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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換成是她,那樣愚蠢的女人,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幫他吧?

  這樣的想法只是稍稍燃起,就被他以更快的速度強行壓了下去,時隔多年,他再次踏上伏龍鎮(zhèn),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時光好似從未染指過這里,脫離血肉之軀的限制后,他似乎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從千機宮來到了伏龍鎮(zhèn),眼下清晨的陽光稀稀落落的灑下,今日雪停,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他熟悉的酒樓飯館還在原地開著門招待客人,過往的行人穿著厚實的棉衣,說話的時候會有白色的霧氣從嘴里飄出,一瞬間仿佛時空回溯,讓他漂浮在半空中呆呆凝視了許久。

  眼下城里的白虎才換崗開始巡邏,商隊也陸陸續(xù)續(xù)搬著行李準備啟程,這種人多眼雜的時候,就算他可以用術法掩飾住魂魄的形態(tài),也知道不應該在此時冒然現(xiàn)身打草驚蛇。

  朱厭輕輕握合著雙手,渾厚的術法之力在他掌心游刃有余的運轉起來,雪原上隨時都會有人死去,血咒、骨咒在這種地方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存在,伏龍鎮(zhèn)算不上什么大都市,但是對伽羅而言已經是人口密集,他必須抓緊時間仔細檢查這里的每一個人,絕不能再給那些蛟龍可趁之機!

  很快,他的目光就疑惑非常的往一家客棧望去,他曾在高成川手下經過多年的特訓,尤其是在出賣白教之后更加得到他的信任,連用于追蹤異族蹤跡的引游盤他都一個一個的去銘記過氣息,他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眼下飛垣存在的數千種異族里,哪怕是隱居多年沒有絲毫消息的小種族,只要現(xiàn)身他都能分辨的出來,可是現(xiàn)在,那里隱隱飄出陌生的氣息,雖然陌生,但總覺得應該是在哪里遇見過。

  朱厭皺起眉頭,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反常攪得有些心神不寧,失去身體之后他的感知力理應更加敏銳才對,為何初次嘗試就變得如此撲朔迷離?

  他感覺不出來的氣息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沒有被暗部捕捉記錄在冊的異族,另一種,就一定是飛垣以外的入侵者!

  蛟龍嗎……他的心咯噔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會這么順利的找到那伙蛟龍,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甚至為此倒吸了一口寒氣——他終于想起來這種陌生里夾雜著屢屢熟悉的氣息是在哪里遇到過,在西海岸他擄走云瀟之前,曾打算直接將她殺了丟進海底喂魚,那個時候他就是感覺到海中有什么從未見過的東西在快速靠近,這才臨時改了注意將她帶到了黑棺里,而這種不屬于飛垣異族的特殊氣息,和當時海中的一模一樣!

  朱厭眼底的疑惑遠遠大于殺氣,懸浮在空中的云層里半晌沒有動,他被天尊帝關入鏡月之鏡后,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就不甚了解,除去之前天尊帝和他說過的那些關于碎裂的事情,剩下的東西對方不說他也沒敢多問,尤其是墟海蛟龍,天尊帝本人都是一知半解,只知曉其目的是皇鳥雙子,其它就別提能和他解釋清楚了。

  他暗暗觀察了一會,血咒依然在整個伏龍鎮(zhèn)地毯式搜尋,確實能察覺到一絲反常,有什么極其隱秘的東西躲在暗處,但他幾次嘗試要確認對方的位置卻依然一無所獲。

  傍晚時分,晚霞慢慢覆蓋整座城市,他悄然從云中落入伏龍鎮(zhèn),一瞬間以術法遮掩自己魂魄的軀體,很快天空絢爛的紅色湮沒散去,即使是個大晴天,盈掛于空的月也似乎失去的光彩,只余留下一抹黯然的冷光靜靜如水的照耀下來,朱厭深吸一口氣,借著夜幕走進那家客棧,一個棕色短發(fā)的青年和他同時踏入,他走的很急根本沒看路,是察覺到自己撞上了別人之后趕緊轉過臉嘻嘻哈哈的道了個歉,然后飛一樣的跑上樓關上了門。

