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寧用了五天。
瀑布下修煉,主要是修心以及重心。
在大比到來之前,兩人還有景黎每天都會來瀑布下修煉。
隨著時間一點點臨近,整個玄天門也都開始緊張又熱烈起來,一股對戰(zhàn)的奮亢彌漫整個宗門。
連崇崇這個一向沒什么追求的小修士,都忍不住約阿瑞去演武峰切磋一下了。
阿瑞卻并沒有去,她不好意思地看著崇崇說:“今天我要去看望我大師兄,不能陪你了,明天好不好?”
崇崇透亮的眸子暗淡下來,如小狗一般的眼睛失望地望著她,兩個嘴角向下,一副特別委屈的模樣。
阿瑞最受不住她這樣,走過去抱住她說:“明天,明天,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崇崇立馬轉(zhuǎn)哀為樂,笑得得意地說:“你說的,明天見!”
揮揮手跑了。
阿瑞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總覺得她好像被套路了,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趕緊去大師兄的洞府。
從云天大陸回來,阿瑞和宋少嶼的接觸就變少了。
宋少嶼的胳膊被砍斷,需要徐夢靈給他接上去。
但是他自己的保存方法不當(dāng),徐夢靈把他胳膊拿走說要凈化一下,直到今天才說可以給他接胳膊了。
阿瑞今天就沒準(zhǔn)備來上課,但是需要親自向老師告假,才跑來學(xué)堂。
“阿羽哥哥,我們走吧!
阿瑞爬上仙鶴,熟練地給它喂蓮子。
自從她洞府里的那些蓮子成熟后,仙鶴就改了食譜,只愛吃蓮子,一口一個。
阿瑞知道自家的蓮子都是好東西,可吃多了也不好,容易靈氣爆體,也不敢多喂它,每次只喂兩顆。
不管仙鶴再用它那高貴的頭顱怎么蹭她,也不給了。
每次仙鶴要不到,都會氣呼呼的使勁用頭拱她一下。但下次該來接她還是會來,該吃蓮子的時候吃的比誰都快。
從仙鶴身上爬下來,再喂它一顆蓮子,阿瑞就迫不及待跑向了大師兄的院子里。
宋少嶼的院子和阿瑞的一點都不一樣。
阿瑞的院子一進去就仿佛進了真的森林里一樣,到處都是靈植,它們肆意生長,生機勃勃,蜂蜜蝴蝶在上面飛舞,讓人感受到的是輕松和悠閑。
而宋少嶼的院子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院子里連棵樹都沒有,光禿禿的,地上鋪滿了青灰色的石板。
不是靈石,就是普通的石板。
他的房間也是什么擺設(shè)都沒有,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張椅子,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此時的他就坐在桌子旁,漆黑深邃的眼眸看著門口的方向,見到她跑進來,眸子里動了動,但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快來快來,就等你了!”徐夢靈立馬招呼她站到宋少嶼的另一邊。
房里除了徐夢靈,還有唐春懷、沈君為、景黎。
同一個師門,大家對宋少嶼的胳膊很關(guān)心。
徐夢靈也有點緊張,所以才把阿瑞叫過來以防萬一。
阿瑞的治療術(shù)澤靈峰的人都知道,是整個玄天門所有修士都比不上的,治愈能力和回春谷大師姐差不多。
“小師姐,大師兄的胳膊能接上的對吧?”阿瑞看著桌上的透明長方玉盒,里面冒著森森的寒氣,一只完好的胳膊放在里面,顏色就像剛剛掉下來的一樣。
徐夢靈纖柔白凈的手指靈活地擺弄著一只小刀,那刀薄如蟬翼,卻寒光森森,一看便知有多鋒利。
她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玩小刀,聞言深呼吸一口氣說:“放心,還沒有我治失敗的人!
語氣是十足的傲氣。
宋少嶼的眸子低垂下來,遮掩住他眼里的神色,好像胳膊接的成與不成,他都不在意。
實際上沒有一只胳膊,他的實力確實沒有影響多少。
沈君為雖然笑著,看似淡定,相信自己的師妹,但其實阿瑞已經(jīng)注意到他手中的玉扇遲遲沒有動靜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捏著扇柄,指尖都泛著白色。
景黎和唐春懷的神色也透著緊張,兩人緊緊盯著徐夢靈的手,眼睛都不帶轉(zhuǎn)動一下的。
徐夢靈:“大師兄,我需要先剜掉你胳膊上長好的肉,有點疼!
宋少嶼清冷地目光落在她的小刀上,淡淡頷首:“嗯,無礙!
“等一下!痹谛靿綮`要下刀時,阿瑞叫住了她,然后她抬頭看向沈君為,眼神迫切:“四師兄,有沒有消除疼痛的丹藥?”
沈君為會練很多種藥,他反應(yīng)很快,立馬掏出來一瓶說:“這瓶可以,不過吃下去會立馬昏睡。”
宋少嶼皺了皺眉,推開那瓶藥說:“不用,直接剜吧!
