走他在意的所有人,以另一種身份開始截然不同的人生,可他沒有這么做,他確實(shí)以一己之力,讓自己的祖國重獲新生。

  然而代價也是巨大的,他讓那個最不該受到傷害的人,默默承受了所有的傷害。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感覺自己第一次開始了解蕭千夜——哪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有自私有自傲,有爛在心底某些不能見光的欲望,可他仍然保持著本心善良,否則又怎會讓神界天火放棄那段深埋心底數(shù)萬年的憧憬,為了他不顧一切?

  帝仲失魂落魄地望了一眼高空,視線在某個點(diǎn)深深地匯聚成哀傷,一開始,他覺得這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人,一個冷漠如霜,一個熱情如火,是他奪走了屬于自己的摯愛,但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承認(rèn)一件事,他們其實(shí)是兩個極為相似的人,會為了心中的信念堅(jiān)定不移地往前走,而他……如果飛垣的事情換成他,他應(yīng)該根本不會在意國家的存亡,只會帶著喜歡的人遠(yuǎn)走高飛。

  或許自恃為神的自己是真的不如一個普通的人類,難怪會輸?shù)裟莻喜歡的人。

  哭聲傳入耳中,帝仲回過神倏然頓步,在古塵將幾個殺手?jǐn)r腰斬斷的瞬間目光終于重新凝聚起鋒芒,眼下想阻止發(fā)瘋的修羅場殺手屠戮百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整個望舒城進(jìn)入鏡月之鏡,這樣才能同時讓所有人凝滯無法動彈,但他知道破軍對自己盯防得很緊,如果大范圍的使用這么明顯的上天界法術(shù),無疑等同于告訴破軍自己并沒有和蕭千夜徹底決裂,那么……瀟兒就會有危險。

  帝仲緊握著古塵猶豫,就在此時一束不易察覺的青光掠過眼底,好像有什么詭秘的空間一閃而逝,忽然間想起蒼天部統(tǒng)領(lǐng)蒼禮修的就是一門極為厲害的空間之術(shù),帝仲眉峰一挑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打算,他箭步掠出,追著那抹青光消失的方向一刀砍落,果不其然面前的空氣“咔嚓”一聲出現(xiàn)玻璃破碎的奇怪聲響,緊接著肉眼可見的裂縫密密麻麻的擴(kuò)散。

  帝仲冷笑一聲,古塵又是一刀刺入其中,兇悍的神力瞬間切斷了這條看不見的“路”,也讓里面毫無防備的蒼禮踉蹌的摔出,狼狽地在地面上滾了幾圈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平衡。

  空間之術(shù)被破壞的同時,帝仲順勢將整個望舒城拉入破碎的空間里,隨即鏡月之鏡如流水般鋪開,終于止住了滿城的腥風(fēng)血雨。

  在避開破軍的視線之后,金線從帝仲的指尖抽出,密密麻麻地覆蓋住城市,無論是修羅場還是六部的成員,他們的衣著上都有很明顯的標(biāo)志,只要鏡月之鏡讓一切停下來,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分辨敵我,精準(zhǔn)地斬殺屠戮者。

  蒼禮震驚地瞄了一眼被他中途砍碎的空間通道,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聽見一聲嗤之以鼻的冷笑,帝仲轉(zhuǎn)著刀柄一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他的目光卻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對方心口處的青光,若有所思的道:“我聽千夜提過你,你就是蒼天部的統(tǒng)領(lǐng)蒼禮吧?若非你插手,他在螺洲灣就能解決一大批麻煩,包括解朝秀、沈眠歲還有唐賢,你是真的給他惹了不少麻煩呢!

