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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千夜沉默著,這種結(jié)果在他意料之中,但是本就是被赦生道的亂流沖到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是一點也不想多管閑事節(jié)外生枝,但眼前的軍人目光如炬,一看就是久經(jīng)沙場運籌帷幄的老將了,只怕他稍稍表現(xiàn)出一點情緒,對方立馬就能精準(zhǔn)的知道他的想法。

  大帥果然是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驚訝于這個年紀(jì)的青年能有如此沉穩(wěn)的定力,終于還是贊賞的笑了笑,習(xí)慣性的倒了一杯酒,準(zhǔn)備遞給他之時又想起來他并不喝酒,索性自己一口悶了,被辣的連連咋舌,嘆道:“你們是從遙海里面忽然冒出來的,看長相確實不像墟海之人,不過你要說跟他們毫無關(guān)系……呵呵,這種話鬼都不會相信,我也不為難外鄉(xiāng)的旅人,只要你告訴我如何才能進(jìn)入墟海,我就請人回帝都,幫你們查找飛垣的方位,如何?”

  蕭千夜鎮(zhèn)定的看著大帥,短暫的僵持之后,只見對方拍了一下腦門,這才笑吟吟伸手:“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藏鋒,是這東濟(jì)島上的軍督大帥,平時也就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遇到惹事的人就抓起來,遇到魔物順手砍了,順便負(fù)責(zé)一下對付隔壁的西岐島,每天倒也不是很忙,哈哈!

  這樣漫不經(jīng)心介紹的背后,蕭千夜只聽見了最為重要的四個字——軍督大帥。

  雖不知道這座陌生的流島政權(quán)究竟如何,但能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站在最前線,不難想象這個男人手上究竟握有多少重要的權(quán)力,他不動聲色的跟著伸手,兩人手掌緊握的一瞬立刻就能察覺到對方皆是武學(xué)的佼佼之輩,又在松開的同時不約而同的提高了警惕。

  蕭千夜已經(jīng)在這短短數(shù)秒之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但轉(zhuǎn)而想起慘死的朧月和葉雪,仇恨還是必不可免的從他臉上毫無掩飾的表露出來,淡淡說道:“墟海有一條特殊的通道,名為棄鄉(xiāng)道,只有他們自己的王族血統(tǒng)才能自由開啟,否則一旦離開就無法返回,打你若是想直接殺進(jìn)去斬草除根,我勸你大可不必了!

  “哦?為什么?”藏鋒微有不解,他覺得這個人并不是要為墟海求情,但又是真心實意的勸他收手,蕭千夜嘆了口氣,接道,“如今的墟海面臨干涸之災(zāi),基本已經(jīng)無法居住了,所以他們才會選擇放棄自己的故土去侵略所依附的流島,既然他們?nèi)齻月前就對東濟(jì)島發(fā)起突襲,眼下肯定早就從墟海離開隱藏在島上了,加強(qiáng)守衛(wèi)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雖然他們會一種非常棘手的潛行之術(shù),但是外貌很容易辨別,您既然位居軍督大帥之職,肯定有辦法對付吧?”

  藏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劍眉微微蹙起和他默默對視——太熟練了,這番說辭不像是尋常人能脫口而出的,果然這個自稱逃犯的年輕人,應(yīng)該和自己是同行吧?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了,其它的大帥還是多從那只蛟身上套套話吧,蛟分為很多種,或許運氣好,您抓的就是此地的王族也不一定?”蕭千夜低聲催促,他是一點也不關(guān)心墟海和東濟(jì)島的戰(zhàn)爭只想盡快回到飛垣,又下意識的碰了碰腰間劍靈感知了一下云瀟的情況,知道她安然無恙方才放了心。

  “也對哦……”藏鋒撐著身體站起來,雖是初次相見,已經(jīng)像老朋友一般勾肩搭背的拽著他一起往帳篷外走去,語調(diào)一轉(zhuǎn)曖昧的說道,“那就一起吧!

