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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九卿深吸了一口氣,雙眉緊蹙:“你到底明不明白,他們是兩個人?”

  “我當(dāng)然明白!痹茷t不由得脫口驚呼,立馬回答,“我從一開始就分的很清楚,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只有一個,哪怕記憶已經(jīng)變了,你仍然只有一個。”鳳九卿語重心長的補充著,果然見她的臉色微微一沉,然后垂目低頭用力握緊了拳,鳳九卿跨前一步,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其實并不是你真實的樣子,既然你選擇了‘人’的身份,就要明白人的感情是這世界上最復(fù)雜、最敏感的,帝仲本來記憶就有所混亂,你再陰魂不散繼續(xù)這種狀況,只會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糕。”

  鳳九卿嘆了口氣,他原本也不想插手小孩子的感情,但是冥王是真的對云瀟動了殺心,如果他再不提醒讓這段關(guān)系繼續(xù)糾纏下去,難保某一天會演變成始料未及的后果!

  “陰、陰魂不散……我沒有想纏著他,只是很擔(dān)心而已!痹茷t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鳳九卿這才輕輕笑起來,像個慈祥的父親,感慨道,“秋水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啊,她那樣的性子,該不會亂教了你什么古怪的東西吧?”

  云秋水這個名字在耳邊響起的同時,云瀟的眼眸也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地方隱隱震動了一下。

  眼前驀然出現(xiàn)熟悉的昆侖雪峰,那一年的她只有六歲,還是師門里眾星拱月般的小公主,任性妄為的出入著各大峰,鬧得各位峰主師叔們無可奈何的提著衣領(lǐng)把她趕了出去,在百無聊賴之際,她一個人晃悠悠的就來到了壯闊的山門處,身邊飄著淡淡清霧,昆侖之巔的至純清氣迎面吹來,那般壯闊的建筑神奇的懸浮在半空中,清澈的水流宛如銀河貫穿其中。

  原以為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清晨,直到視線的盡頭處忽然冒出來個陌生人,身穿著她從未見過的帥氣銀黑色軍裝,她好奇的躲在旁邊看著那個男孩子,只覺得心底泛起漣漪,有種止不住的沖動油然而生。

  她不認(rèn)識這個人,卻又好像很熟悉,那張臉轉(zhuǎn)過來,迎著昆侖的天光,讓她怦然心動。

  心底有個聲音歡快的叫起來——找到了,就是他!

  但是,沒等她開心的沖出去打招呼,掌門御劍而歸,帶著獨自前來的孩子去了主峰正陽宮,她本想一起跟過去,又被唐紅袖抓回了鹿吾山,啰啰嗦嗦的囑咐她要按時吃藥,她心不在焉的聽著,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天澈也不在,為了能趕緊脫身,她腦子一轉(zhuǎn)說要去找天澈,結(jié)果唐紅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掌門要收一個新來的徒弟,這會天澈已經(jīng)被喊過去了。

  當(dāng)天晚上,她回到論劍峰,看見云秋水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笑吟吟的等她回來,那一刻她的心中有著奇怪的情緒,忽然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母親,毫不掩飾的說道:“娘,我喜歡上一個男孩子!”

  云秋水被女兒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不知道她今天到底又遇上什么人什么事,但她很快還是憋著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對著只有六歲的女兒,故作認(rèn)真的問道:“誰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云瀟緩慢而慎重地點了點頭,那一瞬間的認(rèn)真讓云秋水微微一怔,又道:“娘,我還不認(rèn)識他,不知道他是誰、叫什么,其實我們今早上才在山門第一次見面,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就被掌門帶走了!

  “是那個孩子……”云秋水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掌門新收弟子這件事,凝視著女兒,眼里露出某種悲涼的神色,哽咽了一下,她沒有注意到母親眼中暗藏的深意,只是反復(fù)回憶著早上一見鐘情的那張臉,開心的踮著腳尖打起轉(zhuǎn)來,又沖著云秋水露出一個張揚的大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娘,我喜歡他,您收他做徒弟,讓他住到論劍峰來好不好?論劍峰一個人也沒有,好無聊嘛!”

