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甲胄之下的眼睛和鼻子都流出了鮮血，他依然瞪大眼睛，努力看向那個敵人。又是一具屬于晨曦的無頭尸體，他真的死了嗎？
“奧爾�。�！他在這�。。�！”紅龍大吼著。
奧爾的精神島嶼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多出了一條條藤蔓，它們看起來是美麗的金色，卻給人一種極其反胃的惡心感，就如看見腐爛扭曲的穢物。
現(xiàn)實中的奧爾，暈了過去。他的意志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精神島嶼上空，屬于他的大地開始翻涌起巖漿，毀滅一切入侵植物。
紅龍與火鳥也在幫忙，將這些藤蔓從地上拉出扯斷。但這并未阻止金色藤蔓的蔓延，就如他們燒掉扯斷的只是表層，藤蔓的根系已經(jīng)深入了精神島嶼的土壤，只待奧爾稍有松懈，就立刻鋪天蓋地地生長起來。
眼看著這些東西已經(jīng)蔓延到了精神島嶼中，代表著達利安的高大楊樹前，如菟絲花一樣，順著楊樹修長筆直的樹干爬了上去。
波塞科尼，正在處理文件的達利安突然一摸額頭，他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奧爾？”
他看向窗外，今天，正好是滿月。
被纏繞著的楊樹突然變成了一頭黑色巨狼，一口咬斷了纏繞著他的藤蔓，落在了地上，他仰天嚎叫，疲于應(yīng)付的奧爾來到了黑狼的身邊，一把抱住了黑狼的大腿——畢竟此刻的奧爾太小了。
藤蔓瘋長，火鳥和紅龍早就被捆綁成了兩個疙瘩，只能艱難地從縫隙中看到外頭的情況。現(xiàn)在好像戰(zhàn)斗的只剩下了巨狼，但是這兩位住客卻沒有一個緊張，反而都是一副吃瓜看戲的表情。
火鳥甚至在嘀咕：“長吧，長吧�！�
精神島嶼開始顫抖，仿佛預(yù)示著奧爾的自我徹底崩潰。
陌生的笑聲回蕩在整個空間內(nèi)，在之前楊樹的位置，無數(shù)藤蔓正緩緩聚合成一個人形——并非美艷的那個，而是真正的晨曦。
“最終，你我依然要合二為一，哈哈哈哈哈！”他得意地笑著，并不在意依然在負隅反抗的黑狼，“作為代替你活下去的回報，我會好好對待你的狼人伴侶的，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黑狼忽然停止了搏斗，仰頭發(fā)出了嚎叫。這多余的動作頓時讓無數(shù)藤蔓包裹了上去，但它們纏繞住的，卻不是黑狼，而是一個……滑溜溜的大塊頭。
晨曦已經(jīng)閉上了嘴，高高抬起頭，一臉驚恐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怪異的龐然大物——它長了一顆龍頭，可有什么龍會長一對鹿角呢？它的身軀更奇怪，竟然細細長長像一條蟒蛇，卻又長了鳥類一樣的爪子，身體三分之一的位置還長了一對巨大的翅膀。
以神話中的異獸來說，它最接近羽蛇。
所以這躲藏在奧爾精神島嶼之下的怪物，就是奧爾的本我？
巨狼現(xiàn)在就顯得小巧可愛了，他站在“羽蛇”的頭頂上，昂頭而嘯，戰(zhàn)紋發(fā)出的紅光甚至透出了厚厚的皮毛，而這戰(zhàn)紋將他和“羽蛇”連接在了一塊兒，給“羽蛇”天青色的身體又增添了幾分野性與猙獰。
精神島嶼上的戰(zhàn)爭，再次開啟。
魔法的戰(zhàn)爭，除了純粹的力量多少外，還要涉及知識的累積，不同魔法的運用，以及天生特有的天賦。精神的戰(zhàn)爭，雖然看起來花里胡哨的，但無論是瘋狂蔓延到奧爾整個精神島嶼的藤蔓，又或者是看起來就很恐怖的“羽蛇”，實際都是精神力底蘊的比拼。
誰耗不過，誰就輸了。
晨曦認為，他作為親王的同輩人，活過了漫長的歲月，積累了龐大的精神力量，他不會……不會……
“羽蛇”在變大，剛剛被藤蔓扎根瘋狂吸吮力量的精神島嶼，直接歸于了“羽蛇”，金色藤蔓追了上去，“羽蛇”周身覆蓋的鱗片堅硬光滑，他只要不時震動一下身體，大量的藤蔓便立刻枯萎著在精神世界中消散成沙。