  這句話說得平淡,但是已經(jīng)讓蒼禮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殺氣正在壓迫過來,帝仲認(rèn)真打量了眼前人,笑了笑:“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蒼禮,你覺得自己是那只螳螂,還是那只黃雀?你身上有迦樓羅自焚后留下的純青琉璃心,這東西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說明大宗主已經(jīng)死了對不對?先是把唐賢送到婆門島,讓他和沈眠歲一起被我們一網(wǎng)打盡,后是背刺六欲頂,直接斷了教主的逃生之路,現(xiàn)在又背叛大宗主,搶了他的純青琉璃心想全身而退?你當(dāng)真是個有勇有謀,又當(dāng)機(jī)立斷的厲害角色,這一點(diǎn)我很欣賞你。”

  雖是夸贊,現(xiàn)在的蒼禮可是半點(diǎn)喜悅都沒有,甚至他的心“咯噔”一下如墜深淵,這么多年混跡黑市的經(jīng)驗(yàn)讓他立刻意識到了一種極為不詳?shù)目赡,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胸口,默默感知著這顆剛從大宗主身上剝離下來的純青琉璃心是否有異常,帝仲耐人尋味笑看著他,主動提醒:“你是個法術(shù)上的天才,而我的弱點(diǎn)其實(shí)恰好就是法術(shù),如果你不是帶著這顆被人動了手腳的純青琉璃心逃跑,那我可能真的無法察覺到那么隱秘的空間通道之術(shù),會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吧?呵呵,不過我還得感謝你,若非你這條強(qiáng)大的通道,我也不能隨機(jī)應(yīng)變暫時將望舒城拖入其中隱藏蹤跡!

  “動了手腳?”蒼禮不可置信地咽了口沫,看著心口處璀璨的青光,帝仲半瞇著眼睛猜測,“大宗主逃走的時候很倉促,他既沒有必要也沒有空閑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對這顆至關(guān)重要的純青琉璃心動手腳,那么是誰在背地里又捅了你一刀,讓你在逃脫的同時暴露了蹤跡,如此輕而易舉地來到了我的眼皮底下呢?”

  蒼禮啞然失言,聽見帝仲不屑一顧的冷嘲:“若我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解朝秀吧?你們是一伙的,他為什么好好地出賣你?哎呀,你出賣了那么多人,也有翻船的時候嗎?”

  “秀爺……”蒼禮咬牙,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帝仲大步朝他走來,古塵散去神力的屏障露出黑金色的刀鋒,那樣震懾人心的壓迫力讓幾十年如魚得水的他一瞬間冷汗直冒,身體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按住,他是竭盡全力的運(yùn)氣才勉強(qiáng)往后踉蹌的退了一步,然而下一瞬刀刃就精準(zhǔn)的貼在了他的心臟上,帝仲的眼里帶著讓他心驚肉跳的寒芒,一字一頓的道:“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現(xiàn)在大難臨頭挖空心思想要各自飛了吧?他一定也想跑,所以故意給你點(diǎn)好處讓你出來擋槍,呵呵,蒼禮大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告訴我他的下落,或許我心情好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diǎn)!

  蒼禮面色慘白,即使深呼吸也無法讓心跳的速度平緩下來,他無數(shù)次聽聞過關(guān)于上天界的傳奇,但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寫在天方夜譚里,難免會讓人在好奇有余的同時感到更多的不真實(shí),前不久在螺洲灣遇到蕭千夜,他其實(shí)也是稍微感嘆了一下對方驚為天人的身手,并沒有覺得那是能和“神”相提并論的存在,直到這一刻,帝仲本尊如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站在他面前,僅僅只是持刀一動不動的站著,他就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贏不了的對手。

  數(shù)秒的失神之間,他恍惚想起了傳說的扉頁——九霄云頂,有流島萬千,懸浮于野,宛如大星綴塵寰。云外有云,天外有天,流島之巔,得黑龍庇佑之處,為神之領(lǐng)域,呼之“上天界”。

  僵持不過片刻,帝仲的余光又是一沉,因?yàn)槭菍⒄娉峭先肓绥R月之鏡里,現(xiàn)在他似乎是隱隱感覺遠(yuǎn)方被什么強(qiáng)大的力量破開了一道裂縫,以至于空間的靈力一剎那變得混亂起來。

  蒼禮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反常的靈力波動,頓時臉色更加蒼白如死,仿佛一瞬間將所有事情的始末串連成線,低低念叨:“是秀爺……他走了!是他故意在純青琉璃心上動了手腳,讓我暴露好拖延你,原來……是他想避開你!”