  即使知道女兒身上的秘密,但小姑娘這樣不害臊的話還是逗得云秋水咯咯直笑,罵道:“可是掌門已經(jīng)收了他做徒弟了,娘不能和掌門搶人呀!”

  “那怎么辦?娘,您快想想辦法!”云瀟直勾勾的看著母親,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感情,一下子臉上就有幾分焦急展露無遺,云秋水看著遠(yuǎn)方輝煌的夕陽,眼里的光芒卻是暗淡的,那一刻她真的希望女兒只是個普通人,能像所有平凡的女孩子一樣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或許是被這樣的想法影響,云秋水沉默了許久,忽然露出溫和的笑,彎下腰看著女兒的眼睛,認(rèn)真的回復(fù):“你喜歡就去追求啊,就跟著他,纏著他,看他愿不愿意搭理你,哈哈哈……說不定人家眼神不好,也會喜歡你呢?”

  此刻的鳳九卿,一手輕搭在云瀟的肩頭,也在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記憶里著一幕,半晌才忍不住大笑:“竟然是她教你的?這個秋水……真的是胡鬧,她竟然教一個六歲的女孩,去追一個八歲的男孩?”

  云瀟臉一紅,趕緊往后退了一步,不讓他繼續(xù)偷看。

  鳳九卿搖著頭,畢竟是錯過了她成長的所有過程,此時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嘆著氣:“秋水是真的希望你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幸福吧,瀟兒,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可我也是個男人,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們兩個對你的感情,我很擔(dān)心你呀,真的很擔(dān)心你!

  云瀟沒有回話,鳳九卿輕輕抱了她一下,松手走向窗邊。

  遙海在視線中波光粼粼,海面上忽然有細(xì)細(xì)的琉璃青光芒折射而出,鳳九卿原本還有些心神不寧,這下立馬全部的注意就被吸引過去,低道:“瀟兒,海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云瀟跟著走過去,未到窗邊,胸口忽然一陣劇痛,迫使她一把用力抬手按住心臟,臉色蒼白而恍惚。

  “瀟兒?”鳳九卿一驚,本能的出手扶了一把,赫然感覺到她的皮膚地下有隱隱黑焰在閃爍,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這是怎么回事?”

  云瀟只聽見一聲熟悉的笑從心底升起,來自雙生心魔的氣焰滿滿堵住了咽喉,竟無法說出一句話。

  此刻海面上卻起了一陣奇怪的騷動,琉璃的青光化成一束束細(xì)細(xì)的線,一頭連接著深海,另一頭則遠(yuǎn)遠(yuǎn)的鉆入了云層。

  第六百一十六章:陰魂不散

  云瀟緩了口氣,緊盯著海面上的奇觀,熟悉的氣息也順著海風(fēng)拂面而來,頓時心情就有抑制不住的浮躁,眼露兇光的低道:“是他……那家伙在附近了,他才是真的陰魂不散!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壞事!”

  鳳九卿不解,又見女兒臉上暴起的殺意,越來越明顯的黑焰不斷從皮膚里滲出,他趕緊按住云瀟的肩膀想讓她冷靜下來,倏然瞥見女兒眉心有一個淡淡的五星咒印微微一閃,這股特殊的力量一瞬將她心底的狂躁壓制下去,又在她恢復(fù)鎮(zhèn)定的同時再次消失不見,鳳九卿知道那是轉(zhuǎn)移傷痛的術(shù)法,但也不清楚為什么這種東西會在云瀟身上,只是緊張的看著她皮膚里游走的黑焰,驚道:“他是誰?你身上這些東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瀟深深呼吸,莫名起伏的心緒實在是讓她有些難受,回道:“是在復(fù)生之時被上天界外圍那條雙生心魔暗算,以至于火種中混入了它的龍血,它一直在試圖影響我,甚至……想要吃掉我。”

  “龍血。俊兵P九卿嚇的連聲調(diào)都走了音,身為靈鳳族,他自然清楚那是什么樣克制血脈的一種東西,又道,“怎么回事?為什么龍血會混入火種?那臭小子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關(guān)他的事!”云瀟微微抬高了聲音,眼神鋒利,“對方有意針對我,自然是防不勝防,千夜已經(jīng)盡力了,您別再責(zé)怪他了!

