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仙庭,天都,忠獻王府。
忠獻王府,自然是大宋忠獻王的府邸。
忠獻王,秦檜,三朝元老,進士及第出身,政和年間擔任太學學正,乃一方大儒。宋欽宗時期,歷任左司諫、御史中丞。靖康二年,隨徽、欽二宗被俘至金。直至宋高宗之建炎四年,方才逃回宋都,復官為資政殿學士,而后拜為觀文殿學士,入尚書省、樞密院參議政事等,青云直上,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累積功勛,獲封申王,加封忠獻王,以表秦檜忠心獻身之功!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之際……
幽靜清雅且簡陋清冷的書房中,一身錦袍的秦檜,埋首閱卷,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怒目沉思,案幾上各種各樣的案卷,堆積數(shù)尺。
此室,此時,此景,可知秦檜之鞠躬盡瘁,勤政節(jié)儉。
另外,秦檜濃眉善目,五官剛正,八字胡,三寸美髯,不只是個儒雅俊秀之翩翩君子,更帶著剛正不阿的不屈英氣,一看就是極具書生正骨之人!
再加上那明顯飽經(jīng)風霜的面容,這是經(jīng)歷過受虜大金磨難的極佳證明,也是秦檜深受宋高宗寵信的原因之一!
驀然間,落針可聞的幽寂房內(nèi),陰影搖曳,浮現(xiàn),一道身穿黝黑勁裝之人匍匐案前,輕聲匯報:
“稟告王爺!眼線急報,鵬皇已經(jīng)起兵回朝!不過,只帶了五位戰(zhàn)王、十萬精兵,其余岳家軍又被遣回北地了!”
秦檜恍若未聞地繼續(xù)審閱手中案卷,良久之后,方才語氣平靜幽幽詫異道:
“哦?圣上敕令班師回朝,鵬皇就是如此敷衍了事的嗎?之前不是率著八大戰(zhàn)王、六大精銳回師嗎?為何改變主意了!”
“……”
那匍匐在地的黑衣人,沉默了下,方才如實匯報:
“稟告王爺!因為鵬皇妄動大軍,作亂祥福城,而后分兵,用意難明,恐有自立之心!”
實際上,祥福城之戰(zhàn),事無巨細,黑衣隊早就匯報給秦檜!
“是嗎?還有此事?鵬皇手握重兵,獨霸北地,看來是居功自傲,有亂臣之相啊……那就如實呈報圣上吧!”
秦檜那剛正俊秀的面容,毫無異樣,冰冷得就像一張面具,卻像是在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般,淡淡說道。
頓了下,秦檜揉了揉太陽穴,舒緩了點疲倦之色,平靜補充道:
“此外,十二批仙使被伏擊身亡,十二道紫金御令的丟失,恐與鵬皇有關(guān),疑為鵬皇所為,此乃大逆不道之舉,不可輕視,一同呈報,聯(lián)舉彈劾吧!”
“喏!”黑衣人匍匐得更低,恭敬鄭重應道。
“退下吧……”
夢囈般輕微聲響,在幽寂書房輕響,黑衣人原地消失,不驚起一片塵埃。
恍若……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覺!
“哎……想殺鵬皇,談何容易啊!”
萬籟寂靜,屋內(nèi)幽冷,秦檜翻手間,一卷密信攤開,滿臉疲憊,濃眉緊鎖嘆息著。
“必殺岳飛,而后和可成!”
這是來自大金帝子完顏宗弼的指令,不容抗拒,沒商量的余地,萬死也需完成!
虎狼大金,連徽、欽二宗及滿朝文武、嬪妃王公等也無法逃出,他秦檜一“文弱”書生憑什么?
