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來,什么話也不用多說,更不用什么身份證明、來意證明等,和離王親臨差別不大了!
李秀寧俏臉神情有些僵硬地回禮,李道玄看向李秀寧,主動問道:
“不知兩位遠道而來,駕臨我關(guān),有何貴干呢?如今函谷重創(chuàng),百事待興,怠慢之罪還請多多見諒!”
“道玄將軍此言差矣,自從隋軍撤離那一刻起,此關(guān)就屬于離國了。就算離唐約定尚無結(jié)果,至少屬于德妃娘娘,都是自己人……”
聞人仲俊白又偏向秀氣的五官,綻顏一笑應道。頓了下,神情一正,看向李秀寧問道:
“德妃娘娘覺得呢?”
“果然如此……”
李秀寧和李道玄等唐將,臉色微變,心中暗呼。
“這……”李秀寧一時遲疑難應。
“德妃娘娘,微臣至小跟隨少爺,還是首次見少爺對一個女子那么重視和信任,想必德妃娘娘不會讓少爺失望吧?”
李秀寧遲疑間,聞人仲頗為失禮地直視李秀寧,頗為明顯地一語雙關(guān)問道。
“放肆!竟敢……”
一位赤甲娘子軍,手按腰際寶劍怒叱。
話未說完,李公公身形一晃,輕易掐住那赤甲娘子軍喉嚨,單手提起……
“大膽!”
“放下統(tǒng)領(lǐng)!”
“鏗、鏗、鏗……”
嬌叱聲和武器出鞘聲連綿而起,在場數(shù)十位赤甲娘子軍,紛紛拔劍入手,指向李公公。
殘影流連,八道殘影劃空而至,護在李公公和聞人仲四周。
“住手!”
李秀寧大驚,連忙高聲喝道,又惱怒喝道:“你們干什么?造反嗎?!”
蓮花影衛(wèi)等人本就沒拿武器,倒是沒什么,只是李公公放手退離。
那些赤甲娘子軍遲疑了下,紛紛收起武器。
李秀寧臉色有些難看質(zhì)問道:“李樓主,聞香侯,你們是來逼迫本宮的嗎?”
“娘娘恕罪,微臣可什么也沒做,只是有些人太肆無忌憚了,毫無自覺而把微臣等當成敵寇罷了!”
聞人仲身份特殊,本就誰都不懼,面對惱怒的李秀寧,依舊是臉色如常,語氣悠悠說道。
頓了下,輕輕一笑,干脆問道:“當然,娘娘真要那么認為,也無不可!不知娘娘還認德妃這身份嗎?這函谷關(guān)和娘子軍,到底屬于哪國?”
“什么意思?”
李秀寧俏臉有些難看,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不由冷聲反問道。
國之豪賭,豈能輕率?
不只是離國,便是唐國,包括李秀寧,也不認為唐王李淵,真的會如約履行離唐約定,這該怎么回答呢?!
“就字面上的意思!不可否認,沒有少爺親自出面,娘娘無法掌控函谷關(guān),創(chuàng)下函谷威名,更無法那么快捷那么迅速地組建娘子軍。如今約定既然明朗,也該到履行約定之時了……”
聞人仲依舊是臉色如常平靜說道,頓了下,讓眾人消化所說,又接道:
“少爺心中,只有娘娘而已,最主要是看娘娘如何選擇。唐王是否履約尚在另說,甚至少爺根本不在意。如今我軍已經(jīng)兵臨關(guān)下,隨時能攻關(guān)滅國,不履行約定,那是唐王自找死路,與人無尤!”
李秀寧臉色變幻不定,嫣紅朱唇張了張,終究什么也說不出來,更不知怎么說。
李道玄插言提醒道:“如今函谷關(guān)殘破,正在全力搶修之際,說這些,未免太早了吧?”
“不早了!再晚的話,唐國就滅了!”
聞人仲瞥了眼李道玄,微笑說道,又接道:“想必諸位也清楚,繞開函谷關(guān)的隋軍,業(yè)已通過伊闕關(guān)和平津關(guān),殺向東都。兵貴神速,難道讓我軍靜看東都落入隋軍手中嗎?吾王只看娘娘的意思,唐王如何決定根本無所謂,大不了爭奪一番罷了!”
“笑話!如果東都那么容易攻陷,那還叫東都嗎?”
李道玄皺眉啐道,又提醒道:“東都之防御,可是函谷關(guān)的十數(shù)倍,就憑那些隋軍想攻克?可能嗎?”
“娘娘的意思呢?”
聞人仲懶得理會李道玄,又看向李秀寧問道。頓了下,又接道:
“吾王也不想娘娘為難,允許娘娘保持中立,兩不相幫靜待結(jié)果。但是,函谷關(guān)只能由娘娘掌控,唐將就回去支援危如累卵的東都吧!沒必要浪費在函谷關(guān)了!”
第0736章 第一豪門
“吾王也不想娘娘為難,允許娘娘保持中立,兩不相幫靜待結(jié)果。但是,函谷關(guān)只能由娘娘掌控,唐將就回去支援危如累卵的東都吧!沒必要浪費在函谷關(guān)了!”
