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边@家的男主人說,“您知道嗎,我正決定搬家!
“哦,是嗎?”馬丁內(nèi)斯對這個并不在意,但既然要借對方的馬車,總得保持微笑。
“畢竟我的隔壁住著一個可怕的魔女,我們當(dāng)然要搬走!
“可怕的魔女?您指的是……懷特夫人?”
“還能有誰?太可怕了。除了她,您見過哪個這種年紀的女人還能勾引住男人?我女兒說,親眼看見她的臉一會兒變成年輕美艷的女人,一會兒又變成一個老太太,她就是個魔女!蹦兄魅撕V定地說。
“您的女兒親眼看見的?那么……請問小姐還看見過更多的嗎?”
男人眼睛一亮:“我可以讓我女兒親自來對您說!彼麑χ约和瑯幼髋愕钠拮邮沽藗眼色,對方立刻親自轉(zhuǎn)身跑去了樓上。
“我對您說,我見過凱特隆先生,那是一位英俊強壯的紳士,他的妻子與情人也都是美麗又年輕的女性,他怎么可能……”
“嘭!”“嘭咚!”
巨大的噪音連續(xù)兩次打斷了男主人的話,他以為是仆人弄出的動靜,所以臉色陰沉地走到了窗邊,但他看見的卻是一片紅衣。
“哐!哐!”“嘭!”
男主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書房的門就被踹開了,同時響起了尖叫,是正好下樓到一半的母女倆看見這樣的情景受到了驚嚇。
“你們要干什么?”男主人被推開了,馬丁內(nèi)斯直接被拽了起來,銬住雙手,直接拖去了門外,“那可是議員先生!啊!”男主人被推倒在了地上,一個皇家警察甚至抬起了舉著槍的手臂,要用槍托砸他,不過被同伴拽住了。
但只是對方動作,就已經(jīng)將男主人嚇得不敢再追了。
馬丁內(nèi)斯被嚇蒙了,被扔進囚車他才稍微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立刻沖過去拍打囚車的門:“你們怎么敢這么做?沒有區(qū)政府的命令,沒人能抓我!”
囚車的門突然開了,他差點掉下去。馬丁內(nèi)斯拽了拽衣服,以為這些警察要對他道歉放他離開,可沖上來的又胖又壯的兩個警察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開始粗暴地搜他的身,他們每搜到一件值錢的東西,就會放肆地哈哈大笑。
在陰暗的囚車里,馬丁內(nèi)斯幾乎要誤以為自己來到了地獄,這兩個人是中途要剝皮的惡魔……
同一時間,奧爾對面坐著莫德林兄弟。
“你們要死了。”奧爾說。
“我只是燒了一輛車!”弟弟大驚。
哥哥雖然疼得臉皮不斷抽搐,但卻一臉冷淡,甚至還意圖扯出一個冷笑,不過那只是讓他更疼而已。
“要殺您的不是我!眾W爾看了看弟弟,又去看哥哥,“也請您不要那么天真地認為,馬丁內(nèi)斯議員或者謝賓黨會救您。
凱特隆先生死了,懷特夫人沒能成為替罪羊,你們必須給凱特隆家,以及凱特隆家的好友們一個交代。一個女仆和一個凱特隆家的破落戶內(nèi)鬼顯然份量不夠,你們兄弟至少要填進去一個。假如馬丁內(nèi)斯拼盡全力,確實可能把您救下來。
但是,您覺得懷特夫人會放過您嗎?”
“……”弟弟開始緊張地抖起了腿,而哥哥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
哥哥確實忽略了懷特夫人,而那個老太太未來將會獲得一大筆財產(chǎn),她不需要親自動手,隨便拿出幾千金徽,就能買到殺手,要了他的命,甚至還能指定他的死法。
“您不只是來做死亡宣告的,對嗎?”弟弟看向奧爾,“說吧,交易是什么?”
“讓真正的主謀者去死,那樣你們就是從犯了。”
“那樣、我、我死、更快!备绺缫驗樽旖橇验_,說話含混,還吞字。
“不是讓你背叛謝賓黨,只是為了正義站出來,揭發(fā)雇主。你可以放心,謝賓黨這時候不敢站出來,畢竟最近各種叛國者的血,已經(jīng)把各家法院前的地面染成深紅色了!
哥哥猛地看了一眼奧爾:“……好。給、紙筆、我有、寫出來。”
“你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寫!眾W爾說。
奧爾想了想,還是邀請了懷特夫人和凱特隆夫人一起出發(fā),在這個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們并不安全,兩位女士聽到奧爾的解釋后,果斷地上了警車。
泰諾達爾局長很希望奧爾帶著他的兒子離開,但最終直到車隊出發(fā),他也沒敢開口。
“我有點奇怪,為什么大莫德林看我的眼神甚至比看見了懷特夫人還要恐懼!
