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這個詞,該是對崇高心性與行為的贊美,偶爾也會用來贊美一個人的外貌或氣質(zhì),但沒有任何一個智慧種族天生比另外一個智慧種族更高貴。你們和他們會被那樣對待,也并非理所應(yīng)當。那是錯的,是一群有權(quán)者對于自身權(quán)力的錯誤使用!
“但那是神允許他們的……”
“神沒有允許他們,神甚至根本不存在,或者即使存在,也沒有神會允許那種事情存在,祂只是不在乎!
奧爾帶著沉默的艾德文下了車,孩子們朝著奧爾跑來,每一個人都叫他爸爸,每一個都好奇地看著艾德文:“艾德文,你們的新哥哥!眾W爾介紹著,“他跟我們住在一塊兒!
漸漸有大姑娘模樣的丹妮在面對奧爾時,還是會撒嬌:“為什么他能和您住在一塊兒呢,爸爸?”
“因為他比你們都強大,受到的傷害也比你們更深,在他還懵懂時,在這生活,很可能會傷害到你們彼此!眾W爾微笑著看著他們,“我們平等地愛著你們,沒有對誰更多,也沒有對誰更少。”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快明白了奧爾在暗示什么,艾德文卻再次嚇得哆嗦了起來。奧爾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擼了擼他的頭發(fā):“去和他們一塊兒玩吧!
“?”
“帶他去玩,他可沒辦法和你們一樣,除了上課就是玩耍,他夠大了,從明天開始,就得跟著我一塊兒干活!
孩子們笑了起來,丹妮和幾個大孩子拽住了艾德文。艾德文能夠輕易甩開他們,但他沒敢,因為奧爾希望他跟著他們離開,于是,他就隨著這些孩子的力道,離開了。
他們剛離開,就有另外一群孩子圍上了奧爾,同樣叫他爸爸,而奧爾一個一個地擁抱他們,輕聲地詢問他們在這兒的情況。
“有點不高興?”丹妮問。
艾德文立刻搖頭否認。
“別否認,我們都一樣。都在想著‘為什么爸爸不是我一個人的爸爸?’!绷硗庖粋男孩勾住了他的脖子。
“因為答案很簡單,假如他不是一個能做我們所有人爸爸的人,那么從一開始他就不會救下我們?nèi)魏我粋。”
他們拉著他去到了大院子旁邊的樹蔭下,這兒原本還有別的孩子,但看見他們過來,那些孩子就離開了。
“別誤會,他們讓開不是因為看到了我們,是因為看到了你!
“他們知道,這是爸爸安排的工作。”
“你是狼人還是血族?”
“你嚇著他了,你是從哪兒被救出來的?”
“你的提問才是邏輯混亂,這家伙是問,你是從俱樂部、私人別墅、教會、馬戲團,還是別的什么地方被救出來的?”
“我是從私人別墅被爸爸救出來的!薄敖虝!薄榜R戲團!
他們笑嘻嘻地舉手,并不避諱談?wù)撟约旱倪^往。他們的言談隨意,但不是輕佻,他們不是在說謊。人類,真的會用同樣的手段的,對待他們自己的幼崽……
也有孩子們沒“認領(lǐng)”出處,比如丹妮:“我們也有情況不同的,我家人是殺人犯,我無處可去!
“嗯,我們和她情況類似!
“殺人……有罪嗎?”
“那要看‘罪’的定義了!焙⒆觽兒鋈痪妥兊脟烂C了起來,丹妮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你現(xiàn)在所處的諾頓帝國,違反帝國法律的,就是罪。教會的人說,違反《圣典》的都是罪。”
“可是貴族和有錢人在違反法律,神職人員在違反《圣典》!
“假如有人對我們的生命構(gòu)成了威脅,那殺了他,就不是罪!
“假如有人對先生構(gòu)成了威脅,殺了他,在法律上是罪,但我們也不認為那是罪,但我們愿意承擔這個罪該有的懲罰!
“先生?”
“蒙代爾先生!薄鞍职。”
“噓!小聲點,先生看過來了!薄拔覀冞是得帶他做做游戲的!
“你得學(xué)著尋找生活中的樂趣,新來的。”“我們來唱歌吧!