  鳳九卿一時語塞,蹙眉沉默,云瀟擺擺手不再多提這件事,但再將目光重新投向遙海之際,云層里豁然出現(xiàn)一抹熟悉的黑龍之影,頓時耳邊猖狂的笑意再度浮現(xiàn),甚至讓她無法聽清鳳九卿都在說什么,直接從窗子上一躍而出,鳳九卿伸手想攔住她,剛剛抓到手臂,就被熾熱的火逼回,眼見著云瀟如一道火流星直接墜向遙海。

  生怕再起枝節(jié),鳳九卿來不及多想連忙緊追而至,波光粼粼的遙?此埔黄届o,只不過越來越多的琉璃青光線從海下一根根鉆出。

  “嗚……”海風(fēng)中傳來奇怪的嗚咽聲,如泣如訴,讓人不安,伴隨著搖曳的青光,呈現(xiàn)出奇怪的畫面。

  云瀟輕輕抬手捏住一根青色的光線,頓時感到指尖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用力刺了一下,又立馬縮了回來。

  “這是魂魄?”鳳九卿一邊把女兒拉回身邊,一邊也在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些光線,這并不是普通的光,而是利用心轉(zhuǎn)之術(shù)直接汲取對方的魂魄和力量!這些細(xì)細(xì)的光線是施術(shù)者的媒介,將對方的一切無聲轉(zhuǎn)入自身!

  果不其然,厚厚的云層里有黑龍之影上下浮動,青光鉆入龍的身體,讓這個分身都顯得越發(fā)清晰起來。

  它在貪婪的吸食著來自海下墟海同族的生命,像一場豐盛的晚宴,讓它露出歡愉滿足的笑。

  云瀟一手按住胸口,心底的笑聲越放肆,她的情緒就越加怒不可遏,終于忍無可忍的抬手,左手拉出火焰之弓,右手凝氣化箭,一擊攪碎上層厚重的云層,火光在遙海之上炸裂,映照著天海一色,瑰麗壯闊。

  黑龍的分身化形而出,輕飄飄的落在海面上,抬手之間青色光線被齊齊割斷,散落成更加細(xì)小的光珠,竟然一粒一粒灑落在他腳邊。

  那些光珠中,浮現(xiàn)出一張張陌生的臉,面容憔悴而惶恐,瞪大眼睛張大嘴,但即使面目猙獰,所有的聲音卻好似被無形之手生生扼住,無法穿透。

  云瀟靜靜的看著,耳邊雖然寂靜如死,她的心里卻有成千上萬恐怖的尖叫哀嚎齊涌而出。

  魂魄在哭泣,一旦被吸食就將徹底灰飛煙滅。

  他在吸食同族!這些幸存的墟海之人還艱難的在遙海深處躲避軍督府的追捕,沒能等到王族凱旋而歸,而是等來了更加殘暴的殺戮!

  這個分身意猶未盡的舔舐嘴唇,看著面前怒到全身都在冒火的云瀟,咯咯笑起:“真是可惜,原本東濟島自身也處在北斗大陣的破軍星位上,若是不被你們破壞,眼下的夜王大人就能引爆魔神之力修復(fù)之前混戰(zhàn)中二度破損的神魂,現(xiàn)在這最重要的一座島被你們救下,讓半數(shù)力量功虧一簣,真是可惜!