一道閃電劈在了人形晨曦的身上，這當然不是正常的自然閃電，晨曦還是第一次在別人的精神世界中遭遇到魔法攻擊，更糟糕的是，他被雷劈之后竟然著火了？！
晨曦想滅掉火焰，可只是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他更明智的滅火方法是舍棄掉著火的部分。但剛剛因為舍棄火焰而滅了火，第二道雷電又劈下來了，于是火又著了。而此刻的晨曦，已經(jīng)徹底在奧爾的精神世界懸空。
第450章
巨狼已經(jīng)不叫了，他愜意地趴在“羽蛇”的兩根長角之間，火鳥和紅龍不知何時也都站在“羽蛇”的腦袋上，火鳥還跳著腳，正揮舞著翅膀，指著晨曦罵罵咧咧。
晨曦知道不好，組成他的藤蔓在奧爾的精神世界中化為了藤蔓龍卷，他想跑。可緊接著一道真的由風(fēng)和雨組成的龍卷出現(xiàn)了，直接把藤蔓龍卷裹在里頭，撕扯了個粉碎——龍卷風(fēng)夾雜著點點金色的瞬間，倒是有幾分夢幻般的美感。
龍卷消失，晨曦只剩下了一塊光斑，“羽蛇”看著他，身體前傾，伸出了爪子。與此同時，奧爾的精神世界也在快速恢復(fù)成原狀。當爪子抓住光斑時，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一只手……
奧爾落在地上，搖晃了一下腦袋，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多了個東西。他皺了皺眉，一些破碎的畫面在他的眼前掠過，他手里的這個東西，就是晨曦？晨曦在發(fā)燙，燒得奧爾一反應(yīng)過來就齜牙咧嘴。不過，拜各路敵人所賜，他的火抗已經(jīng)一路被點到了最高，此刻的奧爾雖然疼痛，卻可以忍耐。
“怎么解決這個？”
紅龍：“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吃了。其次是扯碎。最差是你把他放了�！�
火鳥：“你吃掉他有可能獲得他的天賦，呃，放心，只有這種精神力屬性的天賦異能有被奪取的可能�！�
奧爾已經(jīng)毛骨悚然，萬幸火鳥加了一句解釋。幸好有這個限制，否則以遠古的邪教屬性，這群人早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抓捕、吞吃其他血族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經(jīng)過更痛苦的身體改造，以獲取力量。
奧爾開始掰手里的光斑，看起來很柔軟松散的小東西，實際卻極硬，就像還是人類的他想要徒手掰開一塊石頭。奧爾掰得面目扭曲，十指的指尖漸漸戳進了光斑里，光斑也在他的手里發(fā)出尖銳的慘叫。
一直安靜蹲在奧爾身邊的巨狼湊了過來，他站立起來，前爪搭在奧爾的肩膀上，戰(zhàn)紋再次將兩人連接了起來。
光斑在吱吱嘎嘎的聲音里，逐漸彎曲。
“�！碑攺澢慕嵌冗_到70度，光斑突然迸裂。此時它發(fā)出的聲音，與脆弱的氣泡破裂時，沒什么分別。
奧爾戒備著，以為還會有后續(xù)，但隨著這聲響，灰的、黑的、黃的、金的，各種顏色的煙氣從碎裂的光斑中飄散出來——也正是這些東西不同的顏色，在此之前讓光斑變成了斑。
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除去奧爾自己添加的，他該是聞不到味道的，但這些煙氣卻是例外，惡臭開始在奧爾的精神世界里蔓延。明明在這地方是不需要呼吸的，可奧爾還是被這些氣味弄得陣陣作嘔。
萬幸它們消失得很快，也沒出什么問題，只有一縷灰煙消散時，發(fā)出了痛苦又恐懼的哀嚎，另外，有金色與白色的絲絲縷縷，融入了奧爾的精神島嶼。
火鳥和紅龍有些期待，雖然能用的部分太少了，但怎么說也吸收了一部分晨曦的力量，同樣有概率獲得晨曦的天賦，但看奧爾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希望落空了。
