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難得地沒說話,只是抿著唇走在前面。
少年的下顎線緊繃,露出流暢分明的棱角,他的眉頭微皺,后槽牙好似緊緊地咬著。
時綏莫名有些心虛,但又覺得合情合理,也沒和少年說半句話。
進(jìn)站上車,魏衡老樣子護(hù)在時綏的面前,只不過目光沒有望向她。
時綏悄悄抬頭,望著魏衡微抬的下巴,以及偶爾滾動的喉頭。
少年垂眸,對上少女投來的視線。
車廂晃蕩,時綏下意識地拽住了魏衡的衣角,眼神頗有些無辜。
“站穩(wěn)!蔽汉饨K于開口,伸手?jǐn)堊×藭r綏的后背,惜字如金。
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身子倒是往少年身上貼近了一點(diǎn)。
總能聞得到他身上清香的氣息,帶著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總讓她覺得有十足的安全感。
魏衡垂眸望她,指腹輕輕地摩挲時綏的衣服,眼底的神色難以捉摸,“你們認(rèn)識多久?”
少女一怔,似在回想,“好多……年了吧!
早就記不清多久了,印象中他們就一直玩在一起,直到他們一家全搬走了,又在此時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魏衡抿唇,好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生氣了?時綏想,大概是。
心高氣傲的,時綏也懶得解釋,低頭刷起了手機(jī)。
一條短信發(fā)來,是唐周的。之前他們一家出國,一下斷了聯(lián)系,這個微信還是剛才加上的,新鮮熱乎。
“時綏,哪天我們兩家一起吃飯好嗎?咱們好好地?cái)⑴f!
時綏思考了一下,能不能一起吃飯也不是她能決定的,畢竟雙方的父母交情也是不錯。
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兩下,然后發(fā)出去,“應(yīng)該可以,我今晚回去和我爸說一下!
那頭很快地回復(fù),“好的,我想時叔叔看到我們也一定很開心!
時綏不知道回什么了,突然抬起了頭。
撞上少年的視線,只感覺他的眼底冷冰冰的,神色淡漠。
“你們,不包括‘我們’吧?”他說,語氣陰沉。
“干嘛偷看?”時綏皺眉,側(cè)過身去,“真不禮貌。”
少女有些氣惱,捂著手機(jī)繼續(xù)回復(fù),就是不看魏衡一眼。
少年的眼眸中閃爍著火光,他重重地滾動喉頭,看著時綏的背影,心底壓著一股氣,但還不能發(fā)出來。
唐周,他在心底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
飯桌上,時綏提起了那個男人。
“爸,你還記得唐周哥哥嗎?”
“唐……周……?不是幾年前咱們家的鄰居嗎?怎么了?”
“今天我在學(xué)校遇到他了,他變化好大,他說他也才剛回國,還請我吃飯了!”
“是嗎?我記得他從小就學(xué)習(xí)不錯,還輔導(dǎo)過你的功課!怎么樣,他還好吧?”
“挺好的,他說回國想像你一樣創(chuàng)業(yè)來著的,還說想我們兩家一起吃飯敘敘舊!
時綏說著,目光時不時地看向?qū)γ娴奈汉,后者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好啊!我和他爸爸也是好久不見了,那就吃唄!”時父很是爽快,連連點(diǎn)頭,他在待人方面,客氣爽朗。
時綏點(diǎn)頭,沒再說話。余光瞥向少年,好似感覺他投來炙熱的目光,讓她無力招架。
——
臨近睡前,時綏還捧著手機(jī)聊天。
兩個人一別經(jīng)年,自然是有很多說不完的話,唐周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總逗得時綏哈哈大笑。
本來是微信聊天,后來時綏嫌打字太麻煩,直接打了語音通話,一聊就是兩個小時。
少女一邊聊著,嘴巴干了就去廚房倒水喝,轉(zhuǎn)身就遇到了魏衡。
少年的目光落在時綏拿著的空杯子上,伸手接過,給她到了溫水。
魏衡的目光如炬,看著少女纖細(xì)的手指緩緩握住杯壁。
時綏咕咚咕咚兩下喝完了,她抬起手背隨意地擦嘴,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手臂被猛然抓住,少女嘴里的驚呼都沒有吐出來,唇瓣一下就被吻住了。
嘴里還殘留著方才的水汽,魏衡舌頭強(qiáng)硬地闖入少女的口腔,吮吸她舌尖上的汁水。少年的嘴包裹住時綏的舌根,侵略性地掃蕩她的唇齒。饑渴地咽下時綏的唾液,甚至吸得時綏有些發(fā)疼。
慌亂中少女掛了電話,耳邊唇齒交纏的聲音太過刺耳,細(xì)聽就能知道這頭在干嘛。
皺眉想要推開魏衡,少年卻伸手?jǐn)堊∩倥碾p臂,讓她動彈不得。
手腕晃動,一下把桌上方才的玻璃杯摔碎了。清脆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臥室里的門打開了。
時綏掙脫開魏衡,重重地喘著氣。
“怎么回事?杯子都打碎了!睍r父原本就要睡著,聽到廚房的聲響,一個激靈。
魏母也慌忙地跟上來了,入眼就看到時綏紅著眼眶,有些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怎么了歲歲?”女人上前,小心地用毛巾把地上的玻璃渣攏在一起,“一會兒往那里走,小心扎到了!
時綏太過生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對面的少年神情晦澀,眼底好似暗涌,醞釀著一場洶涌的波濤。
少女不能從那頭走,只能走到魏衡那一側(cè),在兩人擦肩的瞬間,時綏抬眸,眼底帶著一絲不甘,用嘴型輕輕地說了一句:“滾開!
——
唐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掛電話之前傳來一些細(xì)微的水嘖聲,很是奇怪。
又撥了過去,時綏那頭拒絕了。
“明天再聊吧,我該睡覺了,早上還得上課!
唐周不覺有異,只是寒暄了幾句,互相道了晚安。
——
早上的氣氛有些微妙,時綏一直沒說話,更是沒給魏衡好臉色。
車上,魏衡望著身側(cè)的少女,眉頭微皺。
他開口,剛想說對不起,三個字只吐出了倆,時綏已經(jīng)戴上了耳機(jī)。
少女把耳機(jī)的聲音調(diào)得很大,以至于少年都能聽到一些音樂節(jié)奏。
他有些懊悔,昨晚又沒控制住自己,一想到她和他聊天還那么開心,他就嫉妒得發(fā)狂。
或許應(yīng)該好好談?wù)劦模汉庀,一定是這樣。
——
作者的話:弟弟啊,強(qiáng)制愛對于姐姐來說在床上才奏效(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