  朱厭輕輕按了一下肩膀,嘴角不自禁的笑了笑,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個人不是雪原上常見的裝束,棕色短發(fā)加上黝黑的皮膚,是很明顯陽川沙匪的特征,而且他是故意撞過去的,術法能掩飾魂魄的形態(tài),但這么撞到他還是會直接穿過去,這都沒察覺到他的反常,到底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有件事他是聽帝王一筆帶過的提起,說是在沙海尋蹤的那大半年時間里,是有一伙沙匪幫忙才事半功倍,而這個人叫安格,被御賜加封了“大漠侯”。

  他跟著走上樓,直接闖入旁邊的房間將客人迷暈,然后貼著墻默默控制著血咒,觀察著隔壁的一切。

  第七百三十八章:偶遇

  安格一步踏入房間,立馬沖著火爐緊緊挨了過去,他被凍的全身都在哆嗦,恨不得把整張臉都貼到碳火上去,龍吟趕緊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焦急的問道:“怎么樣,找到了嗎?”

  “鬼影都找不到嘛!”安格一手端著茶,一只手用力搓了搓僵硬的臉龐,他一個從小在大漠里長大的沙匪,哪里受得了伽羅這般嚴寒的氣候,跺著腳圍著火爐轉了好幾圈,連熱水都連續(xù)喝了三大杯之后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龍吟給他搬了個椅子坐好,安格抓著腦袋郁悶的嘀咕,“不過雖然沒找到人,但我就是感覺不對勁,越靠近你說的地方,越是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看,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龍吟,你們的潛行之術也太難纏了吧,再這么找下去不是辦法啊!

  龍吟低垂著頭,也是一副沮喪的樣子回道:“應該是蜃影大人的法術,潛行之術本來就很棘手了,再加上蜃龍之力,我也沒辦法,我只能感覺到周圍有同族的氣息,又不知道他們到底躲在哪里,要干什么……”

  安格沒好氣的罵了一聲,也不管自己面前坐著的就是蛟龍族的人,呸了一聲厭惡的道:“他們還能干什么!海生蛟龍跑到雪原來,連凍死都不怕,非要惹事!”

  龍吟尷尬的抿了抿嘴,但安格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顯然也沒注意到她的窘迫,他本來是在大湮城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當他的大漠侯,日子過的前所未有的安逸,忽然有一天金烏鳥的將軍昆鴻來拜訪他,說是陽川的西海岸一帶,入侵的修蛇和駐守的冥蛇撞見,雙方各有損傷,帝都下令讓他帶隊支援,所以特意前來知會此事,希望這位“大漠侯”能臨時擔起重任,幫忙照看大湮城。

  人家都親自登門拜訪了,他自然也不能推辭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來,但隨后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飛垣都變了天,他多方打聽之下,每一個消息都讓這個生性散漫的沙匪如晴天霹靂般震驚,恰好那段時間龍吟也住在他府上,本來就是墟海蛟龍王族的龍吟很早就感覺到另一伙蛟龍族潛伏在外來兇獸之后也來到了飛垣,擔心這伙人是不是又被雙生黑龍蠱惑要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兩人一路追著就從陽川的荒漠輾轉來到了伽羅的雪原,這樣寒冷的環(huán)境讓他們倍感煎熬,哪怕只是出去一小會,回來都要緊挨著火爐半天才能緩過來,其實以他“大漠侯”的身份原本可以去找駐守此地的白虎軍團,但龍吟畢竟是個墟海蛟龍,他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引人耳目,所以才找了個小客棧暫且安頓下來,然而苦尋好幾日,依然是一無所獲。

