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語言聽上去十分古老神秘,像是一種玄妙的咒語。
在她吐出這些字眼的時候,她渾身都感受到一種精神受到洗滌的、難以言喻的感覺,就連思維頭腦都更清晰了一些。
這種感覺很奇妙,溫黎甚至有些沉迷。
她正念完一整頁詩句,想要翻倒下一頁的時候,卻冷不丁被珀金開口打斷。
“行了,就念到這!
她困惑地抬起頭,正好對上珀金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
他飛快地挪開眼,語氣聽上去更顯冷淡。
“你念得很難聽,這本詩集我以后都不想再聽!
溫黎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脖頸。
她的聲音……很難聽嗎?
不應該啊,她可是乙游女主。
乙游女主的聲音怎么可能難聽!
不過,她并不打算和珀金爭論這一點。
“那真是抱歉,打擾了您的興致!
溫黎沒有錯過珀金的后半句話,見縫插針道,“不過,既然您不喜歡這本詩集了,可以把它也送給我嗎?”
“今天是我第一次為珀金大人念詩,這本詩集我想收藏紀念起來,把它放在床頭時常翻看!
她將詩集闔攏夾在掌心,偏頭用臉頰蹭了蹭,一雙眼睛卻自始至終定定地注視著珀金。
“這樣一來,我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了哦!
珀金鏡片后的眼眸流露出些許譏嘲,他鼻腔里逸出一聲低低的嗤笑:“不會忘記今天——不會忘記你念得難聽到讓我厭惡這本詩集?”
溫黎絲毫沒有生氣,將詩集抱在懷中,一字一頓笑瞇瞇道:“不當然是會忘記今天——”
“珀金大人和我更親近了一些呀。”
她的聲線本就偏軟,尾音又刻意拖得很長,不僅和珀金口中的“難聽”半點都沾不上關系,反倒嬌俏得讓人心口發(fā)燙。
溫黎正要再說些什么,卻感覺身體突然一輕。
視野一花,她重新找回重心時,人已經(jīng)站在房門外。
緊閉的房門內傳出來珀金略帶些不自然的聲音。
“我要休息了。”
休息?
不是剛睡醒不久嗎。
過了一會,珀金冷聲補充道,“還有,明天早點來找我!
——“你的腦容量本身就不大,比起不忘記今天,我倒是更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告訴過你的事!
“你的責任里,包括跟我去參加宴會。”
那她當然不會忘記啦。
這暫時對她來說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放心吧,珀金大人!
“能夠以貼身女仆的身份在宴會時陪伴在您身邊,是我曾經(jīng)做夢都想象不到的榮幸,我今天晚上可能都會興奮得睡不著覺呢!
溫黎語氣歡快地應了一聲。
不過房間里再也沒有傳來什么動靜。
原來在珀金手底下打工這么簡單,每天只需要刷個存在感,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溫黎心底腹誹,快步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去。
她低頭看一眼她抱在懷中的詩集。
珀金沒有沒有回應她剛才的請求,但也沒有再提起這本詩集。
那是不是算是默認同意了她的要求,送給她了?
溫黎迫不及待地點開游戲面板。
果然,那一行字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傲慢之神珀金的詩集(11)]
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可以升級傳送陣了?!
【非常抱歉,親愛的玩家。在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游戲進行了服務器維護,同時進行了一些游戲內容上的調整增減。】
【在調整后的游戲設定中,四位可攻略男主象征身份的胸針都是不可獲得的道具。】
溫黎:?
所以呢???
她心里浮現(xiàn)起一個不太美妙的預感:【那升級傳送陣所需要的升級材料里,那個[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胸針]……】
【是的!肯到y(tǒng)高貴冷艷,【就像你想的那樣,這個材料作廢了!
溫黎緩緩打開游戲背包欄。
果不其然,在升級材料那一欄里,[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胸針]也默默變成了[嫉妒之神澤維爾的茶杯]。
與此同時,(11)也令人心痛地變成了(01)。
這都是什么事。。。
辣雞游戲還能不能靠譜點了。!