  “夜王……”在這種時候聽到這兩個字,鳳九卿心下一驚,抿嘴沉默下去,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暗中盯著夜王的行動,可是黃昏之海實在太過浩瀚,僅憑他一人之力實在難以為繼,他也只知道夜王調(diào)派了兇獸在干著什么特殊的事情,還和墟海蛟龍有過聯(lián)系。

  曾經(jīng)被斬殺的那條黑龍一直都在冥王身邊才對,到底是什么時候暗中又和夜王聯(lián)了手?

  直到此番為了找云瀟來到東濟島,他也才剛剛得知北斗大陣一事,而眼前突然出來的這只黑龍很明顯只是一個分身罷了,為何身上的力量會如此之強,甚至讓他也不敢有任何分心。

  黑龍輕掃過鳳九卿,像是早就清楚這個人的行蹤,對著他低啞一笑,眼里卻露出譏諷的表情:“先生形跡可疑,可不要多管閑事,惹怒大人生氣才好!

  鳳九卿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夜王獨有的“統(tǒng)領(lǐng)萬獸”之能確實能影響他的理智,如果真的被察覺他的計劃,那自己的后果一定是萬劫不復(fù)!

  但眼下,他已經(jīng)不能退讓分毫。

  黑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也無法從對方過于鎮(zhèn)定的神態(tài)里察覺到什么東西,無趣的癟癟嘴,又轉(zhuǎn)向云瀟感嘆道:“不愧是上天界,這般恐怖的魔神之力都能加以利用,雖然真正的破軍煞星早在一萬五千年前就被聯(lián)手誅殺,但殘留下來的力量依然如此強大,讓我也忍不住想要分上一杯羹。”

  “你到底做了什么?”云瀟忍著心中隨時都要爆發(fā)的火焰,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分身,低道,“藏鋒說過,這一戰(zhàn)過后抓捕墟海之人合計八萬,其中有兩萬戰(zhàn)士被他處死,剩下的六萬平民暫且羈押,還有不明數(shù)量的其它人躲在遙海中,已經(jīng)命令沿岸守軍加強巡邏和緝捕,剛才那些青色的光線,是你殺了那些躲在海里的同族?”

  黑龍咧嘴,毫不介意,也沒有隱瞞直言回答:“反正他們也躲不了多久,墟海之人若是從棄鄉(xiāng)道離開,很快就會喪失在海中生活的能力,早晚都要上岸,他們身上有非常明顯的墟海特征,短時間是無法消失的,一旦被迫上了岸,遲早也會被抓住,與其落入敵人之手白白送命,不如成人之美讓我吃了,呵呵!

  見到對方這么冷漠的說著無情又殘忍的話,云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火氣,指尖又是一道利箭擊穿分身,但它的影子搖搖晃晃,像散落的星辰墜落在海面上,不過一會又重新恢復(fù),繼續(xù)保持著那樣笑吟吟的面龐安然的看著兩人,一出手就知實力今非昔比,云瀟默默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和他幾度交手的場面,終于隱隱察覺到真相,霍然抬首驚道:“你一直在吸食自己的同族!從玄冥島的六長老開始,到山市之內(nèi)的四長老,你一邊利用他們蠱惑人心挑起戰(zhàn)爭,一邊借機以心轉(zhuǎn)之術(shù)搶奪同族的能力,你根本不是要幫他們找尋全新的家園,只是想吃了他們!”

  “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法則而已,若是還能順帶讓別人背了黑鍋……那豈不是兩全其美?”黑龍淡淡回答,忽然發(fā)出低沉的笑聲,舔舐嘴唇意猶未盡的說道,“當(dāng)時在濮城,你被魔神之影打成重傷,那時候我就在附近暗中盯著,那么誘人的火焰讓我垂涎欲滴,所以我就稍微嘗試吃了幾口,你看……”