  不等他拒絕,對方手頭的力道極重,不由分說的就帶著他來到了后方營地,指了指其中一個帳篷,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

  第五百七十五章:戰(zhàn)俘

  這個帳篷比旁邊普通的要稍微大一圈,門口附近濕漉漉的,藏鋒走在前面主動為他掀開簾子,支退屬下示意他跟過來。

  蕭千夜微微蹙眉,但畢竟身處敵方大營,他還是不能輕舉妄動,但在靠近的一瞬間就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腥味,這種味道讓他感到喉間一陣作嘔,立即捂住鼻子嫌棄的望了一眼,只見偌大的帳篷中間被挖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水池,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被扔在里面,在看見光照進(jìn)來的時候有氣無力的抬了一下眼皮,又死氣沉沉的垂著頭,不再有任何反應(yīng)。

  女人連眼珠都懶得轉(zhuǎn)動,但她全身竟然沒有一絲傷痕,真的是膚如凝脂,即使像個整個人宛如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也依然掩飾不住清麗絕艷的容顏。

  蕭千夜有些疑惑,眼前的景象看起來不像是對她進(jìn)行過什么嚴(yán)刑拷問,但她卻非常的消沉,好像對一切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這半池的水是淡淡的乳白色,里面不知加了什么特殊的香料,但也完全遮擋不住令人作嘔的腥氣,藏鋒面無表情的靠近一步,用腳尖勾起一塊石子直接踢入水中,就在石子接觸到水面蕩起波紋的一瞬間,方才還沉默如死的女人忽然劇烈的痙攣抽搐起來,那些細(xì)細(xì)的水紋此刻就像一道道鋒利的刀口,只是輕輕的波動就讓她疼的痛不欲生,她不甘心的想要忍住,緊緊咬著嘴唇,即使將嘴巴咬的血肉模糊也固執(zhí)的不想發(fā)出任何聲響。

  “呵……”藏鋒不急不慢的笑了一下,軍靴再度挑起幾塊石子連續(xù)踢入水中,在水紋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劇烈之后,里面的人終于絕望的哀嚎起來,她掙扎著想要從水中跳出,又在站起來的一瞬間被貫穿腰骨的鐵鏈直接拽了回去,頓時血色就在水池中一點點暈染散開,像一朵朵詭異的大紅花,透出遠(yuǎn)勝方才的腥臭味。

  蕭千夜是見慣了縛王水獄殘忍酷刑的人,但此刻也還是蹙著眉站在原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傳遍整個軍營,藏鋒也只是若無其事的在一旁靜靜等著,直到她的聲音變得嘶啞,方才還潔白如玉的皮膚也在同時如枯萎的花朵一般迅速泛起褶皺,等了好一會,藏鋒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瓶打開,對著水池將藥粉輕輕抖了進(jìn)去,只見血紅一片的水慢慢退去,不過一會就恢復(fù)成最初的乳白色。

  直到一切恢復(fù)原樣,女人也跟著恢復(fù)正常,她靠在水池的邊緣,像一灘爛泥,白沫從口鼻中“噗噗”的往外噴出。

  藏鋒指著水池中的女人,直接探手就摸向腿部,但他一用力之后,拽出來的竟是一條淡銀色的蛟尾,又道:“這就是我那天抓到的‘人’……哦,不對,只能算半個人!

