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正常攻城情節(jié),東都絕非短時間所能攻陷。任何攻城方都得填進(jìn)一大批軍卒生命,才可能觸及墻頭,這也是對東都城墻的絕對信心和認(rèn)可。
“咚、咚、咚……”
千鼓齊鳴,城外戰(zhàn)鼓依舊震動天地,吵得城內(nèi)外生靈無法平靜。
三里……
一里……
三百米……
一百米……
無數(shù)軍卒,擁簇著小則百米,高則千米的無數(shù)攻城器械,逼近城池。東城墻隋軍不停匯聚,卻依舊沒大的動作。
稀稀落落的利箭,從墻頭射落,劃過三百余丈高度,如強(qiáng)弩之末,威力小得可憐。除非瞎貓碰到死耗子,否則傷人都難。
這也是隋軍一直沒大的動靜,靜看反軍逼近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有巨弩車、投石車,瞄準(zhǔn)城外器械!”
一道軍令傳達(dá),密布城墻上的無數(shù)守城器械,紛紛對準(zhǔn)目標(biāo)。
武國公、李世民、蔡巖將軍等指揮官不在,隋軍中卻也不乏能人,知道該如何行事最適合。
“轟、轟、轟……”
數(shù)以百計的云梯車,紛紛觸及墻頭,沉悶連響。
近十分之一云梯車觸及墻頭,十分之五頂端距離墻頭還有十米到百米距離,十分三四云梯車的頂端,距離墻頭竟有百余米遠(yuǎn)!
如此情況,引得墻頭隋軍一陣哄笑,敵軍明顯是倉促攻城,連墻頭也夠不上!
垂直方向的百余米,就反軍軍卒的平均素質(zhì),不可能攀登得了!
這是身為東都守軍的驕傲、自信和榮耀!
笑歸笑,占云梯車總數(shù)十分之一,約有兩百余輛的頂級云梯車,還是迅速被隋軍砸破,或者推離墻頭。其余就沒理會了,靜待敵軍攀登,還能趁機(jī)多殺點敵軍!
“咚、咚、咚……”
戰(zhàn)鼓依舊,漫山遍野的反軍,開始出動,兩三千道人流,順著云梯車攀登而上。
烏云蓋頂般的磅礴鐵血煞氣,緩緩逼向墻頭,使得墻頭隋軍一陣森寒壓抑,收起了些戲謔之心。
一刻鐘時間后,在激烈戰(zhàn)鼓催促下,無數(shù)反軍軍卒登上云梯車頂端,近半面無人色,甚至隋軍尚未攻擊,就有百余人自己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恐高癥是種較為普遍的心理。
三百余丈高度,心理素質(zhì)較差點,還真受不了。
其余絕大多數(shù)反軍軍卒,爬到云梯頂端,只能絕望無力地仰望。
反軍基本是普通人,近半是被強(qiáng)征或無奈加入,根本爬不上。
就算是煉體高手,也難以爬上百余米高度的垂直光滑的墻面。
“射!”
反軍軍卒的絕望和無奈,并未得到隋軍同情,很快有無數(shù)箭雨落下,完全當(dāng)活靶子練箭,不停收割著敵軍生命!
一柱香時間后。
兩三千輛云梯車,估算有十余萬反軍陣亡,鮮血把城墻染成了紅色,尸骸堆滿了墻腳。
如此慘重的傷亡,云梯車后面的巨大投石車、巨弩車、丼闌車等,竟然還沒靠近,依舊在緩緩而行!
反軍指揮官是白癡嗎?攻城器械沒護(hù)送、干擾,就急著派軍送死,真當(dāng)東都高層不在,就沒人守城嗎?
完全是白白送死!
這是雙方軍卒的共同想法。
驀然間,許多“身穿普通衣裳,狀若普通反軍”的身形,飛檐走壁,動作如猿攀登而上……
還有無數(shù)飛禽、蟲群等,從反軍陣營掠起,飛向東都!
