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太陽觀察手中的山莓,“畢竟是做生意,也要考慮收益率!
“哦。”霍言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他本來想迂回一點,最后還是決定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江策說,你發(fā)布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研究數(shù)據(jù),但是沒得到什么回應!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江姝的臉色,“江策有點擔心你會不會很失望,但他不好意思來,還說不會哄人……”
江姝啞然失笑:“所以,他就拜托你來了?”
“那倒沒有!被粞悦嗣亲,沒好意思說江策讓他“別管她”,他隨手扯了個大旗,“關心每一位下屬是首領應該做的!”
江姝低下頭憋笑,她撐著下巴:“那就謝謝首領的關心,我沒事!
霍言似乎還擔心她在逞強,江姝慢悠悠地開口:“別擔心,這種事我倒是經(jīng)歷過不少,比如……”
“當初我學生物的時候,畢業(yè)課題是跟老師一起人工合成某種瀕危甲蟲的信息素,促使整個藍星僅剩三只的甲蟲群體發(fā)情交配。”
“但在我們最后完成實驗之前,最后的雄性甲蟲也死去了。”
江姝苦笑一聲,伸了個懶腰,“那是我第一次面對這種無可奈何的挫敗感,但拖這件事的福,后面的挫折似乎都沒有這么難以接受了!
霍言張了張嘴,肅然起敬:“原來學霸也會在學習上經(jīng)受很多挫折啊。”
“呵呵!苯ζ饋,“可不止這樣,我做過不少無用功!
“很多東西,研究出來了一時半會兒也派不上用場,看起來就像是毫無意義的事。但科學研究就是這樣,你得一步步往前,到最終才知道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研究,是不是沒有意義!
她站起來,笑容溫和但堅定,“也許我的研究,沒能像我期待的那樣力挽狂瀾,但我知道它是正確的,只有把它公之于眾,我才能問心無愧!
“別擔心,這點小小的挫折,我還是扛得住的。”
她笑瞇瞇地揮了揮手,“好了,午休時間結(jié)束了,我也還有自己能做的事!
“當然,如果之后你想跟我聊聊江策的事,我下班后隨時有空!
霍言眨巴眨巴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像是自己被她安慰了。
江策是知道她自己能夠處理得來嗎?
不管怎么樣,她看起來沒有特別失落,這樣就最好了。
他若有所思地撓了撓下巴:“聊聊江策……”
說實話,他有點心動。
“聊我什么?”
他頭上忽然籠下一片陰影,霍言驚慌抬頭,下意識把手里的山莓遞出去:“吃吃吃嗎?”
江策瞥了眼他手里的食物,收回目光不為所動:“我可不是002,用食物誘惑我可沒用!
“都說了基地里要叫他‘辟谷’了!”霍言站起來,無視他的拒絕往他嘴里塞了顆山莓,期待地問他,“甜吧甜吧?”
江策輕咬了下他的手指,霍言“嗷”地一聲叫起來。
江策低笑一聲,拉住他的手:“我又沒用力,你叫什么?”
“誰說沒用力,怎么沒用力?”霍言捂著手指,裝作受了重傷的樣子往椅子里一倒,“哎喲哎喲,疼死了!
江策挑了挑眉看他演戲,還配合地接過他手里的一盆漿果,防止他投入演出的時候打翻。
霍言歪倒在椅子里,留下遺言:“我要把我的遺產(chǎn)……”
江策往他嘴里塞了個果子。
他按了按霍言柔軟的嘴唇:“給你機會讓你咬回來了,怎么不動嘴?”
“嗯?”霍言狐疑地盯著他,懷疑這是個陷阱。
但他還是沒禁住誘惑,一邊張開嘴緩緩靠近他的手指,一邊盯著他的動作。
江策沒動。
“咬了?”霍言張著嘴,有些含糊不清地說。
江策笑了笑,他說:“這么胡攪蠻纏也要把剛剛的話題糊弄過去,說明你們聊了很多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霍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江策掃了一眼他屁股底下的座椅,提醒他:“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習慣在自己的東西上寫上名字,比如這把椅子!
霍言愣了愣,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上面寫著一行雋秀字跡——江姝。
霍言:“……”
江策挨近一點,把他按回椅子里,居高臨下頗有壓迫感地問:“聊什么了?”
霍言舉起雙手投降:“還沒聊呢,我就想想!真的!”