阿瑞眉心跳了跳,活生生的剜肉,這得多疼啊。
她趕忙在自己的儲物手鐲里翻了翻,找出來了一瓶藥說:“大師兄是不是不想失去意識,這瓶藥涂在傷口的地方可以使傷口部位暫時失去知覺,不會整個人失去意識!
宋少嶼這次沒有再拒絕,神色清冷地點了下頭:“多謝小師妹。”
將左側(cè)身子偏向于她。
阿瑞立馬明白他的意思,拿著藥涂在他左肩傷口處。
溫?zé)岬氖种赴阉帨厝岬赝吭谒紊賻Z肌肉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人接觸這么近,讓他很不自在,肌肉都緊繃起來。
等阿瑞涂完,他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徐夢靈拿起小刀,手起刀落,幾下就把長出來的肉割掉,血立馬從宋少嶼的胳膊里流出來,染紅了他月白色的衣衫。
阿瑞瞳孔微縮,心一揪,看著那傷口臉皺成了一團,心疼的目光落在宋少嶼身上:大師兄一定很疼。
顯然忘了她剛剛涂的藥。
徐夢靈在宋少嶼胳膊幾個位置點了幾下,血立即停止。
她拿起胳膊對準(zhǔn)往上一放,招呼阿瑞拿住胳膊。
然后靈力為線,用一根銀白色的細針拽著靈線飛速將胳膊和左肩連在一起。
這時,徐夢靈拿出來一個白色罐子,打開里面是泛著金色光澤的藥膏,她將藥膏抹在傷口連接處,那藥膏直接滲入皮膚里。
徐夢靈繼續(xù)抹,每次抹的時候都要用靈力,直到藥膏不再往里滲入。
這時她才抬頭,阿瑞才注意到她額上的細汗,忙抬起袖子給她擦了擦。
“小師姐,好了?”阿瑞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打擾到徐夢靈的工作。
“嗯。”徐夢靈點頭,讓阿瑞在接胳膊那里施展治療術(shù):“這是以防萬一。”
如果是其他人,到這一步就結(jié)束了,基本上沒有問題。
但是宋少嶼不是其他人,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好。”
阿瑞的手覆蓋在胳膊與左肩的連接處,瑩白色的光芒亮起。
“小師姐,好了!
徐夢靈湊過去拿起宋少嶼的胳膊,上下抬了抬問:“有感覺嗎?”
宋少嶼深邃幽深的目光落在胳膊上,誠實地搖了搖頭。
“怎么會?!”徐夢靈不相信,加大了搖晃的幅度。
宋少嶼還是搖頭,面上并沒有失敗的難受。
阿瑞拉住徐夢靈還要搖的手,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我剛剛給師兄涂了藥,藥效還沒有過!
徐夢靈臉上一僵,小心抬頭看向宋少嶼,將他的胳膊輕輕給他放回去,訕訕笑著說:“大師兄,等藥效過了你有知覺了再說,到時候要是胳膊沒接好,你再來找我。”
然后立即站起來,轉(zhuǎn)身迅猛而快速地提起她看病的小箱子,飛快消失在院子里。
阿瑞幾人也告辭離開。
翌日,阿瑞提著一個食盒敲響了宋少嶼院子的門。
門在里面自動打開,宋少嶼正用他的左手在練劍。
劍法在他手下使用得極為嫻熟,阿瑞都看不清真正的劍在哪里。
一套劍法結(jié)束,宋少嶼停下動作朝阿瑞走過來,眼神帶著詢問。
阿瑞提了提食盒,如水的眼眸里此時全是開心:“大師兄,你的胳膊是不是好了?”
宋少嶼接過她遞過來的食盒,臉上帶著冷然疏離:“嗯,可以練劍了!
“這是我給你熬的補湯。書里說,生病受傷就要熬湯喝才好得快,我在里面加了藕和蓮子,還有肉骨頭,據(jù)說以形補形,它們都是白色的,肯定對大師兄你的胳膊有好處!”
阿瑞說著盛了一大碗,強勢塞到了宋少嶼手中。
宋少嶼端著碗,面對阿瑞的熱情,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雖然他表面上依舊冷淡疏離,動作卻是十分干凈利落地一口將湯喝完。
阿瑞以為宋少嶼喜歡這湯,便開始天天送來和他。
直到徐夢靈阻止了她:“你別送了,大師兄現(xiàn)在的胳膊長得特別好,不需要再補了,再補就多了!
阿瑞這才不送。
宋少嶼這日練劍時,精神一直沒有集中,眼神時不時就看向門外。
可惜直到他早上練劍結(jié)束,沒等來熟悉的聲音,也沒等到他已經(jīng)喝習(xí)慣了的蓮藕骨頭湯。
他說不清心里的感受,有一股失重的感覺,好像一直吊在心頭石頭沒有了,但是他并不想它消失,想讓它再重新回來。
阿瑞不知道宋少嶼一直在等她。
她此時正陪著唐春懷在接待客人,被他硬拉過來的。
“二師兄,明明我還是小孩子,你把我拉過來做什么?”
阿瑞不滿地說,小嘴噘得都能掛油壺了。
距離大比沒幾天了,現(xiàn)在其他宗門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過來,她要抓緊這幾天的時間修煉,出來接待客人純屬浪費她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