  他一邊說話,一邊繼續(xù)加重手里的力道,將她整個人一把拎起來扔在了地上,又隨意從旁邊的衣架上拽了一塊干毛巾,他熟練的蹲下來,一只手死死按住女人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快速將尾巴上的水漬擦干,然后他扔了毛巾,對蕭千夜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看她的尾巴,只要把水擦干凈之后,就可以變成人類雙腿的模樣,但是如果你重新把她丟回去……”

  他站起來,一腳踩著后背,雪白的皮膚被鐵鏈穿透,但是血又非常奇怪的被凝固在傷口中無法流出,藏鋒根本不管她后背上的窟窿,直接又將她整個人踢回了水池中,被俘獲的女人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他像擺弄廢物一樣擺弄自己,喉間發(fā)出一串咕嚕嚕的溺水之聲,重重咳嗽起來。

  藏鋒像之前那樣走到水池邊,還是探手入水抓著她的雙腿就拎了起來,果然那雙女人的腿正在一點點長出鱗片,只消片刻又恢復(fù)成淡銀色的蛟尾。

  “所以我才說她只能算半個人!辈劁h若有所思的笑著,用衣擺擦了擦手,他其實有些好奇眼前不速之客過于冷定的反應(yīng),畢竟東濟(jì)島從來沒有這種半人半魚的怪物出現(xiàn)過,即使是他初次捕獲也是大為震驚的研究了好幾天,但這個人,他真的是一臉淡定從容的模樣,既沒有對這種匪夷所思的生物有任何疑惑,也沒有對自己如此殘暴的行為表現(xiàn)出任何反感。

  他雖然這么想著,面上也沒有表現(xiàn)的很明顯,只是在心底更加確認(rèn)了什么東西——他一定不僅僅是所謂逃犯,一定也是在另一個地方曾經(jīng)手握重權(quán),只有早就見慣了酷刑的同行才會有如此淡漠的表現(xiàn)。

  藏鋒靜靜地低頭望著水中的女人,眼神忽然微微一凝,坦白而言,這張臉確實是美麗動人的,即使對他們而言是個不明生物,但這張臉,還是會讓男人欲罷不能想要據(jù)為己有,然而他最終只是低吟一聲,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我抓了她之后,也曾想盡一切方法想要從她口出套出十二座城市離奇消失的真相,可惜她那么的寧死不屈,我剝了她三次皮,抽筋削骨,又讓最好的大夫用最貴的藥治好她,她都一個字不肯透露,真是要強(qiáng)的讓我這個大男人都不得不敬佩,這么多年我手下的戰(zhàn)俘得有成千上萬人吧,還沒有幾個能像她一樣守口如瓶!

  他聳肩嘆了口氣,露出感慨萬千的神情,眼神復(fù)雜地變幻:“我真的是差一點就被她折服準(zhǔn)備給她個痛快一了百了算了,但那日我煩悶之下在離州附近的濮城喝悶酒,反倒是一個虛情假意過來巴結(jié)討好的老鴇給了我一些提示,她給了我一些藥水,說是她們這一行常用的東西,死不了人,但是對付女人格外的有用!

  藏鋒默不作聲地吸了一口氣,眼睛里忽然透出一絲曖昧的情愫,笑呵呵的指了指水池中昏死過去的女人,淡淡說道:“那是一種能讓女人興奮難耐的藥,是她們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姑娘慣用的,只要一小口,藥效能持續(xù)整整一天,如果再把人扔到加了特制香料的水中泡著,要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全身酥軟,稍微一點點波動都會有鉆心蝕骨之疼!

  他又摸出了剛才那個小瓶子,放到耳邊晃了晃,笑道:“我一天就給她灌了十倍的量,然后命人往水中丟石子,就那種小小的碎石,一個一個持續(xù)不斷的丟了十幾天,再把她撈出來丟給戰(zhàn)士們玩樂,這才好不容易把她逼瘋,哭著、嚎著、求著要見我!

  蕭千夜雖是不動聲色看似冷靜非常的聽著,心中也是難免掀起一陣反胃,低聲回道:“一條魚都不放過?這種黏糊糊的東西抱在懷里,不惡心嗎?”

  “勉強(qiáng)算半個人吧?只要擦干水,那條尾巴就會變成雪白的大腿,像個如假包換的女人!辈劁h呵呵笑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事情,反而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我這軍營里都是你這般年紀(jì)的小伙子嘛,平時對他們管的嚴(yán),即使是休假也不允許我的人去城中花天酒地,好不容易抓到個半人不人的戰(zhàn)俘,讓他們玩一下也不要緊吧?”