第0266章 禍福相依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敵襲!敵襲!”
如此異狀,頓時引起不少隋軍統(tǒng)領(lǐng)注意,很多統(tǒng)領(lǐng)察覺不妙,部分猜測到了敵軍用意,紛紛運氣暴吼。
清亮悠揚的金鑼聲,響徹半空,傳遞出數(shù)十里遠(yuǎn),便是洛陽城內(nèi)也可隱約聽聞。
但是,眾人卻沒多大反應(yīng)。
敵軍不就在攻城嗎?為什么還敲響警戒鑼聲?難道攻勢很猛?
“快稟告武國公武大人和唐國公李大人,迅速派遣精兵和供奉(指招募的武林人士)支援,敵軍出動煉氣境強(qiáng)者、精兵了!”
大同小異的軍令,從東城墻各處傳出,諸多斥候穿梭城內(nèi),卻找不到人匯報。
此時,隋軍是有在守城,人數(shù)還不少。但是,卻不是精兵,也不是強(qiáng)者,只是普通軍卒。
這些混在普通反軍中,身穿普通服飾者,明顯是煉氣境強(qiáng)者及以上,否則難以飛檐走壁。
之前唐國公李淵之子李元吉,有到城墻關(guān)注過,看敵軍只是出動普通軍隊,形勢一片大好,便離開繼續(xù)關(guān)注地底情況。
畢竟李元吉的父親、大哥、二哥、家族長輩等,都在地底,如果出什么問題,也需要策應(yīng),隨時準(zhǔn)備支援。
如今得到戰(zhàn)場變化的情報,只能倉促召集人手,卻需要一定時間。
“轟隆隆……”
守城隋軍只是普通軍卒,還是盡職地搬運滾木、巨石、滾油等,砸下去阻擋敵軍登墻,不少人彎弓射箭,利箭呼嘯。
下雨般的各種物品,從墻頭砸落,使得飛檐走壁的人,如下餃子般墜落,掉下去基本死路一條,傷亡慘重。
但是,大半飛檐走壁的強(qiáng)者,還是輕松避過了滾木、巨石、利箭等各種普通攻擊。
“砰、砰、砰……”
此時,原本慢騰騰的城外投石車、巨弩車等,開始發(fā)威。
一顆顆巨石,呼嘯著如隕石天降,砸向墻頭,威力驚人,便是煉神老祖也不一定敢硬接。
巨石砸在城墻上,砸得轟鳴作響,碎石激射;巨石砸在墻頭上,砸得哀嚎凄厲,血肉模糊。
一枝枝巨弩,破空刺耳,如巨大釘子,不停釘在城墻上,成了那些飛檐走壁的強(qiáng)者,攀登而上的階梯,使之攀登速度大增!
“啪啦、啪啦……”
密集繞耳的羽翼拍擊聲,響徹東城墻上空,難以計數(shù)的飛禽,狀若烏云壓城,卻不是飛向洛陽城內(nèi),而是飛到城墻正上方,便有一道道身形跳下,對墻頭隋軍展開屠戮。
其中不乏煉神老祖,足有百余人,在此時的墻頭上,所向披靡。
個別煉神老祖,確實影響不了大局,只能影響部分區(qū)域。百余人匯聚起來,影響就大了。
部分大祭司,或施展蠱術(shù),或招風(fēng)喚雷,或御使烈焰,或施展各種各樣的詛咒、混亂、削弱等蠻術(shù)。
“嗡、嗡、嗡……”
繞耳嗡鳴的蟲群鳴叫聲,縈繞戰(zhàn)場,一片片黑霧般的蠱蟲、蜂群,劃過長空,不停撲向墻頭,讓墻頭隋軍手忙腳亂,疲以奔命,哪里還顧得上狙擊登墻敵軍。
“傳越王口諭,令各個勢力、各個家族,派遣護(hù)衛(wèi)、家臣、供奉、老祖等,全力協(xié)防東城!”
