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濟慈緩緩放松下來:“也,不是壞吧,我的一位長輩說,如果生活無望,恨點什么也能湊合過去!
“您有一位睿智的長輩,我就是這樣的,所以今天早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馮濟慈迅速放下杯子問:“什么?”
小姑娘眼神火花閃電:“吊死奧古斯賓馬喬雷!因為他的不作為!”
馮濟慈瞠目結(jié)舌,他想跟這個堅定地小姑娘說,其實……將普利滋卷入陰謀,絕不是賓馬喬雷一人的事情,他卻不知道,在圣域某處……
第二奧古斯賓馬喬雷,被新來的一拳從圣殿寶座上打飛了出去。
第22章
女神誕生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人們?yōu)榱斯┓钏鸵淮淮藿ㄆ鹆舜罅康慕ㄖ,這些地方就是圣域,而承載圣域的山脈就是花冠。
傳說中,最后的人類為了躲避汰怪的侵襲,他們逃至深山林海,最危險的時刻大地母神身穿鎧甲從晨曦里走出。
她戰(zhàn)勝汰怪,留下了自己的小兒子,戴著花冠的切爾勛。
切爾勛不舍母親,跟著跑了很長一段路,頭上的花冠掉落就化為山脈。
花冠是具有神奇力量的,能晉升成為奧古斯的十七位,其中十位是花冠山上的苦修士。
人類不管在什么環(huán)境,每當(dāng)想超越自己,就喜好拿自己動刀子,從精神到□□的自我虐待套路更是一套一套。
如此在花冠的山脈里,就聚集了大量的尋求自我超越的庫洛苦修者,其人數(shù)在巔峰的階段能有十幾萬。
他們身披一塊薄布,不多言,不多食,就安安靜靜的自我淬煉。
有如此多的苦修士不事生產(chǎn)扎堆,卻也不必?fù)?dān)心餓死,信仰是個配套的玩意兒,不論東南西北哪一片大陸,善行最高的表達(dá)方式就是,我此一生要去花冠山上舍一次家財供奉一次,不管是母神,還是奧古斯,還是苦修士。
如此,那從世界各地送來的食物,蔽體的布料就在山腳下常年堆積著,甚至金燦燦銀亮亮的錢幣也堆著,也沒人去取用。
這些東西多了,在神廟的神侍就將之變成建材,無休無止的修建宮殿,一邊塌一邊建。
奧古斯們在圣域都擁有巨大的神殿,還是那種看不到邊緣,金碧輝煌的建筑群。
世人將最奢華的,最美好的東西奉獻(xiàn)在他們面前,他們崇拜,用全身心的供奉他們的保護(hù)者。
而奧古斯們卻生活繁忙,平時他們住在各自的地盤,掌握著一大片陸地的平衡,只有在每年雨月的時候,他們才離開駐地,去至自己金碧輝煌的宮殿小小的聚會一下。
半神們之所以稱為半神,是因為他們上天下海不是問題,簡而言之會飛跑的快。
而十七位奧古斯當(dāng)中,只有第一奧古斯每年從地底土遁著到神殿聚會,也不知道哪兒學(xué)來的毛病。
以往奧古斯們是平和的,可今年不一樣,新來的一來就把老資歷打了。
殺戮奧古斯在奧古斯群體里多少有些膽氣,畢竟這個世界的本源就是戰(zhàn)斗,至于別的,那只是輔助。
賓馬喬雷用后背撞擊古老宮殿的巖石墻,他飛了出去又很快爬了起來。
聚集在山腳的苦修士被響動驚擾,紛紛站起看向天空的小飛人。
賓馬喬雷是承法的奧古斯,傳承到他這一代正好三十世,雖也有翻江倒海的神異力量,他卻不能反抗。
從表面證據(jù)來說,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他。
隨著巨大的轟隆聲,一溜宮墻被撞擊開,賓馬喬雷倒地,擦干嘴角的鮮血,苦笑著爬起來。
侍奉半神的神侍遠(yuǎn)遠(yuǎn)的窺視,賓馬喬雷整理了一下法袍,攀爬出碎石又沿著墻壁躍回那個大窟窿。
拍拍身上灰塵,整理一下絢爛的法袍,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遠(yuǎn)方,贊美奧古斯們的詠嘆調(diào)悠長美妙,藝術(shù)家們從四面八方來,在這個日子賣力演出討好……賓馬喬雷又射了出去。
攀爬在不遠(yuǎn)處枝丫上獻(xiàn)唱的女歌者,雙目驚恐看著空中飛人:“啊?啊啊~~~~啊啊啊……”
山腳下的某位藝術(shù)家羨慕:“總有人在花冠上萃取到最美的露珠,又是一個超越自己的,啊,母神,何時輪到我?”
