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他嗎,英媂?”
“當然不!”
花稻嘆口氣,擺弄著桌上的酒杯道:“我相信你英媂,你這個人從來都只愛自己,明冷對于你來說,就好似鳳凰一樣,是個漂亮而值得炫耀的大玩具。這中間必然有我們幾個的攛掇,是我們當初一直沉迷于他美色地位的光環(huán)中,讓你誤以為他是個值得珍藏的好東西,但真當你把他搶到手后,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初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你既然覺得蠢,為什么還寫了這本蠢東西?”英媂并不理解,花稻為何會對自己取草包這件事這么耿耿于懷,男人是很危險,但她這樣無敵的強者,才不會將這種慫貨放在眼里,她早就給草包安排好了結局,只是需要點時間罷了。
“因為我要生存,我媽吃藥的錢一直沒有結清,不得不去寫一些迎合市場的作品,要是不符合大眾口味,書社根本就不會收購你的書。所以有時候我也很難受,即想讓你離男人遠一點,又不得不寫你與男人的糾纏,現(xiàn)在書社催我寫第二部 ,可我根本懶得再動筆!”
“寫!”英媂拿出一錠銀子拍桌子喊:“你在怕什么?往下寫!按著你的想法,把我寫大寫強,去開辟你的文學市場。既然你怕我懷孕,那你就把英媂有多爽寫出來。既然你不想我沾男,那就寫我如何擺脫男人,寫我如何從逆境里沖出來,寫我如何用暴力整治世界,寫我有多么的強多么的狠!錢你別擔心,沒人看也無所謂,就當是為我一個讀者寫的!
大銀錠子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花稻疑惑道:“英媂,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一段時間出手過于闊綽了,磐巖派給你漲月錢了嗎?”
英媂擺擺手說:“月錢那點毛毛都不夠塞牙縫的,這是草包的傢裝,不花白不花!
“........”花稻默默地把銀子收到兜里,她思慮道:“這樣寫必然會很好,但我總覺得有些.....嗯,怎么說呢?太脫離現(xiàn)實沒有代入感?”
“怎么脫離現(xiàn)實沒有代入感?我還特意去看了幾本男人寫得傲天文,畸爸不大,倒是挺會做夢,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男人看了肯定會爽歪歪。你也這樣寫,我不信女人會不喜歡!”
花稻撇著嘴搖頭道:“完全不會,英媂我敢保證!她們才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主角!”
“為何?”
“女人,自身的道德感極高!她們會隨時端好自己的架子,不但自己要符合道德標準,還會隨時出警別的女人是否有松懈。如果按你說的像男作者筆下的男主角那樣去寫女主角,那第一個來炮轟你的不是男人,絕對是這些女人!因為她覺得女人必須要集所有美德于一體,她們不允許女主有一丁點人的缺陷,必須要保證女主的完美,利他,順從,這樣才能帶著她們的崇拜與愛慕,將女主以及自己獻祭給男主的畸爸!”
哈哈哈哈哈哈~英媂大笑,拍手讓花稻繼續(xù)。
“這些女人,有著嚴重的畸爸崇拜,她們默認畸爸是世界的中心,所以沒有畸爸的她們便自覺把自己放在繁殖工具的位置。一個工具最大的價值是什么?不就是獲得使用者的肯定嘛!所以當你擺脫工具屬性,寫一個真正的女人時,必然會讓工具們驚慌失措,因為對比中她們才能發(fā)覺自己的懦弱無能,自己的丑陋嘴臉,自己身處地獄!所以她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污蔑丑化造謠,甚至會把女主當成男人,這樣自己就可以繼續(xù)心安理得地躺平在糞坑里腐爛生蛆!”
第44章 有所圖
“英媂, 站在男人的位置看世界必然會很爽。也不是沒有打著女強的名號寫爽文的,但文里的女主, 身邊必然會圍繞一堆奪人眼目的男人, 朋友也好,敵人也好,教導她的恩師,幫助她的貴人, 和她作對的反派, 以及不可或缺的, 總是強她一頭的男主!
