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當(dāng)年僥幸贏下的半招,也僅僅是因為他手握的是龍神遺骨,古塵。
帝仲忽然發(fā)出一聲嗤笑,覺著這么多年和煌焰鬧得不歡而散實在是一場笑話,如果不是和他起了爭執(zhí),自己不會離開上天界一走好多年,如果不是他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走,也不會遇上澈皇和蕭,云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更不會在萬年之后將他錯認(rèn),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不僅可笑,還很可悲,歸根結(jié)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進入上天界的最后一戰(zhàn),手握古塵的他斬下了黑龍的首級!
心中的悲痛蕩起之時,帝仲下手就再無半點留情,他一刀劈碎黑龍之影,卻看見黑龍的雙目帶著狂喜,發(fā)出一連串聳人聽聞的笑。
帝仲遲疑了一瞬,黑龍之影散去的同時,他看見自己用盡全力斬落的那一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動,竟然逆轉(zhuǎn)了方向朝著上層極晝殿飛去!
糟了!瞬間意識到黑龍的真正意圖,帝仲來不及追出,整個上天界轟然炸響!
上層極晝殿,神像附近,風(fēng)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沉軒的袖子避開那道突如其來的刀光,眼睜睜看著戰(zhàn)神之力一擊砍破關(guān)著煌焰的間隙之術(shù),漩渦經(jīng)不住這般猛烈的沖擊,在內(nèi)外兩道極端強悍的力量破壞下,直接裂開消失。
煌焰揉著眉心,整個人陰沉的可怕,他稍稍抬眼歪頭看了一眼沉軒和風(fēng)冥,沒有說話。
這一眼讓兩人同時倒吸一口寒氣,根本不敢上前再和他搭話。
在這一刻,即使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上天界的所有人還是不約而同的望過來,清晰的看到了煌焰手中那柄被黑色瘴氣纏繞不散的長劍,黑龍之影破碎之后一點點融入其中,讓本就暗沉無光的赤鱗劍再填些許詭秘。
第四百零一章:蠢蠢欲動
他看著很煩躁,是強忍了一口氣才沒對兩人出手,繼續(xù)一步步往黃昏之海踏去。
兇獸被黑焰的力量嚇退,又忌憚統(tǒng)領(lǐng)萬獸的能力,此時也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帝仲借機緩了口氣,眼見著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他依然是那副神采飛揚的少年模樣,只是眼眸變得狠辣鋒利,收斂了標(biāo)志性的揚唇嬉笑,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黃昏之海很大很大,但他一步一步走到帝仲面前,似乎也只用了短短一瞬。
帝仲默默看著他手中那柄燃燒著黑焰的赤鱗劍,似乎能在劍身深處聽到某種不甘的悲鳴,但那種聲音緊緊持續(xù)了一秒又被煌焰無聲無息的鎮(zhèn)壓下去,兩人相對而立,反倒是情緒瀕臨失控的煌焰率先按住眉頭用力閉眼,自言自語的說道:“你還沒有恢復(fù),現(xiàn)在這幅樣子不值得我動手,勝之不武的勝利,我懶得要!
“煌焰!”帝仲微微震驚,心中百感交集,他都這幅神心入魔難以自拔的模樣了,怎么還對擊敗自己這件事如此執(zhí)著?
他不僅要贏,還要贏得光明正大。
煌焰冷笑了一下,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似警告般提醒:“火種我一定要得到,你愿不愿意不重要,等你恢復(fù)身體,我先去殺了那對礙事的兄弟,再去殺了那個讓你念念不忘的女人,你還有什么其他的留念不舍嗎?我可以幫你一并鏟除,讓你毫無牽掛的回來。”
帝仲冷定看著他,也在快速分析著他的話,縱使恢復(fù)身體,他的力量一分為三,蕭千夜和蕭奕白會首當(dāng)其中成為煌焰的目標(biāo),蕭千夜暫且還能借著協(xié)助奚輝為借口拖延,但是他那個本就被夜咒束縛的大哥,無疑會遭遇無法預(yù)估的危險。
想到這里,帝仲煩躁的轉(zhuǎn)過臉莫名看了一眼遠(yuǎn)方的帝星圖,忽然目光一凜,倒吸一口寒氣——那顆白星的位置極其危險,四面都是兇險之象。
當(dāng)他再望向另一側(cè)的紅星之時,又是另一種驚慌錯愕,原本暗沉無光的紅星此刻隱隱透著血色,好像某種危險即將爆發(fā)的前兆。
正中心的帝星看著依舊如初,但被兩顆輔星牽引,變得撲朔迷離。
帝仲一時分心,赫然察覺鼻尖掠過一縷黑焰,煌焰那張臉立即出現(xiàn)在他眼前,幾乎要和他緊貼在一起,壓低聲音譏笑道:“我隨口一說你就擔(dān)心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優(yōu)柔寡斷,到底是長時間的共存被他影響,還是莫名動了心被那個女人影響?”