江策盯著他的眼睛。
霍言左看右看,確認這里暫時沒人路過,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試圖蒙混過關:“真的!”
江策:“……那你原本打算聊什么?”
霍言心虛地眨了眨眼:“聊點……你小時候的事之類的,好奇嘛!
“這種事你可以直接問我!苯吣笞∷哪槪悬c懷疑,“只是要問這個?”
“嗯。”霍言可憐兮兮地看他,“但我覺得你不一定會跟我說!
江策:“……”
他一瞬間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平日里脾氣不太好,否則霍言怎么會連這種事都不敢問他。
他放柔了語氣:“你問!
霍言撒嬌一樣伸手抱住他,在他懷里抬起頭看他,小心翼翼地問:“江策!
江策應了一聲,難得溫柔又有耐心地回復:“想問什么?”
霍言眼中光芒閃爍:“你小時候……有沒有尿過床?”
江策:“……”
霍言完全沒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還在往下問:“我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小朋友們都會尿床,尿完床還要哭,我感覺應該和大家一樣,但是尿床好臟哦我又不想學……”
“所以。”江策露出危險的笑容,“你尿床了嗎?”
霍言搖搖頭:“沒有,因為尿床院長會很生氣,我覺得不要惹他生氣比較好。”
江策笑了笑。
霍言蠢蠢欲動正要追問,下一秒,他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變成了腦袋朝下。
“嗯?”霍言瞪大了眼睛掙扎著抬起頭,“怎么了!為什么扛我!”
“我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苯呙鏌o表情地說,“我剛剛也問過了,你今天的工作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所以,該回去午休了。”
霍言:“……”
上一次“午休”的事歷歷在目,他覺得江策說的大概不是單純的午休。
“其實我還有點額外的工作!被粞圆幻黠@地掙扎了一下,“比如給加百列梳毛,給超哥挖蘿卜坑之類的……”
但江策完全沒有要放下他的意思。
“002……‘辟谷’的能力應該會增強你的體力,這一次你不該那么早就求饒了!苯甙阉傅椒块g門口,腳步頓了頓,“還是說,你不喜歡和我做這些?”
霍言沒吭聲。
江策打開房門,想把他放下來,霍言像某種小動物一樣扒著他的肩膀不肯松手。
他小聲否認:“……也不是喜歡!
霍言把頭埋在江策肩膀上,揪著他衣服的指尖都跟著泛紅,“就是……我沒有學過這些,沒有可以模仿的對象,只能跟隨本能!
“會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野獸,赤身裸體的時候,不止身體,連心意都好像會一起袒露!
江策呼出一口氣,往后帶上房門。
他輕輕拍了拍霍言的后背:“我知道。”
霍言的喜歡直白又熱烈,怎么會感受不到。
江策抵著他的額頭,放柔了動作親他,呼吸糾、纏,他低聲說,“那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嗎?”
第114章
第三基地, 種植基地內(nèi)。
周尋放肆使用能力幫方超翻土,在一聲聲夸贊中逐漸迷失了自己,從土木行當當場專職農(nóng)業(yè), 現(xiàn)在和方超兩人號稱“農(nóng)場二金剛”。
自封的。
周尋一邊看著眼前土地翻波滾浪, 一邊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嘶——”
“怎么了?”方超正開了小灶給大家烤土豆呢, 聽見他的動靜趕緊扭過頭來,有點緊張,“不會是能力用過度了吧?我自己挖土也行的啊,你趕緊歇歇, 吃個土豆補補!”
“呵!狈郊壵洚敓炯茏訋兔就炼, 聞言嗤之以鼻,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方超,“就你這身板還能種地?”
他沒等方超反駁, 把土豆串往地上一插,擼起袖子自己站了起來, “我來!”
還沒等他摸到鋤頭把手,周尋就擺了擺手:“說什么呢?”
“我就是頭有點癢……不許說我要長腦子了!”
他搶在方超張嘴之前制止他說出那句話。
方超遺憾地砸了咂嘴:“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
“那是!敝軐び行┑靡,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就是感覺是不是腦袋上的角又要長出來了。”
方超湊過去看:“嘶, 你別說!
他煞有介事地說, “我上回看……我上回沒印象了!
周尋:“……”
方超恍然大悟地一拍手:“你個比我高一點, 我平常也沒注意你腦袋頂上的木頭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