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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樓延道:“說吧。你在擔心什么?”

  “……”

  良久的沉默,溫一安艱難地道:“不……不能說……它會知道,它一定會知道的。如果我現(xiàn)在說出來,我一定會死,它想殺死我輕而易舉。但如果當面跟你說,你或許還能救下我……”

  樓延眼神一沉,敏銳道:“有關于詭異之主?”

  “……”

  樓延緩緩坐直身體,神色一點點被冰冷覆蓋:“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昔陽市。”

  “不!”溫一安氣息開始急促,“別打草驚蛇,昔陽市到處都有狂信徒在監(jiān)視來這里的所有人,一旦有異動圣女就會立刻停止會議離開昔陽市。樓延,等圣女告訴我們計劃之后你再過來!

  樓延感覺到了溫一安的恐懼、害怕以及話語中的絲絲猶豫。為了先穩(wěn)住溫一安的情緒,樓延便道:“好,我明天過去。”

  溫一安松了口氣,但她的心卻格外不安。樓延的那句死之前立flag的話一遍遍在她腦子里回想,如果她真的在明天見到樓延之前就死了怎么辦?

  ……

  可她真的不敢說,她有預感,如果她真的說了那件事,她絕對會死的!沒有人能夠救她!

  電流“滋啦滋啦”地響了兩聲,溫一安猶豫了半晌,舔了舔干掉皮的嘴唇,突然干澀地道:“樓延,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很對。”

  樓延不明所以:“哪句話?”

  電話那端的女人輕輕嘆了口氣,滿是自嘲和憂愁,自顧自地道:“……我真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但不可能了。他的情況比我想得還要嚴重,我真的后悔了……樓延,你說得對,我不該那么固執(zhí)……”

  她說的是“溫九”。!

  樓延拳頭一緊,他敢肯定,溫一安這句暗示指的就是溫九!

  說完這句,溫一安輕聲道:“明天見!

  電話掛斷。

  樓延看著手機,若有所思。半晌,他好像在詢問傅雪舟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你說,溫一安說的是真話嗎?還是她在配合詭異和狂信徒在騙我?”

  傅雪舟道:“半真半假!

  樓延抬頭:“怎么說?”

  “前半部分假,后半部分真,”傅雪舟走到樓延的面前,伸手輕輕撫摸樓延的發(fā)絲,“溫一安不會現(xiàn)在才知道詭異和狂信徒有異動,她很有可能已經拿這個消息和詭異防控局做了交易。她之所以會在現(xiàn)在打電話給你,很大可能是她發(fā)現(xiàn)的秘密太大,大到無法被她掌控。她說了秘密會死,不說也會死。所以她急需找一個她能投靠的人保住她的性命。”

  樓延眉頭微揚,上下看了傅雪舟一眼,再次問道:“那你知道她為什么不在電話里告訴我,非要當面和我說嗎?”

  傅雪舟點點頭,淡淡地道:“如果在電話里告訴你,你不會怎樣,但她的處境會很危險。她現(xiàn)在身處狂信徒和詭異群中,需要一個人把她從那里救出來,而這條重要消息,就是讓你把她安全帶離危險的交換條件。”

  樓延眼尾一勾,笑容莫測:“說得有道理。你怎么會這么了解溫一安?”

  “在一些世界里,她曾經投靠過我!

  傅雪舟的手一點點向下,想要捏一捏樓延的耳朵。但樓延卻抬手無情地擋住了他的手,不耐煩道:“說正事的時候不要動手動腳!

  傅雪舟和他僵持了一會兒,最后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語氣微冷,感覺有些不爽:“你明天去還是今天去!

  “你覺得呢?”樓延詢問男朋友想法。

  男朋友冷笑一聲:“我覺得有用?”

  樓延:“……”

  樓延的臉色也不好看了,他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自顧自地道:“我決定了,今天就走,正好能聽一聽狂信徒的計劃。”

  說著,他無視傅雪舟就要往樓上走。傅雪舟慢悠悠地在后面道:“狂信徒里有天賦能力很適合追蹤的人。”

  樓延腳步停住,又往前走了一步。

  傅雪舟道:“還有眼睛可以像蛇一樣感受到熱能的人!

  樓延再次停住,板著臉回頭看他,“你想說什么!

  “進入昔陽市不難,想潛進他們開會的地點很難。”傅雪舟和樓延對視,慢條斯理地道,“但我有辦法!

  樓延拉直唇,同樣雙手插兜,站得筆直地盯著傅雪舟。氣勢絲毫不落,漂亮的臉龐上滿是鋒利,“條件?”

  “過來!蹦信笥颜Z氣慵懶地道,“讓我親親你的耳朵。”

  第217章

  李三新做好飯后, 喊幾個人吃飯,但沒想到最后只有路好修和傅雪舟出來了。

  李三新狐疑道:“延子呢?”

  “在樓上!便y發(fā)男人神情懶倦,喉結左側還被撓出了一條見血的劃痕, 他低下頭將自己和樓延的飯菜放在托盤上, 語氣雖冷淡, 但還是回答了李三新的問話,“我們回房吃!

  說完他就端著飯菜走了, 徒留飯桌旁的路好修和李三新面面相覷。

  吃完這頓飯后,樓延和傅雪舟就啟程前往了昔陽市。

  為了不驚動詭異和狂信徒,傅雪舟是張開翅膀帶著樓延飛過去的。一路上, 樓延臭著張俊臉, 一句話也不想跟傅雪舟說。

  傅雪舟看了一眼男朋友被吮吸得發(fā)腫的耳垂和耳垂上還沒消的咬痕, 慢悠悠地道:“生氣了?”