  蕭千夜沉吟著冷笑,也不反駁,戰(zhàn)俘這種東西多半下場都是慘烈的,尤其是那種有著深仇大恨的血債,那么一旦被俘,生不如死。

  “她終于對我透露,原來東濟(jì)島的遙海之下,還有一個共存了千萬年的未知世界!他們可以從島上汲取物資生活,但是和我們仿佛隔絕了兩個時空!闭f到這些,縱是萬人敬仰的東濟(jì)島軍督大帥也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他凝視著水池中的女人,又道:“但是她招供時候的表情卻是絲毫不懼,甚至信誓旦旦的說要不了多久墟海就會成為東濟(jì)島的新主人,你知道嗎,她這么個手無寸鐵的半人半魚,竟然在我面前那么氣洶洶、仰首挺胸的威脅,說會把今日受到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

  一瞬的冷笑之后,藏鋒的心底里卻涌起了某種隱秘的期待,他的身影如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將手下意識的搭在腰間佩刀上,頓時周身側(cè)縈繞起無形的刀氣,默然凝望了她片刻:“換而言之,她一定還有同伙隱藏在附近,我分析過那十二座城市的地理位置,若是猜的不錯,他們下一個目標(biāo),應(yīng)該就是離州往南二十里的濮城了,就在我們現(xiàn)在駐營的地方不遠(yuǎn),我特意把她一起帶了過來,就是想看看到底會不會有那么重情重義的同伴,明知我在營中,還敢過來營救。”

  那句話仿佛如巨錘一樣砸落,讓原本沉沉如死的女人一瞬抬頭,瞪著杏目毫不退讓的罵道:“呸!你等著!長老院已經(jīng)攻陷西岐島,現(xiàn)在西岐所有的物資都是墟海的!只要后援一到,你、你們?nèi)疾坏煤盟!?br />
  藏鋒只是冷眼看著她,淡道:“西岐可不是你們打下來的,那是我花了二十年時間把他們逼到了絕境,恰巧被你們投機(jī)取巧給了最后一擊罷了,誰給你們的自信覺得能打下西岐?那雖然是個土地貧瘠的小國,但是骨氣錚錚,是連我也不敢輕視的對手,不像你們這群廢物,只能偷偷摸摸的趁人之危,還敢在這大言不慚的沾沾自喜!

  她沒有動,帶著瘋魔一般病態(tài)的笑大聲吼道:“墟海會贏的,龍神大人已經(jīng)回來了,墟海會成為流島新的主人!

  “不自量力!睅缀跏钱惪谕,蕭千夜竟和藏鋒吐出了一模一樣的話,又在同一瞬默契的抬頭互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冷電般貫穿而來,仿佛連空氣都能擊碎。

  女人猖狂的笑聲在這一瞬戛然而止,明明揚起的唇角還保持著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眸卻好似電擊一般清醒過來,她豁然抬起手指,竟是指向蕭千夜手中黑金色的長刀,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呆呆脫口:“古塵?”

  “古塵?”藏鋒默念著這兩個字,眼神劇烈地波動了一下,然后又不動聲色的掩飾住情緒,默默看著兩人。

  第五百六十七章:掌權(quán)者

  女人的眼珠是從古塵上慢慢往上挪動,有些驚愕地看著這個跟著藏鋒一起的年輕人,他沒有身著戰(zhàn)士的隊服,一看就不是他們的人。

  “古塵……真的是古塵?”她不可置信的呢喃著,原本爛泥一般動彈不得的身體終于有了反應(yīng),幾乎是撲著就想沖過來再看的更加仔細(xì)一點,但是她的動作幅度一大,立馬就被腰骨上洞穿的鐵鏈疼的齜牙咧嘴,這一次她只是深深吸了口氣,不知是什么樣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著,她緊咬著牙關(guān)一點點往前挪動,任憑那條鐵鏈被拉的筆直也絲毫不肯作罷。