達利安看著奧爾,他同樣奇怪奧爾竟然問這個問題:“不是您威脅他,假如他不同意,就讓他也成為叛國者的一員嗎?”
“……我什么時候說了?呃,是因為那句話嗎?可我的意思是,最近其他人擔(dān)心自己被誤會,應(yīng)該不會做大動作。”
安卡捂著嘴開始笑,波羅斯泰表示:“不,您那句話聽起來就是達利安局長的那個意思!
“無論如何,有用就好……”奧爾嘆氣,放棄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
他們到達魚尾區(qū)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那位波比·凱特隆已經(jīng)被梧桐區(qū)警局在一家夜總會里抓獲,并送了過來!吨Z頓晨報》的丹尼斯·羅森伯格和攝影師杰里米·塔尼,也都等在這了。
“丹尼斯,很抱歉我沒辦法在紙條上詳細說明,請問《諾頓晨報》對于搞臭一個區(qū)議員有興趣嗎?當(dāng)然,我提供的都是真實資料!
“……具體說說。”
《諾頓晨報》當(dāng)然是有興趣的,最近殺人的新聞太多了,但那些死者雖然都是叛國罪,可通過什么途徑,出賣了國家的什么利益,卻誰都不知道,所以謠言四起。這個時候,其實人們很渴望看到一個給出具體前因后果的“壞人”,他們渴望知道真相。
奧爾告知羅森伯格的,卻只是今天的案子。
“請您再等待幾個小時,我們正在查證他身上的其他案子。”
諾頓帝國的有錢人,極少有清白的無辜者。而這位馬丁內(nèi)斯議員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干殺人奪產(chǎn)的事情。作為秘書的大莫德林,還有偶爾干一點不太臟的臟活的小莫德林都證明了這一點。
大莫德林寫了一路,目前還沒寫完。雖然大莫德林寫得很細致,但馬丁內(nèi)斯干的惡毒事也實在是太多了。
這家伙喜愛人妻,最好是將近四十歲的,生過孩子,身材豐滿的女性。而且不要那種本身放得開的女性,最好是對丈夫忠貞的妻子。他樂于用各種手段讓這樣的女性屈服,包括但不限于破壞她們丈夫的事業(yè),襲擊并綁架她們的兒女,或者直接綁架她們本人。
而綁架凱特隆先生這件事,最初竟然并不是那位波比·凱特隆提出來的,而是馬丁內(nèi)斯吩咐大莫德林去找的波比,不只因為他覬覦凱特隆家族的財產(chǎn),還因為馬丁內(nèi)斯看上了凱特隆夫人。
看似無所顧忌的凱特隆夫人,其實和她表現(xiàn)的完全不一樣,這讓馬丁內(nèi)斯深深地著迷。
除了凱特隆家之外,毀在馬丁內(nèi)斯手下的家庭,只是這幾年大莫德林知道的,就至少有十幾家。
除了為了色之外,還有為了錢財,為了物品,或他認為對方言語沖撞了他的,各種不同的受害者。
時間進入午夜,部分被尋找到的受害者或受害者家屬被帶來了警局。他們最初是一言不發(fā)的,阿爾也沒著急詢問什么,只是讓人帶他們?nèi)タ淳辛羰依锏鸟R丁內(nèi)斯。
魚尾區(qū)目前沒什么重刑犯,牢里的人還是臨時從彎鉤幫雇來的,都是兇神惡煞,面目扭曲,有一身壯碩的肌肉,還有粗魯?shù)拇笊らT。他們只是在狹窄的監(jiān)牢里和馬丁內(nèi)斯共處一室,就讓這位議員瑟瑟發(fā)抖了。當(dāng)他們對他叫嚷、咒罵,推搡時,讓馬丁內(nèi)斯像是落在一群貓中間的老鼠。
同時也讓關(guān)在對面的莫德林兄弟和波比·凱特隆更老實了……
大多數(shù)受害者們頓時沒什么顧忌,轉(zhuǎn)身就將自己的遭遇傾訴出來。
《諾頓晨報》那邊一直空著版面,這邊羅森伯格寫報導(dǎo),塔尼拍照,奧丁直接送了過去。
而且不止今天的頭版頭條有著落了,馬丁內(nèi)斯的罪名,至少能連載三到四天,如果銷量好,這一周都能靠他了。
奧爾借了遠古余波的勢,凱特隆先生的案子,將會得到一個公正的判決。
“錢德勒督察來了,先生。”安卡來說。
羅森伯格對奧爾擺擺手:“你去吧。”不斷有受害者到來,素材越來越多,羅森伯格只要不停地寫寫寫就夠了,不需要奧爾繼續(xù)陪著了。
“威廉,又有案子了嗎?”
