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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瀟沒有回話,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伸出右手放在無面人的心臟處,唇齒輕合念著,她的掌心閃耀著至純至凈的火光,仿佛能將世間的一切污濁全部燒盡。

  風(fēng)四娘長久地出神,悚然動容,火光映照著雙瞳熠熠生輝,卻有一種茫然從心底升起——飛垣人不相信轉(zhuǎn)世輪回,死亡就是一切的終結(jié),就算是位于頂端的帝王之死也并沒有在帝都掀起太大的波瀾,更不要說在異族人心里死亡等同回歸天地自然的信念,他們不會像一海之隔的中原人那樣大費周章的祭祖,多半只會在家中象征性的建個祠堂紀(jì)念一下逝去的親人。

  就連她的親妹妹風(fēng)瑤死后,她都沒有去拜祭過,甚至連她葬在何處都不曾打聽過。

  人真的能轉(zhuǎn)世以另一種身份回到這個世界嗎?如果真的如此,那個人會不會還保留著前世的些許記憶?妹妹會不會也以另一種方式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在超度亡靈,那個白衣女子面容沉靜如水,帶著讓人安心的淡泊寧靜,清澈的靈光如璀璨的星空在她周圍環(huán)繞,掌下的靈火更如黑夜里的引路明燈,仿佛真的能將她心底的恐慌和無助一點點消除。

  這瞬間風(fēng)四娘看的迷了眼,隱隱感覺這個女子不像是人世間該有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想起暗部調(diào)查里關(guān)于這個女人的一些東西——她是混血的靈鳳族后裔,她的父母就是當(dāng)年欺騙明玉長公主,偷走沉月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她是自己外甥蕭千夜的同門師妹,因為靈音族事件來到飛垣,又被蕭千夜刻意隱瞞了行跡,直到不久前在才真正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

  和她一起來的就是異族人的百靈之首鳳姬,是這片大陸上唯一讓暗部不敢輕舉妄動的人。

  無面人的尸體在云瀟掌下的靈火里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后“啪”的一聲脆響直接碎成了無數(shù)細(xì)小的光,隨著莫名吹來的微風(fēng)不知飄向了何處。

  風(fēng)四娘手指握緊,忽然不敢再吱聲,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收斂,似乎是害怕自己阻攔了亡靈的往生之路,為什么會這樣……她自幼就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又為什么會在此時此刻做出這種反常的舉動?

  “咳咳……”云瀟卻在同時捂住嘴唇,面容微微一緊,風(fēng)四娘回過神來,眼神亮的可怕,盯著她嘴角一絲血痕,驟然撲過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強硬的翻過來。

  她的手心滾燙如火,掌心有鮮血,是從喉間咳出。

  “他是怎么死的?”云瀟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卻沒有在自己的問題上多說一句話,她的眼神一瞬間狠厲起來,散發(fā)出和蕭千夜一樣的危險氣息,壓低語氣嚴(yán)厲的問道,“如你所言,這只是一具魂飛魄散的尸體,是個受人操縱的行尸走肉,就算是昆侖的往生術(shù),其實也只是給他一個體面的方式離開,你們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

  “你認(rèn)識他?”風(fēng)四娘奇怪的問了一句,云瀟搖搖頭,“我并不認(rèn)識他,但是看方才千夜的眼神,或許是他認(rèn)識的人!

  “我也不認(rèn)識他!憋L(fēng)四娘頹然笑著,她眼眸一轉(zhuǎn),掃了一眼剛才尸體的位置,在往生術(shù)的作用下,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已經(jīng)和黏稠的血漿一起化成了光,青磚地面一塵不染,仿佛片刻之前的廝殺也只是一場夢境。

  風(fēng)四娘低下頭,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睛,感受著她身上忍而不發(fā)的悲憫哀痛,扯了扯嘴角:“為了隱瞞這些人的身份,暗部磨平了他們的臉,做成了無面人,我雖然名義上是暗部的統(tǒng)領(lǐng),但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他們對我很警惕,說到底我不過是一柄好用的利刃,哪里有需要,高總督就命令我去哪里完成任務(wù),你一定要從我身上打聽暗部的事情,那恐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

  “我只知道他們確實在做一些秘密實驗!憋L(fēng)四娘壓低語氣,她的聲音出人意料的平靜,似乎只是在敘述一個普通的事實,“前段時間他們曾暗中抓了不少人,從試體到祭品再到藥引全部都用的活人,最后活下來的一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秘密轉(zhuǎn)移,這些試體是先帝的最高命令,原本應(yīng)該是要送到縛王水獄用于一個機密計劃,誰知道先帝突然駕崩,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去了哪里!