系統(tǒng)似乎自知理虧,這一次沒有頑強地繼續(xù)強調“不要隨意質疑游戲系統(tǒng)”,一直默默裝死。
崩潰的情緒只持續(xù)了一瞬間,溫黎便迅速調整好心態(tài)。
關鍵時候就是要拼心態(tài),她要往好處去想。
——這樣一來,她不就更有目標和目的,和澤維爾再一次進行一些親密♂接觸了嗎!
還好她一早就留了后手,在黑貓胸針上留下了[戀愛筆記本]。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溫黎沉吟片刻。
現(xiàn)在,只剩下澤維爾的茶杯,她就可以升級傳送陣了。
但作為珀金的女仆,她暫時不能摘下赫爾墨斯送給她的屏蔽儀項鏈。
當然,在這之前,她還需要考慮一下明天的宴會。
系統(tǒng)幽幽嘆了口氣,重新上線。
【明天的宴會,魔淵的四位主神都會出席。你冒充赫爾墨斯神宮女仆的身份,就不怕明天露餡被珀金發(fā)現(xiàn)你在騙他?】
【這有什么好怕的?】溫黎放松地躺在柔軟的床上,神情看不出多少擔憂。
系統(tǒng)終于繃不住高貴冷艷的面具,焦慮地催促她。
【你這個年紀,怎么睡得著的?】
【還有卡修斯,你天天在卡修斯面前裝模作樣,好像對待珀金只是公式化的試探。如果被他察覺,你成天給珀金表白八千次,他會怎么想?】
溫黎慢悠悠地翻了個身:【你不要一口氣問我那么多問題,我怎么回答呢?】
系統(tǒng)冷酷地吐出幾個字:【一個一個回答。】
溫黎用力伸了個懶腰:【好吧。首先呢,赫爾墨斯神宮中那么多女仆,你覺得他會每個人都認識嗎?】
系統(tǒng)頓了一下:【這……】
【我想,就算是我頂著這個身份站在他眼前,說我曾經(jīng)是他身邊貼身伺候的女仆,他也會十分自然地笑著應下來!
溫黎很無奈,她對于這個結論竟然這么篤定:【——他根本就記不清!
系統(tǒng)陷入一陣古怪的沉默,像是默認了。
半晌,它又放不下心地問:【那卡修斯呢?】
【我為什么要當著卡修斯的面給珀金表白?】
溫黎支著額角靠在床頭,語氣夸張道,【那可是整個魔淵里最重要正式的場合,我一個小小的貼身女仆肆意表白,不太合適吧。】
【那樣可是會給珀金大人丟臉,讓他難做的。作為深愛他的貼身女仆,我可不能這樣為難我親愛的珀金大人!
系統(tǒng):【……】
溫黎又在床上躺了一會。
她現(xiàn)在有一種期末考試月的感覺。
剛考完一門,明明是渾身舒爽什么事都不想做的狀態(tài),卻被日程表提醒三天后還有下一場考試。
只能含恨起床,邁著沉重的腳步去圖書館復習。
【我的生命蠟燭還夠用多少天?】
【親愛的玩家,只剩下兩天零十五個小時四十三分鐘二十六秒了哦!
溫黎神情冷靜,沒有因為這個聽上去帶著些迫在眉睫緊迫感的數(shù)字,而產(chǎn)生什么情緒波動。
除了這些,她還有590點肢體親密度的結余,已經(jīng)足夠兌換一根新的生命蠟燭。
也就是說,她最多還剩下不到六天好活。
時間過得怎么這么快?!
并不是多么龐大的、足夠讓人心安理得躺平的數(shù)字。
肢體親密度依舊是她緊缺的重中之重。
溫黎”騰“地一下坐起身,朝著窗外望去。
在光線明媚的花園盡頭,是傲慢之神神宮的邊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