“女主只是一個人眼記錄譜,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去發(fā)現(xiàn)各種類型的男人, 以及配合男人完成其高光時刻!而除女主以外的女配呢?她們在哪?在等著被拯救被傷害被獻祭。這樣寫確實很爽,不用考慮任何限制, 所有人都可以不事生產(chǎn),談情說愛, 飛來飛去, 動不動就拿天下蒼生來當賭注, 只為了褲當里那點沖動!
“可是英媂, 我寫的是你,你和她們不同。你沒有高貴的出身, 沒有絕世的美貌,沒有完美的性格,但你會和再普通不過的平民,農(nóng)戶出身的商販,卑微下賤的奴隸做朋友, 你的視角從開始就注定高級不起來, 你身邊圍滿了困于現(xiàn)實的女人們, 她們會拖著你,強迫你看清這個世界的底層模樣,看清人類社會的運轉規(guī)律,看清一草一木的生死輪回!
花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完全忘了時間的流逝,她的目光穿過英媂,看到的是一片全新的領域。
“我無法忽略這些,英媂,因為我就是這眾多渺小中的一員!而由我們簇擁著的你,才是整個故事的精髓所在,所以只從爽字出發(fā),又該如何詮釋更深層次的東西呢?”
英媂撓撓頭,想想確實如此,男傲天的故事里,要想爽那就給男主安排一堆可以幫助他的踮腳石。可自己的故事里,她認識的人卻都是陷于泥潭的被困者,寫真實的自己必然就忽略不了這些人。
不過,這不是她該考慮的,英媂嘖嘖道:“你別問我,我給你錢讓你隨便寫,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反正別跨步太大扯了襠,最后又寫成哭唧唧的苦難紀錄史,任何詳細描寫女人有多么慘多么苦的文都是垃圾糞水!”
倆人一直談到了天色大亮,最后實在困得不行,便擠在花稻的床上補覺。
花稻拽過被子給她倆蓋嚴實,雖說倆眼皮打架,但花稻還是異常的興奮,她問迷糊的英媂:“英媂你就一點都不去打聽阿鸞的去向嗎?她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這丫頭真是讓人操心.......”
英媂閉眼打了個大哈欠,嘟囔道:“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阿鸞的選擇沒有錯,在咱們身邊接受別人的指揮安排,不如去為自己的未來戰(zhàn)斗,她有鮫王珠護身,不會有危險的,只要她......呼~”
剛忙完英雌大會,就來花稻這里熬了個通宵,英媂實在堅持不住了,話都沒說完就睡死過去。
英媂在花稻家呆了兩天,第三日早上才只身回到磐巖派,然而在她離開的這兩日里,外面可是亂翻了天。
哼著小曲兒的英媂,背著手搖著頭,樂悠悠地往回走,結果剛到磐巖派大門口,就被一群怒氣沖天的女人給攔截住了。
這群人是誰呢?沒錯就是參加英雌大會的那些女修。
由朝羽茉組織,以英媂的名義為噱頭,號召女修來參加的活動,最后鬧出了六死十三傷(全男)酒店夷為平地的結果。那些死傷的男修來頭大都不凡,但傷人者的女修卻多為凡徒,各個門派對此大怒,誓要對加害人實施最嚴厲的懲罰——廢除參與者的修為,全部逐出修仙界。
廢除修為,相當于判了死刑,女修們自然會反抗,有點關系地位的,便躲起來裝死,沒背景沒能力的就直接逃出來,尋找其她庇佑。
找誰呢?一個是英媂,一個是朝羽茉,這倆人地位高門派輕易撼動不了。但朝羽茉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父親朝勇志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直接將朝羽茉鎖在家里斷了她與外界的聯(lián)系,朝雁派參與過英雌大會的女修,全都領了罰,立誓不再參與關于英媂的活動,不肯的就直接廢除修為丟出去。
于是,大家都堵到了英媂的家門口,要她給個說法。
“什么說法?要廢你們修為的是那些老男人,找他們?nèi)グ。「矣懯裁凑f法?”看著滿臉憤慨的女修們,英媂并不為所動,她愿意跟這群人分享修練心得,純粹是看在朝羽茉的面子上,現(xiàn)在她們鬧出了事,本就該她們解決去,咋還有臉來質(zhì)問自己。
堵門女修共有十九人,為首的三人分別叫,豇琪,翎詩菲,卒余思。這些人是徹徹底底的草根凡徒,現(xiàn)在被逼到絕路,也不懂什么是怕什么是懼,直接攔截住了英媂的去路。
豇琪梗著脖子道:“在場的各位,全都是沖著你英媂仙君的名號才去參加英雌大會的,你作為號召人,難道不應該為此事負責嗎?”
