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故作困倦的神情卻非常容易被拆穿,至少在赫爾墨斯眼底,可以說得上漏洞百出。
他壓著睫羽,目光半是探究半是審視,半晌才悠然一笑,體貼道:“累了嗎?”
溫黎連忙從臺階上下來,一邊夸張地打了又一個哈欠,一邊故作矜持道:“還好!
她這種潛臺詞,直男如卡修斯和珀金或許聽不懂,但是赫爾墨斯總該秒懂吧?
緊接著,她聽見一聲響指。
床柱上束著床幔的斯芬克斯金雕懸浮在空中,拽著床幔緩緩下落。
赫爾墨斯站在幾步之外倚著床柱,床幔上逐漸浮現(xiàn)出他的倒影。
他低沉優(yōu)雅的聲音也透過一層布料傳來。
“讓美麗的小姐睡沙發(fā)可不是紳士所為。”
果然上道!
溫黎心滿意足拉了拉柔軟的被子,假意客套:“可我怎么能讓赫爾墨斯大人為了我受委屈?”
“為了你,這是我的榮幸!
赫爾墨斯語氣帶著點(diǎn)不正經(jīng)的戲謔,“當(dāng)然,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并不介意與美人同床共枕!
溫黎閉上眼,不說話了。
同床共枕是好,但前提是他把她當(dāng)寶貝,而不是當(dāng)成人形血袋。
吸了她好幾口血,讓她好好睡一覺不過分吧?
視野在這一刻驟然變暗——床幔徹底降了下來。
這算成功茍住了?
溫黎朝著被子里鉆了鉆。
出乎她預(yù)料的,這里沒有丁點(diǎn)女人精致的香水味,只有一抹淡淡的木質(zhì)清香,聞起來讓人十分安心。
她竟然真的生出幾分睡意。
昏暗中她聽見赫爾墨斯華麗磁性的聲音。
“做個好夢,我的未婚妻!
“……我叫溫黎!边@個男人是有健忘癥嗎?
許久,她都沒有再得到回應(yīng)。
行吧,只要活下來就行。
現(xiàn)在的她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有些怪異的超級儲備糧,還不值得他記住她的名字。
溫黎放平心態(tài),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縮起來。
旁人只知道色谷欠之神女仆眾多,浪蕩風(fēng)流,卻無人知曉他曾經(jīng)與魔淵之主之間隱秘的契約。
想必,赫爾墨斯也有著自己的打算和野心。
只是,她真的很好奇,赫爾墨斯的儲備糧平時都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魔淵之主死亡后坐吃山空,還能滿足他多久的胃口。
【請玩家不要質(zhì)疑游戲背景設(shè)定。這邊“未婚妻”只是設(shè)定需要,在女主出現(xiàn)之后,其他的“未婚妻”都不再需要出場了呢,邏輯閉環(huán)十分嚴(yán)謹(jǐn)哦。】
這就叫惱羞成怒吧?她明明沒有在和它說話。
但是好不容易抓住活躍的系統(tǒng),溫黎連忙岔開話題。
【系統(tǒng),快幫我查一查[漂亮的洋娃娃]還有多久有效期?】
總算穩(wěn)住了赫爾墨斯,她也該從他身邊順走一些升級材料。
【距離道具失效還有八小時!
算起來,正好是一覺醒來之后,她要回到珀金身邊替他更衣的時間。
【溫馨提示,距離系統(tǒng)更新還有不到六小時。建議玩家提早進(jìn)行今天的日常任務(wù),以免睡過頭直接被扣掉一根生命蠟燭哦!
該來的總要來。
好在擁有背包欄里的生命蠟燭后,她這一次是必勝局。
溫黎:【那先幫我再兌換一些無字面。】
吹熄蠟燭的概率也要盡可能降低,她現(xiàn)在還沒有揮霍的資本。
【玩家共擁有270點(diǎn)肢體親密度,確認(rèn)消耗200點(diǎn)解鎖一個無字面嗎?】
居然又增加了這么多肢體親密度?
溫黎有些驚訝,在來到赫爾墨斯身邊之前,她明明剛兌換過一次。
看來賺肢體親密度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么難嘛!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
【確認(rèn)!
溫黎心情好了不少,【你可以直接幫我把骰子搖了嗎?等待的過程太煎熬了,我只想看結(jié)果。】
系統(tǒng)沒有回應(yīng)。
下一瞬,背包欄里卻猝不及防地多了一個空白格。
溫黎心頭一跳,不敢相信地確認(rèn)了好幾遍。
臥槽,她的生命蠟燭呢?
無了?!
【做個好夢,親愛的玩家!
系統(tǒng)甜蜜的聲音這一刻聽上去非常嘲諷。
溫黎:謝謝,她好不了了。
【玩家還有70點(diǎn)肢體親密度結(jié)余,距離解鎖所有無字面,只需要180點(diǎn)!
【勝利就在前方,請玩家不要?dú)怵H哦!
溫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多少肢體親密度可以兌換一根生命蠟燭?】
【500點(diǎn)!
溫黎:……
【這次還要累積嗎?類似于第二根1000點(diǎn)那種?】
【不用哦,前期只是為了讓玩家適應(yīng)高強(qiáng)度模式,讓玩家去死不是我們的初衷呢。】
原來他們也知道這樣容易讓玩家去死。
溫黎心底腹誹,下意識又抬手碰了碰脖頸。
有赫爾墨斯在,她的生命蠟燭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吧?
溫黎醒來的時候,房中只剩她一個人。
掀開床幔,溫黎迅速在整個房間內(nèi)翻箱倒柜地翻找起來。
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的耳墜、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的高腳杯……
哪怕是只找到一種也好。
溫黎掀起桌布——赫爾墨斯平時不換耳墜的嗎?他都把這些東西放在哪里?
“你在找什么?”
溫黎嚇得心臟差點(diǎn)從嘴里蹦出來,連忙站直身朝著聲源望去:
“赫爾墨斯大人?”
高大挺拔的白發(fā)神明一手撐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還有一地狼藉。
溫黎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耳垂——那里有一枚金色的耳墜,如果能直接取下來揣進(jìn)兜里就好了。
少女眸光專注,水亮澄澈的眼眸中只顯出唯一一個人的倒映。
赫爾墨斯突然覺得心情不錯,上前攬住她肩頭:“該共進(jìn)早餐了,我美麗的未婚妻!
溫黎已經(jīng)懶得糾正他敷衍的稱呼,注意力從他搖曳的耳墜轉(zhuǎn)移到了高腳杯上。
吃飯?好啊。
如果可以順便送她一個杯子就更好了。
……
“叮”的一聲,金色的刀叉被擺在她面前。
溫黎正打算伸手自給自足,餐盤卻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抽走。
赫爾墨斯將牛排切成小塊,不疾不徐,只是簡單的動作,看上去卻格外迷人優(yōu)雅。
溫黎可恥地心動了一下。
除了時時刻刻覬覦著她的血和命以外,赫爾墨斯真是個極度貼心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最好沒有這樣對待過別人,不然她絕對一秒轉(zhuǎn)黑。
“您一向這樣體貼嗎?”
切好的牛排被他按著餐盤邊緣推過來,赫爾墨斯微笑支著額角:“值得讓我這樣對待寵愛的人,只有你!
說著,他端起手邊的高腳杯朝她傾斜,“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讓你可以每天綻放美麗的笑顏!
溫黎盯著他掌心的酒杯,冷不丁問:“如果我開心的話,做什么都可以嗎?”
赫爾墨斯揚(yáng)了下眉,縱容道:“當(dāng)然可以!
真的嗎?那最好說到做到哦。
溫黎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