  蕭千夜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他能感覺到手中龍神遺骸發(fā)出深沉的嘆息,卻無法將這種情緒轉(zhuǎn)達(dá)給這個滿眼全是狂喜的階下囚。

  終于在她的手指能勉強(qiáng)觸摸到古塵的刀鋒之時,女人的嘴角揚起一瞬明媚的笑,好似這段時間非人的折磨都不復(fù)存在,而是欣喜的發(fā)出輕快的聲音:“真的是古塵!龍神大人……是龍神大人來支援我們了嗎?”

  這樣不切實際的的幼稚幻想,終于還是讓蕭千夜忍不住發(fā)出嗤之以鼻的笑,他提著古塵往后退了一步,這一步正好避開她手指能觸碰到的極限,女人掙扎的想再往前一步,激動的淚流滿面,口中一直喃喃自語的叨念著同樣的話,兩人就這么古怪的僵持了好一會,直到忍無可忍的她憤怒的抬起頭,看著這個冷漠如鐵的人厲聲罵道:“把古塵還給墟海!就是因為古塵落入外敵手中,墟海的處境才會步步艱難,還給我!你是什么人?你為什么會拿著龍神遺骸,還給我!”

  她的一番話沒能讓蕭千夜心中掀起絲毫波瀾,反而是讓旁邊一直沉默的藏鋒倒吸一口寒氣——古塵,他初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懷疑了一下,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是重名的武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再聽到龍神遺骸四個字,就已經(jīng)確定了這柄黑金色長刀,確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把戰(zhàn)神之刃。

  東濟(jì)島只是萬千流島中平凡普通的一員,和所有流島一樣視上天界為神域,但這么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真的見過所謂上天界,更別說是神域的主人十二神了,但是傳說從來就不是空穴來風(fēng),東濟(jì)島自古就有很多很多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而這其中就包括了那柄被戰(zhàn)神握在手中的黑金色長刀,古塵。

  東濟(jì)島只有人類,不過在群山之間也有不少游蕩的魔物異獸橫行,古塵的傳說最開始就是從那些家伙嘴里流出的,說是刀長五尺四寸,刀刃極細(xì)側(cè)看如線,刀身呈現(xiàn)黑金雙色,是一柄乍一看并不適合實戰(zhàn)的古刀。

  據(jù)說古塵之所以會呈現(xiàn)出這種姿態(tài),正是因為它其實是一條遠(yuǎn)古龍神的遺骸所化,那是修行數(shù)萬年的神龍,擁有巨大的身軀,能翱翔于九天之上,又能潛入漆黑的深海,龍息吞吐之間就能翻云覆雨。

  可惜,這般讓人憧憬的傳說,他也好,東濟(jì)島上的所有人也罷,都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如今,這個自稱從墜天的箴島而來的年輕人,他手中竟然握著傳說中的戰(zhàn)神之刃古塵?

  藏鋒深吸一口氣,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目光更加謹(jǐn)慎的望向兩人,女人還在用盡全力的想要抓住古塵,但她每次艱難的挪動一寸,蕭千夜就會默默的往后再退一點,他始終都讓手中的長刀和女人的手指保持著觸手可及的距離,卻不肯再讓她輕易撫摸,這般折磨人的場面倒是讓藏鋒大為意外,似乎也隱隱察覺眼前的年輕人,和墟海之間應(yīng)該也有著某種深仇大恨,這才能面不改色的聽自己提起那些事情,毫無觸動。

  “你!你……”仿佛是終于察覺到對方的目的,女人精疲力竭的倒了下去,但那雙奕奕有神的眼睛卻是充滿了興奮,罵道,“你等著,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這一次長老院一定能將龍神遺骸奪回,等到那個時候,東濟(jì)島只是甕中之鱉,管你是什么軍督大帥,都要對墟海俯首稱臣,哈哈,哈哈哈!”

