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奉身先是詫異,他緊緊跟在歐拉克的身邊說:“我,我要向您道歉殿下,您知道我的名聲,我從來都是個死心眼,真的……我身不由己,布雷希特閣下說不許動……”
當(dāng)那些行刑手拼起整個的建筑,所有人都震驚了,那是整一排十個的絞刑架。
老奉身回頭,終于急躁的高喊起來:“您在做什么呀,殿下!即便我有罪!審判那是中大都神殿……”
歐拉克忽然托住他的下巴,用帶著手套的手探入他的口腔,將他呱噪的舌頭拽出來一刀削下,丟在一邊用腳踩了上去。
這老頭滿嘴鮮血的喝喝倒地。
王儲歪歪頭,這就像一個信號,站在一邊的藍制服軍人,忽然集體抬起胳膊,一枚枚染了藥劑的小弩箭便射向中心那一圈人。
這里有奉身祝禱師,有貴族大臣,有長老會,紅軍裝,甚至還有藍軍裝的庫洛。
襲擊是猝不及防的,反抗被鎮(zhèn)壓的極其快速。
麻翻的那些人軟癱在地扭曲著,話都說不出來,王儲今日也沒有賜與他們?yōu)樽约恨q解的權(quán)利。
沒有增援就是沒有增援,既然總不增援,就算了。
當(dāng)所有人倒下,穿著皇家祭袍的小胖子就慌張的站立在人群當(dāng)中,他看著自己的老師,還有那些支持者先是呆愣,接著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馮濟慈認(rèn)識這胖子,他的母親修拉為了他在施萊博尼家大開殺戒。
歐拉克走過去先是低眉打量,最后,他蹲下,抱起這個胖子走到了一邊說:“開始吧。”
馮濟慈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毛。
一位肩部有金色綬帶的軍人來到那一片人面前,是的,地上躺著一大片人。
不要小看這些奉身,他們在神殿執(zhí)教,大部分庫洛的搏擊教育,都是由他們啟蒙輔導(dǎo)的,對了,還有那些貴族大臣,甚至庫洛……
他沒有宣布他們的罪行,就很草率的取出一卷羊皮紙,打開,開始念上面的姓名。
等到他念滿十個,就有軍官走到人堆里捏起下巴開始找人,找對人就一個個拎起來去至絞刑架上站好,再把繩圈給他們套上。
歐拉克抱著自己的弟弟走到刑臺的邊緣,他笑的十分惡劣的對小胖子說:“你要心懷感恩,他們對你還是不錯的!
說完,他握著小胖子的手,在他尖細的吶喊聲中推動拉桿,瞬間,刑臺的抽板塌陷,所有的人都吊在了空中……
今日,足足有三百多人在墓地被皇儲直接處死,最初大家還有耐心等個十幾分鐘再把那些尸體放下來,再由人上去確定死亡。
后來,歐拉克推拉桿推的煩躁,就大多意思了一下,變成把人吊上去,再由士兵在心臟位置穿透一劍。
小胖子開始還叫喚,后來……他安靜了,隨便別人怎么擺弄自己,他就安靜的看著,有時候不等他哥哥幫忙,他就主動去推拉桿。
該怎么說呢,即便他的母親是修拉,即便他胖,他也是施萊博尼家的崽子。
這小胖子習(xí)慣了,可馮濟慈這邊的普通人卻嚇瘋了。
佩林先生他們躲避在一邊,先是面朝刑臺,接著猶如在窩里過冬的田鼠一家人,他們找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就蹲著擁擠在了一起。
咣當(dāng)。。
咣當(dāng)。。。
咣當(dāng)。。。!
偶爾有生命最后發(fā)出的小聲哀求,啜泣,他們就用更大的力氣擁抱,還緊緊閉著眼睛。
等馮濟慈反應(yīng)過來,他看看左右,左邊是桑尼亞,右邊是琳琳。兩個姑娘看的極其認(rèn)真,表情沒有絲毫的同情。
作為老軍營的遺孤,她們知道仇人是誰。
馮濟慈看看眼前自己弄出來的馬賽克,覺著自己就是個懦弱動物。
他一直陪著站,站到王儲歐拉克領(lǐng)著自己的弟弟走到他面前搭話。
揮動著酸困的手,王儲介紹到:“這是我的弟弟雅各布,他是個傻子,什么都不懂,古代文法課就能拿一分,他只會用古文寫他的名字!
咣當(dāng)!
馮濟慈覺著自己舌頭與牙齒多少有些矛盾,小半天,他才找到它說:“哦,這是我的被保護人琳琳,她很聰明,還……會編悼詞,你聽到了對嗎?”
王儲面無表情:“我沒聽清楚,他劍術(shù)課還是不錯的,雖然將來可以做個莽夫,可我覺得,他最好兩年后跟我一起去死,這樣可以埋在我身邊,路上我多少能照顧他一下!
這話沒法應(yīng)。
馮濟慈只能看向桑尼亞:“她,她是桑尼亞,你知道的,她會紡織,劈柴,還能舉得起大皮桶……他……他在做什么?”
小胖子含淚揚起下巴,還伸出自己肥胖的手,將手背對著馮濟慈。
馮濟慈困惑著評價:“禮儀課不錯?”
咣當(dāng)。。。!
“沒人想他活著,包括我,也沒人想我們活著,哦……他讓你親吻他的手背。”
“他又不是女人。”
“她是,她的外公希望有個男性繼承人,她就必須是個男孩!
“金腰帶,萊奧納爾?”
咣當(dāng)!。!
歐拉克點頭:“是他……我早晚吊死他!