  “解朝秀?”帝仲重復(fù)著這個讓他心煩的名字,但鏡月之鏡的內(nèi)部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個人的任何氣息了。

  第1234章:不堪一擊

  蒼禮的目光瞬間暗沉如死,終于察覺到純青琉璃心上隱隱泛起的特殊靈力,無疑是解朝秀在出手擊殺大宗主的瞬間不動聲色地動了手腳,目的就是讓隱于空間之術(shù)的自己能被帝仲察覺!難怪他會饒有深意地提醒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徹底融合,難怪他會不懷好意地說期待再會的景象,原來那個笑吟吟看似風(fēng)輕云淡的賣藥郎才是最后的黃雀,而他不過是被推到陣前的擋箭的螳螂!

  解朝秀!這個和他相識多年,一直和睦相處的賣藥郎,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將他推上刀山火海,他甚至沒有一點(diǎn)察覺,沒有一分一秒懷疑過那個人!

  “呵呵,這半年的護(hù)國公做得很舒服吧?解朝秀是什么人,混跡螺洲灣幾十年的你不可能不清楚!钡壑匐y得地譏諷了一句,瞥見蒼禮的臉頰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調(diào)侃,“你們一個個實(shí)力不俗,但各懷鬼胎并不齊心,如果白琥被殺還不能讓你們唇亡齒寒,黃琮和赤璋之死你們也沒有第一時間拿出應(yīng)對的方法,皇帝也好,護(hù)國公、凱旋侯也罷,一點(diǎn)政治敏感都沒有,將來怎么可能治理得好這么大的國家?”

  蒼禮不說話,這半年的時間他幾乎都在家中修養(yǎng),協(xié)助六部進(jìn)入太曦列島的消耗太大太大了,即使是兩顆萬年龍血珠也無法快速回復(fù)元?dú),再加上他本人其?shí)對治國之道根本沒有興趣,自然是落得清閑不管不問。

  帝仲看著對方神態(tài)里撲朔迷離的轉(zhuǎn)變,也是感慨萬分的喃喃:“利益維持的關(guān)系真的是很脆弱啊,要不然螺洲灣事變之后,六欲頂、別云間和天工坊不會接二連三滅亡得如此之快,呵呵,你是六部之首蒼天部的大統(tǒng)領(lǐng),那你麾下應(yīng)該有不少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們是否會心甘情愿的救你呢?我猜——應(yīng)該是不會的,因?yàn)槟闾崆袄昧怂麄,讓他們像殺戮機(jī)器一樣瘋狂地屠殺無辜百姓,試圖分散我的注意,好溜之大吉吧?”

  顯然是被他說中了真相,蒼禮緊咬牙關(guān)認(rèn)真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周圍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望舒城被整個拖入了他的空間之術(shù)里,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像雕塑般一動不動,連馬蹄踏過撩起的塵土碎石也詭異的停在半空中,金色的光線鋪天蓋地的籠罩著,璀璨的金光化作一柄柄利刃貫穿了六部和修羅場的殺手們,是的,不會有人來救他,就算是被洗腦的忠實(shí)部下,此刻也無法掙脫帝仲的控制過來救他了。

  蒼禮額頭冷汗直冒,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用這么復(fù)雜的手段,但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已無路可退,帝仲卻在這一瞬有片刻的失神,繼續(xù)說道:“真的是天壤之別啊,他在最困難的時候,頂著通緝犯的罪名依然得到了部下同僚近乎毫無原則的信任,可你們卻只能用迷藥控制這些人,看起來強(qiáng)大團(tuán)結(jié),實(shí)際經(jīng)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就算你們真的成功奪下了太曦列島,這個國家也會很快滅亡,得人心者得天下,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竟然不明白。”