  云瀟心中一緊,這個所謂的“機密計劃”,一定就是上天界暗中籌劃的企圖毀滅飛垣的四境分離!

  “你知道嗎,這種無面人其實只是失敗品!憋L(fēng)四娘沒有看出她的心思,撐住額頭,在終于吐露這么多年的隱忍之后,竟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嘴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意,“可笑吧,就算是失敗品也必須物盡其用,榨干所有的價值,我要是落在他們手上,下場只會更慘,到時候又不知道會死在什么人手上,有沒有像你一樣的姑娘來超度我的亡魂呢?”

  “最近的一次是在東冥吧,禁地邊緣的一個異族村落,叫什么祖跡族的地方,他們能深入到空寂圣地采摘一種罕見的仙草用來釀酒,而那種草恰好就是無面人藥引的一部分。”

  云瀟的雙手緊緊交握,蹙起了眉,這件事她在司天元帥口里聽說過!

  風(fēng)四娘沉默了一會兒,臉色陰郁:“無面人的身體會變得非常寒冷,那種仙草恰好可以緩和這種冷,但是仙草生長在空寂圣地深處靠近禁閉之谷的地方,不僅有神守看護,甚至還有三圣靈之一的九尾白狐把守,一般人無法靠近,他們命我屠滅祖跡族,將村子里囤積的仙草全部轉(zhuǎn)運到了東冥境內(nèi)的大牢戰(zhàn)溪山,并逮捕了族長,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也還被關(guān)在那里吧!

  “她可真的是有些本事,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如果她不是我的敵人,我實在想和她好好切磋比試一下。”風(fēng)四娘補充了一句,微微一笑,感嘆著,“我差一點就栽在她手上,連那塊令牌都被她砍成了兩段,我本來想去撿回來,但是那半截掉進了祖跡族的密室里,那里布滿危險的術(shù)法,我不能冒險!

  風(fēng)四娘伸手入懷摸了摸,才想起來禁軍的檀木令牌已經(jīng)被偷了,便抬起頭看向云瀟:“原本四大境的大牢是由莊漠統(tǒng)一管理的,但是那家伙現(xiàn)在下落不明,多半已經(jīng)死了吧,高成川自己重傷又被明溪嚴(yán)密的監(jiān)視著無法抽身,現(xiàn)在各大牢也是各自為營,你們要是有什么想法……現(xiàn)在就是最佳的機會!

  云瀟的眼神卻是鋒利如刀,帶著警惕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為什么……”風(fēng)四娘卻是毫不介意地大笑著,抬起頭正視對方的眼睛,“哪有這么多為什么?我已經(jīng)脫不了身了,我這輩子都搭進去了,風(fēng)家站錯了隊跟錯了人,如果這一次被徹底剿滅擊垮也只是活該,你覺得蕭千夜會為我們求情嗎?哈哈哈哈哈……不會的,他不會的,他從小就很討厭我,他哥哥也是!