“煌焰,他們對我很重要!钡壑僦币曂薜碾p眼,即使知道多說無益,還是認(rèn)真的將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心聲吐露,“我不想傷害他們,復(fù)生對我而言也不是什么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如果你、你們執(zhí)意強求,我寧可遠(yuǎn)離上天界,放棄這里的一切。”
他的話清清楚楚,此時也像風(fēng)一般傳遍上天界的每個角落,隱匿在黃昏之海的兇獸得知戰(zhàn)神早已身死,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一聲興奮的低喝,開始蠢蠢欲動。
奚輝暗暗捏了把汗,剛才那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悸動,讓他統(tǒng)領(lǐng)萬獸的能力都險些失效。
這群家伙如果真的興奮起來要對上天界群起而攻之,失去帝仲的他們或許真的要面對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zhàn)!
下一刻,煌焰手中赤鱗微微往下方做了一個“切”的手勢,頓時黑焰如光如電,像一種嚴(yán)厲的警告逼著洶涌的兇獸安分了許多。
煌焰緊盯著他,慢慢問道:“他們真的如此重要,讓你甘愿放棄上天界?”
帝仲也一直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退步,這樣的沉默越持續(xù),煌焰的心就越暴躁,終于是忍不住怒喝一聲,赤鱗劍抬手帶動自身神力橫切整個黃昏之海,頓時,中層持續(xù)數(shù)萬年一成不變的夕陽開始慢慢湮沒,上層的日光和下層的皓月傾瀉而下,映照著整個黃昏之海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連接上下雙層的階梯出現(xiàn)裂痕,正在一點點崩塌覆滅。
這一劍讓所有兇獸棲息的巢穴瞬間暴露,但察覺到黃昏之海的異常,長久在此修行的兇獸也避之不及紛紛向外逃竄,一時間整個上天界悲鳴與哀嚎齊發(fā),煌焰順勢再落一劍,眼見著黑焰往上下雙層急速飛去,帝仲情不自禁的縱身躍起,掌下幻化的長刀奮力攔住攻向上層的劍氣,這一劍讓他本就殘影的身體出現(xiàn)劇烈的震動,數(shù)秒之后才重新凝聚,再等他想要飛身攔住下方劍氣的時候,煌焰竄至身前,冷笑一聲:“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走嗎?那你還出手相救?”
下層永夜殿,瑯江迎著赤鱗的劍氣揮刀阻擊,竟感覺手臂出現(xiàn)長久的痙攣,這一劍不僅僅附帶著冥王之力,還有遠(yuǎn)古龍鳳遺骸的神力摻雜其中,就在他獨臂難支之際,身后赫然刺出一道黑金色刀氣,古塵攪動赤鱗的劍氣,拼盡全力的將其徹底散去。
瑯江詫異的看了一眼出手相助的年輕人,他艱難的往后退了好幾步,但竟然還能穩(wěn)穩(wěn)站立,毫不示弱的抬著頭。
他為何要出手?他應(yīng)該趁著現(xiàn)在上天界一團混戰(zhàn),趕緊帶著鳳姬離開才是吧,難道是因為和帝仲的關(guān)系,本能戰(zhàn)勝了理智?
蕭千夜回過神來,自己也是僵了一瞬,半晌才懊惱的蹙緊眉頭,剛才那一下的確不是他想做的事,是真的身體不受控制主動出手,甚至古塵也在強行帶動手臂極力阻止。
禺疆和瑯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禺疆看了看三人,漫不經(jīng)心的對身旁同修淡淡說道:“黃昏之海的情況好像要失控了,要是煌焰真的瘋起來,恐怕整個上天界都要受到影響,好友,看來你我也不能繼續(xù)跟他們耗著了!
