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安吉拉突然開口：“是加百列�！�
“嗯？”周尋扭過頭，“天使長啊？”
安吉拉低著頭：“那只最大的異變狗，叫加百列�！�
“它是我們從路上撿回來的，它被人丟掉了，就跟我們一樣�！�
“本來、本來福利院里是不能養(yǎng)狗的，尤其是這種流浪狗……”
“為什么啊？”周尋跟著打抱不平，“養(yǎng)個小動物多好的事�！�
徐笑笑平靜回答：“因為有孩子可能過敏，以及流浪狗性格不穩(wěn)定，可能會因為各種意外因素，襲擊幼童�！�
周尋張了張嘴，立刻倒戈：“……那還是挺有道理的�！�
徐笑笑瞥他一眼，周尋理直氣壯，“看我干嘛？我這叫聽勸，誰有道理我聽誰的�！�
霍言摸了摸安吉拉的腦袋：“后來呢？”
“后來因為我們實在很想養(yǎng)它，桑妮媽咪——就是我們的院長媽媽，就在宿舍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給它搭了個小窩�！卑布冻隽藨涯畹纳裆�，“我們每天要在她的帶領(lǐng)下才能去看看它，和它一起玩�！�
“等我們熟悉起來，也沒人有過敏反應(yīng)之后，桑妮媽咪才正式給它起了名字�！�
“加百列，神話里負責(zé)擔(dān)任整個天界警衛(wèi)工作的天使長�！苯吆鋈婚_口，“犬類有看家護院的能力，也算是個合適的名字�！�
安吉拉張了張嘴，她低下頭：“但是加百列沒有認出我�！�
她用力捏緊自己的衣擺，“會不會、會不會是它把其他人……”
霍言歪了歪腦袋：“不像�！�
安吉拉離開抬起頭，霍言認真地說，“你見過異變動物嗎？”
“它們有很強的破壞力，如果加百列真的想出來的話，破壞福利院的那扇門肯定不是問題�！�
“它一直沒從福利院里出來，看起來好像還記得自己得待在那里�！�
“而且它也沒有一開始就對我們發(fā)動攻擊，是我們打算‘入侵’福利院的時候，它才驅(qū)使狗群把我們趕走�！�
“有部分異變失敗的人自己就能控制狀況，說不定小狗也能�！被粞阅抗鈭远�，“要相信小狗�！�
安吉拉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嗯！相信小狗！”
她有些低落，“要是能聽得懂加百列說話就好了，說不定還能知道大家都去哪了。”
江策：“我們有能和動物交流的異能者�！�
霍言驚訝地睜大眼睛，車內(nèi)一位身形瘦長的年輕人朝他們點了下頭。
霍言試著問：“你能和所有動物說話嗎？”
“一部分�！蹦贻p人十分嚴謹?shù)卣f，“大部分日常通過人類聽得見的叫聲交流的動物，我都能和他們交流�！�
“一部分利用特殊電磁波交流，或者□□交流的動物，我只能大概理解它們的意思，沒辦法做到精準(zhǔn)雙向交流。”
霍言忍不住感嘆：“聯(lián)盟真厲害啊�！�
車內(nèi)特殊事件部的成員們臉上露出了不明顯的驕傲，歸云子咂舌：“怎么回事呢，長他人志氣！”
“可是真的很厲害��！”霍言露出羨慕的表情，“他們連狗翻譯都有！”
剛剛還有些驕傲的年輕人表情抽動了一下。
安吉拉下意識跟著重復(fù)：“狗翻譯？”
周尋露出歉意的表情：“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別介意哈�！�
江策：“……”
他別過視線，努力把話題拉回正軌，“聯(lián)盟將這附近行動點的災(zāi)禍稱之為‘母親’，意味著危險不止那條狗，做好準(zhǔn)備�！�
霍言疑惑地問：“為什么加百列不能是‘母親’？”
“它帶著那么多小狗，我覺得勉強也能算吧�！�
江策深深看他一眼：“因為它是公的�！�
安吉拉補充：“而且還絕育了。”
第43章
霍言張了張嘴, 有些失落：“哦……”
“咳�！苯哂昧Π戳讼旅夹�，讓自己被他帶跑的思緒回到正軌，“聯(lián)盟給我們的情報也不是很多, 徐笑笑, 你跟他們分享一下�！�
“是�！毙煨πc了點頭, 把自己的光腦投屏在眾人面前，“十天前，我們的物資運輸部隊從23號居民區(qū)經(jīng)過時失去了聯(lián)絡(luò)，最后一次傳送的定時報告, 說他們看到了一位在尋找孩子的母親�！�
她標(biāo)注了運輸部隊的預(yù)設(shè)路線, 圈定了大概遇到意外的區(qū)域，赫然就在天使福利院周圍。
“兩位運輸人員……違背規(guī)則下了車，就此失去了聯(lián)絡(luò)。”
霍言神情呆滯：“��？”
“就因為這個, 你們就把災(zāi)禍叫做‘母親’？”
他有些困惑，“不對啊, 他們只是失去了蹤跡，你們甚至不能確認他們是遇到了災(zāi)禍……”
“聽她說完�！苯吣樕巷@露些許無奈, “這才剛開始。”
“哦哦。”霍言乖乖點頭, 偷偷瞟了江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無論是世界樹的成員, 還是特殊事件部的成員, 都刻意避開了江策邊上的位置, 讓他倆坐到了一起。
