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奧爾走了,那些行禮的狼人和血族才重新直起腰開口回答同伴:“你們知道什么?那是一位有著廣闊視角,能夠看到世界的先生,很可能未來將會是我們血族的政治家!
就如奧爾說的,現(xiàn)在的世界局勢很接近一戰(zhàn)時的情況,中下層的生活都不好過,也有很多人站出來意圖改變這種情況,也是各種思想百花齊放的時期。雖然到底是什么樣的改變還沒有人說得清,但是那些雄辯滔滔的思想家與政治家,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的尊敬。
當(dāng)然,這里邊也有很多混子,但依然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只有真正了解世界,有著驚人天賦與出色領(lǐng)導(dǎo)力的政治家,才是未來世界的領(lǐng)袖,而不是那些所謂的生來尊貴的貴族。
只不過他們的思想還是差了一點,畢竟這個世界缺少一個東方文明,缺少某些思想的碰撞和啟迪。
但對于思想家和政治家的推崇也影響到了血族,甚至血族們比人類更加渴望得到改變。
奧爾不知道這些家伙把自己抬得這么高,但他離開時也被那些血族看著他的眼神弄得有點發(fā)毛,但過上十天半個月,血族們應(yīng)該就不會那個樣子了——奧爾此時十分天真地想。
“蒙代爾警官!”豪特瑪黎追上來了。
他用一種怪異的腔調(diào)叫著奧爾,奧爾挺想打他的。
“你能正常一些嗎,豪特瑪黎警官?”奧爾停下來等他。
豪特瑪黎笑了笑:“我是來給您送這個的!彼麖目诖锾统隽藚R票,三張,奧爾覺得是1500金徽,頓時有點高興,“請一定要收下,這是您應(yīng)得的。那位多特利瓦教授也不是個小人物,即使我們有充足的證據(jù),也不一定能拿下他,畢竟他可不像那個無名小卒,可以被揍成肉醬!
奧爾當(dāng)然收下了,他接過匯票,直接給了達利安。
豪特瑪黎松了一口氣:“我原來一直認為,您對人類太友善了,現(xiàn)在我為自己的短視向您道歉,您不虧是閣下的后代,純的!
“……”送錢就送錢,好好的一個人,為什么要長一張嘴巴?
豪特瑪黎也不明白,為什么奧爾剛才表情還算友善,在收了錢后,就變成了一張黑臉?難道他不喜歡錢嗎?或者認為給他錢是一種侮辱?
會特意跑來送錢,因為豪特瑪黎害怕,畢竟他今天做了不少看起來是違抗奧爾的事情。
普通血族對人類敵視,最多偷偷干掉幾個人,毀尸滅跡。但奧爾這個看似對人類友善的家伙,心里裝著的想法是動輒會讓幾十萬甚至更多人類煙消云散的想法。
豪特瑪黎自認為不是個好人,對人類也存有惡意,但他和奧爾這種表面和善甚至還開孤兒院的家伙一對比,簡直就是個圣人了。
他更后悔了,不該來送錢的,應(yīng)該讓克拉羅斯自己來的,可現(xiàn)在又不能把錢要回去。
“對了,您過兩天要去看緞帶殺手的行刑嗎?”
“已經(jīng)判了?”奧爾印象里這種案件的判決……哦,那是上輩子對藍星的印象。
“是的,兩個人都是死刑,法官把行刑的權(quán)利,判給了家屬!
“……”
為什么奧爾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克拉羅斯想哭:“您看起來……對這個判決并不滿意?”
“這個判決給了受害人家屬親自報仇的機會,這在某種情況下是在宣揚復(fù)仇……”奧爾看了看豪特瑪黎,豪特瑪黎好像有點不耐煩?也是,案情結(jié)束了,誰愿意繼續(xù)聽自己忽悠?
于是還等著奧爾說下半句話,引申出更多話題的豪特瑪黎就聽奧爾突然一頓,接著說:“感謝您送來的金徽!彼麑χ_利安伸出手,達利安很配合地又拿了一張匯票出來,奧爾也沒看金額,直接拉過豪特瑪黎的手,把匯票拍在他手里了。
說了半天話,豪特瑪黎應(yīng)該就是在等分紅吧?雖然有點心疼,但奧爾還是微笑地拍了拍豪特瑪黎的肩膀:“謝謝,再見!
豪特瑪黎在奧爾的背后伸出爾康手……
豪特瑪黎很確定,雖然奧爾可能不喜歡錢,但他一定不喜歡有人把已經(jīng)塞進他口袋里的錢再掏了一份出來,沒人會喜歡,但他剛剛就干了這么一件事。
qaq嚶!我明明是來示好的!