奧爾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終于解決了一條總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而黑狼將爪子從奧爾的肩膀上放了下來，走到了奧爾身側(cè)，狼頭湊過來，溫柔地挨蹭奧爾的臉頰。奧爾看向黑狼，他……是自己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嗎？但巨狼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滿了溫柔的愛意與思念。
“加西亞……”
隨著奧爾的念叨，黑狼才終于能開口說話，并化成人類：“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過來的，但，確實是我�！�
紅龍和火鳥乖乖轉(zhuǎn)身，其實火鳥不想這么乖的，但是紅龍的尾巴把他的脖子纏得結(jié)結(jié)實實，讓他根本無法窺探這對久別重逢的戀人了。
“啊！我得離開了……”
“我知道。”達利安點頭，雖然不知道奧爾現(xiàn)實中更具體的情況，但他知道，奧爾必定在現(xiàn)實中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即使等不到你回來，但我們能這么見一次，就能這么見第二次。”
“好�！�
現(xiàn)實中，奧爾睜開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奧爾的動作比日常生活時慢得多，更不用說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他不該這樣，就像剛才不該和達利安擁抱親吻，他該利落地爬起來，可疲憊感不斷涌出來，從他的心臟、骨頭、四肢百骸，仿佛連他的頭發(fā)絲，甚至每一個細胞里頭都充斥著疲憊。
假如沒有天使甲胄的黃金面具遮擋他的臉，假如奧爾能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他也會被自己的臉嚇一跳的。
奧爾用全部的意志力打起精神，晨曦死了，但眼前的拉索露假如在應(yīng)對中稍有不慎，只會帶來更大的災(zāi)難。
“你不是第一個送我鮮花的人，但你是第一個送了我如此清澈鮮花的人。”有些意外，拉索露率先開口了，奧爾這才注意到，他剛剛贈送的鮮花，已經(jīng)在拉索露所坐的高臺上扎了根，長藤的彼此攀爬，長莖的簇擁搖擺，就好像它們已經(jīng)在那兒生長了很久，而不是不久前才被魔法催化的無根之花。
從第一句話看，至少拉索露的態(tài)度是溫和的——他為什么沒在剛才奧爾和晨曦打架的時候幫忙？束手旁觀已經(jīng)是幫忙了，晨曦可是他的小弟。奧爾不過是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但拉索露還沒說完：“我確實喜歡鮮花，我也是故意這么表現(xiàn)出來的，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不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的聰明人。但是，他們要么懷著看穿了我的竊喜，要么充斥著想通過鮮花換取什么的貪婪，要么只有對我的恐懼，只有你，送花的時候，竟然是真的懷著感恩之心的�！�
“我很高興，能讓你感覺到愉快。向值得尊敬的前輩奉獻鮮花，是我從幼時起就接受的教育。”奧爾努力斟酌著用詞，“所以，您……”能放我走嗎？
拉索露開口，再次打斷了他：“外頭的壁畫嚇到你了嗎？它們大多是真的，不過我也拆掉了一些——我曾經(jīng)在意識到自己的強大后，殺了很多人，有的是我的仇敵，有的卻是無辜者，還有的是為了保護部落向我發(fā)動進攻的英雄。