霍言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使命感，覺得不能辜負大家的特意布置，不動聲色地往江策身邊挨了挨。
眼看著他們的肩膀就要挨到一起, 江策忽然雙手抱胸，曲起手臂把他頂開。
霍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江策側(cè)目看他：“坐好，安全帶�！�
“哦……”霍言低下頭，默默系好安全帶。
徐笑笑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但她很快就當(dāng)做什么也沒看見，扭頭繼續(xù)說明：“后續(xù)依然有運輸車走了這條路線，他們看到了留在路中央的運輸車，有些疑惑地下車查看�！�
“他們也同樣遇到了那個在尋找孩子的母親，這是他們最后傳回的通訊�！�
徐笑笑播放了一段音頻，轟然一聲，像是什么東西遭到了重擊，霍言被嚇了一跳，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
江策按住他的手，安撫般輕輕拍了兩下。
霍言低下頭眨了眨眼，偷看他一眼，悄悄握住他的手，這次江策也沒甩開。
歸云子坐在他們對面，忍不住閉了閉眼，嘀咕：“真黏糊啊�！�
周尋撞他一下：“噓，聽好�！�
巨響之后是鋼鐵被掰開的，令人牙酸的聲響，一道沙啞的女聲問：“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我親愛的小天使們……”
“你是我的孩子嗎？”
音頻戛然而止。
霍言還沒來得及說好恐怖，安吉拉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地說：“是桑妮媽咪！”
“這絕對是桑妮媽咪的聲音！”
霍言立刻把原本的評價咽了回去，獨自樂觀地評價：“這說明她很大概率還活著！”
江策神色平靜：“但那四位運輸人員可不一定還活著。”
霍言又立刻把嘴閉上了。
“不會的……”安吉拉下意識維護對方，“她是溫柔又堅強的人，她、她只是問問，她不會殺無辜的人的！”
“你們別傷害她！”
“不能傷害那只異變狗，也不能傷害可能失控的災(zāi)禍�！毙煨πεゎ^看她，“那我們該如何潛入？”
她頓了頓，似乎擔(dān)心自己不夠溫柔的語氣讓對方誤會，主動說明，“我不是在質(zhì)問你，只是詢問你是否有方案�！�
“我們都知道他們曾經(jīng)是活生生的人，并沒有那么弒殺，如果有方案可以無傷救出所有人，我們都愿意配合�！�
她展示出福利院的平面圖，“出事之后，人工智能院派出過無人機巡邏，幫我們確認異常，我們沒有見到那位‘母親’，但卻發(fā)現(xiàn)福利院里有一只異變柯基�！�
“它身邊大概聚集了23號居民區(qū)附近所有的流浪狗，以及曾經(jīng)是家養(yǎng)但失去了主人的寵物狗�！�
“我們還觀察到，在它目前構(gòu)建的族群里，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分工，每天會有一部分犬只搜尋食物，還有一部分巡邏警戒，就好像……”
她頓了頓，“它把這座福利院當(dāng)做自己的堡壘�！�
周尋抓了抓腦袋：“狗會看家，還是挺正常的�！�
“可惜老張不在，不然說不定能和和氣氣走進去，還能給握個手呢。”歸云子有些遺憾，“不過他是老人家了，也禁不起顛簸。”
江策挑眉：“老張？”
“是個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平氣和、世界充滿美好的老爺爺。”霍言比劃了一下，“就是脾氣不大好�！�
江策擰了擰眉頭：“安撫情緒的能力？”
“哎，你怎么都說了��！”歸云子扼腕，但也沒特別藏著掖著，“也就是靠他，好多一只腳在懸崖上的危險分子，都能給拉回來�！�
“你們聯(lián)盟不是也在研究怎么治愈異變嗎？別一開始想跨那么大的步子，想想怎么壓制��！”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江策沒暴露江姝和他們的關(guān)系，只提醒了一句：“特殊事件部二隊隊長陸美馨，也是安撫情緒的能力�！�
歸云子似乎有些意外：“一樣的？”
江策擰起眉頭：“至少按她所說，是一樣的。”
霍言十分心大地歪了歪腦袋：“世界上人這么多，偶爾有異能一樣的人，也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江策看他一眼，眼神多少帶著點無奈，“但她從來沒提過，她能讓災(zāi)禍平靜下來。”
“她的說法是，失控的災(zāi)禍比一般人更難安撫�！�
霍言疑惑地眨巴眨巴眼，求助般看向周尋。
周尋這會兒一直沒說話，正研究著啟風(fēng)的匕首，接收到霍言的視線，抬起頭安慰一句：“崽啊，乖，這種聰明人的話題咱就不摻和了，咱就乖乖聽話，一會兒指哪打哪就好�！�
“哦�！被粞詻]什么意見，往后一靠，放空大腦，裝都不裝一下。
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