  分身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竟有大片大片被灼傷的痕跡,但那樣恐怖的傷痕卻讓他露出癲狂的神色,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興奮繼續(xù)說道:“只是幾口而已,差點連這個分身都被一起燒毀,好在我抽身及時才幸免于難,但是、但是呀!那種美味實在太讓人回味無窮了,等我再恢復(fù)一些,或是等你再衰弱一些,我應(yīng)該還是機會再次享用來自浮世嶼皇鳥的火焰吧?哈哈哈……”

  黑龍肆無忌憚的笑著,眼里有狂喜也有兇狠,低低吐出一口氣:“你全身都是寶,火種能協(xié)助帝仲復(fù)生,遺骸能重新成為赤麟劍供冥王使用,至于火焰……火焰就讓給我如何?我一滴都不會浪費,一定好好享用!

  忽然這樣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無限的遺憾:“那時候你已經(jīng)失去意識,我本來是有機會蠱惑你,不讓你將那五百萬惡靈截殺在濮城的,可惜帝仲忽然插手,逼著我不得不退避三舍,畢竟我原本就只是想從夜王手里分一杯羹罷了,犯不著這時候暴露搞的得不償失,還好他眼里只有你,這才忽視了躲在旁邊靜觀其變的我,他真的好喜歡你呀,自己都是那樣勉強的狀態(tài)了,還幫你化解傷痛,甚至連被龍血侵蝕的火種之痛,都最大程度的幫你轉(zhuǎn)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云瀟怔住,有點不敢相信黑龍竟然會吐出這樣的話,見對方饒有興致的抬手點了點額心,笑呵呵的提醒:“他不想讓你知道吧,誰讓你心里只有別人呢,真是不值得,他那樣的身份,多少人排著隊想巴結(jié)都沒機會,到頭來,竟然會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難怪冥王大人要罵他玩物喪志,難怪上天界對你……明明恨得咬牙癢,又不好真心撕破臉!

  “別聽他胡說八道!兵P九卿雖然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女兒額頭那個術(shù)法的由來,還是毫不猶豫的攔在兩人中間,罵道,“一條吞噬同族為自己所用的心魔,少和他在這廢話,你大老遠(yuǎn)跑到東濟來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黑龍低低笑了起來,仿佛一頭即將掙脫牢籠的兇獸,露出鋒利的獠牙,“此地的墟海已經(jīng)失敗了,既然如此,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價值就是為我所用,我會帶著他們的力量一起,為奪回原海而努力!

  “一派胡言!”鳳九卿忽覺背脊刺骨的悲涼,不想繼續(xù)和這種東西浪費口舌,他掌下勾出火光的一瞬,身體也在同時一步踏出,但他一動,只聽周圍的空氣中有輕輕一聲響,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屏障碎裂了一地,再定睛,分身恢復(fù)成黑龍之影,引動上層云霧鋪天蓋地的卷起來!

  那樣強大的力量,瞬間就讓整個遙海巨浪滔天,而在這樣風(fēng)譎云詭的場面下,又有無數(shù)奇怪的幻象此起彼伏擾亂人心。

  云瀟反而挺身而出護(hù)住了鳳九卿,盯著眼前瞬間高聳入云的海浪,低道:“是雨蛟和蜃龍的法術(shù),他真的在吸食了同族之后獲得了他們的力量,甚至比他們更強……”

  話音未落,云被突如其來的刀氣直接攪散,更上層的日光一瞬照亮周圍,云瀟驚訝的抬頭,清瀲的風(fēng)吹過臉頰的剎那,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光化而出,一擊就讓黑龍的分身落荒而逃,再出手無數(shù)黑金色的刀刃交織撞擊,頃刻之間散去海嘯,破除幻術(shù),然后毫不猶豫的沖到了她面前。

  鳳九卿蹙著眉,看著這個一身酒氣還沒從醉酒中徹底清醒過來的人,不等他多說什么,云瀟一步上前扶住站立不穩(wěn)的蕭千夜,連忙帶著他一起匆忙回到了岸邊。

  “阿瀟!你沒事吧?”顯然腦子還有些眩暈,蕭千夜抓著云瀟的手不敢放,直到她硬生生掰開他的手指,揉著手臂抱怨起來,“本來沒事的,你要再用勁,手臂就要被你抓斷了!”