瑯江不動聲色的掃過禺疆,再看現(xiàn)在上天界,整個空間被赤鱗的劍氣層層環(huán)繞,就算他們想走,恐怕也不容易。
想到這些,軍神的心中豁然有一絲奇怪的期待,咧嘴笑了笑,竟然主動收起軍刀插回腰間刀鞘,順著禺疆的話淡淡回道:“說的也是,眼下還是先阻止煌焰更為重要,黃昏之海還有蓬山能重建,極晝永夜要是沒了……那可就是真的沒了!
兩人同時面容微微失神,上天界的雛形本就是東皇、曦玉和蓬山三人聯(lián)手創(chuàng)建,再加上后期所有人齊心穩(wěn)固,方才形成如今這般浩瀚壯觀之景,可眼下東皇曦玉早已無影無蹤,蓬山也是另有所圖的一直袖手旁觀,一旦他們自己人打起來造成損毀,再想修復(fù)就是不可能的事。
原來遭遇外力仍堅不可摧的上天界,會在如此內(nèi)亂中轟然破損。
眼見著兩人離開,鳳九卿也終于壓下胸腔里的沖動,低道:“夜王的能力雖是統(tǒng)領(lǐng)萬獸,但是對于它們棲息的空間之術(shù)并無法細(xì)查內(nèi)部情況,你們現(xiàn)在去和瀟兒會和,等冥王情緒穩(wěn)定一點再想辦法離開!
“阿瀟?”蕭千夜驚得雙瞳瞪大,一把按住鳳九卿的肩膀厲聲問道,“她怎么會來?你帶來的?你瘋了你要把她帶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
“我沒瘋!兵P九卿甩開他越來越用力的手,認(rèn)真的解釋,“現(xiàn)在的帝仲面對冥王和夜王根本無暇分心,他不可能親自來永夜殿找你,你更不可能去黃昏之海插手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你現(xiàn)在去找到瀟兒她們,黃昏之海的兇獸都在往外逃竄,你們混進去趕緊走!”
蕭千夜一時無法理解他此言的真正含義,鳳九卿將鳳姬推給他,自己卻獨自往永夜殿外走去,囑咐道:“他們動起手來是沒有分寸的,既然風(fēng)神和軍神主動退步,你可千萬別節(jié)外生枝,你是來救人的,目的既然達(dá)到就趕緊走吧,我掩護你!
話音未落,鳳九卿縱身離開永夜殿,鳳姬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壇。
“走。”隔了一會,鳳姬稍稍用力拉住蕭千夜,不死鳥展開羽翼載起兩人,一步踏出永夜殿,不死鳥特殊的火光立即就吸引了數(shù)道鋒芒的目光,鳳九卿緊咬牙關(guān),將自身的靈鳳之息催動至極限掩飾住那片更加耀眼的火,好在現(xiàn)在的黃昏之海一片混戰(zhàn),這才讓他勉強掩人耳目護著兩人迅速躲進兇獸的巢穴。
蕭千夜進入空間之術(shù)的一剎那,看見云瀟從遠(yuǎn)方大步奔來撲進他懷中,他微微失神,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熟悉的火焰,還有那種讓他無法自制的溫暖,都好像恍若隔世般不真實。
他顫顫伸出手,本能的抱緊,腦子一片空白,多久了……到底多久了?原來蚩王的話是真的,他真的好像經(jīng)歷了漫長的三百年,對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有了淡淡的陌生。
云瀟看著他的眼睛,捧著他的臉頰湊過去,在他耳根慢慢、低低的說道:“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蕭千夜倏然回神,一句好久不見將他的思緒瞬間拉回當(dāng)下,心中泛起酸苦和沉悶,只能默默用力不敢再松手,無聲的點頭。
飛渡癟癟嘴,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嘀咕,也就走了三天罷了,干嘛擺出一副久別重逢的姿態(tài),這家伙也太會裝了吧!難怪小殿下被他騙的團團轉(zhuǎn),一門心思只想著他。
龍吟也才從水中緩了口氣,她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感覺心中有著淡淡的哀傷,也不敢冒然上前搭話。
片刻之后,鳳九卿緊隨其后,他步伐紊亂隨手扶了一把旁邊的巨石,方才勉強站穩(wěn)。
“云瀟!兵P姬輕輕喊了她一句,云瀟這才驚喜的轉(zhuǎn)過來,一把抱住她,又驚又喜。
蕭千夜看了看眼前的幾人,已經(jīng)明白了大半,再看現(xiàn)在黃昏之海四處逃竄的兇獸,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趁亂先走,混在兇獸群中,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云瀟擔(dān)心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正在盯著遠(yuǎn)方和冥王激戰(zhàn)的殘影,透出深深的不安。
沒等他們多想,空間被一股兇悍的神力攪動,好像一只無形的巨手,眼見著就要將其整個撕裂!
