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東西”居然是一只金黃色、毛發(fā)蓬松、看起來十分健壯的成年金毛犬。
沉煙煙的鼻尖有些發(fā)酸。
“汪!汪!汪汪——”
大金毛搖著尾巴,忽然極其熱烈地朝她撲了過來。沉煙煙也僵立在原處,呆呆地張開了手臂,剛好將直立起來有大半人高的金毛犬接了個滿懷。
是她當初囑托給哥哥幫養(yǎng)的小狗。噢,現(xiàn)在已經(jīng)養(yǎng)成一只五歲多的大狗了。
她有些生疏地摸著在懷里擠著亂蹭的狗狗,一雙原先還有些水漉漉的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兒。
“別舔,哎呀——”
金毛修剪過指甲的前爪,剛好按在少女又軟又渾圓的胸脯上,一邊吐出濕漉漉的舌頭,還想去舔少女白皙的臉蛋。
“沉諾!”
沉遽臉色陰晴不定地站在后面,聲音透著微慍。
他日思夜想的地方,居然被蠢狗捷足先登。不僅如此,還想得寸進尺去親他妹妹的臉。簡直色狗一條。
阿諾嗚咽一聲,條件反射地聽話收了爪子,卻還是在沉煙煙的腳邊啪嗒啪嗒地繞著圈嗅個不停。
沉煙煙蹲下身,摸著大金毛的頭,眼神溫柔。
她第一次見到阿諾,是在末日剛剛降臨的時候。哥哥開車載她前往安全區(qū)避難,前方的路況極其血腥兇險,是哥哥驅(qū)車橫沖直撞殺出了一條路。
她趴在后車窗,在車子后面看見了一只機敏的小金毛,聰明地跟在車屁股后面。
哪怕狗爪子跑得見了血,也沒有放棄。
那只烏溜溜的眼睛就這么一直巴巴地看著她,好像知道她也在為它暗暗鼓勁加油。
只是快跑出異形者包圍區(qū)的時候,小金毛似乎踩中了地上的碎玻璃渣,痛苦地嚎叫了一聲,腳步也變得踉踉蹌蹌。它跑不動了,躲到了巷子里一個隱蔽的角落,沒再跟上來。
她急得快要哭了。
因此在被安置到安全區(qū)后,她也一直蔫蔫不樂。直到哥哥說還要回到那個片區(qū)去掃蕩資源,問她有什么需要的。
她沉默許久,在哥哥耐心漫長的等待后,才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她想要那只小狗。
如果哥哥恰好路過,看見它還活著的話,能把它帶走嗎?或者,或者就讓它有個安寧的死法吧……
哥哥回答她:“好,我承諾你。”
她也沒想到的是,哥哥真的幫她撿回來了。于是她給它取了名字,就叫阿諾。阿諾是只頑強的小狗,受了傷吃垃圾也能在末日活下來;厥占{的人越來越多,后來也不曾短缺給阿諾的這么一口糧食。
阿諾就這么被養(yǎng)在了基地里,一直最親近她。
她被關(guān)進‘玻璃花房’終日郁郁不樂的時候,也是阿諾在里面陪著她。
她好開心。
五年過去,現(xiàn)在阿諾被哥哥養(yǎng)得很好。油光水滑,眼珠烏黑明亮,日光下一根根毛發(fā)泛著金栗色的燦爛光澤。還被取了叫沉諾的大名。
沉煙煙用手臂環(huán)著阿諾的頭顱,擁著狗狗溫暖的身體,面頰貼在它的頸側(cè),又有些想哭了。
沉遽看著少女對大狗又愛又摸,一副難分難舍的模樣,反倒是起初對他準備出行的不舍散了個干凈,心中又升起一絲淡淡的醋意。
他靜靜看了會一人一狗的互動。
“它好像很喜歡你。”
沉煙煙仿佛才想起他的存在,她吸了吸鼻子,嗓子沉悶地解釋:“以前,我家里也養(yǎng)小狗!
孟煙家的確養(yǎng)過小型寵物犬,只不過她本人卻嫌照顧動物麻煩。
沉遽沒說什么:“既然這樣,那我就更放心把它交給你照顧了!
他口吻散漫,零散地交代了一些養(yǎng)狗的注意事項,又簡單交付了一些物品:“……也不用每天太花心思。他那么大一只狗了,又不笨,有一定的自理能力。”
沉煙煙嘟了嘟唇。在她心里,阿諾還是一只需要人處處照顧陪伴的小狗呢。
沉遽忽然轉(zhuǎn)回過頭來——
男人幽遠的目光好像越過了阿諾,落在了她的身上,帶著足以灼穿人的沉重情感。
她疑心是錯覺。果然下一秒,沉遽緩緩走過來,半蹲在了金毛的身前。
但也就正在她的前面咫尺之距。
沉遽用寬大的手掌摸了摸阿諾,冷淡的嗓音難得流露出寵溺與在意:
“哥哥要出遠門了,你要乖乖的。好好待在這里,別讓哥哥擔心。”
沉煙煙站在狗狗的背后,卻突然渾身一僵,隱隱有些尷尬。她剛才差點以為,這些話是對自己說的。
尤其哥哥對著狗狗說話時,還站得離她那么近……她的眼神透著慌亂,撇開了頭。
沉遽瞳孔轉(zhuǎn)暗,又揉了揉金毛的頭。
“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