“姥子又不是你媽,負個畸爸責!怎么,我是干啥對不起你們的事了嗎?”英媂活這么大,還第一次聽到負責二字,她在這世上唯一責任就是要讓自己爽。
“英媂!如果不是因為你提前退場,那些男人也不敢貿(mào)然闖入,就算發(fā)生意外,作為天下第一的你,殺死人也不會受到追責?赡銓⑽覀兞粼诂F(xiàn)場,自己逃離脫身,導致大家被迫背負危險與罪名,現(xiàn)在你還想坐視不管,你對得起大家對你的信任嗎?”
“嘿!————”英媂都被她們氣笑了,她抹把臉回道:“合著我就該當你們的打手,替你們掃除萬難是吧?一個個不敢對欺壓你們的人發(fā)難,倒是會腆著個大臉來跟姥子提要求,滾開!”
英媂毫不留情地伸掌,將攔路的女修沖開,自己冷哼兩聲,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這么無賴的天下第一還真是罕見!女修們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同伴,不放棄地跟在英媂屁股后面,來到了她的院門口。
見她要關門避客,卒余思急忙喊:“英媂,你也是女修!女修的境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正是因為想要改變才去參加英雌大會的,現(xiàn)在我們被不公的制度逼到死路,你就忍心見死不救,難道非要英雌大會徹底失敗,你才滿意嗎?”
被她們鬧得煩了,英媂緩緩轉過身,看著這群末路之徒問:“你們想改變?怎么個改變法?是把希望從大跌身上轉寄到我身上嗎?說真的各位,看在你們是女人的份上,我為大家指條明路。十九個人也不算少,與其期待別人相救,不如趁此機會組成團,借天黑殺回門派,把那些臭氣熏天的老家伙干掉自己上位!”
眾人被她說得一愣,面面相覷也不知該怎么回答,翎詩菲減緩語氣,試圖跟她解釋大家的處境:“英媂,我們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大家都是平民百姓出身,沒有任何背景,我們還要生存還要在修仙界立足,遭此劫難實在沒有其它辦法,這才來投奔你,請英媂仙君救本凡徒一命!”
翎詩菲說罷就跪伏在地,擺足了姿態(tài),其她人見狀也猶猶豫豫地跪下,此時顧不得其它了,必須先取得英媂的庇護。
英媂俯視著這群女修,沒有多言,直接關上了院門。
獨自在家享受了幾天清閑日子的明冷,不得不打起精神伺候回到家的媂君。
明冷是個能屈能伸的角色,明明之前還寧折不彎不肯屈服于英媂的淫威,但自從有求于英媂后,整個人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臣服做小,察言觀色,卑躬屈膝,這些技巧他早在父親和師傅跟前學得爛透于心,現(xiàn)在拿出來對付英媂綽綽有余。
他默不作聲地給英媂沏好茶,將脫下的外套收起,再跪地為其換上舒適的居家鞋,做完這一切后,他抬頭看向英媂。
“表姐凌晨給我傳來一封飛信。”
英媂喝著茶,目瞭著窗外道:“你自己的書信沒必要向我匯報!
“信是給我的,但內(nèi)容卻是寫給媂君的!