  想起這些往事,風(fēng)四娘頓時覺得無趣,自從小妹和娘家人徹底鬧翻之后,雖然明面上是斷絕了所有關(guān)系,但畢竟血濃于水,那一年的她還是會找借口來天征府看望阿瑤,她真的過的很好,一顰一笑之間都是幸福滿滿的樣子,丈夫很寵她,經(jīng)常從外地帶些稀奇罕見的小禮物送她,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兒子一靜一動,讓人羨慕。

  多年的矛盾幾乎要把她逼瘋,她是羨慕妹妹的,但也是恨她的,希望妹妹能幸福,又瘋狂的嫉妒她得到的一切。

  風(fēng)四娘茫然的凝望著天空,晚霞如血,染紅了整個視線,嘆息聲似乎是風(fēng)里低低的傳來,就好像是在嘆息這些年她渾渾噩噩的生活。

  “我也沒有嘗試過彌補過去的事情,也沒有嘗試過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云瀟俯身握住她的手,脫口低語,“或許是我還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所以也無法給你更多的建議,但千夜不是冷漠無情的人,他一定不希望你們過得不好!

  “嘗試……嘗試。”風(fēng)四娘霍然抬頭,雙手緊握,一瞬間眼神變得凝重而雪亮,仿佛有無形的溫暖涌遍全身——她從來沒嘗試過從這種生活里掙脫,高成川就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無時無刻不侵蝕著她和家族!她只能在這種泥潭里越陷越深,甚至從來沒有指望過有誰能伸手拉住她,如今竟然真的有人讓她去嘗試這種奢望?

  “四娘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正巧前幾天我才整理好的!痹茷t唇角噙著一絲溫柔的笑,風(fēng)四娘眼神凝聚,僵住了片刻。

  “不了!憋L(fēng)四娘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卻明顯輕松了不少,“你快跟上去吧,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快去吧……還有就是,你該喊我姨娘的。”

  云瀟面色一紅,羞澀的扭過頭,風(fēng)四娘仍是一臉平靜,心底有幾分羨慕——這個女人也一定是被外甥小心翼翼的愛護著吧?這是她期待的人生,她真的能在噩夢醒來之后,得到夢寐以求的這種人生嗎?

  風(fēng)四娘收起媧皇劍理了理衣襟,云瀟對她微微鞠躬,腳下飛快追著蕭千夜的方向跑去,她緊跟著離開天征府,才走出幾步,忽地收斂了笑容。

  無面人在另一條道上站成了兩排,屈膝跪地,手里的峨眉刺明亮刺眼。

  “哦?”風(fēng)四娘沒有動,憑著直覺感覺到了異常,面不改色的微笑,握緊銀色的劍,“這么快就要對付我了嗎?出來吧,何必再藏?”

  話音未落,微風(fēng)平起而起,一個淡淡的白影落在無面人中央,風(fēng)四娘的眼睛就是在這一刻充斥著再也無法控制的憤怒和震驚,仿佛有一盆冰水從頭頂潑下,泯滅了最后一抹溫暖,冷笑:“真的是你啊,阿政……你是來殺我的嗎?”

  曳樂閣的男寵換了一身干凈的白衣,笑容也沉靜如水,絲毫沒有了風(fēng)月之地的那種輕浮,靜靜看著眼前的女人,久久地沉默著,點頭。

  “好!憋L(fēng)四娘只說了一個字,無聲地抬起頭。

  嘗試……她也必須嘗試從過去四年的溫柔鄉(xiāng)里清醒,斬斷這一切的根源,才能獲得新生。

  第一百五十八章:背叛

  阿政輕柔的笑著,隔絕視線和聲音的結(jié)界再次張開,風(fēng)四娘忍著心里鉆心的疼,大步走上前。

  她第一次在曳樂閣見到這個男寵,只是被對方驚人的容顏吸引,那真的是一張令人癡迷的臉龐,帶著女人才有的柔美和男人獨有的剛硬,完美的融合成一體,一瞬間就讓一生沒有愛過誰的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知道阿政只是一個男寵罷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將那些騙人的甜言蜜語當(dāng)了真,不顧一切的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無數(shù)次的提醒自己這個人只是虛情假意的存在,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他的一切,可每當(dāng)被那樣溫柔的擁入懷里之時,感受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氛和溫暖,又會將所有的理智全部拋在腦后,真想這輩子就在他懷里安然入睡,一輩子都不要再醒過來了,哪怕這個人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愿意活在這種虛偽里。

  她努力的維持著這種不正常的關(guān)系,會像真正的戀人一樣給他帶回來各地的小禮物,只要他稍稍露出開心的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夢總是要醒的,只是誰又能料到,她的這一場美夢會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醒過來?

