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因為珀金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艾琳的余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金發(fā)少女愜意的身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憑什么她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的確,曾經(jīng)心懷不軌的女仆全都被珀金大人親自處決,可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例外……
或許他已經(jīng)有所改變了也不一定呢?
艾琳避開旁人,穿行在僻靜的小路里,朝著珀金的臥室快步走去。
在房門前,她做了個深呼吸,剛抬手輕扣了兩下,門便自動敞開了一個狹小的縫隙。
珀金語調(diào)帶著點譏誚,冷冷傳出來:“來得倒是早。”
艾琳條件反射地想要屈膝跪下。
動作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珀金語氣雖然染著不加掩飾的惡劣,卻獨獨沒有她平日里熟悉的殺意。
不僅如此,聽上去反倒蘊著些令她不敢相信的熟稔。
艾琳咬緊了壓根,心中涌上一陣濃烈的嫉恨。
她逼迫著自己直起身來,挺起胸推開門。
通明的燈火順著她的動作涌入她的視線,水晶燈落下的光芒照亮了滿室稀有名貴的寶物。
魔淵中數(shù)十年難以培育出一朵的白玫瑰成片地插在花瓶里,每一日都有人前來定期更換。
白衣金發(fā)的神明鼻梁上夾著細細的金絲眼鏡,正仰躺在搖椅之中閉目養(yǎng)神,
聽見她的動靜,他緩緩張開雙眼,湛碧的眼眸比起世間最為純凈的綠寶石還要奪目。
望見陌生的身影,珀金不悅地沉眉:“你是誰?”
艾琳哽了下。
她跟在珀金大人身邊少說也有上百年,他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
但平日里,珀金大人從不會過問女仆的名諱。
這一次,對她來說也是機會。
艾琳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最甜美的聲音回話:“珀金大人,我的名字是艾……”
“算了!辩杲鸷敛豢蜌獾卮驍嗨淖晕医榻B,語氣透著涼意,直截了當,“溫黎在哪?”
艾琳:“……”
她險些維持不住笑容,語氣不由得更委屈了點:
“她似乎十分勞累,現(xiàn)在正在房中休息,剛剛還吩咐我們?yōu)樗蜕狭藷o數(shù)您的珍藏……珀金大人,我擔心您等待得太久,這才自作主張來等候您的指示!
“休息?”
珀金鼻腔里逸出一聲輕嗤,“她有什么可休息的,不過是裝病偷懶而已!
不久前他才替她以神術(shù)治愈了傷口,她現(xiàn)在理應(yīng)亢奮得像頭牛。
他語氣中殺意漸退,艾琳以為她的話術(shù)起了效果,滿心驚喜地向前走了兩步。
“如果我能夠像她一樣,得到貼身侍奉珀金大人的機會,我定然寸步也不愿離開您身邊!
艾琳學著那一日溫黎的樣子,聲情并茂地表白,“早在百年前來到珀金大人的神宮中時,我便對大人一見鐘情,發(fā)誓此生效忠大人,為大人肝腦涂地……”
“哦?聽上去,你倒是更適合做我的貼身女仆!
金發(fā)碧眸的神明一手支著下巴,唇角勾起興味的弧度,“艾……算了,你站得遠一點,讓我仔細看看。”
艾琳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她真的成功了?
果然,珀金大人對溫黎根本就不是特殊的,她只不過是湊巧趕上了他開始轉(zhuǎn)變的好時候罷了!
對上珀金鏡片后狹長迷人的眼眸,她紅著臉聽話地向后退了一步。
鏡片反射著無機質(zhì)的冷光,掩在后面的眼睛浸著冰冷的眸光,珀金垂眸掃一眼她腳下,沒什么情緒地笑。
“再遠一點!
艾琳又向后退了一步。
“繼續(xù)!
艾琳干脆向后退了一大步。
一來一回了無數(shù)次,艾琳余光看向腳下——再退一步她就要踏出房門了,珀金大人究竟想要看什么?
她滿心以為自己也如法炮制地得到了珀金的寵愛,大膽地抱怨起來,語氣嬌柔:“珀金大人,還需要再遠一點嗎?”
“不用!辩杲鹛秩∠卵坨R,露出那雙綠碧璽般的眼眸。
他半坐起身,雪白的衣擺如水流淌。
“看著我!
他的話似乎蘊著魔力,艾琳不受控制地揚起臉。
像是有人在虛空中撕扯她的下頜,強迫她與不遠處的神明對視。
她心里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拼盡全力掙扎起來。
可身體卻像是被緊緊束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周身血液驟然冷卻逆流,艾琳牙關(guān)打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饒、命……大人,我……”
咽喉像是被用力扼住,艾琳發(fā)出幾聲語意不明的嗚咽,臉頰漲成豬肝一般的深紅。
“安靜點!
珀金悠悠拿開落在唇角的手指,重新靠回椅背:“對了,剛剛你說想要為我做什么來著?好像是……肝腦涂地?”
艾琳瞳孔中染上驚恐。
她拼命地想要搖頭,想要拒絕,肌肉卻像是僵滯在了空氣中,沒有給予她一星半點的反應(yīng)。
砰——
漂亮的女人當著他的面炸成了血花,珀金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他瞥一眼身側(cè)白玫瑰上沾染的血色,情緒不高地“嘖”了下。
肝腦涂地?還是不要了。
有點臟。
溫黎回到房間時,金發(fā)的“洋娃娃”已經(jīng)將滿屋美食吃得只剩下盤子。
聽見開門的動靜,床上面容精致的少女抬起頭來與溫黎對視一眼,下一瞬便砰的一聲消失了蹤跡。
技能效果剛好結(jié)束。
溫黎松了口氣,根本來不及觀察房間里的狼藉,飛快地關(guān)上門朝著珀金的臥室走去。
她已經(jīng)有點遲到的苗頭了。
上班第二天就遲到,老板會記住她的。
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到門口,溫黎甚至趕不上珀金回應(yīng),敷衍地敲了兩下門就一頭扎進了房間。
“珀金大人……”
一身白袍的神明正立在巨大的花瓶前擺弄著他的作品。
地面上纖塵不染,折射著水晶燈絢爛的光澤,映出他朦朧頎長的影子。
聽見熟悉的聲音,珀金慢條斯理地回過身。
“來了?”他喉間逸出一聲冷笑,“聽說你過得很滋潤!
溫黎瞳孔地震。
她和赫爾墨斯的事……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第20章 save 20
溫黎感受到了一種爬墻被現(xiàn)場抓包的尷尬感,腳趾已經(jīng)自發(fā)開始動工。
她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金發(fā)少女懶洋洋躺在床上的畫面冷不丁在她腦海中閃過。
溫黎意識到什么,試探著開口:“那也是仰仗著珀金大人……”
金發(fā)神明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神情沒有什么變化,眸底陰冷的氣息卻淡了點。
溫黎松了口氣。
還好他說的是“洋娃娃”。
沒想到道具簡介上寫的“嬌貴”竟然是字面意思。
她莫名其妙地就要替“洋娃娃”背上好吃懶做、不務(wù)正業(yè)的黑鍋。
還好老板足夠大方。
也足夠有錢。
溫黎掃一眼珀金身后大片大片的白玫瑰。
不知道為什么,躺椅旁地面上孤零零被扔出來了一朵。
她腦海里開始蠢蠢欲動。
傲慢之神珀金的白玫瑰,也是她需要的升級道具。
既然她的“洋娃娃”吃了珀金那么多美食,他也沒有顯出半點不悅。
那么,如果她換一種思路,像對待赫爾墨斯那樣直接向他索取一片玫瑰花瓣,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