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邊的人就有些驚悚詭異了,那看起來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但是架著一張娃娃臉,瞳孔深陷,有著厚厚的一層黑眼圈。
“東冥的術(shù)法……”藍歆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一把拉回了天釋,警惕的道,“是、是公孫家的……大、大公子嗎?”
“哦?”公孫晏好奇的看著她,“你竟然知道我?果然是聆聽萬物的能力嗎?你五歲被捕,從來也沒有見過我吧?”
“滾開!”天釋攔在她面前,公孫晏不急不慢的躲開,注意到他手上的劍,低道,“當日你破壞縛王水獄就是用的這個吧,倉鮫身上的水魔蛇借給了你力量,又恰好試藥失敗導(dǎo)致試體暴走失控,你之所以沒有自己逃走而是轉(zhuǎn)入羽都劫走天之涯下的藍歆,是否也是倉鮫……不,是倉鮫背后的那個人所指使?”
“呵……”天釋咧嘴笑了一下,根本就沒聽清楚這個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么,那一日他是怎么逃出來的,又是怎么來到羽都的,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哎……麻煩呀!惫珜O晏也意識到自己只是在對牛彈琴,就在此時,天釋毫不猶豫出手,帶著十二萬分的憎恨,用盡全力的砍下!
公孫晏避過他的劍,即使他手上的海之聲只是水虺所化,但那畢竟還是流動態(tài)的圣劍,根本無法估計劍身的長度,在那一劍砍下的同時,他甚至能從劍風里嗅到海洋深處的神秘氣息!
這個少年明顯沒有很好的武學根基,甚至連他的意識也是靠著海之聲的巨大力量才得以清醒,想到這里,公孫晏腳步輕挪,搶身從水流的間隙中飛身掠過,手腕一轉(zhuǎn),短刀出手擊中他的膝蓋,“咔嚓”一聲脆響,是骨頭折斷的聲音,少年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跪倒在地,海水瞬間形成一個屏障,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將天釋圍在了中間!
公孫晏這才后退了幾步,暗暗思索著——那把劍不僅僅有著流動的劍身,操縱海水的能力,更為棘手的是,它居然還會有自己意識!
區(qū)區(qū)一把水虺所化的劍就有如此棘手的能力,那真正的倉鮫所化的海之聲,又會是何等恐怖?
未等這驚魂的一幕稍作消停,從他身體的左右兩側(cè)又是同時幻化出兩條水蛇,發(fā)出了真龍才有的吼叫,分別從左右兩側(cè)猛擊而下!
公孫晏這才認真起來,綠色的冥蝶護在他身邊,他手里的短刀砍向水蛇七寸處,又飛速的抽出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了天釋。
“藥人呀……”他莫名嘆了口氣,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白色藥丸,他將天釋拉了過去,捏著對方的嘴硬是給灌了下去!
“你、你給他、他吃……吃什么!”情急之下的藍歆說話更是結(jié)巴,公孫晏厭惡的甩開天釋,道,“還能給他吃什么,他都一個月沒按時服用安魂丸了,你以為縛王水獄的藥人逃出去就能活嗎?他們早就被下了毒藥,四十九天內(nèi)不服用這種安魂丸必死無疑!”
天釋緊閉著眼,眼瞼顫抖,像一具尸體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夢中,是一望無垠的大海,云朵從高空飄過,海鷗歡樂的鳴叫響徹天野,海軍白色的軍旗迎風飛舞,戰(zhàn)士們唱起快樂的歌謠,酒的香氣順著海風吹入沙灘,沿岸的漁民撒網(wǎng)捕魚,孩子們光著腳打鬧嬉戲。
夢中,他遠遠的看見走過來的熟悉身影,開心的喊道:“哥哥,你回來了!”
夢突然碎去,溫柔的哥哥,海軍的歌聲,漁民的笑臉,藍天,白云,海鷗,在眼前宛如鏡子般碎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襲襲锃亮的黑色軍裝,那些人衣著統(tǒng)一,腰間佩戴著長劍,封鎖了海岸線,只要看見身上有藍色靈音族標記的人就毫不猶豫的斬殺。
為首的軍官在最高的燈塔上不時的指指點點,他們賴以生存的城市正在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毀滅之災(zāi),一貫善待他們的海軍,也仿佛突然間消失。
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哥哥拉著自己,拼命的奔跑,海岸線被封鎖了,出城的道路被封鎖了,魑魅之山也被封鎖了,天空中青鳥牢牢地掌握著制空權(quán),這座城市如同一個鐵匣子,已經(jīng)被徹底的被軍閣堵得水泄不通!