豪特瑪黎雖然傷心但也不敢繼續(xù)追上去了,因為很可能被奧爾誤會成他嫌錢少了。嘆了一口氣,他決定找其它機會補回來。
達利安覺得奧爾可能誤會了什么,但是,算了,反正事情圓滿解決了。
可是走在前方的奧爾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呃……咱們的馬車在哪?”他記得馬車是直接到樓下的,但現(xiàn)在馬車沒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聞到馬的味道了,應(yīng)該在那邊!边_利安一邊笑著一邊帶路,“您對緞帶殺手的判決并不滿意?”
“這種判決雖然看起來很爽快,但只是執(zhí)法機關(guān)在為自己賺取名聲,同時把責(zé)任推到了受害人家屬的身上。不是誰都有那個膽量,在大庭廣眾下去傷害另外一個人的,即使對方是仇敵。而且,這會給很多人造成誤解,復(fù)仇的謀殺是無罪的。
唉……不過好像不需要緞帶殺手這個案子誤解,諾頓帝國一直就有復(fù)仇的傳統(tǒng)!
“這個案子里的受害者家屬……確實有不少人可能不敢動手,到時候他們就要成為笑柄了。不過,您不喜歡復(fù)仇嗎?”
“決斗就是一種復(fù)仇,你覺得決斗真的公正嗎?”
“……并不!
只要小說上才有毛頭小子的正義復(fù)仇,有錢有權(quán)的那一方即使自己的能力不行,也能雇傭代打。尤其最近十幾年開始流行使用槍械的決斗,弱的那一方武器都要更差,怎么打?雖然也有使用相同武器的決斗,那也是雙方必然都使用好裝備,弱的那一方根本不熟悉自己手里的武器,除非他也是個剛覺醒的血族,否則必定處于劣勢。
能用決斗找回公平,這只是一個童話。
“我回去會加強魚尾區(qū)的巡邏。”達利安說,“禁止任何形式的私斗!
果然,奧爾笑了。
“你是圣徒嗎?”達利安忍不住問。
前一秒還微笑的奧爾,頓時囧了:“我只是希望自己生活在和平安寧的環(huán)境里,誰不希望呢?”
“可我覺得您向往的,不是現(xiàn)實,而是人類《圣典》里的天國!
“不,那是現(xiàn)實,會存在的。”
“當(dāng)然,它會存在的!
達利安一臉“我會保護你美好夢想”的表情,奧爾能怎么辦呢?他又不能掏出手機來給他看照片和短視頻。
算了,就這樣吧。
終于看見停馬車的地方了,奧爾一眼就看見了他們的車,因為用的是殘疾狼人他們的馬車,塊頭比其它警局的馬車都大出來兩圈,拉車的馬匹也更為彪悍,而且……馬車周圍圍了一圈狼人警察。
伊維爾最先看到了奧爾,立刻把狼人們趕開了。
“你們剛剛在干什么?”奧爾疑惑地問。
伊維爾無奈傻笑著指了指馬車敞開的車門,奧爾一眼就看見了用一個傻憨憨的動作站在腳踏上的奧丁。
它側(cè)著身體,一側(cè)的翅膀張開,身體向后側(cè)仰著,嘴巴張開,閉著眼睛。它在曬太陽,曬張開翅膀那半面。
看來是在這等待的狼人們太無聊了,面對奧丁展露的“奇景”,他們都忍不住湊過來看了。
“結(jié)束了嗎,蒙代爾先生?”伊維爾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達利安那張臉除了面對奧爾就是面無表情的,而奧爾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
“嗯,結(jié)束了,我們先去白樺鎮(zhèn)!眾W爾點了點頭。
“好的,請稍等,我把馬套上!瘪R看起來還掛在車上,但其實已經(jīng)松了,不能不趕車還緊緊箍著馬,“請別灰心,我們都清楚您的才干!
“???”
奧爾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沒叫住伊維爾解釋,畢竟解釋有點像是炫耀。
可就是在伊維爾套馬的這點時間里,其他血族的警察也陸續(xù)回來了。有些人離得老遠對奧爾行禮,還有更夸張的一回來看見奧爾就立刻拉著別人大聲稱贊……
不能腳趾摳鞋,鞋子會破。
尷尬的奧爾只能抱著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曬另外一邊的傻奧丁上車,雖然還能聽得見,但總算眼不見為凈。
但更尷尬的是伊維爾,qaq殺了他算了,他剛才為什么要自以為的多說那句話?
馬車動了起來,奧爾總算是聽不見那些尷尬的聲音了。他把奧丁放下,灰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瞪著,達利安:“?”
奧爾做了個蒼蠅搓手的動作:“1500金徽嗎?”他記得看見了三張匯票。
“不!