忽然,身邊有人緩慢開口。
桑尼亞半跪在王儲面前:“到了那天,請您務(wù)必帶上在下,我可以做您的行刑手……”
咣當(dāng)。。!
第18章
有關(guān)于自己暫時去不了瓦爾納,馮濟慈出手的時候就有所準(zhǔn)備,他其實想到如何去解釋身上那套體系。
就像地球上的動物,表皮,肌肉,血管,骨骼外還有一套神經(jīng)系統(tǒng)。
施沛大陸的生物怎么可能沒有。
可如果那么做,就更走不了了,新的體系被發(fā)現(xiàn),代表無限好的可能。更好的技能樹,更好的學(xué)科,甚至一個奧古斯。
把新的技能樹展露在圣域,就誰都有可能。
好在歐拉克王儲的臉皮不是那么厚。
這讓馮濟慈好受多了,對比庫洛如果不半路夭折,可以活三百來歲的時間線,兩年其實不算什么。
他援救了,成功了,心魔便少一重。
現(xiàn)在,馮濟慈站在最不愿意呆的地方,普利滋宮外。
他可以隔著亮銅的柵欄,看到整個廢墟的全景。
王儲歐拉克就十分任性的搭建了十幾個搭帳篷,他稱之為王帳,還在里面處理國事,洗澡睡覺,吃飯生活。
而這個國家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服務(wù)于宮的人,侍衛(wèi),女侍,男侍,各宮總管,分宮高級女官,總而言之甚至過去給皇后養(yǎng)馬的馬夫都背著筐子,如今在衛(wèi)兵的監(jiān)督下從廢墟里刨垃圾。
王儲不相信這些人。
在過去的日子,瑞爾兄弟進不來,歐拉克也進不來。那些宮仆高高在上隨波逐流,根本看不起他們。
馮濟慈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rèn)為,歐拉克就是故意的。
眾所周知,普利滋宮是個巨大的建筑群體,除了被他轟掉的正面建筑,沿著后宮花園,還有施萊博尼家先祖蓋的老宮殿。
曾經(jīng)有最少十世普利滋王在那邊生活過。
如今最多青苔蘑菇多了點,其實收拾收拾還是可以住的。
站在宮的門口,馮濟慈跟佩林先生他們告別,并對他們出席了葬禮表示感謝,又對他們飽受驚嚇的小心靈進行了恰當(dāng)?shù)膿嵛俊?br />
無論如何,佩林先生他們必須要去奈樂了。
這真令人羨慕。
佩林先生姿態(tài)十分低的彎腰與馮濟慈交談,出于商人思維,他覺著自己一步登天。
面前這位小庫洛先生得了王儲的眼緣,據(jù)說是直接就進入秘書處了。
普利滋能夠叫做秘書處的地方有很多,其中最大三個,王室秘書處,王室貴族長老會秘書處,神殿事務(wù)秘書處。
其中,王室秘書處是為國王一人服務(wù)的地方,人員配置最少三十人。
是有點多,可那又如何?
等到夏先生從神殿順利畢業(yè),再勤勤懇懇努力幾年,他能進入國王親衛(wèi)署,甚至一個部門的大臣也不是不可能的。
加爾尼特家又算什么,小地方的破酒莊而已。
如果這位小先生未來成為國王寵臣,他會獲得爵位,得到大面積的封地,而到了那個時候,他愿意他可以有幾百個酒莊。
“加爾尼特家對您的教導(dǎo)永世難忘,先生,這是按照契約給您的報酬,我們還帶來了加爾尼特家永不變質(zhì)的忠誠!
情商快速增長的加爾尼特如今能說會道,他捧著一個托盤,托盤內(nèi)放著五個做工上乘的小羊皮錢袋,這里面每袋有十個金尼爾。
胖大臣在侍從的攙扶下?lián)u晃著走下馬車,當(dāng)他看到馮濟慈與商人,就驚愕的對迎接他的人說:“。‖F(xiàn)在已經(jīng)糟糕到他們在普利滋宮前行賄了嗎?!”
來人看看馮濟慈,認(rèn)識,便笑笑解釋:“您誤會了,那是一群他國人閣下!
大臣睜大眼睛,語氣些許夸張著說:“難到他們要集資行賄嗎?我們的殿下是窮瘋了嗎?”
來人語調(diào)沒有起伏的點頭:“好像是這樣的閣下,召喚各位大臣來此,也多有此意,殿下真的是非常貧窮。”
這瞎話說的,歐拉克如今收攏了所有的權(quán)利,單是施萊博尼家的私人財產(chǎn)就無法算清,畢竟這個家族建立了這個國家,而國家財政每年的稅金,王室是要拿走十分之一的。
十分之一聽上去很少,可有這個國家多久,施萊博尼家就拿了多少年的錢。
修拉與卟牢耶又不是傻子,他們挖的始終是國家財政的根基,從自己的錢包里拿錢,那不可能。
其實這點更可恨。
基本等同吃飽了,把富余的糧食藏起來,卻一直在砸做飯的鍋。
胖大臣還要表達一下不忿的情緒,一位健碩嚴(yán)謹(jǐn)?shù)拇蟪即颐ψ邅恚麄冾H有交情,這位便語氣嚴(yán)厲的警告:“銳姆先生!
“皮蓬先生。”
皮蓬先生在脖子上用手掌劃了一下:“就在剛才,我們的王儲處決了三百二十位重要官員,其中包括兩位神殿紅腰帶……”
他的腦袋往廢墟上晃了一下:“那位的人基本沒有了,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還有這些倒霉蛋世襲的資產(chǎn),頭銜,甚至子女可繼承來自母系家族的資產(chǎn),如今都屬于王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