  安格搓著手,恨不得現(xiàn)在就鉆到被窩里去,龍吟心神不寧的站起來走到窗邊,毫無預兆的推開窗子,這一下冷風肆無忌憚的吹進來凍的安格一個哆嗦抱緊了雙臂,龍吟擔心不已的道:“昨天已經發(fā)現(xiàn)帶著蜃龍法術的水母出現(xiàn)在城里了,他們的目標一定是白教總壇千機宮,要不晚上我出去找一找吧,我畢竟也是蛟龍,或許能有發(fā)現(xiàn)……”

  “你瘋了!你出去會被他們打的!”安格直言不諱的瞪著她,緊張的壓低聲音,“蛟龍族殺害皇室成員,還把人頭直接送到陛下面前公然挑釁,雖然我知道這事和你沒關系,但別人可不這么認為,你現(xiàn)在跑出去,脾氣好一點的罵你幾句就算了,要是遇到個暴脾氣,真的會動手打人的!你不要以為他們不打女人,逼急了誰都能揍。”

  他一邊說話一邊趕緊關上了窗子,又一秒沖回火爐旁邊,雙手拖著下腮想了好一會,自言自語的道:“說起來蕭閣主他們掉入赦生道都好幾個月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掉到哪里去了,真讓人著急!

  提到這里,龍吟的臉色就微微一僵,沒有回答,更是垂頭喪氣的絞著手,不僅那兩個人杳無音信,她弟弟小櫞也是至今沒有一點消息,她只能干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

  安格抓著腦袋,除去擔心還有一絲好奇,不看氣氛的問道:“你說赦生道有幾萬條,這要是掉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流島去,不會迷路回不來了吧?”

  “?”龍吟呆呆應了一聲,下意識的想了想,苦笑,“以他們的能力還不至于回不來,只是希望不要又被什么麻煩的東西纏上才好。”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兩人同時望過去,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自來熟的走進來,又反手輕輕的關上了門,他的步子很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在兩人回過神來之前已經擅自拖了一張椅子一起坐到了火爐邊,朱厭平靜的伸出手,似乎虛無的魂體也能感受到溫暖一樣,他沒管兩人臉色同時泛起的驚訝和疑惑,淡淡說道:“他們已經回來了,若說被什么麻煩的東西纏上,現(xiàn)在躲在城里那伙蛟龍,就是最大的麻煩!

  安格瞪大眼睛,好半天才發(fā)出一聲驚呼:“你誰呀!”

  朱厭沖他微微一笑,臉上還是一片沉靜,那時候他被蕭千夜直接帶回柳城見天尊帝,這個沙匪應該也在那家簡陋的小客棧里,還好當時他沒有在大堂,算是這么幸運和自己擦肩而過,這才沒被認出來。

  那樣剛柔并濟的臉龐一時讓安格也晃了眼,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強行咽了回去。

  “你是……”龍吟緊張的坐直身體,坦白說這樣陰柔的臉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壓抑在房間里縈繞起來,但朱厭很快就溫柔的歪了一下頭,立刻就將她方才那些惶恐的情緒一瞬抹平,這樣奇異的男人,全身都散發(fā)著誘惑的氣息,讓人明知危險卻還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緩了一口氣,攤開手心,那里有一點極淡卻澄澈無比的靈光在幽幽搖晃,龍吟倒吸一口寒氣,一眼就認出那是日冕的力量,低呼:“你到底是誰,怎么會帶著日冕之力?”

