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麥斯威爾上警車應(yīng)該是回警局安排人手去了，比爾也在和他的幫會人員說話，他們應(yīng)該都想著找更多的人手來挖出那個罪犯。
“昨天晚上九點之后，我媽媽還沒事！這幾條街上沒多少人會在九點之后還走出家門，除非他想被惡魔咬斷脖子！找出那個狗娘養(yǎng)的！我要從他的x眼里挖出他的腸子！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把腸子從他的喉嚨里塞進去！”那個失去母親的兒子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我為我的自以為是而道歉，蒙代爾�！贝篼溈苏\懇的道歉。
“不需要道歉，你站在你的立場，為我做出了最好的決定。即使目前看來結(jié)果是好的，但也不能證明我就是對的。”奧爾看了看四周，幫派成員散開四處詢問，巡警們卻站在原地?zé)o所事事，上去幫忙的結(jié)果只能是幫倒忙。奧爾看著那些忙碌的幫派人員，感覺到一種不適應(yīng)。
“不用太難過，布特里夫人其實是個幸運的人。她的后半輩子過得十分的愜意，并且下場比昨天的女郎們好得多�！贝篼溈舜蟾攀钦`會了奧爾的表情，所以出聲安慰他，“不碰她們是最好的選擇，這種地方的姑娘們，身上都帶著病。”
“……我喜歡男的�！�
“喜歡男的……”
“你結(jié)婚了，我不會對你產(chǎn)生不好的想法�！�
“不不不，這種想法是對您的侮辱，我并沒有這么想過。我想的是……您覺得警局里有誰……”
“他們都結(jié)婚了�！边@年代十六歲就結(jié)婚的人比比皆是，三十歲就是爺爺了也不是新鮮事——如果能活到三十歲的話。
“您是不是很奇怪？布特里夫人死之前，比爾得看我的臉色，但現(xiàn)在，老麥斯威爾要看他的臉色了？”大麥克顯然決定轉(zhuǎn)移話題了。
奧爾誠實的點了點頭。
“他之前看我的臉色，因為我很容易就能給他找麻煩，畢竟誰不想平靜過日子呢？可現(xiàn)在他自己要帶著彎鉤幫找麻煩了，這就不是我和我的人能阻止的了。
其實最近鐵錘幫和彎鉤幫的情況不大好，聽說兩邊私下里已經(jīng)打過幾場了，不過不是發(fā)生在魚尾區(qū)。比爾把布特里夫人的遺體交給我們，是他最后的理智，他大概想由我們出面調(diào)停，讓鐵錘幫交出兇手。”
之前就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但現(xiàn)在比爾是無欲則剛？
“我記得鐵錘幫克頓的小兒子不是在這嗎？”
“是的，但老克頓的年紀(jì)些大了，他已經(jīng)五十三了，是一個無論什么時候死去都不會讓人意外的年紀(jì)，他的三個兒子并不是那么和睦。最近鐵錘幫有幾個小頭目，一直在找事�！�
五十三在這個世界來說，已經(jīng)是該死的年齡了。
“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好�！贝篼溈丝粗葼柧谷恍α�，“魚尾區(qū)至少不會出大亂子�！�
即使是個血族的腦殘粉，但看來大麥克也并不喜歡出亂子。
又過了十幾分鐘，其余巡警陸續(xù)離開了，只剩下該執(zhí)勤的奧爾和大麥克。不過這時候滿街都是彎鉤幫的人，大麥克沒有拉著奧爾繼續(xù)巡邏，他們倆就在公共火車站坐著——站臺有一把長椅還有個破破爛爛的木棚子。
奧爾看見彎鉤幫的人要進入雜貨店，畢竟這年代沒有警用隔離帶，雖然已經(jīng)有了犯罪現(xiàn)場的觀念，但基本上警探一撤走就無所謂了。
奧爾站了起來，沖過了街道。
“什么事，巡警先~生~”彎鉤幫的人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奧爾。
“現(xiàn)場的有些情況很奇怪，我能再進去一次嗎？”
“你想到了什么？”追上來的大麥克問。
“血跡濺射得太低了，而且傷痕的位置太奇怪了，我想或許我該現(xiàn)場重演一下。”
大麥克：“？？？”
幾個幫派成員對了對眼神，讓開了雜貨店的門，可能是比爾也說過什么。
“謝謝。”奧爾有些高興的對他們點頭致謝，走進了雜貨店。
雜貨店比他第一次進來時亂了很多，看得出來，那幫同事們搬走尸體的過程有些粗暴。