  “你是銀蛟?”蕭千夜終于開口,盯著水中那雙銀白色的尾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主動搖頭否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雙足和蛟尾無法共存的話,那你就不是墟海的王族,既然如此,你從棄鄉(xiāng)道離開之后是無法單獨返回墟海的,王族的人在哪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潛伏上岸,在附近埋伏著準(zhǔn)備伺機(jī)而動了吧?”

  女人不甘示弱的看著他,目光充滿了憎恨,穿過他的肩膀落在后面的藏鋒身上——在決定偷襲東濟(jì)島之前,他們就曾經(jīng)對島上最棘手的人做過嚴(yán)密的調(diào)查,遙海雖然是東濟(jì)島經(jīng)濟(jì)最為繁華昌盛的地帶,但政治權(quán)力的中心卻在北方的帝都紫原城,二十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內(nèi)亂之后,先帝在皇宮暴病身亡,尚在襁褓中的幼帝就是被軍督大帥一手捧上了皇位,自那以后,即使皇權(quán)表面上沒有任何改變,但所有的生殺大權(quán)全都被軍督府掌握,而大帥藏鋒也早就成為東濟(jì)島的實際掌權(quán)者,控制著傀儡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確實是個有手段的人,他一邊穩(wěn)住東濟(jì)島的內(nèi)政,一邊開始著手攻占平行的西岐島,這一戰(zhàn)一打就是二十年,但東濟(jì)島的經(jīng)濟(jì)非但沒有被戰(zhàn)亂影響反而是蒸蒸日上,就在國內(nèi)一片祥和之際,西岐卻是在經(jīng)歷著滅頂之災(zāi),物資匱乏的小國幾乎將全部的國力都用在了抵御東濟(jì)島上,這才給了墟?沙弥畽C(jī),趁其病,要其命!一舉從內(nèi)部侵占成功。

  但是西岐的戰(zhàn)勝并沒有給他們帶去太多能用的物資,他們也無法在東濟(jì)島如法炮制突發(fā)制人,只能劍走偏鋒,先是讓英勇的戰(zhàn)士假意被捕,吸引著這座島上最富有的一群人趨之若鶩的趕去欣賞,借此機(jī)會在遙海上偷襲過往的船只掠奪財富,同時利用長老院從山海集購買的魂魄之力夜襲沿岸的城市,短短幾個月時間,墟海就已經(jīng)成功讓十二座大都市淪為死城!

  她就是從離州完成計劃之后,準(zhǔn)備去和王族匯報戰(zhàn)況的時候意外被捕的,這個男人消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她身后,輕飄飄一抬手就將她打暈過去,再睜眼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敵方大營中,而審訊她的人,正是讓東濟(jì)島聞風(fēng)喪膽的軍督大帥,藏鋒。

  那時候她就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一生算是是徹底完蛋了,但是能以一個戰(zhàn)士的身份光榮的死去,她不后悔,也不遺憾。

  但是現(xiàn)在,單是一個藏鋒就已經(jīng)夠讓他們頭疼了,怎么好端端的龍神遺骸也忽然出現(xiàn)在軍營中?

  她再次抬起頭認(rèn)真端詳著蕭千夜,據(jù)說長老院曾經(jīng)派出過一支王族銀蛟去搶奪古塵,但是因為銀蛟的實力太弱,最終也是以失敗告終,那只銀蛟所在的流島位置,應(yīng)該是叫什么——飛垣?

  “飛垣……”她倒吸一口寒氣,在腦子里蹦出這兩個字同時臉色大變的往后退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盯著蕭千夜,謹(jǐn)慎的道,“你是飛垣的那個軍閣主?幼子身邊的那個人?”