  蒼禮并沒有在意對方的自言自語,看似冷定地將手輕輕搭在心口,想起來臨走前解朝秀那句莫名的提醒,九尾狐是大宗主養(yǎng)的,現(xiàn)在它可以借用純青琉璃心窺探剛才幻境里發(fā)生的事情……這個人,這個人的弱點(diǎn)到底是什么?帝仲看起來似乎是在回避著什么東西,所以才會將望舒城拉入空間之術(shù)里,那么只要他想辦法離開現(xiàn)在所處的空間,也許就可以逼著眼前人放棄追殺。

  想到這里,蒼禮努力平復(fù)著呼吸,純青琉璃心在他的胸膛里一聲一聲有節(jié)奏的跳動,果真將之前九尾狐的幻境模模糊糊的呈現(xiàn)在眼底,然而不等他想要看清楚遠(yuǎn)方的兩個人影究竟是誰,古塵的刀鋒直接砍碎了全部的畫面,蒼禮吐出一口血污大步后退,竟然在這一刻失去全部力氣直接半跪摔倒在地,緊接著他就看見了帝仲遠(yuǎn)勝方才的逼人目光,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勾起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冷笑:“知道我為什么要走出幻境再殺九尾狐嗎?因?yàn)樗娴娜桥宋,我一定要走到它面前捏碎它的腦袋才能解恨。”

  他只是微微張口,血沫就控制不住地一直外涌,帝仲的手臂因暴怒而迸起青筋,低道:“你也想故技重施?也想被我捏碎腦袋?”

  蒼禮詭異的咧嘴笑了,半晌才用含糊不清的語調(diào)回答:“是她……難怪你會在幻境里困那么久,原來真的是她!

  古塵停在他的喉間,帝仲不知為何緩住了手上的動作,蒼禮咽回一口血沫,讓聲音更為清楚,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那兩個身影中的一人就是螺洲灣他見過的“小公子”,情不自禁地嘆氣:“原來面對女人,連被奉為神的上天界也不能免俗,真可惜……她要是再稍微拖延一點(diǎn)時間,我應(yīng)該就能成功逃離太曦列島了,為什么停下來呢?是因?yàn)樗荒芘觯俊?br />
  話音未落,古塵已經(jīng)貼著皮膚割出血痕,然而蒼禮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甚至帶著某種瘋狂的欲望,在即將被砍下腦袋的一瞬間厲聲又道:“解朝秀在找她!

  就是這句話讓古塵硬生生停了下來,帝仲的手腕如他所料的那般有剎那間的顫抖,雖然很快就以更加不易察覺的姿勢掩飾過去,蒼禮咯咯笑著,狡黠地挑了挑眉頭:“當(dāng)時在螺洲灣解朝秀就曾經(jīng)單獨(dú)支開過她調(diào)查什么事情,原本他是給了白璃玖兩幅催情迷藥,準(zhǔn)備一副下給蕭千夜,另一幅下給她,嘿嘿,雖然秀爺對她不是那種方面的興趣,但迷藥能讓她失去理智,這是不動干戈帶走她最好的方法,可惜、可惜白璃玖擅作主張把兩副藥一起下給了蕭千夜,這才放出來另一個恐怖的怪物,讓一切失去了控制!

  “催情的迷藥?”帝仲的目光陰郁得宛如暴風(fēng)雨前夕的天空,他雖然去過螺洲灣,也從那只蒼龍的口中了解過事情的始末,但這種隱私的細(xì)節(jié)其實(shí)也沒有太多問過,蒼禮不懷好意地看著他,似乎是明白自己在劫難逃故意想刺痛對方的某些神經(jīng),“嗯,催情的迷藥,是秀爺給白璃玖的那只巨鰲調(diào)配的,秀爺想帶走她給自己治病,所以并不打算真的傷了她,那種既能讓人全身癱軟無力、又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太大影響的催情迷藥就是最好的辦法,其實(shí)第一次她吸入迷藥純屬意外,蕭千夜為了給她拿解藥,還被迫赴了白璃玖的約,哎呀,據(jù)說公主對他一見鐘情,放他走的時候也很不情不愿!