  朱厭翻掌收回靈光,他本來就是在那個劍穗中被日冕之劍掩飾了氣息,自然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點帝王獨有的力量,萬萬沒想到這種偶然反而成了可以隱瞞他身份的擋箭牌,面不改色的道:“我奉陛下的密令前來伏龍鎮(zhèn)追捕潛伏的蛟龍,因為是秘密任務,還請二位不要暴露我的行蹤,以免打草驚蛇。”

  說完他以一貫誘人的微笑對著二人輕輕點了一下頭,果然在日冕之力面前,他說的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懷疑,其實他本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冒然出現(xiàn),只是聽見他們談論起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他鬼使神差的走進來,他必須要知道蛟龍族到底想做什么,而眼前這個蛟龍族的女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說他們回來了?”安格一秒都沒懷疑,還把椅子往他身邊挪了挪,迫不及待的追問,“他們人在哪?”

  “已經到雪城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來千機宮!敝靺挷幌虢忉屘啵瑢@樣過分的熱情反倒有些排斥,他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說道,“我之前因為一些其它的秘密任務離開了飛垣,不久前才回來,之后就一直守在陛下身邊暗中保護,近些日子時常有帶著法術的水母試圖闖入千機宮,陛下?lián)倪@伙人圖謀不軌,特意命我前來,但事態(tài)緊急,我也走的很匆忙,還請二位不嫌麻煩,將他們的事情告知在下!

  他說的的語氣波瀾不驚,只是忽然之間一改方才的柔美,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若隱若現(xiàn)的騰騰殺氣,讓兩人不由心底一寒,本能的往旁邊退了一些。

  龍吟有些拘束,總覺得這個人的臉和他身上冰冷的氣質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讓她一會深信不疑,一會又暗自堤防,好在身邊的沙匪是個心直口快的直腸子,聽他這么問了,立馬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完了還不忘用力拍了幾下大腿,憤憤不平的補充道:“我見過那伙蛟龍,凈整些陰人的把戲躲在暗處偷襲,一個個跟入了魔障一樣滿腦子都只想害云瀟,沒救了,那些家伙根本聽不進去道理,他們只信那條黑龍的話!

  “黑龍之血……也是被他們混入了皇鳥的火種吧?”朱厭面無表情的追問,提到這個安格就來氣,罵道,“那時候場面一團混戰(zhàn),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蕭閣主護著那個木盒一秒都沒松手,應該是他自己受傷的時候龍血珠被融合,然后才不小心混了進去,總之都怪那群蛟龍,云瀟被人害死之后蕭閣主整個人都要垮了,好不容易抓到一線生機,又被可惡的蛟龍動了手腳,現(xiàn)在竟然還這么陰魂不散追到雪原來了,真可恨!”

  “如此說來,確實是百般刁難陰魂不散啊!敝靺捤坪鯂@了一口氣,不知是在說蛟龍,還是在說他自己,在理清了所有頭緒之后,他只知道一定要立馬把這伙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家伙全部找出來,否則以云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旦被他們纏上,一定又會陷入難以預料的危險之中!他不能、絕不能,絕不能再讓那張清澈如冰的容顏再次沾染上血腥。

  想起這些,朱厭只是一瞬就將心底無數情緒悄然掩飾,繼續(xù)不動聲色的問道:“龍姑娘似乎能隱約感知到他們的藏身之處?我本來就是奉命而來,此事交給我吧!

  龍吟猶豫了一下,安格已經跳起來推開窗子給他指了方向,朱厭還是一臉的冷漠,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讓人覺得心里發(fā)冷,比這天寒地凍的雪原還要冷酷,安格還想說什么的時候,一回頭,身邊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怎么像個鬼一樣……”他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又被冷風吹的直哆嗦,趕忙關緊了窗子。

  第七百三十九章:蜃影

  按照安格所指的方向,朱厭頃刻之間就已經出現(xiàn)在伏龍鎮(zhèn)外的一間停工的伐木場內,雪域氣候嚴寒,即使有商隊通行,但交通不便導致每一輪的走貨都格外漫長,而木柴和碳火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必備品,為了滿足人們的需求,很久以前白教就在這里開伐了一片特殊的樹林,并教給了人們加速樹木生長的法術,但是最近雪原上魔物橫行,還有下落不明的外來入侵兇獸,白虎軍團直接入駐了伏龍鎮(zhèn),也禁止了各種伐木采礦的工作。