那可真是一段愚蠢的往事，我曾經(jīng)以為，強大的自己能夠獨自生活，能夠舍棄所有的累贅�？墒抢@了一圈后才發(fā)現(xiàn)，還是人群中的生活更適合我。即使人群當中的蠢貨是多數(shù)，即使他們的有些人總會做出讓我憤怒的事情，可他們身上偶爾爆發(fā)出的一點亮光，卻又讓我只在頃刻間，就能原諒他們過去的一切糟糕行徑�！�
他頓了頓，球形的腦袋轉(zhuǎn)向一邊，那雙大眼睛仿佛穿透時空，又看見了遙遠的時代：“我活了很久，我看著異獸接連死去，強者們站出來，以巨大的代價吸收異獸的力量——大多數(shù)死去，一部分獸化，一部分半獸半人，只有極少的一部分至少看起來還像是人。
他們這么做的時候，不知道未來再也沒有頂級異獸那樣強大的敵人了，他們只是想獲得力量保護族人。
隨著異獸不再出現(xiàn)，人卻重新分類，分出了那么多的名字，血族、狼人、精靈、矮人、龍人、人魚、海妖、娜迦、獅鷲、巨龍……還有人類。雖然過去部落之間的爭斗也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我總覺得有些地方很怪異，你說呢？”
“我也覺得……怪異�！眾W爾是震驚的，假如拉索露說的是真話，那事實也太過讓人震驚了。
但拉索露是真話的可能也太大了，因為，這個世界的所有智慧種族，全部都沒有生殖隔離！
類似小精靈的種族除外，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以血肉的方式繁殖了，但其余種族，包括體型和別族相差巨大的巨龍和某些海中種族，也一樣和其他種類沒有生殖隔離，甚至很多種族就是靠著人類繁殖的，比如幾乎滅族的吹笛人。
而且這些后代并不是獅虎獸或騾子，沒有繼續(xù)繁殖的能力，混血兒也可以正常繁殖——從這個角度看，血族可能遠比目前的族人更多，很多血族的血脈就隱藏在普通人的血管里，一些在族外覺醒的血族可能就活活餓死了，到死的時候也只以為自己是生病了，沒覺醒的就如人類一樣度過一生。
“我又看見，世界再一次發(fā)生了顛覆的巨變。這一次，曾經(jīng)最底層的人類翻身站了起來，在異獸時代保護他們，在魔法時代碾壓他們的異族，則成了底層的存在�！崩髀稉u了搖頭，“在我的眼中，你們都是人，但在你們的眼中，異族和人類，就如異獸與人。
我甚至忍不住去猜想，在更久遠的，我尚未出生的時代，是否異獸和人，也曾經(jīng)是同類呢？當然，這不過是猜想。
我目睹了低魔時代之初，你們雙方的無數(shù)次戰(zhàn)爭，你們都有壯烈的英雄與卑鄙的小人，人類摧毀了你們壯麗的文明，但你們對人類也曾經(jīng)持續(xù)了漫長時間的血腥奴役。我分不清，你們到底誰是善良的，誰是惡毒的。”
拉索露嘆氣，早期的他，或許曾經(jīng)是個暴戾的君主，但現(xiàn)在他表現(xiàn)出來的，就像是個看著兒孫敵對的無奈長輩，所以，他當時選擇的是繼續(xù)旁觀，兩不相幫。
“我或許應(yīng)該繼續(xù)看下去的，可是，我看見了和過去并無差別的血腥奴役，人類解救了自己，但只是眨眼之間，讓一切回到了原點，他們開始自己奴役自己了。雖然在我的時代，人也奴役人，但至少對本部落的人都還算好，可在這個時代的人類，好像對于和自己同樣國家、同樣城市，同樣鄉(xiāng)村的人，也并不友好。
在這血腥奴役之下建立起來的，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文明——雖然他們自稱此時是文明的時代。
后來我見到了晨曦，他那時候還不叫晨曦，他叫約翰·德萊，一個尋常的血族。他對我說，他在追尋遠古的文明，他渴望讓一切重新回到正軌。我?guī)土怂�，因為他說這一切時，都出自真心。
多年以來，他也確實朝著那個方向所努力著，但是，力量讓他的思想不斷扭曲，他所召集的下屬，也只是一群沉迷于力量的瘋子。當年的理想在他的心目中所占據(jù)的位置，正在越來越渺小�！�
拉索露看了一眼地上晨曦的那具從干尸復(fù)活，沒過多久就又被奧爾揍得面目全非的遺體。他抬了抬手指，晨曦最后在世界上的遺留，徹底化為粉末消失了。
“你要繼承遠古嗎？”