蒼藍的大海,第一次在他眼前呈現(xiàn)出另外一種色澤,鮮紅,明媚,在陽光下,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血紅!
“哥哥……”他叫著那個人,連續(xù)的奔跑已經(jīng)超出了體能的極限,靈音一族不是擅長體能的種族,而拉著他的人沒有一點的猶豫,雖然不會停止腳步,卻會回頭安慰的摸摸他的頭,告訴他:“沒事的,阿釋,不要緊的。”
即使是真的害怕的不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懂事的點點頭。
夢中,分別是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天色漸沉,他們躲在沿海巨大的礁石里,從石縫中偷看著外面的情況,海面上的士兵比白日里少了不少,正值換崗的時間,防備也松了下來,哥哥摸著自己的頭,對自己囑咐道:“你在這里等我,如果這條路安全的話,我再回來接你們!
夢中,那個人一頭扎進了海里,他的背影隨著夕陽一起逐漸消失,溫柔的笑臉也開始模糊不清。
他再也沒有回來。
第三十六章:青鳥軍團
“找到了嗎?”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音,走過來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公孫晏用余光掃過衣衫不整的江行澤,指著屋內(nèi)的兩人道,“找到了,你來得正好,你把他們帶到明溪那里去,我去對付外頭的青鳥!
“呵……軍閣主還擔心你會死在里面,我還特意折回來救你,不過看你這樣子哪里像是要死的人?”江行澤滿不在乎的調(diào)侃著,又湊過來看著屋內(nèi)的人,驚訝的道:“這就是那兩個逃犯?看著這么瘦弱,不像是有本事躲這么久的人啊,你不如直接把他們?nèi)咏o蕭千夜算了,還帶去見太子干嘛?”
“我得知道夜王為什么要救他們!肮珜O晏搖搖頭,面色凝重,“用你那只會享樂的腦子好好想想,能讓上天界夜王親自出手的,究竟會是什么事?”
“夜王?”藍歆一驚,一把抓住公孫晏的衣角,顫道,“海、海市的主人是、夜、夜王?”
難怪她會在那束目光下如此害怕,那竟然是九天之上,上天界的夜王大人!夜王大人在尋找失蹤多年的古代種!
“這丫頭肯定是知道什么呀……就是不知道明溪能不能撬開她的嘴了。”公孫晏冷冷的看著她臉上的劇烈變化,心里也開始煩躁起來,“別廢話了,兩個一起帶走,明溪和你大哥在一塊,你肯定能找到他們!
“那你要去哪?”江行澤連忙攔住他,正色道,“你可別真的要是對付外頭的青鳥吧?來了四支分隊,八九百號人啊,蕭千夜估計一會也該到了,你一貫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手的,現(xiàn)在去不是暴露了嗎?”
“我不去攔著,你能在青鳥眼皮子底下把人帶出去?”公孫晏推開他,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個破損的面具,又脫下了那件貴重的狐裘大衣,轉(zhuǎn)身就從高樓頂上一躍而下,整個海市一片狼藉,血荼大陣的觸角仍在城中揮舞著,公孫晏皺眉掃過天空,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幾百只青鳥,上面的士兵不敢輕易落地,只能將這只巨鰲堵在中間,從鳥背上放射利箭阻攔它的腳步。
他們確實不能下來,只要士兵落在城里,一定會被拖入血荼大陣,青鳥是軍閣三只空中軍團之一,雖然速度最快,但是耐力差,力量小,不適合長時間作戰(zhàn),為了配合這種鳥類,軍械處研究出了一種箭筒,裝在鳥背上便可以進行高速發(fā)射,一只鳥可以攜帶三百只箭,現(xiàn)在頭上起碼也有五百只,這要是一起射下來,只怕是自己都要被打成篩子!