  他一踏入作坊,就更加敏銳的感覺到了異常,那股只會在海中出現(xiàn)的特殊氣味彌漫在空氣里,朱厭翻掌將手里的靈光丟出,像一個個懸浮的鬼火照亮了廠房,果然在視線被照亮的剎那間,有一抹熟悉的水藍色從他眼底悄悄掠過,朱厭頭也不抬,只是手指微微捏合之下,那只想溜之大吉的水母就一瞬被捏在了掌心,頓時有種輕微的刺痛感仿佛能穿透魂體,讓他微微一驚,加重了手頭的力道。

  或是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那些懸浮的靈火忽然劇烈的顫了一下,似乎是有另一種強悍的力量想要掐滅這些光芒,朱厭往前踏出一步,肉眼可見的靈力以足尖為圓心呈水紋狀向外擴散,就在隱匿的人想要奪門而出的剎那間,新的空間之術悄然結成,朱厭冷笑一聲,望著這個由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封閉空間,即使視線里依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他知道敵人就在眼前。

  他望著前方的空地,忽然笑了起來,歪著頭似乎思索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如此棘手,所謂潛行之術,是一種能將自身融于空氣的術法,加上蛟龍獨有的力量,更加難以察覺,但是這里已經被我的空間結界封閉了,你就算一直躲著不出來也絕對無法離開一步,不如現(xiàn)身一見,讓我見識一下傳說中潛入帝都,殺害皇室成員的蛟龍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你!”回應他的是個女聲,說出來的話卻讓朱厭下意識的愣住,“竟然是你!”

  “哦?你認得我?”朱厭好奇的收斂了手中的術法,他在為高成川效力的時候必須隱姓埋名,后來無論是以“阿政”的身份蟄伏在曳樂閣做了一名男寵,還是搖身一變成為天尊帝身邊熾手可熱的紅人“朱厭”,也只有住在天域城的人才可能認得他,況且在西海岸任務之后他就被關進了鏡月之鏡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為何對方會脫口說出這么奇怪的話,甚至有些陰陽怪氣,讓他感到些許不適。

  面前若隱若現(xiàn)的浮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條紫黑色瑰麗的蛟尾左右橫掃了幾下,竟是一位美艷的女子笑吟吟的托腮望著他,那雙誘人的目光透著某種不懷好意,還特意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我以為你肯定已經死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活著,不過看你現(xiàn)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嘻嘻,但是我很欣賞你,你做了一件讓所有墟海人沸騰高歌的事,可惜你不是蛟龍,否則一定能銘記在史書上,被后世傳揚捧為英雄吧。”

  很明顯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事情,朱厭只是不動聲色的微笑著,這樣平淡的反應倒是讓蜃影有些坐不住了,她用蛟尾輕輕托舉著一只水母遞到朱厭面前,捂著嘴偷笑:“真是一張俊美的臉,連我都要被你迷住了呢!

  朱厭看著那只水母,目光里終于帶上著一絲顫抖,仿佛在拼命壓抑著什么,蜃影如愿以償的看著他,語調稍稍提高,變得有幾分尖銳如刀:“蕭閣主帶走幼子之后,黑棺就被遺棄在荒漠里了,但是為了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蜃龍一族找到了那個黑棺,我族的幻術其實最多只能重現(xiàn)三日內的景象,可是那時候她都死了大半年了,為此我娘不惜折損千年的修為,這才好不容易將那一天的畫面重現(xiàn),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

  蜃影咬了一下牙,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面前神思恍惚的男人似乎也沒有在聽,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母,透著讓人窒息的絕望,讓她從心底發(fā)寒,緊張的握緊了拳。