  帝仲沒有說話,看著很平靜淡然,讓蒼禮一時有些無趣地抿了抿嘴,呵呵笑道:“不過如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蕭千夜拿到解藥回去的時候小公子肯定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你在幻境里也舍不得碰的人,其實(shí)早就和別的男人……”

  這句話沒說話他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硬生生扼住了喉嚨,蒼禮的面龐瞬間扭曲變形,但嘴角反倒是揚(yáng)起一抹如愿以償?shù)男Γ骸澳俏恍」釉诤谑羞是蠻有名的,雖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茶余飯后總歸是被人津津樂道談?wù)摰脑掝},你一聽到解朝秀的名字臉色就變得特別難看,是不是因?yàn)閭髀劺锬硞聲名狼藉的男寵,也曾對她做過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說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猛地向他的心臟襲來,純青琉璃心因?yàn)閯⊥炊l(fā)出破碎的恐怖聲響,顯然被他的話激怒了,最后一絲克制從帝仲的臉上消失,目光璀璨地讓他無法直視,蒼禮眼前一黑,意識也在同時出現(xiàn)渙散,但有一種報復(fù)得逞的快感讓他揚(yáng)眉吐氣地發(fā)出大笑,譏諷:“傳聞那個男寵和解朝秀長得一模一樣,你和蕭千夜都這么恨秀爺,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原因吧?”

  “解朝秀要去哪里?”帝仲卻在這一秒平靜了下來,有一種淡淡的疲憊讓他下意識地回避了那些心痛的往事,只是抬了抬下頜視線無聲地聚焦在對方的臉上,那種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看得蒼禮毛骨悚然,純青琉璃心在他胸腔里劇烈地跳動著,仿佛活了一樣隨時都會經(jīng)不住這種壓力徹底崩裂,即使神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冰冷,但他手背上的青筋無疑還是暴露了情緒,一字一頓追問,“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你要?dú)⑺麊?”蒼禮沒有回答,直視著傳說中神明的眼睛,厲聲反問,“你要?dú)⑺麊??br />
  帝仲握緊了手,忽然冷冷笑了起來:“我可以送他下去見你,到時候你一個,他一個,還有被你們聯(lián)手背叛的大宗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呵呵……”蒼禮眼中微光一閃,用一種超乎冷靜的語氣一字一句道,“蒼天部一直沒有找到那位小公子的行蹤,他猜測以你們?nèi)说年P(guān)系,如果她也一起到了太曦列島,那么肯定是在蕭千夜的身邊,而不會在你身邊,所以他才故意在純青琉璃心上動手腳,為的就是讓你能發(fā)現(xiàn)我,好拖延你讓他離開望舒城吧?最開始我就說了——解朝秀在找她,現(xiàn)在肯定是去了蕭千夜那里,要確認(rèn)她在不在!

  帝仲扔開蒼禮,一輩子被贊為天才的蒼天部大統(tǒng)領(lǐng)陡然覺得五臟六腑全在潰爛,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甚至聽到血液迸濺出身體的聲音,讓他眼前慢慢變黑,耳邊嗡嗡再無其他聲響。

  原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人類的天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第1235章:霞煙山

  蒼禮一死術(shù)法即將消失,帝仲閉目感知著空間之術(shù)內(nèi)部的情況,在確認(rèn)沒有漏網(wǎng)之魚后才悄然掩飾了行跡不動聲色地撤退,解朝秀的目的他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這種全線潰敗的時刻,那家伙竟然還要冒險去霞煙山一探究竟,看來他身上的“病”真的是極為折磨,才會讓這樣一個隱姓埋名數(shù)千年的人甘愿為此鋌而走險吧?