樊子蓋剛抵達(dá)東城墻,就適逢敵軍強(qiáng)者爆發(fā),讓樊子蓋又驚又怒又急,更暗嘆倒霉,隨即高聲下令,又迅速補(bǔ)充道:
“轉(zhuǎn)告他們,未出全力者,東城若失,以通敵罪論處,東都再無他們立足之地!這是老夫的保證!”
諸多斥候鄭重接令,迅速狂奔離去,前往各個勢力、家族等傳令。
如今的東都洛陽,受朝廷臨時招募、供奉的煉神境足有三百余人,煉氣境數(shù)以萬計。但是,零散分布在各處的煉神境和煉氣境,比受征召者只多不少,只要他們愿意出力,東城墻應(yīng)該能撐到武國公、唐國公、李公公等人歸來!
“傳越王口諭,令各個勢力、各個家族、各個英雄豪杰,東都危急,號召所有英雄義士,共守東城,軍功按五倍計,傷亡按十倍計,可蔭蒙后代族人!”
樊子蓋心思劇轉(zhuǎn),再次高聲下令,又補(bǔ)充道:“讓各城各街張貼公告,殺敵突出者,朝廷授以義士、勇士、英雄等榮譽(yù),功績昭著者,朝廷封賜民間王侯,賜封各種封晧!”
“大人?!”
樊子蓋隨從訝異緊張?zhí)嵝训溃癫可袝鴽]資格擅自做主,下達(dá)如此命令。
“快去!”
樊子蓋震怒暴喝,讓第二波斥候,再次狂奔而走,向洛陽城內(nèi)求援。
“轟、轟、轟……”
此時,反軍強(qiáng)者已經(jīng)紛紛強(qiáng)登墻頭,展開各種猛烈攻擊。
其中又以身材異常高大,比普通人族還大幾號的蠻族勇士最為顯眼,狀若推土車橫沖直撞,又以棍、棒、錘、斧等重武器為主,極為兇悍狂猛。
這就是蠻族,自稱天地寵兒的蠻族!
絕大多數(shù)蠻族,在肉軀某個方面,天生比人族強(qiáng)大,比如速度、力量、防御、生命等。
普通蠻族一出生,就堪比修習(xí)了特種功法的人族,等若人族天才,這是蠻族的優(yōu)勢。
一時間,東城墻墻頭怒吼連連,哀嚎刺耳。
嫣紅猙獰的血腥,如迷霧彌漫,又如潮水蔓延。
原本是東城墻外敵軍,如下雨般墜落。如今是反過來,守城隋軍不停被轟出或逼出墻頭,下雨般掉出內(nèi)墻。如此高度,掉下去十死無生。
“全軍聽令,瞄準(zhǔn)墻角黑洞,把墻頭巨石、滾木等,扔下去!”
一陣炸響半空,回蕩東城墻的高喝聲起。
殺上墻頭的反軍強(qiáng)者,紛紛停止屠戮,搬運被隋軍辛辛苦苦運上墻頭的巨石、滾木等,一窩蜂扔下墻頭……內(nèi)墻方向。
此時,內(nèi)墻方向的石梯,擠滿了人,墻腳也有不少軍隊、義士等擁擠,很多是守護(hù)在各個地底入口的軍隊和強(qiáng)者。
如今,卻被墻頭砸落的巨石、滾木等,砸得雞飛狗跳,無數(shù)人慘死,在內(nèi)城墻角堆積了一層血肉。
更讓樊子蓋、守軍將領(lǐng)等絕望的是,那些巨石、滾木等,不少掉下地底入口……
敵軍的用意很明顯,堵死地底通道,讓地底隋方大修士和強(qiáng)者出不來。至少也能拖延時間,讓敵軍可以完全攻陷東城墻。
東城墻一失,反軍便可順著城墻攻略其他方向城墻,能省卻攻城戰(zhàn)的慘烈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