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知道了,我從一開始救下來的,就是一個……下三濫!
湯姆配被稱為魔鬼?當然不配,不配當一個與天使為敵的存在。
丹尼顯然對如何總結一個人的性格沒有什么經驗,部分糟糕的事情,他也不想對著奧爾吐露,但基本情況奧爾和達利安算是清楚了。
“謝謝,丹尼。謝謝你的勇敢和誠實!
兩人感謝了丹尼,丹尼笑著向兩人道別,正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先生,在所有人都在談論卡洛菲斯家族的時間里,湯姆曾經問——‘還會有人找到我們嗎?’
我很確定他是這么問的,可當時我把這句話理解成了‘我們還能離開這兒嗎?’他或許,在那個時候就開始籌劃該怎么逃跑了。”
奧爾和達利安都同意丹尼的想法。
“這是一件需要長期調查的事情,我接手了。”達利安拍了拍奧爾的肩膀,“別擔心!
達利安要從他們救下來的劍魚俱樂部受害人開始,逐漸尋找出湯姆的熟客。因為即使他是被正輝教藏起來的,但以他的身份,必然也是由這些人當中間人的。正輝教現在明確表達出保住湯姆的意思,那整個調查,更是要小心謹慎。
“果然還是想去暴打比爾一頓!眾W爾親了親達利安,這件事正式移交給了達利安。
奧爾與光明教合作的電影,原本是想在世界博覽會期間上映的,可顯然奧爾是想得太美了。
尤其,當時間來到七月初,索德曼的治安炸了。
雖然錢德勒和莫薩娜都對他保證過,魚尾區(qū)的警察只需要維護博覽會廣場,以及魚尾區(qū)的治安就好,這時候也不得不失言了。
因為博覽會吸引來了權貴和富商,而權貴和有錢人又吸引來了大量以他們?yōu)樯娜,這些人有好的,比如那些原本看不上博覽會,但現在踴躍參加的人,可也有壞的,就是小偷、強盜、騙子,普普通通的那些尋常的警察還能應付,問題在于隨著世界頂級權貴和富商的到來,那些頂級的罪犯們也來了。
索德曼現在群英薈萃,108好漢都能組出多個版本。
國王的禁衛(wèi)軍現在除了保護王室外,還分撥出了部分保護各國大使館,以及重要政治人物,甚至還找奧爾借了一部分女警,他們是抽不出人手來了。
所以,有大量的狼人套上警服就跟著一位老警察走馬上任了。
奧爾本人更是被招出去數次,除了兩次去查案子外,其余幾次都是當展品去的——權貴們當然知道他是《女伯爵》的導演,是第一個進行了電影改革的人,是《李奧納多》系列的作者之一,并且,還是一位極其出色的警探。
“我聽說,您能夠隔著海峽,遠程破案,還是一個幾十年來無人能破的懸案。您有什么特別的魔力嗎?”
“……”這才多長時間,匈塞的那個案子,竟然已經有人聽說了,奧爾板著臉回答,“不,不是因為魔力,只是因為當事人保存了極為細致的線索,所有的人證都還在世。我只是根據線索進行的合理推論,一切都建立在邏輯與科學的基礎上!
第359章
隨著翻譯的嘴巴里吐出這一長串枯燥乏味的詞句,詢問他的貴族也呵呵一笑:“您說得可真有趣!
一臉冷硬的奧爾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因為當貴族用這種表情這種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和“你真無聊”沒什么不同。
奧爾離開這座貴族宅邸時,萬分希望他無聊木訥的傳聞,也能像他的其他傳聞那樣,快速傳遍上層社會,那樣也就沒什么人再來邀請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边_利安給奧爾潑了一盆冷水,這些日子,都是他親自駕著一輛雙人輕便馬車來接的奧爾,“無論你如何無聊,他們也依然很樂意讓你出現在晚宴的桌上,或舞會的舞池邊!
“是啊……就像是一個新奇的雕塑!
奧爾身體一側,腦袋枕在了達利安的肩膀上,暫時地放松了一會兒。
這天是七月二日,距離十五日博覽會開幕還剩下十三天。
“艾爾迪今天送來了一份陛下的密信。第一,博覽會會場后方,那塊過去作為工人宿舍,后來已經推平了空地,要進一步平整清理,五號中午左右就要被派上用場了。第二,明天可能會有人群引起騷動,請盡量維持治安,死亡人數請控制在百人之內!