“笑話!此乃我國要塞……”
李道玄雙眼一瞇,氣極反笑冷聲叱道。
話未說完,卻被李秀寧擺手打斷,又見李秀寧看著聞人仲問道:
“是不是本宮保持中立,死守函谷關(guān),也不讓唐將插手此關(guān)。吾王就不會出兵,直到約定結(jié)果出現(xiàn)或東都戰(zhàn)局落幕?!”
聽到李秀寧,李道玄等唐將,心中暗松了口氣,頓時沉默不答了。
聞人仲、李公公、武夢等離將,卻是臉色微變,有些難看。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卻是誰也不傻,大家心照不宣。
李秀寧此舉,明顯還是有些偏向唐國。
簡單點說,就是唐國還是不死心,認為只要不是隋軍和離軍夾攻唐國,乃至東都,唐將便能憑借天都抵擋隋軍。
等擊退了隋軍,唐將也能再次抵擋離軍,擊退離軍。如此一來,唐國有很大可能火中取栗,保住國度。
“吾王是這意思……但是……”
聞人仲故作遲疑應道,又語帶嘆息接道:
“以微臣的想法,娘娘還是三思而后行的好,兩國約定畢竟是因娘娘而起,而娘娘卻辜負了吾王的信任和心意,這樣……真的好嗎?”
其實,李秀寧的反應,早在離王武信意料之中,還真的只求李秀寧所說那樣。
畢竟李秀寧是個頗為固執(zhí)的“孝女”,在離唐之間,肯定是偏向唐國,這點是武信根據(jù)前世記憶所了解,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聞人仲所說,只是讓李秀寧產(chǎn)生愧疚感,以期慢慢改變心態(tài)而已!
聽聞聞人仲發(fā)自肺腑的提醒,李秀寧咬了咬朱唇,沉默不語。
“哎……既然娘娘已經(jīng)決定,微臣自然不敢多說,那就這樣吧!”
李秀寧的反應已經(jīng)表明態(tài)度,聞人仲嘆息一聲應道。頓了下,又接道:
“為人臣子,微臣冒昧多嘴一句。兩國約定畢竟是因娘娘而起,娘娘最好還是催促或提醒下唐王的好,免得讓天下人詬病,免得影響娘娘英名。其實,如今稍有理智者,也能看出唐國大勢已去,掙扎無益。
李秀寧柳眉大皺,聞人仲所說,她自然明白。但是,李秀寧更了解父親李淵,父親怎么可能真的履行約定,無條件臣服離國?!
“這就不勞聞香侯大人操心了!”李道玄頗為不爽地冷聲提醒道。
“呵呵……”
聞人仲輕笑數(shù)聲,懶得回應李道玄,看向一直沉默的武夢說道:
“夢姐,我們走吧,找地方聚聚!給人家點空間聊聊私事!”
聞人仲和武夢,都是武氏子弟,都是一起追隨武信至今的元老,自然極為熟識,加上聞人仲的性格,兩人說是姐弟也不為過。
“娘娘,三思!末將告退……”
武夢心中暗嘆,踏前數(shù)步,朝李秀寧躬身暴退,并鄭重提醒。
“……”
李秀寧嘴巴張了張,終究什么也沒說,眼神復雜地看著武夢逐漸遠去的背影……
武夢一路護送李秀寧,從離國到唐國,再從東都到函谷關(guān),一起經(jīng)歷函谷血戰(zhàn),多次為李秀寧舍生忘死。雖然是職責所在,卻也讓李秀寧頗為感激,兩女關(guān)系頗近。
看著武夢逐漸遠去的背影,李秀寧能看出武夢心中多多少少的失望。
“元帥大人……”
離國眾人離去,李道玄忍不住喊道。
“本宮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李秀寧精神疲憊揮了揮手,語氣低沉說道。
李道玄等唐將欲言又止,也能理解李秀寧此時心理,識趣恭敬告退。
“哎……”
遠眺天際,李秀寧揪心嘆息。
埋葬數(shù)百萬生命的峽谷,依舊陰森如陰天,那濃溢的死氣、血氣,依舊彌漫峽谷;那無數(shù)亡魂,依舊縈繞在峽谷中,嗚咽、嘶鳴……
東方,東都。
李秀寧似乎能看到類似峽谷的氛圍,還有那……遮天蔽日,勢欲吞噬唐國的遮天煞云!
父親母親的身影,兄弟姐妹的身影,兒時歡樂時光的記憶。
臨危相救的身影,縱橫沙場的身影,獨闖唐國金鑾殿的身影……
親人和愛人,國和家,孝和愛……
遠嫁離國聯(lián)姻,是李秀寧自愿,因為離王武信救過李秀寧及李唐一家,李秀寧早就芳心暗許,沒其他三妃那么抗拒。
聯(lián)姻后,武信和李秀寧即使說不上很恩愛,但李秀寧覺得武信確實對自己很不錯了,特別是硬闖唐國一幕,深刻心中。只是武信身為王者,時間精力不足而已,可以理解,所以李秀寧才更糾結(jié)。
這紅塵劫數(shù),感情抉擇,莫非冥冥中注定逃不過去?
清風徐來,帶著刺鼻血腥,李秀寧心痛難忍。
……
轘轅關(guān)外,離軍軍營。
秦瓊獨闖北燕,勸降北燕的事,很快傳達到離王武信手中,武信并未因此輕待北燕,慷慨豪爽地賜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