這就是代價。
第1627章 風波亭序幕
第二天。
巴氏商隊行進七千里,速度不快不慢,但比起之前,顯然慢了不少。
姚震和牛皋再會武信,岳飛終究聽進了點武信的話,派張憲當天折返北地,軟禁王雕,坐鎮(zhèn)誅仙府,與徐慶、楊再興三位戰(zhàn)王,共率岳家軍。
其他戰(zhàn)王,岳飛就沒擅動了,岳云并未折返,依舊會跟隨前往宋都。王貴、董先兩位戰(zhàn)王,岳飛也毫無動作。
第四天。
巴氏商隊已經(jīng)抵達大宋北地深處,就是按照現(xiàn)在每天五千到八千里的行進速度,只需三五天路程,就可離開大宋仙庭,進入戰(zhàn)國區(qū)域(諸子百家區(qū)域)!
與此同時,鵬皇岳飛率眾抵達宋都。
名義上“班師回朝”的岳飛等人,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禁軍包圍,軟禁在鵬皇府。
戰(zhàn)王王貴和董先,聯(lián)名上報鵬皇岳飛有暗通敵國、勾結(jié)巨寇、伏殺仙使、欺君罔上等多項罪名。
宋高宗震怒,當朝罷免鵬皇岳飛兵權(quán),投入大理寺天牢,其子岳云和戰(zhàn)王吉青,隨同下獄。隨后,宋高宗敕令坐鎮(zhèn)北地的張憲、徐慶和楊再興三位戰(zhàn)王,回都述職,兵權(quán)暫時轉(zhuǎn)交戰(zhàn)王王雕!
第五天。
忠皇韓世忠及大批大宋將領(lǐng),聯(lián)名上保岳飛,請求釋放鵬皇岳飛,被宋庭拒絕、駁回!
張憲等三位戰(zhàn)王,以金兵扣邊,不可輕離大軍為由,拒絕回都。
據(jù)姚震和牛皋密告,宋庭和英皇張俊,真的秘密聯(lián)系了戰(zhàn)王王雕,意圖奪取岳家軍兵權(quán)?上,王雕早就被軟禁且監(jiān)控,根本掀不起浪花。
第六天。
英皇張俊率領(lǐng)張家軍,連同皇者……信皇吳璘繼和涪皇吳玠,威逼北地岳家軍,要求轉(zhuǎn)換守地,讓張憲等三位戰(zhàn)王回都述職。
張憲等三位戰(zhàn)王并不理會,連軍營也不讓三皇進去,四支大軍默默對峙……
第七天。
大理寺主審官何鑄,為岳飛忠義所感,查得岳案冤情,如實稟告,宋庭改命萬俟卨主審此案。
大理寺丞李若樸、何彥猷以岳飛無罪,與萬俟卨竭力爭議,均遭罷官。布衣劉允升等上書為岳飛申冤,血簽“萬民血書”,罪首劉允升等被押入大理寺,處死,大宋天下震動!
第八天……
巴氏商隊停在了大宋北地邊疆之黃龍府,名為休整補給,秦清招武信等人到巴氏旗艦議事。
武信帶著周瑜、典韋和許褚等數(shù)人,剛?cè)氚褪掀炫灥诰艑幼h事廳,腳步一頓。
此時,秦清為主,第九影舞、獨孤伽羅、云娘等盡皆在場,坐在右側(cè)。左側(cè)有三人入座,分別是姚震、牛皋,第三人根據(jù)情報,應是正坐鎮(zhèn)岳家軍的三王之一的楊再興!
想想也正常,楊再興鎮(zhèn)守的就是西北方,此地也在他鎮(zhèn)守范圍中,只是此次應該是秘密前來。
“離皇!”
武信剛?cè)雰?nèi),姚震等三人頗為客氣隆重地起身見禮、相迎。
“見過清夫人!見過三位戰(zhàn)王!”
看到楊再興,武信就心中苦笑,先行向主人秦清見禮,而后回禮三王。
“離皇!此次鵬皇之事,終于因我等而起,如今宋庭無法定罪,正糾纏祥福城之戰(zhàn)、仙使被殺等,本宮打算暫留此地,救援鵬皇,離皇覺得呢?”