“我們教你唱《杰克驢》”“先生最喜歡的歌。”
艾德文被拽了起來,人生里第一次學(xué)會了唱歌和跳舞……
在孤兒院吃過了午飯——大塊的肉,大碗的蔬菜和大盆的湯,沒有昨夜的晚飯調(diào)味豐富,但依然是美味。
奧爾沒問他有什么感想,這么短暫的交流,不可能立刻就有什么想法。下午時他把人帶回了警局,交給了另外一個“丹尼”。
“他是我的秘書,在警局時,你就由他負責。”奧爾對艾德文說,又對丹尼說,“叫上幾個人,弄一輛車,輪流帶他們出去看看。”
“是的,先生。”作為人類,丹尼沒能輪上這幾天的活動,但警局里的人類們,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艾德文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正常,但他的審美是正常的,丹尼的俊美也讓艾德文驚訝。
“您……也是我的爸爸嗎?”他以為丹尼是奧爾或達利安的情人。
因為太過驚訝,丹尼直接笑了起來:“不,年輕人,我應(yīng)該也是你的哥哥?汕f不要在先生或局長的面前說這種話,他們都是對彼此忠貞的人!
“哦……”忠貞這個詞語,目前還不是他能理解的。
丹尼按照奧爾說的,叫上了幾個狼人,又讓新來的年輕人們抓鬮,每次帶著十幾個人輪流外出,將外邊的世界介紹給他們。
各個警局仿佛昨天沒發(fā)生任何意外,正常地運作著。教會沒人來找奧爾,他們就和法魯曼一樣,那天提出讓奧爾別殺人,只是出于面子考慮。奧爾確實一個都沒殺,那就是給了他們面子,至于現(xiàn)在那些人身上出現(xiàn)的異常?
只是原因不明的詛咒而已,反正和那個血族王儲沒關(guān)系。
但……諾頓的貴族亂了,家族墓穴被盜不再是傳言,而是真相。無論多儉樸(吝嗇),或多虔誠(常向教會捐款),都有被盜。畢竟既然是墓穴,就算半點陪葬品都沒有,但尸體也是有的。
聰明的會靜悄悄地去找相熟的大貴族,拿一筆補償,就不再說話?煽傆胁宦斆鞯,到處嚷嚷,還一定要找到盜墓賊。
甚至有人跑到了魚尾區(qū),要雇傭奧爾。
達利安表示:“很感謝您對于蒙代爾警官的信任,但是很抱歉,他病了,重感冒!
“他病了?!他一個血族會重感冒?”
“血族又不是不會生病,入秋之后感冒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局里重感冒的狼人和血族每天都有十幾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他什么時候能好?!”
“這個很難說清楚,您知道的,有些人感冒一周就好,有些人一兩個月后,還在頭疼打噴嚏。”
來人無論多不聰明,也知道現(xiàn)在這件事是奧爾在躲了,只能在留下惡狠狠地警告后離開。
現(xiàn)在恰好有大量外國游客云集索德曼,有可怕盜墓賊的事情,理所當然也隨著游客傳回了國內(nèi),西大陸諸國的貴族和商人也開始查看自己的家族墓地,然后……有些事的發(fā)生,就毫不意外了。
找教會麻煩的這件事,從索德曼開始,向整個世界蔓延。貴族和教會對上,倒是讓異族們在1050年剩下幾個月里,過得輕松了很多。同時,這件事也傳入了民間,大大打擊了教會在民間的威信。
這是未來的事情了,先將時間拉回到10月,奧爾終于送走了工人們,一共是120個建筑工人家庭,其中夾了十三個殘疾狼人家庭,他們將前往南大陸殖民地。
這些建筑工人都是經(jīng)過嚴格篩選的,超過一半都是社牛,剩下的也不是死硬派,并且夫妻雙方都在夜校中實現(xiàn)了掃盲,他們才是建筑公司里,真正的中堅力量。
十三個殘疾狼人都裝有分院研制的義肢,戰(zhàn)斗力比正常狼人反而更高,他們都是來到魚尾區(qū)后才建立家庭的,個人能力出色,足夠忠誠。
“先生,我們是為您開拓領(lǐng)地去的嗎?”臨走時他們悄悄地問。
“是的!
帶著奧爾肯定的答復(fù),他們離開了。
十月下旬,禁衛(wèi)軍的艾爾迪踩著第一場雪走進了魚尾區(qū)警局,他給奧爾帶來了兩個案子。
“禁衛(wèi)軍怎么樣?”奧爾將熱奶茶遞給艾爾迪。
艾爾迪喝了一口,愜意地吐出一口寒氣:“她原本也從未信任過我們,現(xiàn)在這種狀況,反而比過去更舒服!
奧爾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來找我的是什么案子?如果還是盜墓的案子,我只能遺憾地讓你帶回我重病的消息了!
第391章
艾爾迪笑了起來:“請放心,先生,不是盜墓的案子,并且絕對是兩件大案子!