那些同事們不會還順手牽羊了吧？奧爾看見后排的一些柜子也變得歪歪扭扭的，并且貨架上有些位置空了。
現(xiàn)在沒辦法評價這些，奧爾專注于屋子里的血跡。
“為什么說血跡低了？”大麥克湊了過來，看著那些血跡，大胡子也遮掩不住他的疑惑。
“你看過血液飛濺嗎？我是說殺雞的時候�！�
“我看過血液飛濺�！贝篼溈伺牧伺膴W爾的肩膀，“現(xiàn)階段，我殺過的人，一定比你殺過的多�！�
“……”為什么要說現(xiàn)階段？如果可以，現(xiàn)在的這個“1”奧爾也不想有，希望未來它也不會增加，“一刀捅進去，血液會飛濺出來，而如果是劇烈的捅刺，刀上的血也會甩向四周�！�
奧爾無意中給自己立了一個大大的弗拉格。
大麥克回想了一下：“對，是這樣�！�
“所以那樣情況就不對了�！�
“為什么不對？”提問的是第三個人，比爾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進來了。
他顯然收到了下屬的通知，通過剛才的情況，在這個案子上，他和奧爾算是初步建立起了信任。
奧爾嘴唇動了動，案件進展好像是不能告知家屬的吧？比爾還是個熟知附近情況的幫派頭子，奧爾沒忘記不久前比爾的咆哮，萬一他先一步找到兇手，真的會說到做到。
等等，這不是種花家，這個世界沒那么多忌諱。而且，一旦不告訴比爾，被他胡思亂想，那反而會引發(fā)出更大的亂子。
奧爾組織了一下語言：“夫人的傷口在后腰的附近。”
奧爾自己站在了貨架前，用手向后捂著自己的腰：“如果夫人被襲擊時是站著的，那么兇手的位置，將匕首刺入又拔出，勢必會帶出鮮血，并引發(fā)鮮血噴濺。”
比爾的臉色剎那變白，他看起來竟然沒想過奧爾會說這些。他的腳后退了小半步，但之中沒有離開，而是陰沉著臉，看著奧爾：“您認(rèn)為這些很重要？”
他問出這些話時的語氣可不大好。
但奧爾背對著他，并且專注于案件推導(dǎo)中，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語氣。
“很重要。因為您看，血跡噴濺的位置很低，甚至沒有任何一滴血出現(xiàn)在窗口以上。但那痕跡不是被遮擋過的，血跡噴濺的線路很完整，這說明夫人被襲擊時……”奧爾側(cè)頭看著一邊的血跡，蹲……這身體蹲不下去，可能也和他穿著靴子有關(guān)，奧爾最后單膝跪下，他又皺眉想了想，變成雙膝跪下。
他正好跪在了布特里夫人留下那大灘血跡里。
奧爾想到了什么，手向前探出，這姿勢……
奧爾猛回頭看向大麥克和比爾：“夫人當(dāng)時正跪在地上整理貨架！或者在找東西！”她不是被逼迫著跪下的，她一開始就跪在了地上。
因為西方人確實很多人根本不會蹲著，包括這世界的人，他們?nèi)绻枰拖律頃r，是跪著的。也就是說，布特里夫人是正跪在地上時，遭受了襲擊。
“……”比爾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走了過來，他跪在奧爾的身邊，摳開貨架下的地板——那竟然有個暗格，但現(xiàn)在里邊是空的，“里邊的東西是我拿走的，這里是我媽媽的一個存錢點。然后呢？”
“然后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點了！”奧爾看了看比爾，又看了看大麥克，他已經(jīng)把剛才不對勁的地方都想通了，“夫人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大麥克，如果你用刀襲擊現(xiàn)在這種狀況的我，你會怎么辦？”
第31章
“呃，我會走過去，抓住您的頭發(fā)，割斷您的喉嚨。”即使有外人在，大麥克也下意識用了敬語，畢竟這種假設(shè)真是太不禮貌了。
“您呢？布特里先生？請您知道，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并不是在拿您開玩笑�！�
比爾站了起來：“我會和大麥克使用一樣的手段�！�
“對，你們不會捅我的腰。”奧爾站了起來，看著兩個人。
比爾和大麥克不是傻子，他們只是沒想到，隨著奧爾的提示，兩個人的表情也都變了！
——當(dāng)一個人跪在地上后，即使跪得不是很深，腰部也會立刻矮了下去。大麥克和比爾都選擇抓頭發(fā)割脖子，因為那個高度才順手。