  雖然他曾無數次回憶那天的事情,那張蒼白如雪的容顏也一直反復出現(xiàn)在眼前搖曳,但當他看到水母呈現(xiàn)出黑棺的景象之時,還是下意識的抿緊雙唇,那一天的沖動放到如今,連他自己也驚訝,那是怎么樣的一種厭惡才會讓他徒手掰斷肋骨,然后一根一根硬生生扎入她的手中,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抑制不住的燃起。

  他這樣自幼被欺凌折磨的人,怎么可能讓到手的獵物無知無覺的死去,他抬著手指以靈力灌入對方腦中,強迫這個瀕臨崩潰的身體從昏迷中蘇醒,他要讓她清醒、清晰的知道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讓她無助,讓她徹底絕望。

  他也在幻想她的反應,是會哭,還是會鬧?又或者是憤怒,還是哀求?畢竟是在昆侖山那樣與世無爭的地方,被眾星拱月般寵愛著的小師妹,這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委屈吧?

  然而他失算了,那雙眼睛慢慢睜開,平靜如水的看著他,他踱著步像小時候那樣一步一步的丈量黑棺的距離,帶著某種瘋狂的憎恨和她提起那些年自己經歷過的苦難,但她一直很安靜,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只是沉默的聽著,一直到他坐到她的身邊,慢慢揭開自己上衣露出還在流血的傷口,她的眼底才微微閃過一絲震驚,她艱難的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觸摸這個恐怖的傷,氣若游絲的開口:“你……為什么總要針對我?”

  這么幼稚可笑的問題,他竟然認真回答了,只是對方沒有再給他任何回應,任憑他脫下單薄染血的衣服,在她身上肆意的發(fā)泄著這么多年的怨恨。

  朱厭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在鏡月之鏡中折磨了他宛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一幕,真的只是那么短暫,他到現(xiàn)在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那一天她做出的唯一一個動作,也是說出的唯一一句話。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將那只水母隨手放到了身邊的木架上,蜃影看著他過分冷定的動作,竟然感到如芒在背冷汗情不自禁的滴落,就在她屏息凝神如臨大敵之際,倏然間發(fā)現(xiàn)那個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自己的身邊,他將那只透明的手覆蓋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露出陰柔又誘人的微笑,然后慢慢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根埋怨一樣的低道:“男歡女愛這么隱私的事情,公然窺視多不好啊。”

  蜃影忽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臉貼靠著冰冷的魂魄,咽了口沫逞強回道:“男歡或許不假,女愛……呵,可真是一點看不出來!

  她只感覺那個人在耳邊呵了一聲氣,竟讓她全身骨頭都莫名酥軟了下去,那只冰涼的魂魄之手帶著一種奇怪的溫柔流轉全身,讓她感到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刺痛著灼熱起來,隨后聽到更加柔和的輕笑:“我在天域城的曳樂閣做了四年的男寵,?椭辽僖灿幸粌砂偬柸税,各式各樣的女人我都見過,無論是千金小姐貴婦人,還是頭發(fā)都花白的古稀老者,我反正不挑食,但蛟龍……蛟龍是什么滋味,我真的很好奇。”

  這樣曖昧挑逗的言語從一個失去血肉之軀的魂魄口里說出來,竟也讓她感到莫名的渴望,明知眼前的男人是個危險的黑洞,卻忍不住想一頭扎進去,蜃影鬼使神差的回過頭,看到的是他依然一臉平靜的表情,這張臉帶著珠光般璀璨奪目的光,讓她一秒也無法挪開視線,朱厭眼底明明已是根本不掩飾的殺氣在流轉,而面前的女人只是癡癡發(fā)著呆,讓他的動作也因此微微一滯,感慨的嘆道:“難怪高成川一定要把我變成這幅模樣,真是方便。”

  就在她一分神的時候,那只手從肩膀挪到了脖子上,修長的五指毫不猶豫的洞穿了皮膚,她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驚醒再想掙扎已經泥潭深陷!