  “是高成川讓你來的嗎?”風(fēng)四娘黯然失笑,拼命控制著情緒,“他都自身難保了還不想放過我,非要拖著我一起下地獄嗎?哈哈哈,真是個讓人惡心的老東西啊,阿政,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這么多年你在我身邊溫聲細(xì)語、裝模作樣的,也是他派來的吧?”

  阿政很平靜,搖搖頭否認(rèn),面對怒不可竭的舊情人依然只是冷定的笑著:“今天不是他派我來的,不過四娘行事招搖容易留下把柄,這么多年的爛攤子都是我在背后幫您清掃呢!”

  “你……”風(fēng)四娘臉色蒼白如死,銀色的劍微微一抖,指向他,“你是四年前來的,從那時候起就只是為了監(jiān)視我嗎?”

  “四年前?”阿政繼續(xù)搖搖頭,嘆息著提醒,“早在您加入暗部之前我就已經(jīng)是高總督的人了,甚至暗部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也是您從我手上奪去的,雖然風(fēng)家和高總督結(jié)了梁子,但畢竟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權(quán)貴之家,高總督有心借此機會拉攏您,我這種身份卑微的藥人,自然只能退居暗處了!

  風(fēng)四娘怔怔地看著,感覺手心也在逐漸冰涼,阿政捂著胸口,陰柔的臉龐上赫然出現(xiàn)出一絲狠辣,壓低了聲音:“就在這里,這個位置上曾經(jīng)就有屬于我的標(biāo)號,為了隱瞞身份他們硬生生剝了那層皮,四娘知道那種疼痛嗎?呵……我甚至都能聽見皮膚被撕裂的聲音,一點點抽絲剝繭,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曾經(jīng)被藥物侵蝕腐爛過,您那雙保養(yǎng)的極好的手,可有撫摸出來過曾經(jīng)的傷?”

  風(fēng)四娘微微失神,那樣光滑如玉的肌膚,竟然是被藥物摧毀后強行重生的嗎?

  “您甚至沒察覺到我是個卑賤的異族人!卑⒄^續(xù)補充了一句,不住搖頭,“您永遠(yuǎn)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著自己對我有多好,多了解,事實上呢?您對我一無所知,只是自己感動自己罷了!

  阿政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冰冷而銳利,讓風(fēng)四娘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接道:“或許我這張讓您癡迷的臉也是假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長什么樣!

  “全是假的嗎?”風(fēng)四娘重復(fù)著他的話,沉默了片刻,聲音微微顫抖,“你的臉,你的名字,你對我說過的所有話,都是假的嗎?”

  “名字嗎?”阿政難得的想了一會,茫然地看著天空,喃喃自語,“我自有記憶起就沒有名字,唯一有的是一個數(shù)字代號,我記得應(yīng)該是三十三吧,您要是喜歡,喊我三十三也是可以的!

  “住嘴!別說了……別說了!”風(fēng)四娘崩潰一樣大聲吼住他,阿政卻毫不留情的揭開最后的真相,一字一頓,“四娘難道會天真的相信一個妓院男寵的話?我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監(jiān)督您,博取您的信任和好感,一旦您不再有利用價值,我就會親手鏟除奪回屬于自己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風(fēng)四娘笑的滿面淚痕,搖搖晃晃的像個醉酒的人,笑的直不起腰只能用媧皇劍撐住身體,“我原以為你是個更聰明的人,原來你也只是個蠢貨!阿政,高成川大勢已去,明溪陛下鏟除他是早晚的事情,你要殺我大可以動手,但是你若是繼續(xù)跟著他,你的后果一定會比我悲慘一萬倍!”

  “我知道。”阿政神情古怪的笑著,讓人根本看不穿他的心思,“但高總督至今都胸有成竹,您知道是為什么嗎?”