在另一邊,帝仲的半邊身體被赤鱗劍一擊打碎,千鈞一發(fā)之際,瑯江和禺疆同時出手?jǐn)r住煌焰,三人混戰(zhàn)之際,風(fēng)冥和沉軒也從極晝殿掠下。
鳳九卿已經(jīng)無暇顧忌他們的混戰(zhàn),厲聲命令幾人趕緊走,龍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重新恢復(fù)成銀蛟的原身,飛渡也順勢繼續(xù)附著在她身上,蕭千夜吃驚的看著眼前這條莫名其妙的“火龍”,沒等他回過神就被鳳九卿一把抓著拉入一個奇怪的泡泡中,龍吟雖然心中羞澀不已,眼下也只能心一橫將幾人吞入口中。
再次進入黃昏之海,四處都是亂竄的神力,讓本就舉步維艱的龍吟更是寸步難行。
她的身邊是前所未見的兇獸,被她身上的火光吸引,也是一齊轉(zhuǎn)頭望過來。
龍吟的心砰砰直跳,她一只百年銀蛟混在萬年兇獸群中,真的是連呼吸都帶著顫抖,絲毫不敢有半點分神。
要不是有飛渡萬年修行的火焰護著,只怕她早就成為巨獸的口中餐了吧?
龍吟情不自禁的往深處望去,那里有幾個光一樣的身影在激戰(zhàn),速度快到她無法直視,同時神力掀起無形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席卷而來。
他們竟然自己人大打出手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嘛,若非如此,他們想要脫身也不會如此輕易吧?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煌焰一擊逼退瑯江,轉(zhuǎn)身抬手將纏繞的烈風(fēng)散去,赤鱗的黑焰帶著黑龍低沉的笑,在眨眼的剎那已經(jīng)逼近帝仲僅剩的半邊殘影,就在赤鱗不顧一切想要刺穿他的身體之際,煌焰面容劇烈的變化,竟是一瞬咬破自己的嘴唇,強行收手低頭怒罵:“誰讓你現(xiàn)在殺他的!我說了,他不恢復(fù),我不要他做對手!”
話音未落,那本該刺向帝仲的劍刃驟然偏轉(zhuǎn)方向,黃昏之海炸起一束雪亮的白光,赤鱗劍被主人突如其來的怒氣震退終于心虛的安分了一些,這反常的一幕倒是讓其他幾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煌焰在半空中深吸一口氣,煩躁的情緒一哄而上,讓他腦袋嗡嗡作響。
帝仲借著上天界特殊的神力緩慢的凝聚起殘影,他沒有古塵在手,強行和煌焰對抗早已經(jīng)是力不從心。
永夜殿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了,禺疆和瑯江出現(xiàn)在黃昏之海,是否意味著蕭千夜已經(jīng)成功救走了鳳姬?
帝仲奇怪的掃了一眼,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如果他已經(jīng)脫身,現(xiàn)在又是藏到了哪里,竟然連自己一時都無法察覺到氣息?
煌焰看著心神不寧的帝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分神想別人的事情!