奧爾瞬間重新坐直,他現在有一種“果然來了”的感覺。
“讓火警那邊把能開出來的救火車在五號的早晨都開上街道,接上水龍頭,必要的時候用高壓水龍頭沖擊人群。”
“你猜到了國王的小驚喜是什么了?”從國王的密信中,不難猜出國王擔心會發(fā)生騷亂,但奧爾的態(tài)度表明,他認為騷亂會比國王認為的更大。
“有一個小范圍,不能確定。但假如真的是這個范圍中的東西,無論任何一個,當它第一次出現在人類的世界里,毫無疑問,必將會引來巨大的騷亂……”
奧爾的命令隨著各個渠道被傳遞了出去,魚尾區(qū)、梧桐區(qū)、索帕港、貝殼區(qū),還有總局,又順著總局傳向了其他各局。
而博覽會廣場也在三日時宣布,七月五日因為場地維修,因此當日放入廣場的客人數量將會減少到正常情況下的三分之一。
七月五日的清晨,各個警局能拉出來的救火車,都開出來了。停在了人流密集的路口,高壓水管也早早地連接在了消防栓上——因為時間充足,因此一些亂七八糟的突發(fā)事件都能在上午得到了解決。
民眾當然不可能忽略那么顯眼的紅色救火車——它帶著一個水罐,連著水龍頭。稍微敏銳的人都能意識到,要出大事了?蔁o論誰去問,都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為實在是這件事警察們也不知道。部分謹慎的人選擇了請假回家,那些每天都惦記著給警察找事的反派角色們,在那天也老實了不少。
這一天的十一點半左右,騷亂,意外地從皇后街開始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了城市的上方,它如一塊龐大沉重的烏云,但卻充滿了人造的痕跡,看似緩慢,實則快速且不容阻攔地,向著城市的另外一半推進!它,觸及了在普通人類的認知中,并非屬于人,而是屬于飛鳥、天使與神的領域。
它是一艘飛艇。
達利安抬頭看向天空,它與奧爾昨天用馬賽克展示出來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但或許是大小的關系,奧爾展示的飛艇,在當時只讓達利安感覺到了幾分可愛,現在這個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大家伙,帶給他的卻是無比強烈的壓迫感。尤其飛艇的氣囊表面,那巨大的帝國國徽,國徽上的奇美拉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猙獰。
“控制人群!”首先反應過來的達利安一邊大喊著,一邊吹響了警哨。
這艘龐然大物,在索德曼的上空,進行了一場兩個多小時的巡游,無數市民跟在了飛艇下方,或奔跑或乘坐馬車,來自警察的阻撓他們或者真的沒聽見,或者假裝沒聽見,面對這樣的局面,高壓水龍頭起到了重要的輔助作用。
被水流沖得濕透的民眾,終于回家去了。
警察的這種行為,也說明了兩件事——一、警察早有準備;二、那個占領天空的大家伙,是我們(諾頓帝國)的!
這種認知,甚至讓大多數人不再因為被警察弄得一身濕透而憤怒,整個索德曼不知道有多少人,一邊哼愉悅的歌,一邊洗澡換衣服。
國家榮譽感就是這樣誕生的。
同時,即便有警察的層層阻撓,也有過萬民眾,一路跟著那個大家伙,來到了博覽會廣場。又因為這個大家伙的目標明確,因此很多人在得到消息后,也一路趕了過來了。
奧爾本人就駐守在博覽會廣場,當他得到消息,知道那個大家伙出現時,立刻讓廣場停止放人,將馬車一輛接著一輛,一排隔著一排擋在大門外,這一萬多人短時間內是沒辦法跨過臨時路障的。這些人也算是有理智,沒有干出沖擊路障的傻事。
他們都停了下來,昂頭看著天空,看著飛艇上放下了數條繩子。
然后所有人都發(fā)現了一個問題——繩子不夠長,不是一條不夠,是沒有一條夠,最長的纜繩距離地面也有四五百米。
“他們怎么了?出了錯誤嗎?”“為什么不將繩子接在一起?”“或許繩子就是這種高度,隨著那大家伙的逐漸降落,長度也就夠了。”
奧爾一開始也不認為繩子不夠長,畢竟怎么可能呢?這玩意兒都安安全全地完成了索德曼城市上空的巡游,現在降落出問題了?還是最弱智的繩索不夠問題,簡直是荒謬。
然后他就看見飛艇的兩側都打開了窗戶,上面的人開始朝下扔東西,并且拼命地朝他們揮手。
不知情的普通人也很高興地朝著他們揮手,還有年輕男女發(fā)出真正的尖叫。
奧爾聽不見他們喊叫了什么,但他的好視力讓他看見了那些人的表情,那可絕對不是快樂或興奮的表情。更糟糕的是,他在里邊還看見了一個滿臉驚恐要哭出來的錢德勒,而錢德勒張大了嘴巴頂著狂風不斷吶喊的那句話,怎么看都像是“救命!”。
這情況讓奧爾呆了一下——他們……不會是第一次遠距離飛行吧?