錢德勒剛見到奧爾時還笑嘻嘻的,但聽到他招呼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我親愛的奧爾,為什么當(dāng)我來找你時,你總是認為我是為了案子來的呢?”
“呃……可能因為我找你的時候,也都是因為案子的吧?”
錢德勒翻了個白眼:“不,我來找你,是因為我覺得有些東西,你大概很想看一看。來吧!
“什么東西?”
“不能說!
“能說什么類型嗎?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我好考慮要不要帶著我的另外一半!
“帶吧,應(yīng)該是讓你們倆都很高興的正面的東西!
“好,我去叫他。需要換衣服嗎?”
“不需要!
奧爾和達利安坐上了錢德勒的馬車,路上無聊,錢德勒很自然地問起了凱特隆家族的案子:“你們局里很忙,又有大案子了嗎?”
“這次其實是個私活!
“哦?什么私活?”錢德勒興致勃勃地問。
達利安看著他們倆的互動覺得挺有趣,能夠在負責(zé)皇家警察的第一王子面前說私活,奧爾也是獨一份了。
奧爾為錢德勒講了講案子:“案情其實很簡單,不過,這案子其實還沒完,只是我沒辦法查下去了。我不認為馬丁內(nèi)斯告訴給大莫德林的是真正的原因。凱特隆紡織是諾頓帝國前三的紡織業(yè)大亨,怎么可能在政治上沒有盟友?馬丁內(nèi)斯這個小議員敢動手,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錢德勒摸了摸下巴:“我大概知道背后是誰在搞凱特隆家,林根家族。當(dāng)然,也只是猜測!
“林根家族?”
“一個從匈塞聯(lián)合王國那邊剛過來十幾年的紡織業(yè)家族,一路吞并小紡織作坊發(fā)展很快。但再繼續(xù)發(fā)展就有點困難了,林根家一直在尋求三大紡織巨頭的家族通婚,但都沒達成。
凱特隆家是三大巨頭里最虛弱的,凱特隆的兒子雖然多,但沒有幾個成才的,目前凱特隆紡織全靠老頭子,現(xiàn)在老頭子死了,他的遺囑還把企業(yè)股份給分了。
有個詞叫什么來著?對了,‘鯨落’,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看奧爾點頭,錢德勒繼續(xù)說:“林根家大概要吃到最大的一片鯨落,成為三巨頭之一了。不過,這個案子我要感謝你!
奧爾正在思考那個林根家,聽到錢德勒的話不由得一頭問號:“凱特隆的案子,感謝我?這案子是我剛給你講的吧?”
“對,感謝你在報紙上宣揚這件事。最近索德曼的氣氛不太對勁,我還在發(fā)愁該怎么解決,有了這個案子,會讓很多人認為‘之前的那些人也和這個人差不多,甚至更壞’吧?”
錢德勒笑了起來,他每次來見奧爾,總是會有不同的收獲。
一條胳膊突然搭在了奧爾的肩膀上,錢德勒看向達利安。
“啊~您在嫉妒嗎,達利安先生。別嫉妒,我當(dāng)然也感謝您~”
在說笑中,馬車來到了目的地。
這里是一處臨海的莊園,下車后,有仆人給他們送來白大褂,白帽子和布口罩。達利安和奧爾莫名其妙地學(xué)著錢德勒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后跟著錢德勒換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這莊園的正門看起來很正常,但拐到住宅的后方,眼前的一切就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第191章
道路是水泥的馬路,就像城市里的道路那樣,有路燈,沒有任何用于觀賞的花草,兩邊是修剪得十分低矮的草坪,但這里的圍墻卻很高,還建有哨塔,道路兩邊不時有巡邏的士兵來來去去。
“軍隊里的武器庫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奧爾問達利安。
“事實上,軍隊里的大多數(shù)武器庫,還沒有這里的戒備森嚴。”達利安回答。
“這樣嗎?”說話的是錢德勒,“這個答案讓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算了,我們向來看看這個地方吧。我是索德曼天使藥排行第三的商人,我想您也知道。”
——這里的戒備森嚴讓他高興,但知道軍隊重要部門的戒備不是那么森嚴,就讓他不高興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