  藏鋒饒有興致的聽著兩人的話,果然是同行,難怪他面對自己一點也不緊張,原來是在另一座流島之上,有著和自己同等的身份地位。

  “王族的人躲在哪里?”蕭千夜沒有否認(rèn),他稍微轉(zhuǎn)了一下古塵,讓纏繞在刀身的神力刀鞘散去,頓時整個帳篷里寒光四射,似一種無聲的壓迫,讓女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又道,“長老院被雙生心魔蠱惑一錯再錯,你們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助紂為虐變本加厲!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這幅樣子,除了你,墟海還有多少人因侵略淪為戰(zhàn)俘,你以為這是榮耀,是視死如歸值得驕傲的事情嗎?我告訴你,你們除了送死去給那只心魔帶去力量,其它什么也算不上,沒有人會為你們的死傷心,也不會有人尊重你們所謂的為國捐軀!”

  女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自古就是成王敗寇,他藏鋒也是殺了老皇帝,自己才能掌握實權(quán)侵占西岐島!呵……你跟他是一丘之貉,不要說這種冠冕堂皇的可笑言論。”

  蕭千夜微微扭頭,看見藏鋒正雙手交叉放在胸口,悠閑的靠在門邊,有些奇怪地笑了笑,對這樣大逆不道的指責(zé)也不做任何解釋。

  倏然間感到一種疲憊,蕭千夜下意識的抬手揉了一下眉頭,有了短暫的走神,心里的某個地方被刺痛驟然起了波瀾,讓他的眼神都一瞬黑了下去——掌權(quán)者沒有一個是干凈的,這個道理他應(yīng)該一早就清楚明白才對。

  女人緊蹙眉頭,對他的出現(xiàn)感到極端的不解,自言自語的猜測:“你怎么會跑到這種地方來?難道是為了……龍櫞?”

  猛然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蕭千夜臉色大變一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追問:“你知道龍櫞?他在哪里?”

  然而,她卻立即閉了嘴,甚至嘲諷的用鼻子發(fā)出了冷笑聲,一言不發(fā)。

  蕭千夜本是心急如焚,一看到對方這幅寧死不屈的模樣,反而是自己松了手,干脆又退了回去——這種莫名其妙的節(jié)骨眼上,他原本也就沒有必要為了龍櫞節(jié)外生枝。

  想到這里,他翻手收回古塵,扭了扭微微僵硬的脖子,低聲淡道:“那就隨便你們吧,我一攤子破事等著解決,實在沒心情關(guān)心你們之間的恩怨戰(zhàn)亂,但我告訴你——墟海若是堅持這種行為,滅亡之時指日可待!

  眼見著他要走,女人凝視著他的背影,忽然語調(diào)一轉(zhuǎn)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嘴角上揚咧出不懷好意的弧度,壓低聲音咯咯笑道:“我聽說幼子在你身邊……哈哈,她是不是死了呀?真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連我這種從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為此慶祝大干了三杯,真好,真好啊……”

  蕭千夜轉(zhuǎn)過來,看著這個滔滔不絕的女人,雖然沉默著,眼里卻驟然閃過一抹璀璨的金銀異色。

  像是故意要激怒他來結(jié)束自己痛苦的生命,女人的眼睛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在看到古塵的刀鋒從頭頂如閃電般劈落的剎那,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可偏偏就在同時,一直冷眼旁邊的藏鋒矯健的出手,他在一瞬就從門邊掠入兩人中間,只聽“!钡囊宦暻宕嗟淖矒袈,才從腰間拔出的軍刀被古塵斷成三截,掉入了水池中。

  藏鋒暗暗心驚,這一擊讓他半個身體都僵硬如死,只能一動不動的掩飾情緒,低道:“先別殺她,我還要靠她勾引墟海的同伙!