  樓延呵呵兩聲, 懶得搭理他。

  到半路的時候,天氣突然開始下大雨。

  閃電驚險地就在兩個人頭頂劃過,轉眼不到一分鐘,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就被淋得透透的了。

  聽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樓延擔心自己和傅雪舟會被劈中,提高聲音道:“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

  傅雪舟往下方一看, 在風雨中看到了一家廢棄的酒店,扇動翅膀帶著樓延飛了下來, 在酒店門前降落。

  兩個人快步跑到了酒店內,身上滴滴答答的雨水蔓延了一路。樓延低頭拍落身上的水漬, 擰了把身上的衣服, 濕漉漉地抬頭往外看去。

  天色在暴風雨下昏暗了許多, 大風灌進酒店大門, 把門吹得左右搖擺, 門外的樹群也左右搖擺,卻吹得人渾身舒服,有一種天地自由、靈魂飛翔的感覺。

  樓延心情不知道為什么好了一點,他轉頭去看傅雪舟,就見傅雪舟正側頭擰著銀發(fā)上的水。雨打濕了傅雪舟身上的黑色運動服,讓衣服緊貼在他的身上。年輕又充滿力量的身形曲線勾勒得清清楚楚,隱隱約約的肌肉塊壘分明。風一吹,衣服瑟瑟地抖動,水珠滴落的速度更快了,在傅雪舟的腳邊積起了一灘水洼。

  傅雪舟似有所覺地抬頭回望,見樓延正在看他后不由扯了扯唇,笑了一下。

  樓延被笑得有些不自在,繼續(xù)冷著臉質問:“笑什么?”

  “冷嗎?”

  傅雪舟跟他同一時間出聲。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又一起答道。

  “不冷。”

  “我笑了嗎?”

  樓延嘖了一聲,率先開口:“你自己沒感覺到自己在笑嗎?”

  傅雪舟搖了搖頭,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唇邊。笑容還在臉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笑了。

  “你這兩天笑很多次了,”樓延哼了一聲,道,“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開心?”

  傅雪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撩起眼皮和樓延對視:“很開心,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樓延因為耳朵被咬的那股氣不知不覺消散了一點點,瞥了傅雪舟一眼,“你現(xiàn)在也太會說話了!

  傅雪舟道:“實話!

  樓延小聲“嘶”了一下。

  難道跳極寒地獄還有這個好處?把不會說話硬巴巴冷冰冰的傅雪舟都變成這樣了。

  要不是確定這個傅雪舟真的是傅雪舟,他都以為傅雪舟是被人代替了。

  雷雨越來越大,兩個人無聊地在酒店內部轉了轉。

  這個酒店很大,看起來還是家五星級酒店。這里應該遭遇過詭異復蘇事件,大廳和走廊里還有一些斑斑點點的血跡。灰塵遍布,天花板還被撞開了一個洞,雨水和戶外的光線從洞口灑進來,淅淅瀝瀝地落在酒店內部的正中央,荒涼而又美麗。

  大廳的墻壁上掛著一些酒店發(fā)展史和當?shù)氐囊恍┯忻包c的資料,樓延看完這些資料后,往身后一看,就見傅雪舟正雙手撐在欄桿上玩著手機。

  手機的淡淡光芒打在傅雪舟的臉上,傅雪舟看得很專注,手指時不時動上兩下。

  看什么東西這么認真?

  樓延心中好奇,悄無聲息地靠近傅雪舟。但還沒看見手機上的東西,傅雪舟就敏銳地按滅了手機神色淡淡地回頭看他,發(fā)出了一聲代表疑問的鼻音:“嗯?”

  樓延不動聲色地問:“你在看什么?”

  “沒看什么,”傅雪舟將手機放進了口袋里,目光移向墻壁上掛起來的那些資料,“看完了?”

  樓延點了點頭,心中好奇,但手機畢竟是傅雪舟的個人隱私,樓延又不能強行讓他告訴自己。樓延轉移話題道:“你頭發(fā)干了嗎?”

  傅雪舟看了看自己的銀發(fā),底部還在緩慢地往下滴著水,他微微搖了搖頭,又伸手撥弄了兩下樓延的黑發(fā),“你快要干了。”

  “畢竟是短發(fā),”樓延問,“對了傅雪舟,你為什么不剪短發(fā)?”

  傅雪舟一怔,詭異的沉默了幾秒,緩緩道:“這是阿尼桑格人的標志!

  “我知道銀發(fā)是阿尼桑格人的標志,”樓延道,“不能剪嗎?”

  傅雪舟再次沉默了幾秒:“能剪。”

  樓延有些不懂,“那你為什么不把長發(fā)剪短?長發(fā)很不方便吧!

  他突然想起來了傅雪舟頭發(fā)伸長的那一招,狐疑道:“難道剪短了會影響你頭發(fā)的力量?”

  “不會,”傅雪舟頓了頓,口吻淡淡,“忘了要剪。”

  “……”

  無語之后,樓延心道也是,傅雪舟每次重生回來不是找詭異之主就是打詭異,怎么會記得要找個理發(fā)師剪一剪自己的頭發(fā)。但他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有關于傅雪舟的資料,尤其是那一張傅雪舟黑色短發(fā)的大學生時期的照片,心中忽然一動。

  他突然好想看一看傅雪舟短發(fā)的樣子。銀色短發(fā)應該不比黑色短發(fā)難看吧?

  樓延面不改色地提議:“等之后有機會看到理發(fā)店,你可以去把頭發(fā)剪短看看!

  傅雪舟無不可地點點頭,手指摸到了樓延頭發(fā)的尾部,突然道:“你的頭發(fā)也變長了!

  “是有一些,”樓延自己摸了一下,“可以一起剪一剪!

  傅雪舟道:“我給你剪!

  樓延驚訝:“你還會剪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