賓馬喬雷又從破墻回到座位坐好,那新來的第十七奧古斯還想上前,便有人阻止了。
“夠了!施萊博尼,我們都知道賓馬喬雷喜歡研究,他閉門不出,對世俗毫無欲望,此事沒那么簡單……”
是的,到了他們這個位置,還有什么好爭的?人間有的,他們都可以隨意輕取。
大法典的維護(hù)人,第八奧古斯葛瑞絲站起來。
她是奧古斯群體里唯一的女性,卻卓越非凡,威望甚至在第一奧古斯之上。
這是一間極其漂亮的神殿,神殿的穹頂很高,上面懸雕著戰(zhàn)斗,奔跑,哭泣,惶恐,扭曲,橫死,乞求的人類。
大地母神在正中穹頂被水晶建材拼湊出身形,光耀大地。
而半神奧古斯們就坐在周圍的神座上,每當(dāng)出現(xiàn)一位新半神,穹頂?shù)墓饩就會多出一抹。
這是最神奇的。
格朗·施萊博尼從半空中緩緩落下,這是一位有著耀金長發(fā),皮囊相當(dāng)英俊的神,他笑著攤手,指指狼狽的賓馬喬雷轉(zhuǎn)身離開說:“那我明年再來。”
他想,如果這件事不水落石出,他就每年來打賓馬喬雷一頓。
他自己也知道,賓馬喬雷壓根不會對他下惡咒,更不會陰謀斷絕他的血脈,這些事對奧古斯毫無意義。
而被他間接供奉過的第十奧古斯馬斯特提醒:“施萊博尼,你在世間學(xué)習(xí),生存,飲食,這些東西都曾來自他的庇護(hù)。如果賓馬喬雷有錯,就拿出證據(jù),而我們之間的契約……別忘了!
他指指天空:“母神都有正反兩面,奧古斯也未必?zé)o敵,在人類史上折損的奧古斯也不是沒有!
最后的幸存者在花冠山上對母神起誓,人類永遠(yuǎn)團(tuán)結(jié),絕不會相互武力侵犯。
施萊博尼呲牙轉(zhuǎn)身:“我沒忘,就打了幾拳!
明年還來!
有半神問他:“你去哪兒?”
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找人,搭鳥窩!
當(dāng)施萊博尼離開,在神殿外的粗壯樹木上,就見到懸掛著的幾具尸骸。
其中一位正是中大都神殿的神耀庫洛萊奧納爾,那位瘋后修拉的父親。
他是被賓馬喬雷親自掛上去的。
每年奧古斯們都要掛幾個人,這些人大部分來自神殿,而且,普通人出身的奉身祝禱師居多。
施萊博尼站在那里盯了一會,轉(zhuǎn)身跑回神殿按住賓馬喬雷咣咣又是幾拳。
他質(zhì)問他:“你殺人滅口?”
賓馬喬雷冷笑:“他曾經(jīng)是我最愛的學(xué)徒,如果沒有這件事,他將是我的承法者……難道等你抓住他,一番審問再牽扯更多的人么?你要什么你說!