  “嗯?”風(fēng)四娘止住笑聲,她對暗部的了解并不多,只是機械一樣完成任務(wù)罷了,如今聽到這樣的質(zhì)疑,倒真的讓她一時答不上來。

  高成川是三朝元老,對朝中局勢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早就該知道明溪陛下不會重用他,甚至可能會在時機成熟之后將他連根鏟除,這種時候識相的就該主動放權(quán),或許陛下還會念及舊情網(wǎng)開一面,可是高成川似乎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駐都部隊近乎癱瘓之后,他第一時間就從四大境召回了部分兵力,大有要東山再起的意思。

  這種做法無疑是危險的,一旦觸怒圣威,恐怕高家的百年基業(yè)都會毀于一旦。

  “哎,四娘加入暗部這么多年,如果稍微在這些事情上用點心,或許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卑⒄劾锏纳裆菍庫o而溫和的,像極了她印象里那個溫文儒雅的男寵,只是嘴里的語氣帶著莫名的狡黠,讓她又產(chǎn)生了一種陌生感,“高總督的籌碼就是那群試體,這件事原本只有他和先帝幾人知道,皇太子根本不知情,就算皇太子突然登基稱帝,想這么快把藏在四大境的試體全部抓出來銷毀也沒那么容易吧?”

  “這才是陛下隱忍至今沒有動他的根本原因,但是……”阿政全身一震,不知被什么情緒刺激了一下,“但我不能讓他如愿!”

  “你……你的目的,難道是……”風(fēng)四娘吃驚的看著他,瞬間像看向了一個陌生人,低道,“你該不會是想背叛他吧?”

  “是又如何?”阿政冷著臉,眼神空洞無神,“想從噩夢里逃脫的人遠(yuǎn)不止你一個,四娘,我才是那個最想從噩夢里醒來的人,我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你到底要做什么?”風(fēng)四娘回過神來,手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抖動,阿政的目光像一條陰冷的蛇,無聲無息鉆進她身體的每個角落,薄唇緊抿,意味深長的笑著:“如果你死了,蕭閣主會生氣嗎?會在這種時候?qū)︼L(fēng)四娘下手的人無疑只有暗部,蕭閣主一定會以為是高成川的命令……”

  只是短短的片刻時間,風(fēng)四娘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幾乎不敢相信眼前舊情人嘴里說出來的話。

  她原以為這個人只是奉命來殺自己的,畢竟她在曳樂閣尋歡作樂弄丟了檀木令,可她萬萬沒有料到,這個人竟然只是為了挑起蕭閣主和高總督的矛盾才會想著殺死自己!

  這個人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般冷血無情了,又或許自己真的如他所言,對他一無所知?

  “我的心里有一只傀儡蟲,能控制著我的生死。”阿政默默按著心,臉上還是淡淡的笑,見她不出意料的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冷哼一聲,“這玩意您不陌生吧,很多很多試體身上都有,但我這只比較特殊,我說了我是個異族人,編號三十三,越是靠前的試體對他們越重要,所以控制著我的那只蠱蟲一直在高成川手里!

  “只要蕭閣主能和高成川起沖突,我就有機會……”他突然用力,將自己胸口的皮膚抓的通紅,惡狠狠的道,“高成川手上控制的人不止我一個,只有殺了他才能徹底解脫!

  “你要借刀殺人?”風(fēng)四娘嚴(yán)厲的質(zhì)問,“若是他想要玉石俱焚,藏在四大境的那些試體失控了會如何?你既然是暗部統(tǒng)領(lǐng),你該知道那是多么危險的東西!”

  “那就讓他連玉石俱焚的機會都沒有!”阿政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眼如死灰,咧嘴笑起,“四娘不會忘了吧,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以他現(xiàn)在那副狀態(tài)還想要命令四大境的其他暗部成員,就只能通過我的手!

  “你果然……讓我意外!

  “四娘還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阿政抬頭看了一眼她,嘴角的笑容猶如刀刻一般,手里已經(jīng)牽扯出靈力之線,線的另一端鉆入無面人身體中,只聽“咔嚓”的骨骼聲響在耳邊響起,原本就只是傀儡的無面人在他的控制下點足跳起來,就像幽靈一樣漂浮在了半空中!