  他松了口氣,但肺腑里洶涌的惡心卻再也忍不住。

  云瀟輕拍著他的背,才換上的干凈衣服又是酒氣熏天。

  鳳九卿無可奈何的看著兩人,罵道:“讓你好好休息,你倒是快活,還跑去喝酒!”

  “爹!您少說兩句行不行!”云瀟連忙擺手阻止,攙扶著他站起來,又道,“肯定是被別人灌了酒吧?好了好了,我先扶你回去醒醒酒吧!

  第六百一十七章:曇花一現(xiàn)

  三人重新回到倚海樓,云瀟找人要了一碗醒酒湯,扶著他小心的喝下,但是不善酒力的身體還是爛醉如泥使不上勁,很快又眼前一片恍惚,讓他止不住干嘔起來。

  鳳九卿一臉嫌棄的坐在窗邊,只有云瀟樂呵呵的給他擦臉洗手,折騰了好一會,嗡嗡響個不停的大腦才好不容易清醒了幾分,蕭千夜失焦的雙瞳終于一點點重新凝聚,下意識的摸了摸放在身側(cè)的劍靈,豁然間有一抹驚恐的情緒從眼底掠過,嚇得他一把抓住云瀟的手急問道:“又是那只心魔,他怎么突然跑到東濟來了……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沒事沒事,一路上你已經(jīng)問過好多次了,煩死了。”云瀟趕忙按住他,不讓他起床,鳳九卿癟癟嘴冷嘲道,“你看他這幅醉醺醺的樣子,哪里記得自己都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

  “哎呀,您也少說兩句行不行嘛!”云瀟連使眼色,瞪了他一眼,鳳九卿只能悻悻閉嘴不說話了,手指加快節(jié)奏敲擊著桌面,顯得非常不滿意,云瀟也懶得理他,背過身摸了摸蕭千夜的額頭,小聲嘀咕道,“哇,好難得,你連身體都開始有些微微發(fā)熱了,到底是被他們灌了多少酒呀?”

  蕭千夜下意識的揉著眉心,只覺得頭疼欲裂,忽然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他的記憶竟然還停留在外面的江陵大營中,被興致高昂的戰(zhàn)士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壺又一壺的美酒不間斷的遞到他手上,就在他被灌得意識不清的時候,倏然察覺到海風(fēng)里摻雜了一縷熟悉的氣焰,本能讓他清醒了一瞬間,在回過神之前,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沖出朝著遙海光化追擊,然后他就看到了那片交織著雨蛟和蜃龍力量的海嘯風(fēng)云,看見黑龍的分身和云瀟焦灼對峙,在他動手的同時敏銳的逃走了。

  想到這里,他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的是喝酒誤事,他本來可以直接殺了那只分身,可是醉酒的身體讓力道和角度都失去控制,在勉強散去烏云和海浪之后就已經(jīng)來不及再出手去追殺。

  再往后,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云瀟攙扶著來到這里,只是在每次意識清晰的時候本能的問出同一句話——“你沒事吧?”

  云瀟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再多提剛才海上發(fā)生的事情,她看了看自己的裙角,上面還沾著醉酒嘔吐之后留下的污穢,又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腦門,抱怨道:“哎,都怪你,才換的衣服又被弄臟了,這會又要麻煩人家找一套干凈的衣服,這可不是飛垣啊,我們?nèi)砩隙际且稽c錢沒有的,總不能又要‘重操舊業(yè)’,出去挑幾個倒霉鬼借一點吧?”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藏鋒的笑聲,一邊禮貌的敲門,一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云姑娘說笑呢,你們是東濟的客人,幾件衣服而已,我還能跟你們算賬?”