“兇手彎下腰？也跪在地上？不不不，那樣后背才更恰當(dāng)。兇手……是個侏儒？”比爾不太確定的看向奧爾，可又有一些興奮。
“對，兇手個子很矮，非常矮，力氣不大。他……割破了夫人的上衣，看起來像是有性意圖，但正常男性可以輕易撕破衣服。并且夫人一直保持著跪在地上雙手前伸的姿勢，如果這不是兇手?jǐn)[出來的，那很可能是兇手沒辦法將夫人擺成其它的姿勢。他沒有那個體力�！�
比爾低頭看著鞋尖，過了半分鐘他抬起了頭：“是……丹尼把我叫醒的。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吧？那個給我媽媽工作的孩子。他把我叫醒……我來的時候，媽媽……她的裙子是掀起來的�！北葼栆е麓�，只是幾秒就將自己的下唇咬出了鮮血，“謝謝，我會記住你們今天的幫助的�！�
奧爾和大麥克造成進入雜貨店時，夫人的裙子是落下來的，那應(yīng)該是比爾為了給母親留下一份體面。
掀起來的裙子，說明對方確實有性意圖，奧爾最后的猜測是對的，他不改變夫人的姿態(tài)，不是侮辱，更可能是做不到。
比爾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請等等！”奧爾叫住了他，“布特里先生，兇手還有一種可能——他是個孩子�！�
“孩子？”
“對，我知道這種想法有些太過分了，但在意識到兇手的身高后，我想起了我聞到那味道看過去的時候，味道傳來的方向有著一群孩子。當(dāng)我追過去，想問問那些孩子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跑散了。我剛才的推測您可以去找一頭活豬驗證，我絕對不是要隨便推卸責(zé)任。
當(dāng)然，也可能是那個侏儒偽裝成了孩子，躲在他們中間。”
這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想法，但孩子符合所有對于犯人的描述。
“我信任您，蒙代爾先生。您還記得那些孩子都是誰嗎？”
奧爾每天巡邏，孩子還是認(rèn)識了不少的。
“是科爾·克頓以及和他經(jīng)常一起玩的那些孩子，湯姆、萬斯、鮑勃那幾個�！爆F(xiàn)在奧爾想起來，他們四散跑開的行為也是很奇怪的，畢竟奧爾不是他們不熟悉的巡警，之前一個禮拜的巡邏中，那些孩子也會在他和大麥克身邊做游戲。
好像有個孩子帶頭尖叫了起來，才讓他們都跑開的。是哪個孩子尖叫的？奧爾回憶不起來，當(dāng)時他根本沒有在意。
“我會去找他們問問的�！笨雌饋韺Ρ葼杹碚f，他更傾向于侏儒藏在孩子中間，而不是孩子是罪犯。
奧爾能做的已經(jīng)都做了。
片刻后，奧爾和大麥克回到了街對面的車站：“都說了嗎？”
“嗯，我都說了�！�
“你有一顆善良仁慈的心�！�
奧爾不確定大麥克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他只能笑笑：“謝謝。你覺得我回到警局和局長再說一遍，怎么樣？”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結(jié)果會怎么樣。”
奧爾這一次的自主行動，讓大麥克“縮”起來了。
“大麥克，我能問問你關(guān)于血族的事情嗎？”
“當(dāng)然，這是我的職責(zé)�！�
“血族除了能快速恢復(fù)，力量和速度很不錯之外，還有什么能力？我會像傳說中那樣長生不老嗎？”
“據(jù)我所知，血族確實比我們要有更長的壽命，很多高貴的先生與女士們都活到了八十歲甚至更久遠。諾頓帝國歷史上幾位英明的長壽君主，都有血族的血統(tǒng)。”
奧爾回憶了一下原主的歷史知識：“他們都沒有后嗣�！�
這也算是歷史上的一種神奇的共同點，所以有個醫(yī)學(xué)的學(xué)派認(rèn)為，他們沒有后嗣的原因毫無疑問是禁欲，所以，禁欲才是人類長壽的秘訣。
“是的，血族珍貴的血極難延續(xù)。至于除了速度和力量外，我聽說有的大人擁有極強的視覺，有的則有極強的嗅覺，還有的大人更是擁有超出常人的智慧�！�
“哦�！蹦撬褪茄謇锏姆踩肆耍�。
“您想過和您的父親見一面嗎？”大麥克突然問。
“不，不需要。”
奧爾回答得太快了，大麥克怔了一下：“您不想和他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