  “呵……”風(fēng)四娘輕聲冷笑,充滿了譏誚,“讓我想想……如果我死了能拉著他陪葬,倒也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只是我沒自信啊,阿政,你為什么覺得蕭千夜會為了我和高成川起沖突呢?”

  “蕭閣主不是無情的人!卑⒄皇堑亓艘痪湓挘D了一會,忽然扯著嘴角奇怪的笑笑,“無情的人不會讓靈鳳族的女人心動!

  風(fēng)四娘緊咬著唇,明明是句毫無道理的說辭,卻莫名讓她內(nèi)心掀起驚天漣漪。

  異族人,阿政是個異族人,難道只要是異族人,就會對帶著靈鳳血統(tǒng)的后裔如此無條件的信任嗎?

  “你相信轉(zhuǎn)世輪回嗎?”許久,她松了口氣,苦笑。

  “我不信!卑⒄陨苑怕耸掷锏膭幼,也因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遲疑了分毫,風(fēng)四娘直視著他,毫無戰(zhàn)意,仿佛一個心灰意冷刻意求死的人,繼續(xù)問道,“那你會往生超度之術(shù)嗎?”

  “我不會!卑⒄难凵駡远,微微嘆息,“分魂、血咒、骨咒這些我都會一些,但你想要我為你超度的話,那實在是為難我了!

  “哈哈……也是啊。”風(fēng)四娘松手將媧皇劍厭惡的扔了,感覺身體里的力量也隨著信念一起崩塌,如釋重負(fù)的笑起:“你要成功啊,阿政,你一定要成功啊,我這輩子都在這個噩夢里掙扎,如果你能逃出去,我還是會為你開心!

  “四娘……”

  “我真的是不可理喻的人,直到現(xiàn)在,我竟然都覺得自己是真愛著你。”風(fēng)四娘的目光恍惚而深遠(yuǎn),聲音宛如從極遙遠(yuǎn)的地方飄來,她對著深愛的人張開雙手,阿政茫然地看著這一切,原本毫不猶豫的手僵在空中,許久沒有動。

  風(fēng)四娘是他的客人,也是他監(jiān)視的對象,這個行事乖張的老女人,卻是為數(shù)不多對他好的人,她是唯一會費盡心思給他帶禮物的人,即使那些小東西他一點也不喜歡。

  都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幼稚呢?

  “動手啊!憋L(fēng)四娘主動靠近他,眼神雪亮的可怕,“你是高成川最信任的人吧?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讓他卸下防備,阿政,記住了,只有比他更加心狠手辣才能給他最后致命一擊,你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這樣,直到把他也拉進地獄!哈哈……哈哈,我就在地獄等著他……”

  風(fēng)四娘頓了一下,伸手環(huán)住阿政的脖子,像往常一樣膩在他身上,卻發(fā)出了攝人心魄的冷笑:“我也會等著你的,阿政,我一定會等到你來的!

  “好!卑⒄鏌o表情,一只手溫柔的將風(fēng)四娘擁入懷里,另一只手無情的控制著無面人高高舉起了手上的峨眉刺。

  “我真的……很愛你啊,到現(xiàn)在,還是很愛你!憋L(fēng)四娘在他耳邊低吟,峨眉刺已經(jīng)洞穿了胸口,但是那樣的疼在男人溫柔的懷抱里也似乎很快就消失了,阿政的手心結(jié)起術(shù)法,神色一動,拍了拍她的后背,凝聚著靈力讓她感覺不到痛苦,自己的心卻被惡狠狠的刺痛。

  等著我,等著我?guī)е莻老東西,共赴地獄。

  他這么想著,手下的動作一變,靈力之線化成利刃割斷無面人的身軀!

  阿政輕輕松開風(fēng)四娘,將她溫柔的依靠在墻壁上,撿起被丟在不遠(yuǎn)處的媧皇劍,小心翼翼的橫放在她手邊。

  “再見了,風(fēng)璃!彼p聲低語,身形已經(jīng)鬼魅一般消失,隨著他離開,結(jié)界轟然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