  藏鋒和沅筠并肩而立,他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走進(jìn)來,那東西看著沉甸甸的有不少分量,用金粉勾勒著曇花的紋路,四角還用鉑金鑲了一層封邊,不知道是裝了什么貴重的東西,藏鋒笑呵呵的掃過三人,似乎能從略微尷尬的氣氛中感覺到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但他只是稍稍停頓,立刻就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輕拍著木盒說道:“正巧我剛才和筠姐逛街回來,給你帶了個謝禮!

  “逛街?”鳳九卿忍不住從鼻腔發(fā)出一聲冷笑,上下打量起這個陌生的軍人,“你把他扔在軍營里灌得不省人事,自己跑去和美女老板娘逛街去了,還專程給瀟兒帶禮物?你這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盤,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

  藏鋒可不是那種三兩句話就能被唬住的人,立馬揚眉狡黠的笑起來:“我也不知道先生會來,要不然也該盡地主之誼,給您也略備薄禮才是!

  鳳九卿被他堵得啞口無言,藏鋒大步邁到床前,一臉好笑的看著蕭千夜,忽然伸手又把他架了起來,不客氣的道:“這就不行了?剛才在軍營那點小酒只是助興的,正席還沒開始,你就倒下了?快起來,我可是讓筠姐準(zhǔn)備了豐盛的晚宴,來來來,先跟我去醒醒酒,晚上繼續(xù)、繼續(xù)哈!”

  蕭千夜掙扎了一下,已經(jīng)被他從床上拎了起來,猛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對著這個飛揚跋扈的軍督大帥不耐煩的甩了一下手,但藏鋒笑臉迎人,就任憑他瞪著不僅不撒手,反而順勢趕緊抓著他的胳膊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硬拽著就往外面拉,云瀟尷尬的看著兩人,才想說些什么勸一下的時候,沅筠笑呵呵的撲過來按住她,捂了一下鼻子蹙眉道:“別管那些臭男人的事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這一身被吐的全是臟東西,換成我早就一腳踹走了,難為你還肯照顧他,行了,再去洗洗換身干凈的衣裳吧。”

  云瀟擔(dān)心的看著她,認(rèn)真的說道:“千夜是真的不會喝酒,從小就不會,一杯就會醉倒,你們別為難他了!

  沅筠拉著她的手,滿眼都是喜愛溢于言表,連忙回道:“放心吧,藏鋒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真的為難他的!

  鳳九卿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人,不動聲色的繞到桌邊輕輕揭開木盒一角瞥了一眼,頓時眉上一沉微微吃驚,隨即無奈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勸道:“我去看著他,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

  云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一天連續(xù)泡了兩次熱水澡之后,現(xiàn)在她整個人榮光滿面,精神也好像恢復(fù)了不少,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看見沅筠捂著嘴偷偷笑了笑,又神秘兮兮的招呼了兩個小丫鬟一起進(jìn)來幫忙,云瀟這才好奇的望過來,看見三個女人圍成一團(tuán),皆是笑嘻嘻極為開心的模樣。

  隱約能看見她們從木盒中拿出精致的飾品,正在一個一個小心翼翼的擺出來,沅筠擼了一把袖子,最后才抖開衣服,小丫鬟也躡手躡腳的過來幫忙,一人提著裙角、一人拖著衣擺,三人齊心才將衣服平鋪到床上。

  那是一件白色的羽織,用金線繡著華麗的金曇花,流光四溢,甚至真的有曇花的清香撲鼻而來。

  沅筠見她走過來,連忙笑吟吟的拉住她讓她坐好,將桌上的銅鏡稍稍轉(zhuǎn)了個方向,看著鏡中的云瀟微微舒了口氣,眼里有光芒在一點點跳動,好像一剎那見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沉默了半晌,只覺得心緒難耐,忽然便能理解藏鋒執(zhí)意要去釵鳳坊親自挑選婚服的理由,忍不住嘆道:“姑娘今年多大了?說來奇怪,你明明和我小妹一點也不像,可你走進(jìn)倚海樓的時候,我竟然好像真的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