英媂撇了他一眼,明冷立馬從懷里掏出信件遞給她。
現(xiàn)在確實需要知道朝羽茉的消息,這家伙弄出一大攤子爛事丟給自己,她卻躲起來不出面,英媂倒要看看此人在鼓搗什么。
朝羽茉在信里先簡單交代了一下事件的經(jīng)過,然后告訴英媂自己因為被囚禁而不能出面救助,讓英媂先代替自己暫時收留一下投奔她的女修,等自己處理完本派的問題后,再來接手此事,末尾道謝。
“哼~自己都保不全,還想著救助別人,真是自不量力!”英媂將信團吧團吧丟到了地上。
她靠在床頭的軟褥堆上,拿出花稻給她的話本看了起來,這本是花稻極力推崇的女杰小說,講得是女主帶領一群女人創(chuàng)建了全是女人社會的故事,名為《莫日獨流》,花稻也想把英媂寫成女主這樣堅強有力的大女人。
英媂靜下心,仔細研讀了一遍,結果越看越憋屈越看越生氣,最后她急得破口大罵道:“這它爹的算什么女主,這不妥妥的血包工具人嘛!什么狗屁全女社會,直接全滅了更爽快!真是氣死姥子了,花稻要是敢把我寫成這憋屈樣,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英媂氣急敗壞地站起來,在屋里踱了兩圈,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后,她才突然想起還有一堆女修等著她去拯救呢。
“哼,這要是那女主,早就大門敞開,把這群巨嬰迎到家里供著了!”英媂坐到椅子上,仔細思慮著該如何處理那群人。
她大可以不理會此事,關起門來等外面的人自生自滅,但這樣做肯定會惹得朝羽茉的不滿。朝羽茉這人有魅力啊,迷得英媂暈頭轉向,她特想看看這家伙到底在折騰什么,要是朝羽茉真跟那文女主一般,純純一個大菩薩什么也不圖,那她肯定會在其墳頭燒上三根香以示佩服。
要是朝羽茉有所圖呢?
英媂的思緒慢慢緩滯下來,她突然意識到朝羽茉某些不為人知的陰謀,這就對了,一切莫名其妙的舉動,猛然就顯得合理起來,她瞇起眼睛笑道:“有意思~這家伙果真不是個簡單角色!
第45章 掀桌子
朝羽茉被門派嚴加看管, 禁止與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
在這之前,她和父親朝勇志爆發(fā)了一場從來都沒有過的爭吵, 作為一個標準的乖巧的門派長女, 朝羽茉對外一直都保持著溫順大氣的大小姐形象,加上她的管家能力出眾,朝勇志對自己的閨女向來都很滿意。
但是,從未讓人操過心的大女兒, 也會有自己的不滿。
“你們不能傷害她們?nèi)魏我粋人, 英雌大會是我組織的, 就算是懲罰也該算在我頭上, 你應該聽我講清楚事情的經(jīng)過, 她們做的沒有錯!”
“是對是錯沒人在乎,但你們觸犯了修仙界的大忌, 我不處罰她們無法跟外界交代。”
“是什么大忌?!那條法律那個條約,連基本的辯護都不允許, 就判處最嚴重的罪刑!”
朝勇志被懟得怒上心頭, 他很氣憤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zhàn), 朝羽茉一直都是唯命是從任勞任怨的好女兒, 怎么會變成這般不服管教的瘋子模樣,定是被那個英媂給帶累壞了!
“你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朝雁派的大小姐,代表的是整個門派的顏面,這般狂妄無禮目無尊長,哪里有點高閣閨秀的樣子!”
又拿身份來壓自己,朝羽茉嗤笑:“朝雁派大小姐?父親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你口口聲聲說我代表了全門派, 但整個朝雁派與我朝羽茉有半毛錢關系, 我只不過是你們父子倆隨時可以賣掉的傭人,我為朝雁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你們做傢衣!”
朝勇志拍案而起,怒斥道:“你一個婦人,竟敢窺視我朝家的權力,真是癡人做夢罔顧天理!”