“1000金徽?那也不少了!眾W爾點了點頭,其實能得到500金徽他就心滿意足了,畢竟便宜爹給他的一個月零花錢也才150金徽。
達利安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三千!
(⊙Д⊙)奧爾驚呆了,接著露出超級開心的笑容:“!發(fā)財了!分了豪特瑪黎一千我們還有兩千!太好了!”
“誰對您說,我們分給了豪特瑪黎一千?那家伙什么都沒干,有什么資格拿1000金徽?”
“可我記得你給了他一張匯票……”
達利安夸張地翻了個白眼:“您也太相信我了,竟然都不看一眼匯票上的金額嗎?那是一張150金徽的匯票,是您這個月的零花錢!
“。!”奧爾完全無法控制地沖向了達利安,吻住了他的雙唇……
趕車的伊維爾聽見了動靜:先生應(yīng)該是忘記了他那個尷尬的安慰了吧?那就好。
“伊維爾!你知道附近有草藥店,或者其它能買到薄荷、檸檬或者柑橘的地方嗎?我們買點再走!等等!”奧爾突然探頭喊了一聲,可很快就縮回去了,“達利安,你身上的零錢夠買大概薄荷、檸檬各三磅嗎?”
“足夠,奧爾!
“伊維爾,你知道嗎?”奧爾又把腦袋探出來了。
“我知道!這就去!”伊維爾熟練地揮動馬鞭,鞭子抽出凜冽的響聲,卻并沒傷害到馬,馬兒聽到聲音,乖乖地轉(zhuǎn)彎了。
白樺鎮(zhèn)的狼人們已經(jīng)開始打麥子了,用木制的連枷,這玩意兒也是一種兵器,不過目前已經(jīng)沒什么人用了。
新來的殘疾狼人們還是很擔(dān)心奧爾的情況的,但狼人們都很謹慎,無論是否在托馬斯的視線范圍內(nèi),都沒有人多嘴。
直到奧爾回來,他不止帶來了薄荷、檸檬、柑橘和蘋果,還帶來了白面包、火腿、卷心菜、黃油、雞蛋、半扇豬肉、一口大鍋、兩個鐵皮桶,一堆調(diào)料,還有一堆粗瓷餐具。奧爾盡顯暴發(fā)戶本性,有錢了當(dāng)然是要買買買。
即使他們的車夠大,回來時,奧爾和達利安也和伊維爾一起,擠在了御者的位置上。
關(guān)于怎么擠這個問題,他們還糾結(jié)了兩回。畢竟奧爾矮……不對,是相對于兩個狼人來說,矮了一點點。坐在他們中間就顯得更矮了,他本來想坐在一側(cè)的,結(jié)果經(jīng)常有來來去去的路人看著笑,他換到另一側(cè)去還是有人笑,最后還是坐在中間了。
——雖然后來發(fā)現(xiàn)路人笑的是站在奧爾肩膀上,以各種逗比姿勢曬太陽的奧丁,但奧爾也懶得換了。
“你們中午吃飯了嗎?”本來奧爾被叫走前,正想商量吃飯的問題,現(xiàn)在快下午了,他懷疑這些家伙還沒吃飯。
雖然被撤職,但至少今天還是負責(zé)人的托馬斯說:“我在當(dāng)?shù)刭I了些面包和食物!
“那晚上來吃點好的吧。不只是我們,一起收獲的本地人也留下!
“是,先生。”
“有人會壘簡單的灶臺嗎?!我們開始吃飯了!”
奧爾覺得這口大鍋的材質(zhì)不太好,肉眼可見的坑坑洼洼的,但這是他匆忙間能買到的最好的鍋了。
第一件事當(dāng)然是給新鍋開鍋,洗刷干凈的鍋,先加醋煮上五分鐘,然后刷黃油,再切一塊豬油擦鍋。
他的習(xí)慣,開鍋的這塊豬油是不要的。他們現(xiàn)在是在曬谷場旁邊,奧爾還真沒找到扔垃圾的地方,只能把豬油扔在了地上,踢到了一邊放案板長桌的桌角——放在桌上怕誤用了。
可奧爾剛一轉(zhuǎn)身,就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把他嚇了一跳。他轉(zhuǎn)身一看,原來是個臟兮兮的小女孩,正把那塊半熟的帶皮豬油抓在手里,瘋狂地朝嘴里塞。
他的轉(zhuǎn)身把小女孩嚇著了,她保持著手捧豬油的動作不敢動,大眼睛恐懼地看著奧爾?赡苁撬改傅哪信,在一邊低著頭,死死拽住另外三個孩子。
跟她說別吃這個,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