入座且介紹了楊再興后,秦清似乎早知武信性情,開門見山地問道。
“救援岳師,乃弟子之責,問題是怎么救援?是支援伸冤,還是入獄救人?”
看到楊再興時,武信就料到了,干脆挑明應道,隨即看向?qū)γ嫒跽f道:
“還是那句話,上天難救求死之人!岳師一心求死,明知必死也毅然回都,怎么救?至于伸冤……莫須有之罪,何需伸冤?所謂莫須有,便是或許有,必須有,難道沒有,不須有等等,如何伸冤?!”
楊再興站起,躬身請求道:“離皇明鑒,便是如此,所以我等前來求教,還請離皇相助!”
姚震和牛皋跟隨起身,祈求般抱拳躬身!
武信側(cè)身避禮,無奈看向秦清和楊再興等人應答:“無需如此!岳師有難,弟子相助是理所應當之事!不過,只要岳家軍兵權(quán)在手,宋庭就不敢妄動。此事根源,其實還在岳師本身,只要岳師不愿,無人敢殺岳師、能殺岳師……”
楊再興遲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矣!如今鵬皇已知秦檜、蔡京等奸賊險惡之心,只是身在獄中,難有作為!”
“然后呢?救出岳師,然后擁兵自立嗎?否則此事還會再發(fā)生,罪名依舊在!”
武信攤手應道,頓了下,似笑非笑看著楊再興說道:“再說,興天王之說,恐怕是自家之言,并非岳師所想吧?”
楊再興嘴巴張了張,沒想到離皇如此明了,似乎比他們還了解岳飛,贊嘆之余也頗為認同,再次拱手道:“離皇果然神機妙算,無所不知!再興之說確實是非鵬皇所想,但是,無論如何,我等決定救出鵬皇再說其他,不能讓鵬皇冤死獄中……”
“即便我等想救,也要岳師愿出才行吧?再說了,莫須有之罪尚在,救出又能如何?”武信頗為無語地再次強調(diào)。
“便是如此,所以我等前來求教了!”楊再興等三王對視一眼,有些耍無賴地應道。
事實上,楊再興、張憲等無數(shù)人,如今也是極為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理。
第一,岳飛是擺明了犧牲自己,換取宋金議和,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第二,他們都是大宋子民,除非擁兵自立,否則救出岳飛又能怎么樣?天下之大,無容身之處,何況忠義的他們,也不愿起兵!
第三,忠于岳飛之人,實在不想看岳飛含冤枉死,寢食難安。這幾天已經(jīng)有不少義士冒險入獄相救,全是飛蛾撲火,救不了且毫無意義!
“興天王……你們實在太高估在下了!”武信苦笑。
耍無賴耍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也不是不想救,無解之局啊!
“咳、咳……”
就在此時,獨孤伽羅朝秦清示意了下,秦清干咳數(shù)聲吸引眾人注意,美眸直視武信問道:
“離皇!還是那句話,即便莫須有,也與我等有關(guān)。做人不可薄情寡恩,反正本宮是決定出手相救了,你出不出手?救不救?”
“救!”
武信怔了怔,看向稍露戲謔之色的獨孤伽羅,咬牙應道。
“反正在下是清夫人雇傭,既然清夫人想救,無解之局也陪同走一遭便是!”
第1628章 劫獄
武信頗為無語地看著秦清和楊再興等人,無奈應道。
楊再興等人瞬間大松了口氣,大喜。
實際上,他們?nèi)缃褚彩遣〖眮y求醫(y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辦好,所以想了一通,想到了岳飛新收的神奇?zhèn)鞒械茏印湫,畢竟武信之前所言,一一應驗,加上傳承身份,還是頗受信賴!
此外,離皇武信終究名義上受雇于巴氏商隊,所以楊再興等人先求得秦清同意,而后再找武信。
值得驚喜的是,大名鼎鼎的大秦巴清,果然仗義,很爽快就答應了下來。
看武信反應,秦清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巧笑嫣然脆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由離皇主持吧,岳家軍也是這意思,需不需要本宮讓位,以示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