  當他臉上的笑意變得猙獰之后,蜃影才感到無邊的恐懼從四面八方涌來,朱厭目不轉睛看著她,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眨過眼,一根根血絲在眼白上宛如小蛇一般密布起來,他的眼眸流轉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聽說你們的人潛伏入帝都,殺害了三郡主和葉小姐,還把首級裝在木盒里送到了墨閣故意挑釁,呵呵,那可是連我都不敢惹的人,竟然被你們得逞了!

  他頓了頓,手頭的力道還在持續(xù)加重,若有所思的咧嘴笑起:“我要是擰下你的頭送給他,應該能博他歡心吧?畢竟他一不開心就能要了我的命,找點方法哄一哄總沒壞處的!

  骨頭發(fā)出“咔嚓”的聲響,只要再用一點力,他就能徒手扯下這個女人的頭,但他卻莫名放緩,甚至讓蜃影喘了一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朱厭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咬牙問道:“龍血……龍血如何才能從她身上分離?”

  “嗯?”萬萬想不到這種時候會聽到這個問題,蜃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一瞬間她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某種深刻的感情,讓她立刻就明白這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的真正原因,頓時她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仿佛抓住了什么足以致命的東西,冷聲嘲諷,“你大費周章的對付我,原來不是為了掩飾千機宮內的東西,你是為她來的?為了那個被你玷污殺害的女人來的?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那具熾熱的身體,也讓你迷戀嗎?”

  他沒有否認,蜃影似乎感覺到了那絲被隱藏在冷漠容顏下的隱隱怒意,驀的從嘴角流泄出一抹狡黠:“你殺了她,現(xiàn)在卻想救她?哼,別白費心思了,那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混進去的東西,哈哈,那滴龍血會伴隨她直到火種熄滅,只要她活著,就只有痛苦!”

  話音未落,朱厭失控的出手直接擰斷了她的脖子,那樣嘲諷的笑戛然而止,讓他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著,空間結界經不住這樣靈力波動,轟然破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失魂落魄中清醒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頭顱,這才想起來臨走前天尊帝對他的囑咐——“若是找到那伙蛟龍,帶回千機宮見我!

  “呵……糟了呀!彼哉Z,唇邊的苦笑微微一僵,“這下不僅博不到他的歡心,還要挨一頓罵了!

  他四下望了一眼,想找個東西將頭顱包起來,一扭頭看見木架上那只水母,他的眼眸內似乎有什么劇烈的哀傷在涌動,又飛快的被按捺了下去。

  門邊傳來一聲輕響,有人踢到了腳邊的木頭,暗自跟著他的龍吟捂住嘴,來不及奪路而逃就被他拉入廠房內,轉手重新凝固成新的空間結界。

  第七百四十章:保證

  他其實知道龍吟一直跟著自己,但空間結界可以阻斷視聽,他也不在意被人跟著,但剛才那一下失控的情緒讓靈力暴走沖破了結界,也讓他不得不出手將這個人一起拉了進來,現(xiàn)在他的手上提著一只蛟龍的頭顱,面對另一只驚嚇到瑟瑟發(fā)抖的蛟龍,場面屬實是有些尷尬又有些好笑。

  這只蜃龍的力量很強,真要動起手來他占不到上風,好在是個女人,被他這張改造過的臉迷得失了魂,才給他機會出其不意的拿下。

  龍吟僵硬的站在原地,地上蜃影的尸體沒能讓她感到恐懼,反而是將目光穿過朱厭看見木架那只水母之后,才一個哆嗦倒抽一口寒氣。

  淡藍色的水母體內呈現(xiàn)著不堪入目的畫面,好一陣子她才將畫面中的那張臉和面前的這個人對上號,空間結界是完全封閉的,但他的發(fā)絲卻好似被微風撩起,一直輕微的擺動著,那俊美的臉上神情不變,籠罩著一層如浮云般變幻莫測的光芒,他的嘴角邊也跟著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輕輕一勾水母就落入了掌心里。

  龍吟感覺自己的心跳呼吸都在這一瞬間被無形的手硬生生掐住,她看著那只水母在對方的手里掙扎了一下,然后被一把捏成了碎渣扔在地上,朱厭目不斜視的從殘渣上踩過去,無聲無息就來到她的身邊,他像剛才那樣溫柔的伸出手搭在龍吟隱隱顫抖的肩膀上,還是如出一轍沉靜如水的語調,在她耳邊低聲吟道:“你害怕我嗎?”