他越生氣,越無法控制情緒,赤鱗察覺到一閃而逝的怒意,趁機再次帶動冥王不斷進攻。
“煌焰!夠了!”眼見著同修的動作越來越狠辣,瑯江攔在兩人之間越感快要支撐不住,但煌焰非但沒有絲毫要收手的意思,反而是越戰(zhàn)越猛,黃昏之海的星辰從剛才開始就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住這樣劇烈的撞擊開始墜落,眼下這一帶空無一物,像一處平坦的虛空,一切都被無形的力量攪碎。
“讓開。”煌焰低低警告,雖然還能勉強保持著神志,但手上的力道早已失控,他的每一次斬?fù)舳紟е旅臍,逼著瑯江也不敢輕易靠近。
赤鱗的狀態(tài)不對勁,似乎是被黑龍影響,也讓主人的情緒瀕臨崩潰。
蕭千夜是在龍吟口中,但也能察覺到外圍毀天滅地的力量,他緊握著古塵,不知在做什么劇烈的掙扎。
“千夜……”云瀟擔(dān)心的握住他的手,不經(jīng)意碰了一下古塵,瞬時心頭咯噔一下似乎察覺到了另一股至純至凈的力量,耳邊忽然蕩起龍嘯之聲,卻不是之前黑龍影爆發(fā)出的恐怖嘶鳴,反而是一種淡淡的、讓人舒適的低語,讓她情不自禁的分了神。
蕭千夜閉了一下眼,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刀,終于冷定的開口:“你們走,我去幫他。”
“你瘋了!”鳳九卿一口回絕,罵道,“他們?nèi)齻人都攔不住暴走的冥王,你去送死嗎?”
“冥王手里的劍被黑龍影響,只有古塵能敵!笔捛б规(zhèn)定的回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波瀾不驚,比他之前沉穩(wěn)了許多,他想了一瞬,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久以前答應(yīng)過的承諾,慢慢垂目低頭,輕聲說道:“赤鱗本是溯皇遺骨,如今被心魔纏繞無法掙脫,我答應(yīng)了古塵要救她,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答應(yīng)了……古塵?”鳳九卿愣住半晌,好像能明白,又好像完全聽不明白。
“你們走!笔捛б箛诟酪宦,輕輕摸了摸云瀟的臉頰,然后縱身跳入黃昏之海。
古塵加入戰(zhàn)局的一瞬,局勢悄無聲息的發(fā)生了變化,赤鱗察覺到故友之氣近在咫尺,本就極力反抗的情緒更加洶涌,逼著煌焰不得不收手先穩(wěn)住手下長劍,他用力皺著眉,一雙眼睛迸射出煩躁又兇狠的黑焰,直視著忽然冒出來的年輕人,遲疑了一瞬。
“你……”帝仲心驚肉跳,這家伙瘋了吧!自己只在間隙中教了他三百年,他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做煌焰的對手吧?
“你回來。”蕭千夜冷定的開口,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帝仲被打碎的半邊身體無法自行恢復(fù),帝仲錯愕的看著他,見他大步朝自己靠近,慢慢撘住肩膀認(rèn)真重復(fù)了一遍,“你回來,回我身體里來!
帝仲微微失神,隨即輕笑,神裂之術(shù)散去。
“哦……我想起來了,現(xiàn)在的你們本來就是這種形態(tài)的共存。”煌焰也立即緩過來,咧嘴大笑,“我現(xiàn)在是不是還不能殺你,你死了他一樣要死,是這么一回事吧?你是想以這種方法逼我妥協(xié)嗎?”
“不是。”蕭千夜淡淡接話,回道,“我不想他出事,僅此而已。”
“哼!被脱胬渎暬貞(yīng),心有不快,赤鱗劍再次砍下之時,古塵順勢回?fù)簦瑫r隔萬年,當(dāng)龍鳳遺骸再次交手之時,古塵的刀鋒里竄出一道不易察覺的白光,瞬間將赤鱗劍刃上纏繞的瘴氣攪碎,黑龍影低喝一聲,但立即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根源,雙方僵持不下,難解難分。
蕭千夜握刀的手是無法抗衡冥王之力的,他的皮膚在這一剎被撕裂,即使有帝仲暗中相助,骨骼也還是發(fā)出了咔咔的恐怖聲響。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體力也在以更快的速度被消耗殆盡。
就在他即將潰敗的一瞬間,赤鱗的劍刃重新閃現(xiàn)出耀眼的赤色火光,幾乎是在同時灼傷黑龍之影!
煌焰驚訝的看著手中長劍驚人的變化,就像在東冥初遇云瀟那時候一樣,火焰自劍刃呈火舌狀噴濺,將整個黃昏之海燃燒成奪目的赤色!
在火光中,一只神鳥展開羽翼,她的火焰遮天蔽日,尾羽輕動如流星隕落。
“溯皇!”飛渡驚呼脫口,即使什么也看不見,他也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一抹消失許久的火焰之息,正是源自于他曾經(jīng)的舊主,浮世嶼初代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