“哎!好煩!”公孫晏抓著腦袋,雖然他夸下?谝獢r住青鳥軍團,可是到底要怎么才能攔住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忽然腳下有什么東西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隨后一個尖銳的聲音響徹全城:“啊啊啊啊啊啊……還有活人啊!救命!救命啊……”
“還有活人?”公孫晏也是吃了一驚,再看自己大腿上那個東西,那是一個滿身血污的少女,像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還在往他身上爬。
“嘖……下去!”公孫晏掩著口鼻一腳踹開那個人,然而女孩眼疾手快又跳了上來,這次是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死死抓著脖子不肯松手。
“咳咳……你想掐死我?”公孫晏想要把她甩下來,她人不大力氣倒是不小,雙腿勾住他的腰,嚎道,“我不放!城里人都死光了,我要是現(xiàn)在放手、現(xiàn)在放手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這樣的活人了!”
“你輕點!別被青鳥聽見!”公孫晏氣的發(fā)抖,一把把她從背上拽下來,捂住了嘴巴,然而青鳥的聽力遠比人類強,在她發(fā)出哀嚎的那一瞬間,已經(jīng)有一百多只鳥兒迅速轉(zhuǎn)過來,下一刻天邊赫然射出無數(shù)道密密麻麻的黑色利箭。
“哎呀!”公孫晏來不及抱怨,拎著她在城里飛速奔跑起來,身后的冥蝶化成一道道墻攔住那些箭。
“隊長,下面有人!”青鳥上的士兵指著下方詭異的幽綠色火焰,那些射出去的利箭如陷泥潭,被某種東西攔住。
“追!”四隊長冷喝一聲,他一擺手,第四隊兩百只青鳥同時降低了高度,從鳥背上射出一根粗大的繩索,前段的倒刺扎進了巨鰲的身體。
“小心點,別踩在地上!”四隊長連忙又囑咐了一句,自己也拉著那根繩索縱身劃了下去。
“快躲起來!”公孫晏一把按住少女的頭,直接把她塞進了旁邊倒塌的房屋里,等他再次看向那群青鳥,只見好多人沿著繩索半掛在空中,他們腳不著地,正在用腰刀挑開城里的廢墟仔細檢查。
“四隊!下面什么情況?”隨后五隊六隊的士兵也聚集過來,四隊長從懷中掏出一個火銃,對著天空發(fā)射出一枚紅色的煙霧彈。
“四隊發(fā)現(xiàn)人了,都過去了幫忙!”看到軍中的信號,一直盤旋在巨鰲頭頂?shù)那帏B軍團瞬間打起了精神,該死的,這靈音族在北岸城潛伏了一個月,終于露出馬腳了!
“那是什么東西?”少女探出頭,發(fā)現(xiàn)天上飛著鳥,一根繩子從鳥背上豎直的扎進了城里,好多軍裝打扮的人已經(jīng)在他們周圍搜捕,她連忙抓著身邊陌生男人,哭道,“他們該不會是軍閣的人吧?開始那個軍閣主就說要把我抓到軍閣去,還是都成這樣了他怎么還不放過我啊……”
“你見過蕭千夜?”公孫晏瞪直了眼睛,少女抓了抓腦袋,還沒繼續(xù)開口,公孫晏一頓,抓過她的手臂仔細看起來——她的手臂上有一個火色咒紋,隱約透出靈鳳之息。
“這什么東西?”他驚恐的盯著少女,這個丫頭能在血荼大陣中活下來,該不會又是靈鳳族的人吧?
“你說這個啊……”她這才想起來手臂上那個咒紋,趕忙蓋了起來,支支吾吾的道,“這是我的賣身契,契約的時間還沒到呢我就要死在這里了!
“賣身契?”公孫晏聽得一頭霧水,來不及細問,青鳥第七隊也來到附近,他赫然扭頭,第七隊只有一百人,是最為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也只有他們配備了最為精良的音貝銃!音貝銃是軍械處利用碧落海巨螺改造成的,每一個音貝里都封印了巨大的風力,一旦射出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才取名為“音貝銃”,這種東西制作復(fù)雜,還需要祭星宮的法師協(xié)助,整個青鳥軍團也就僅僅配了一百只而已。
“要被你害死了!”公孫晏罵了一句,迅速化出四只冥蝶堵住兩人的耳朵,然而即使隔絕了聲音,音貝銃發(fā)出的震動也讓一片廢墟的海市再次破壞,巨鰲的殼赫然裂開!