奧爾瘋狂搖頭，他對于邪教不感興趣。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要，但還是有點遺憾，畢竟他們是很好用的。你可以隱于幕后，讓他們幫你干點臟活？”
“感謝您的建議，但是……假如需要干臟活，我會用我自己的雙手去干的�！笨磥磉@位拉索露還是很與時俱進的。
“我很喜歡你，但又覺得你是個傻子�？墒悄阍缴�，好像我就越喜歡你。”
“……謝謝夸獎�！�
拉索露點點頭，好像他也認為這確實是夸獎一樣：“我通過他的眼睛，看到了你，還有你建立起的文明的萌芽，它有點像是曾經(jīng)的血族文明，又不太像。但至少在你的領(lǐng)域里，所有的‘人’，真的有些文明的樣子。
我很期待，看到你未來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祝愿你，未來能將你的文明澆灌得越發(fā)茁壯。在你臨走前，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愿望，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幫你實現(xiàn)。
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
拉索露沒對奧爾提出要借著他的眼睛看世界，或者要幫他的忙之類的，反而讓奧爾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真正的信任，原本這個愿望，奧爾是想隨便說一個，或者直接拒絕的。但是，他想到了別的……
奧爾沒從涼亭的入口離開，拉索露給他開了個后門。奧爾一鉆出來就嚇了一跳——他所在的海域本該是風(fēng)平浪靜的，但現(xiàn)在這兒也是波濤翻滾，雷云密布。
“雷亞托斯消亡的后勁兒，甚至已經(jīng)影響到這里了？”
火鳥和紅龍保持沉默，當奧爾飛得更高時，在他的下方，那幾座小海島在波濤中沉入了大海，它們消失得一干二凈，就如從未存在過。
奧爾看了一眼，他搖了搖頭，把島上的一切都扔在了腦后。他扇動翅膀，直接向上，黑壓壓的烏云翻滾著碾壓上來，雷電在奧爾的身旁掠過，但直到奧爾突破云層，也無法傷害他分毫。
穿透云層后，奧爾看見的是美麗的月亮，他張開雙臂，懸停在了空中，意識已經(jīng)沉入了精神島嶼，在那兒，達利安正等著他。
從天而降的奧爾，再次和達利安緊緊相擁，他緊緊摟著達利安的背脊，如果可能，真想就這樣把他摟進身體里，達利安又何嘗不想這樣呢？
片刻后，奧爾先松開了手，兩人對視一眼，手拉著手，坐在了地上，開始講述起了分別至今的情況。
達利安：“情況現(xiàn)在算是安穩(wěn)下來了，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沒找出到底是誰在半路狙擊船隊的。不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也不重要了。第二批移民已經(jīng)到了，我們已經(jīng)從普屬紐威頓把人接過來了，在族里的支持下，煉鋼廠、金屬加工廠、青霉素廠和紡織廠都開始陸續(xù)建設(shè)了。
波塞科尼也沒有記錄中的那么貧瘠，這里雖然密林眾多，但地形以平原為主，且土地十分肥沃，我們在組織人手砍樹，并組織人手對整片土地進行了更詳細的勘察，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銅礦與兩處鐵礦，以及一處氣精礦。雖然礦物埋藏得更深，但根據(jù)采樣，這幾處礦藏儲量豐富，礦石品質(zhì)也很不錯。
另外，奧爾……”
“嗯？”
“我想重建鐵路，加寬鐵軌，我認為，現(xiàn)在的鐵路太狹窄了，以血族的技術(shù)，我們能建造更大的動力也更強勁的火車頭。”達利安是帶著一些忐忑這么說的，因為自從普士頓的第一條鐵路建立起來之后，世界上所有國家的鐵路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