“奧丁!菲洛琉斯!”奧爾把女兒和女婿叫來了。
大鴉鴉和獅鷲腳底下拽著數根纜繩飛上了天空,飛艇落下來的纜繩是沒辦法系在一起的,因為遙遠的距離,下方的觀眾們看起來纜繩是很細,可實際上每一根都有人的胳膊粗,那種纜繩很難用打結的方式將它們連在一塊兒。
國王的密信帶給了奧爾最重要的線索,讓他猜到了國王真正的王牌到底是什么,這才是國王準備震驚諸國,讓他們紛紛來訪的寶物,鋼鐵巨艦只是國王的小意外。不過,他也實在是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還會出這種意外。
此時博覽會廣場的主體工程早已經結束,這地方別說是粗纜繩,就是普通夠堅固的繩子也沒那么長的,但是,萬物不夠,馬賽克來湊。相信那些飛艇上的船員們,是感覺不出不同的。
巨大的飛艇下方很快就耷拉下了更多的繩索,那讓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機械水母。
狼人們追上繩子,用最快的速度將繩子用木樁釘在地上——這時候也顧不上找地方了,無論草坪或步道,追上了就開始釘,一根接著一根繩子開始繃直,可這只是讓飛艇的速度減慢,開始有木樁被崩飛。
在這訓練的博覽會演出隊被帶了出來,他們都被天空上的大家伙嚇了一跳,但幾個月的訓練已經讓他們比這時代很多軍隊的軍人都要有紀律性,看見上級出現,就立刻安下心來,聽命行事。
每五十人一隊,緊拽住一根繩子,拿人的體重作為配重,飛艇終于開始下降了。
突然,一陣大風吹了過來,在圍觀群眾的驚呼聲中,飛艇再次升高,拽在繩子上的人更是被直接帶上了天,最高的一個,被拽高了至少有五米。
終于,繩子再次落了下來。那些被拉上去的人,也都重新腳踏實地。
又有人緊急用推車送來了一個又一個麻袋,把它們掛在了繩子上,飛艇的下落變得更穩(wěn)定了。
在奮戰(zhàn)了兩個小時(幾乎和飛艇在索德曼巡游的時間一樣長了)后,飛艇終于下落到了距地僅有3米的高度。
奧爾從外頭的那兩萬多看熱鬧人士里,選了幾百人出來,他們都是帶著照相機的,雖然這些家伙不一定是記者,但總歸是比純吃瓜有用。
事實上,在飛艇下降到五十米的高度時,那些敞開艙門和窗戶嚎叫的人就退回去了,艙門也重新關上,F在,艙門終于再次打開了,上頭放下了一架懸梯,剛才被風吹得頭發(fā)炸裂,并掛著一臉已經凍硬了的鼻涕眼淚的錢德勒,此刻一臉沉穩(wěn)冷靜地走了下來。
緊跟著他的,是兩位只穿著襯衣、馬甲的三十幾歲的男士。
在他們背后的飛艇里,以奧爾的鼻子也聞到了一股很顯然來自胃容物的酸腐味道——那些職業(yè)各異的照相師們的位置在上風處,距離飛艇有一定的距離,他們應該聞不到。王子的光榮形象,保住了。
“殿下!”“威廉殿下!”“您可真是太勇敢了!”