  女人失望的哼了一聲,靠著水池緩緩癱軟下去,嘲諷道:“真是沒用,連我都?xì)⒉涣,難怪幼子會在你眼皮底下被人殺了……”

  話音未落,藏鋒用另一手抓著僅剩的刀柄就直接捅進(jìn)了對方的口中,稍稍用力便讓她聲帶徹底被撕裂,女人發(fā)出凄慘的咕嚕嚕怪聲,想咳,又被他直接將頭按住了水中。

  “何必跟個戰(zhàn)俘慪氣?呵呵,小公子身手不凡,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藏鋒一瞬就揚起熟練的微笑,一邊緩和著緊張的氣氛,一邊指了指外面,又道,“我看你一臉疲憊,先出去休息一會吧!

  第五百七十七章:百無聊賴

  帳篷外面又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只是水珠中隱隱透著海腥味,像縈繞不散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兩人在雨中心照不宣的頓步,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默默扭頭看了一眼對方,在短暫的交談之后,他們對彼此的堤防和謹(jǐn)慎都不由主的加重了不少,但藏鋒只是稍稍沉默,還是咧出一個政客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他隨手接過部下遞過來的油紙傘,沒有撐開直接遞給了蕭千夜,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的一個帳篷說道:“和你同行的那位姑娘就在那里,既然不是敵人我也不會為難她,一會我就讓阿崇放了她!

  蕭千夜接過油紙傘,感覺對方的手在他觸碰到傘柄的一剎那暗暗用力往回拉了一下,倏然壓低了聲音,問道:“她就是那條人魚口中的‘幼子’嗎?”

  這個不合時宜的問話讓兩人一起緊握住傘的兩端,看似只是在輕輕捏著,實則已經(jīng)在用內(nèi)力暗自抗衡,藏鋒一邊感受著手臂上從未有過的巨大壓力,一邊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道:“剛才聽你們的對話,那位幼子應(yīng)該就是你心愛之人吧,可是她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被人殺害了?既然如此,現(xiàn)在和你同行的姑娘又是誰?是你移情別戀了,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死,又或者……是死而復(fù)生?我真的很好奇啊,東濟(jì)島其實很反感那些神乎其神的怪談,可自從墟海憑空冒出之后,連我都忍不住開始信了呢!”

  蕭千夜和他針鋒相對的對視著,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大帥這樣身份的人,應(yīng)該知道好奇不是一個好習(xí)慣,您是想多個幫手,還是想這么快樹敵?”

  藏鋒樂呵呵的抿抿嘴,雖然對方?jīng)]有直言,但他也能從這句帶著殺氣和敵意的警告中敏銳的察覺到一些東西,又緩緩松開手,眼里閃過一絲驚喜,嘴里卻是不露痕跡地將話題引開:“你要做我的幫手?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了,他們能在一夜之間讓整座城市幾十萬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我的戰(zhàn)士都對這種未知的東西感到恐懼和害怕,你既然主動要做我的幫手?”

  蕭千夜嘆了口氣,莫名想起人魚口中提到的龍櫞,終究是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淡淡回道:“我也不是要幫你,只是受人之托要找一個人,況且墟海和我本就有仇,我早就說過讓他們藏好躲好,不要被我撞見才好!

  藏鋒認(rèn)真思考著這句話背后的深意,蕭千夜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他手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在那個簡易的帳篷里,云瀟正看著自己的雙手百無聊賴的坐著發(fā)呆,她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紅色的點,那應(yīng)該是吸食了龍息的寄靈在撞擊她的火焰之后,與之相融留下的傷痕,雖然此時早已經(jīng)不疼不癢,但要徹底消去痕跡也還需要再花費一些時間。

  她的恢復(fù)速度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澈皇。

  云瀟默默嘆了口氣,就在她倍感無趣的時候,一扭頭就看到門口就站著最開始逮捕她的那個年輕戰(zhàn)士,自他過來到現(xiàn)在,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就沒有一秒松懈過,雖然還是盡全力擺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但是從微微顫抖的刀尖來看,他應(yīng)該是比自己要緊張的多,云瀟奇怪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忽然腦中冒起一個好笑的想法,干脆砰砰跳跳的站起來,一溜煙就躥到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