雖然意料到這種結果了,但被如此赤裸裸排斥,朝羽茉還是心頭一痛,她下意識地要反駁,但朝勇志并不想聽,直接派人把她關進了賬房里面,不許她跟任何人聯(lián)系。
說來也好笑,為啥是關進帳房里而不是她的閨房呢?因為朝雁派離不開朝羽茉的管制,按著傳統(tǒng),修仙界依然是女主內(nèi)男主外的模式,所謂主外就是男男聯(lián)盟,將天下權力歸于男性之間分割,而女主內(nèi)則是將女人分裂成散裝的個體,圈養(yǎng)在院墻之內(nèi),負責毫無收益和名譽的后勤雜務。
朝羽茉的母親在生幼弟時就難產(chǎn)死了,也是想不明白,都到修仙的世界里,女人的難產(chǎn)以及痛經(jīng)婦科病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根治,就像男人的癢痿一樣,估計到哪個世界都是終極難題吧。
沒有主母管家,作為長女的朝羽茉自然而然地接替了母親的位置,她雖然年輕,但為人處事很有分寸,整個門派都十分信服于她,就算沒有實質(zhì)的權力,但管理治家的朝羽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用了四年的時間,暗無聲息地將門派大小要職,更替收編成了她的心腹,從她以上的權力固若金湯,她碰觸不到,但從她往下的權力,哪怕是芝麻大小,她都要確保拿到手,積少成多當這些基層人物全部被她掌控后,那她將成為朝雁派最不可或缺的人物。
朝勇志自然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漏洞,但沒辦法他找不到可以替代朝羽茉的人,一旦將她攆走,那便猶如抽筋剔骨,門派的后勤系統(tǒng)將會徹底崩盤。朝勇志忌她防她,卻又離不開她,就算知道她暗懷野心,但依然要耐著性子安撫。
“你如果真想保那群女修,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里,把門派給打理好了,我姑且可以冒著名譽被毀的風險,保住她們在修仙界的地位。這樣做對所有人都好,關鍵是看你后面的表現(xiàn),如若你執(zhí)迷不悟,非要跟那個英媂同流合污,那我必然會斷了這群女修的退路!”
朝勇志這話是威脅,也是在向朝羽茉妥協(xié),只要她能收斂一下自己的野心,那被她牽連的人將相安無事。
初露利爪的野獸便被敲打了,朝羽茉雖然滿腹怨氣,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沖動,而不顧門派里女修的死活,于是只能接受了父親的安排,乖乖呆在帳房里替朝家管賬,未來還有的是機會,先保住人手要緊。
不過,有時候一旦開始,那事情的發(fā)展就不一定順著你的預想走了,頭目降了,手下卻不一定認輸。
以白衫為首的一眾女修,誓死不服從安排,就是要鬧,就是要替英雌大會討個公道,哪怕是修為盡毀也要爭出個是與非來。
等消息傳到朝羽茉耳朵時,白衫等人已經(jīng)被押守著,要去廣場上當眾行刑。
“什么!”朝羽茉大驚,連忙往外跑,卻被一眾護衛(wèi)給攔截住了。
“大小姐,主教有令,讓小的通知你,被行刑的只是一小部分不服從管教的女修,你一定要看清時態(tài),是朝雁派重要,還是那群暴徒重要!”
“重要......”朝羽茉望著門外的世界低語,她是把朝雁派看得挺重要,那是因為她總認為自己未來會有機會從中分得一杯羹,可是這樣的機會有多大概率呢?
自己手里的籌碼有多少呢?她舉辦英雌大會不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有用一些嗎?白衫幾人一旦被斷修為,受到處置,那就表明了她此次輸?shù)囊粩⊥康兀∥磥磉有人會信服她嗎?她辛苦搭建的橋梁將灰飛煙滅,就為了保住在朝雁派這不確定的地位嗎?
朝羽茉轉身看向身后層層的書架,堆積如山的賬目,是萬千的重務,像大山一般壓負在她身上,明明她可以靠一己之力帶動整個門派的前進,明明她身懷傲人能力,為何還會屈居于別人的羽翼下,當別人飛天的座騎!
“我朝羽茉二十載的人生里,從來沒有一項成績是屬于自己的,英雌大會不該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與其拼死拼活地祈禱別人賞飯吃,不如從新開始,為我自己賣命!”
朝羽茉揮臂發(fā)出熾焰招術,烈火立馬吞噬起紙木構建的帳房,眾人驚慌連忙向外奔逃,她連發(fā)數(shù)十次,直到大火將建筑完全燒盡,在一片火海里朝羽茉仰頭大笑:“哪怕付之一炬,我也不會將自己的成績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