轟轟轟的拍照聲響起,人們一邊大家贊嘆著,一邊瘋狂按著快門。
錢德勒在飛揚的鎂粉中,保持著親和的微笑……
“qaq果然停到這來才是正確的,那些家伙還說什么要把飛艇停到王宮去。真那么干,我懷疑現在我還掛在天上!
現在又是半個小時后了,奧爾和錢德勒,正坐在甜蜜炸雞博覽會廣場的門店包間里。那兩位跟隨著錢德勒一塊兒下來的男士,在另外一個包間里躺著。其他相關的人員,則在外邊的大廳里。
錢德勒手捧著一杯熱奶茶,臉色煞白,兩眼發(fā)蒙,從姿勢看,他現在身體還是軟的,F在外邊的乘務人員和錢德勒的樣子也差不多,有幾位現在還在廁所里,與馬桶作伴。
外邊依然很熱鬧,奧爾沒有直接把所有人都趕回家,他用鐵(馬賽克)柵欄隔出了一條只能單向前進的參觀通道。每個人都能走到距離飛艇停放處二十米遠的地方,觀看五分鐘。民眾都很滿意,尤其這還是免費的,所以大多十分配合。
少數充滿了探險精神的家伙,只要敢把幻想變?yōu)楝F實,都逃不過警官們的手銬,并在接下來將要面臨高額的罰款,假如付不起罰款,那么之后的三個月,他就完全可以不愁吃住了——在博覽會廣場打掃衛(wèi)生,還能得到一小筆工資的喲。
“抱歉,奧爾……”
奧爾擺了擺手,遞給了他一塊薄荷甘草糖:“含在嘴里,會更舒服些。你不需要在這件事上道歉,這是事關國防的大事,鋼鐵巨艦那樣的事情,父親也沒有告訴我。這些事,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我只是很奇怪,為什么你們下不來了?”
把甘草糖放在嘴里,剛露出幾分愜意的錢德勒,瞬間再次變成了哭臉:“因為他們根本tm的沒飛過那么高那么遠!”王子殿下爆粗口了。
奧爾竟然猜對了,但這個結論也實在是太離譜了。
不過不需要他繼續(xù)詢問,余悸未消的錢德勒已經拍著桌子對飛艇的各方人員一頓狂罵。
當錢德勒終于把這一口氣罵完,開始換氣的時候,奧爾也基本上明白了這個大烏龍出現的原因。奧爾此刻的感想就是……被錢德勒狂罵的那群人,都有點冤。
諾頓飛艇的全部項目,都是在索德曼近鄰的山溝溝里進行的,那地方距離黑峽鎮(zhèn)不遠——冰雪下女尸的連環(huán)兇殺案,后來牽扯出來了一個走私天使藥悍匪的案子。
能在那么近的地方,一直保密到現在,一點風聲都沒漏,所有參與的工程師、學者、保衛(wèi)人員與后勤人員都是值得敬佩的。但是,能將保密進行得這么好,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飛艇不能升太高。
畢竟這個大家伙要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升到數千米的高空,想不發(fā)現它,實在是有點困難。
所以,在今天之前,飛艇所得到的一切相關參數,都是通過在山溝溝里飛行高度只有上百米的實驗數據,再加上那些科學家的筆頭計算,得到的。
于是,今天按照原定計劃的飛艇巡游,從一開始就頻繁地出現了各種超計劃的變故。
首先是飛艇的升空速度過慢了,它慢悠悠地朝上飄了四十多分鐘,還沒離開那個山溝溝。錢德勒承認,他當時是有那么點著急,因為如果接下來飛艇都是這速度,他們別說是在中午十二點開始巡游,就是晚上十二點,可能還沒飛到索德曼呢。
然后當時不知道是誰表示:“要不然我們多放一點配重?”
這個提議當時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可是因為當時在飛艇上的兩百二十多名人員成分比較雜,除了原本負責試驗的艇組人員外,還有錢德勒的護衛(wèi)與兩位將軍的護衛(wèi)們,于是,在具體執(zhí)行的過程中,發(fā)生了一些失誤——配重不是被多放了一點,而是被多放了億點,更準確地說只剩下一點點配重網的殘骸了。
無重一身輕的飛艇,就像是個撒手的氫氣球一樣,徑直朝著高空竄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