  這樣輕飄飄的語調,像一記驚雷在心底炸響,但她竟然一邊點頭一邊抬起眼睛,和這個人針鋒相對的對視著,朱厭微微一怔,似乎是被這樣反常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在這如同靜止的時間里,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的沉默,直到他主動笑了一下,松開手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低著頭說道:“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你要殺我滅口嗎?”龍吟本能的接話,身子卻挺得筆直,明明恐懼已經毫無掩飾的展露在臉上,又不知是什么樣的復雜情緒支撐著她堅定如鐵的看著這個人。

  朱厭搖搖頭,神情變得溫和起來,低低說道:“有那么一秒鐘我想殺了你,但凡你敢挪開眼睛,現(xiàn)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不過我改變主意了……真是奇怪,我竟然已經沒有要殺你的想法了!

  龍吟不敢接話,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帶著日冕之力,自稱奉命而來的人,竟然會是曾經殺害云瀟的兇手!

  看著她神色里瞬息萬變的震驚、疑惑、恐懼和厭惡,朱厭好笑的挑了挑眉:“我們曾經擦肩而過!

  龍吟不解的望過來,兩人的視線驀的在空中相遇,對方眨了眨眼睛,好一會才提醒道:“我應該感謝你,還是應該埋怨你呢?那時候在西海岸的商船上,我原本是想直接殺了她丟進海底喂魚的,正是因為察覺到你的氣息,這是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特殊氣息,根據我這么多年在暗部的經驗來推斷,那似乎不是飛垣本土的東西,你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不得不提高警惕,并且臨時改變計劃帶走了她。”

  龍吟的心底“咯噔”一聲巨響,腦子都因震驚而有了大片的空白,那時候她察覺到古塵發(fā)出訊息,讓她立刻前往西海岸將云瀟帶回墟海,可是當她一秒也不敢耽誤起身趕去的時候,那艘船上已經沒有了云瀟的蹤跡,只有沾了血的瀝空劍掉在地上,從此云瀟無影無蹤的消失了,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自己來遲了才會導致的悲劇,原來……原來竟是因為她來的剛剛好,這才錯過了最后能救她的機會?!

  “如果我把她丟進海里,應該就會被你救走吧?呵呵,她其實沒有那么容易死的。”朱厭不急不慢的開口,打斷她的回憶,不知是惋惜還是慶幸,“我承認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很喜歡那張漂亮的臉,但是她身上的火焰之息是我最為厭惡的東西,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打算那么做,真的只想隨手殺了丟海里喂魚而已,可人總是善變的,尤其是我這種毫無原則的人,一念之差就是天囊之別!

  “你為什么要殺她?”龍吟沒有任何表情的扭過臉去死死看著他,朱厭只是略微彎了彎唇,依舊是淡然的笑著,“別問這么蠢的問題!

  “你!”龍吟咬緊牙關,這一刻的憤怒仿佛要噴出火來,但對方只是彎腰撿起了水母的殘渣,即使上面蜃龍的幻術已經消失,他還是目光鋒芒的盯著看個不停,低道,“我該感謝你,若非如此,以我這樣的身份這輩子不可能得到她,但我也非常的憎恨你,如果不是你讓我臨時改變主意,我不會在那一天之后莫名其妙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是你把她從一顆毒瘤變成了心頭之血,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