“啊啊啊啊……”少女搖搖晃晃的,一頭栽進了裂縫里,公孫晏連忙一把把她拽了出來,爆炸聲過后,冥蝶也變成了粉末!
“繼續(xù)叫啊,把他們?nèi)家^來!”公孫晏狼狽的罵了一句,少女這才用力捂住了嘴,巨鰲也因遭受巨創(chuàng)已經(jīng)停止了前進。
“別停!我讓你把他們?nèi)恳^來!聽不懂人話嗎?”公孫晏瞪了她一眼,指著那幾百只青鳥,緩了口氣,“算你運氣好遇到我,你先把青鳥引過來,我就帶你一起逃,不然的話,各走各路,你也別跟著我!
“引過來不是死的更快嘛!”少女一點也不懂他想干什么,公孫晏焦急的望著原本中央高樓的位置,音貝銃引起的巨大震動讓那棟危樓完全塌陷,不知道江行澤有沒有及時帶著兩個逃犯出去!
萬幸的是青鳥已經(jīng)被這個死丫頭吸引,放棄了那邊的搜查。
“走!”公孫晏再度拉起她,惡狠狠的道,“你要不想我中途甩了你,就喊大點聲,讓上面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七隊長,發(fā)現(xiàn)了,是一男一女!”青鳥上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在巨鰲背上狂奔的兩人,興奮的匯報。
“我去稟報少閣主,你們繼續(xù)追!”
“是!”士兵的雙眼雪亮,一掃這一個月陰霾。
七隊長乘著青鳥匆匆往碧落海方向趕過去,心里卻是泛起了疑云——少閣主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追過來?
遠遠的,只見冰面上赫然對峙著幾個人,天征鳥在低空盤旋,而少閣主被一個陌生人用劍頂著,不讓他前進一步。
他從青鳥上縱身躍下落在蕭千夜腳邊,連忙稟報:“少閣主,青鳥已在巨鰲上發(fā)現(xiàn)了逃犯的蹤影,四五六七隊正在全力追捕,巨鰲也被音貝銃所傷暫時無法行動,但是海市蜃樓中有詭異的陣法,屬下不敢輕易落地,請您前去支援!”
“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到!笔捛б沟哪抗庖粍硬粍樱_口卻依然冷靜。
“是!逼哧犻L低聲領(lǐng)命,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個攔住少閣主腳步的人,忽然臉色驚變——那個人手持一柄碧青色的劍靈,身著藍白色的法袍,而他的脖子上,是靈音族才有的藍色海紋!
這個一己之力攔住軍閣閣主的人,竟然也是靈音族?
第三十七章:化蛟
“我真的是討厭你!碧斐褐钢捛б,終于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從你第一天來到昆侖,我就特別討厭你,尤其是那身衣服,真刺眼!
“你討不討厭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每在這里和我多說一句話,城里面那兩個人就多一分危險。”蕭千夜冷靜的可怕,緊盯著城里巨鰲的背影,天澈卻依然攔著不讓他往前一步,“你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人,我從一開始就該知道,你根本不可信,不過是在太子面前假意敷衍而已!
“你要是在夸我,我倒是很喜歡這樣的話。”蕭千夜點點頭,又搖搖頭,“可你太高看我了,或許也太低估我的那些屬下了,師兄,軍閣沒有弱者。”
“我可不是在夸你,你一個人就抵的上他們一百個!
“我說過會把他帶到你面前……”他狡黠的笑了笑,忽然補充道,“可我沒說一定會把活人帶到你面前!
“你當時的表情演的像真的一樣!碧斐嚎嘈χ,自己為什么會相信他?他從小就身著軍閣的隊服,那是一看就不能相信的人!