  想起這些,帝仲還是擔(dān)憂地撩起一只風(fēng)靈給蕭千夜傳信:“解朝秀去了你那邊,自己小心!

  此刻的霞煙山還沒從之前的天崩地裂里緩過來,城市在地震中受損,房屋倒塌,土地也裂開了一條寬大的深壑,原本依山傍水的家園已經(jīng)一片狼藉,好在大山傾塌壓頂而來的一瞬間,無數(shù)璀璨的劍光如一道道鋼筋立柱釘入了破碎的山體,真的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如流水般拂過每個人的臉頰,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落石被劍氣凝固在空中,最后才緩緩墜落到無人的空地上。

  無人知曉這奇怪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到天邊慢慢泛白,從驚魂中緩了口氣的人才三五成群的開始自救,霞煙山的另一邊,蕭千夜一手扶著受傷的涯光坐下,一手快速給飛鳶止住了胸膛血淋淋的傷口,兩人皆是一臉蒼白如死,飛鳶畢竟是神鳥一族,驚人的恢復(fù)能力讓他在短暫的休息之后長長舒了口氣,后怕地看著前方位移的大山,心有余悸地道:“好險……你要晚來一步,霞煙山脈會整個坍塌,這一帶的城市全部都會被活埋!”

  說完這句話,后知后覺的飛鳶才想起來什么事情瞪大眼睛地看著他,驚呼:“你怎么來了?赤水那邊什么情況?”

  “幾句話說不清楚,你們傷勢如何?”蕭千夜擺擺手隨口敷衍過去,飛鳶的胸口處有一抹火焰,正在悄然幫他愈合著傷口,又道,“我倒是沒什么大問題,涯光護(hù)法可能傷得不輕,得趕緊找大夫才行!

  話音剛落,一只幼年窮奇咬著一個布袋子跳了過來,飛鳶嚇了一跳,蕭千夜卻淡定地接過那東西打開:“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藥鋪,就讓小云提前過去找了些止血止疼的藥帶上!

  “小云?”飛鳶戳著窮奇的腦門,不由好笑,“這家伙叫‘小云’?誰給它取了個這么可愛的名字啊,它是兇獸哎!

  小云齜牙咧嘴地沖他兇了一下,逗得飛鳶咯咯大笑,然后扯著傷口又立刻變了臉色開始劇烈地咳嗽,蕭千夜也沒管他們,他認(rèn)真摸了摸涯光的額頭,只能暫且用靈力幫他緩和疼痛,涯光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虛弱地道:“我們趕到霞煙山之后就立刻開始找尋那個鈴鐺的下落,果然如你推測的那樣,因?yàn)殁忚K的位置是在半山腰,別云間只能在山頂和山腳設(shè)防,然后安排了幾只蒼鷹巡邏,好在飛鳶的能力可以完美遮掩我們的行蹤不被察覺,終于在一處隱秘的縫隙里找到了那東西,不過它附近設(shè)有機(jī)關(guān),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耗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好不容易靠近,結(jié)果,咳咳……”

  “你別說話了!憋w鳶連忙阻止,自己主動接話解釋了下去,“靠近之后我們很小心地拿到了它,但是沒等我用法術(shù)把它保護(hù)起來,忽然它就自己劇烈地晃動不停,無論我怎么樣用盡全力的想阻止都無濟(jì)于事,它甚至從我手里蹦出差點(diǎn)又掉到懸崖下面去,緊接著整個霞煙山脈就莫名出現(xiàn)了恐怖的聲響,應(yīng)該是土地深處被撕裂導(dǎo)致山脈下沉即將塌陷,我和涯光顧不得多想,只能用自己的靈力盡力控制它,身上的傷也是那個時候被鈴鐺爆發(fā)的力量所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