第一件案子,是艾斯瓦尼亞公爵夫人侄子的失蹤案。一周前的清晨,闊特·艾斯瓦尼亞子爵親自駕車,帶著妻子萊西與兩歲的女兒薩曼莎前往郊外野餐。原定他們最遲會在下午五點回家,但一直到了六點一家三口還不見蹤影。
他們的男管家?guī)е抑械钠腿饲巴鶎ふ遥驗榈竭_郊外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所以一群人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他們在午夜十二點左右前往皇家警察總局報案,總局的警官(狼人)在郊外發(fā)現(xiàn)了子爵夫人的遺體,她滿身傷痕,沒穿衣服,雙手被捆綁在背后,被人活活掐死,并且有很明顯的被侵害的痕跡。
而一直到現(xiàn)在,艾斯瓦尼亞子爵和他的女兒,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總局的警官懷疑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殺妻案,子爵在殺害了妻子后,帶著女兒逃離。但是,子爵夫婦在那天外出時,只帶了隨身的錢包——里邊的全部財產(chǎn)不會超出20金徽——作為一個貴族,就算是要作案潛逃,帶著這么點錢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還帶著一個女兒。
現(xiàn)在子爵夫人的親族,伯瓦帝家族,懷疑子爵本人被他的姑媽,艾斯瓦尼亞公爵夫人藏了起來。但公爵夫人否認了這件事,她說,子爵將會是艾斯瓦尼亞家族的繼承人,不可能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她也在同時催促著警方盡快找到子爵。
于是,他們兩家人就一塊兒催到了國王的面前。您覺得這案子怎么樣?”
奧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目前只聽了您籠統(tǒng)的案情描述,疑點眾多,無法做出評價!
“您一貫如此!卑瑺柕下柫寺柤,繼續(xù)說,“第二件案子……是光明教的!
奧爾抬了抬頭:“光明教的?他們主動來找我的?”
“是法魯曼主教親自前往王宮,希望陛下能夠請您出手的!
奧爾不置可否地笑了:“您來說說案情吧。”
第二件案子和奧爾還有些聯(lián)系,因為這案子的第一位死者就是圣·安東尼大教堂的前任主祭,諾法利埃主教。他在辭去主祭一職后,先在索德曼光明大教堂,也就是樞機主教法魯曼的住處,住了一周。接著和其余在盜墓中被牽連的高級神職人員一起,被送往了城郊的至高修道院。
官方的說法是他們會在那等待來自大陸那邊大圣堂的召喚,并接受公正的審判。可實際上,就是去避險的。
就在一周前,他沒有在夜晚回到自己的宿舍,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修道士們在一間禱告室內(nèi)找到了他,他跪在讀書支架前,支架上是打開的《圣典》,已經(jīng)死了。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自然死亡,他們懷著沉痛悼念的心情,為他準備葬禮。
神職人員死亡后不會對遺體進行防腐處理,但是要用清水洗濯遺體,并涂抹圣油,然后用純白的亞麻裹尸布將遺體緊緊包裹住。
他們就是在諾法利埃的禱告室里為他進行告別儀式的,畢竟修道院的石頭房子,每間都差不多,都有排水槽?墒且灰怪,為他進行儀式的十二名神職人員,陸續(xù)發(fā)生了不適癥狀,并接連死亡了。這個時候,人們才意識到對方的死亡有問題。
至高修道院的院長拓萊特神父將事情上報到了樞機主教法魯曼那兒,法魯曼派了圣堂騎士前去調(diào)查。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貌似是圣堂騎士告訴法魯曼‘這是謀殺案,找警察吧’。然后法魯曼就去請國王邀請您出手了!
當艾爾迪學(xué)著法魯曼的語氣說出“找警察吧”時,奧爾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接著他摸了摸下巴,至高修道院的神職人員應(yīng)該沒在被他詛咒的那一群里,所以,教會竟然是真心請他破案?不,也可能是陷阱,畢竟現(xiàn)在教會正焦頭爛額,據(jù)里瓦斯說,教會賣掉了不少產(chǎn)業(yè),就是為了籌錢賠償。
“第一個案子的范圍比較廣,先讓達利安局長去進行調(diào)查。第二個案子,需要我和誰去修道院?”其實第一個案子就是交給達利安了,但不說“先讓達利安去調(diào)查”對方很可能會不滿意找麻煩。
“圣堂騎士奧古斯丁就等在外頭。”
奧爾頓時有一種“果然還是他”的感覺。
奧爾讓艾爾迪稍等,他要去和達利安說明一下情況。
“我不認為郊外的案子比教會的案子容易,恰恰相反,我覺得子爵夫婦的案子困難得多。但我可不放心讓你們走進與教會相關(guān)的地方去,所以我會自己去處理后一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