“我確實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幫你的,至少那時候我沒想過騙你,但是……”蕭千夜呢喃了一會,轉(zhuǎn)而又憤恨的看著一片狼藉的北岸城,“你看看城里,死傷起碼十萬人吧?這還不算上周邊郡縣的人數(shù),我要是再不把那兩個逃犯帶回去,下一個上通緝令的人應(yīng)該就是我了。”
此時的北岸城是寂靜的,其實早在下午的時候,青鳥就已經(jīng)協(xié)助海軍開始往魑魅之山撤離城內(nèi)居民,山中地勢高,確實能幸免于難,但是時間遠遠不夠,海嘯來的太快了,至少半數(shù)的人都還沒有撤離就已經(jīng)葬身大海!如果他任務(wù)失敗,又背上這十萬人的性命,不要說軍閣閣主的位置,就是他自己的人頭,都未必保得住!
“活著可真難啊,你說是不是,師兄?”他竟然還笑了起來,終于往后退了一步,按住了自己的劍靈。
“可真難啊!碧斐褐貜(fù)著,在飛垣這樣的地方,只要能活下去就要用盡全力了,哪里管得了什么仁義道德!
靈音族事件,是飛垣人類和異族人關(guān)系徹底破裂的導(dǎo)火線,從那以后,大規(guī)模的滅族戰(zhàn)爭就時常打響,異族人生存的環(huán)境越來越惡劣,數(shù)量的大范圍減少幾乎讓所有異族人感到絕望,除了努力生存,哪里還有什么好期待的?
天澈只覺得心口一疼,有一種說不出的慚愧,這些年他清心寡欲,深入簡出隨遇而安,對人對事的感情也慢慢的變得稀薄,如果不是意外得知弟弟還尚在人世的消息,他根本就不會回到飛垣,曾經(jīng)的那些血海深仇,他也根本沒有想過要去討回來。
自己并未真的強大起來,即使掌握了頂尖的劍術(shù),他依舊是個弱者。
眼前的男人就算沒有身著那一件黑色軍裝,眼里卻是和十八年前那些人一模一樣的光澤,時光輪回,命運在這十八年之間,竟然絲毫沒有改變的重復(fù)了一遍。
昆侖每一年都會在主峰舉行弟子試劍大會,各峰主會讓門下最出色的弟子參加,作為掌門親傳的他和蕭千夜更是重中之重,他對這個師弟非常了解,若是單論劍術(shù),他的速度、力量、敏捷、耐力無一不是拔尖水平,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項的偏科短板,他入門十年,參與八屆,甚至達到了驚人的全勝戰(zhàn)績!
連最基礎(chǔ)的七轉(zhuǎn)劍式在他手下都好像換了種劍術(shù),封十劍法更是從來都沒有完整施展過!
昆侖的劍術(shù)、道法何其博大精深,那根本不是十年里能夠輕易掌握的東西,蕭千夜的目的卻一直都很明確,他或許早就做好了要回到飛垣的準備,一直以來他只挑最精湛的東西學,什么經(jīng)法講座根本從不參加。
到了最后那兩屆,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他唯一的對手,并不是因為他真的能贏過蕭千夜,而是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愿意做蕭千夜的對手!
對兩人而言,區(qū)區(qū)一個主峰明顯太小了,越到后來武學精湛之時,他們試劍的范圍也就越來越大,最終跨越四大峰,這種時候,靈音族在體能上的劣勢暴露無遺,而作為軍事世家出生的蕭千夜卻在在這一方面有著某種特殊的天賦,他根本就不是想?yún)⑴c試劍大會,而是單純的享受這種追擊的快感而已。
那似乎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一種本能,就像是捕獵者總是會樂此不疲的將獵物逼到絕境。
本能嗎……天澈皺起眉頭,他從天空掠下的那一瞬間,確實是在那層冰的裂縫里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生物”。
“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就一劍,你若是能接下,我立馬放人!笔捛б沟恼Z氣極為平靜,天澈卻大氣也不敢出警惕的盯著他,這么自信一劍就能贏?難道是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完整用過的封十劍法?
他的想法瞬間應(yīng)念,瀝空的白色劍氣里赫然帶上了金色的符印,十道不同的劍氣從十個方向圍攻而來,他手上的碧魂劍只得硬接下眼前的三道,剩余的七道瞬間打穿身體,冰面被擊碎,連帶著天澈的身體一齊被打入了海中!緊著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竟是渾厚的封印之力,如同封十劍法的名號一樣,這是要將他封在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