中大都神殿被萊奧納爾管理多年,后從神殿畢業(yè)的,就都是他的學(xué)徒。
施萊博尼輕笑:“沒這么簡單,你等著!
他說完又離開了。
其實,在他看來,研究硬化地面的賓馬喬雷,怎么算,都跟惡咒牽扯不著。
施萊博尼腦子能回憶起自己失智的每一個片段,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影子后面是巨大的陰謀。
他從巔峰跌落,不斷被人支配命運,他成為一個愛情瘋子,被人隨意打發(fā)而不去反抗。
現(xiàn)在想起那些事情種種,都令他無比憤恨,卻不知道該去憤恨誰。
可就這樣結(jié)束?不可能的!
此刻最神圣的殿堂寂靜無聲,賓馬喬雷癱坐在位置上,半天才冷笑說:“他們不告訴我,我自己都不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摘下古老的面具,第一奧古斯阿爾伊頓慢慢走下寶座,他沿著古老的階梯逐步下沉,邊走邊說:“總要有人負(fù)責(zé),這是你的錯,賓馬喬雷你該好好道歉!
賓馬喬雷并不怕他:“休想!
而后他嘆息了一聲:“隨便他折騰吧,反正,我可以換個地方!
事實上奧古斯們并無交情,他們在一起也是按照傳統(tǒng)維系整個大陸的平衡發(fā)展。
在這里面沒有誰高誰低之說。
有奧古斯嘆息:“這真是荒謬,只聽說過人斗,庫洛斗還是第一遭!
“不是奧古斯斗嗎?就比你的息夜還荒謬嗎?”
“嘿!我們只有這一個失敗作品,怎么一直說……我覺的,該是眾神之戰(zhàn)!
“你們還不是神呢,殺不死的才是神……他們送給我鮮花瓣一樣的小姑娘,還有小伙子,我要去睡了他們,要一起嗎……”
瞧啊,管你們?nèi)碎g冷暖,生存與毀滅,奧古斯們看眾生不過浮游,他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格朗·施萊博尼站在人山人海的苦修士面前說:“現(xiàn)在,我愿意分享我的技能樹,我要征伐新的大陸,我需要追隨者,還要很多學(xué)徒。”
他向前走,無數(shù)庫洛離開苦修士的隊伍,追隨在他的身后……
普利滋帝國,冬一月末。
天氣慢慢寒冷,清晨,桑尼亞提著自己的細(xì)劍,站在后院劈砍,她每天要揮舞一萬次劍。
不管刮風(fēng)下雨她都不會停止。
這是一位異常勤奮的姑娘,在練習(xí)劍勢之前,她甚至每天用斧頭砍三大堆干柴。
其實她很不必如此,畢竟她是有錢小姐了,從中大都的那邊大神殿過來的新祝禱師,親自帶來了賠償款上門。
斯萬德家的孩子每人都有二百金尼。
而在那之前,普利滋神殿也從建立以來,爆發(fā)了最大的一場奉身申請退□□。
當(dāng)大量貴族攜帶資產(chǎn)外逃的消息被傳出,小人物這個群體終于被觸怒了,奉身要求退學(xué),很多民眾圍在宮還有神殿外面換著花樣折騰。
他們不知道從哪找來了瘋后的畫像,長老會成員的畫像,還有軍部總要大臣的畫像,那些人在街上挨個往畫像上撒尿。
王儲施萊博尼·歐拉克得到那些戒指的時候都詫異,他以為他起碼要打兩年硬仗。
普利滋那一動不動,成為負(fù)數(shù)的金融體系總算是開始緩慢向前,供給與需求上總算不那么難看了。
沒過多久,老軍營遺孀,遺孤,斯萬德家兄妹三人要求的賠償都實現(xiàn)了。
被扣多年該得薪金,高等軍官住房補貼,前線軍人子女教育金,死亡撫恤金等等之類。
就連最小的琳琳的手里都有三百多金尼爾。
在中心區(qū)的庫洛群體里,也許這不算什么,然而離開這個區(qū)域這就是一筆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