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賭贏
新帝登基伊始,百廢待興。
因之前先帝之子禍亂于朝堂,后被肅清后,空缺出了許多官職,所以溫月聲登位之后,便先行封賞了一批官員。
提拔起來的許多皆是出身于寒門,另有齊放這般剛?cè)氲贸,卻表現(xiàn)俱佳的年輕官員。
除此之外,另行封賞了所有的天子近臣。
章玉麟、江焰、陸青淮等人均有封賞,另有陸紅櫻進(jìn)駐工部,姜露擢升戶部,葉秋云得封武將等等。
他們皆是溫月聲身邊的有功之臣,即便是女子,亦是有著赫赫戰(zhàn)功在身,是以封賞之后,雖有人頗有異議,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溫月聲才是這片土地的天。
而這些異議,也伴隨著溫月聲手中之人進(jìn)駐朝堂之后,而徹底煙消云散。
陸紅櫻確實是精于武器的良才,而姜露更是見識了得。
至于葉秋云,軍中對于溫月聲的一切決策,均沒有任何的意見。
只封賞了這般多的人,偏那一直在溫月聲身側(cè),為溫月聲排憂解難的晏陵晏大人,未得任何封賞。
若說新帝未曾重用晏陵,那是絕無可能的。
溫月聲在登基之初,就打算讓晏陵直接進(jìn)駐內(nèi)閣。
若是如此,晏陵便是大徽建朝這么久以來,年紀(jì)最輕的內(nèi)閣學(xué)士。
但不知為何,此事倒是擱置了下來。
今上與先帝不同,群臣不敢隨意揣測。
此事新帝自有決斷,朝上便未再提及。
倒是在一切落定之后,新帝推行新策施行順利,滿朝上下包括了民間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一安定,就有人生了些歪心思。
早朝之上,便有臣子站了出來,開口便道:“自皇上登基以來,也有三月之久,而這三月之內(nèi),圣上一直忙于政事,荒廢后宮!
“此番事畢,臣以為,當(dāng)及時開設(shè)后宮選秀,為宮中添設(shè)新人才是。”
這話一出,滿朝俱靜。
陸青淮聽得眉頭都挑了起來,他轉(zhuǎn)過頭問他哥:“他說啥?”
陸庭玉面無表情:“讓皇上納新人!
陸青淮:?
啊,還有這等好事?
他頓時眼睛一亮,看向他哥,開口便道:“算起來的話,咱皇上將要二十,跟我年紀(jì)正正合適!
“你說這開設(shè)后宮選秀,能不能有我的一份?”
陸庭玉:……
他冷聲道:“你想死的話就去!
陸青淮:?
什么意思,那別人都能做男妃,他為什么不行?
陸振國不還一天天催著他娶妻,那他不娶妻,進(jìn)后宮都不成?
他沒看見他不遠(yuǎn)處的陸紅櫻,瘋狂在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
陸紅櫻對她這個隨時隨地都在異想天開的哥哥,真是沒了半點辦法。
他也不看看,從那官員開口之后,晏大人那張臉都難看成什么樣了。
還男妃?
他怎么不想當(dāng)男后呢?
早朝之后,陸青淮聽得陸紅櫻這話,還真的來了興致。
他當(dāng)下想也不想地道:“還能封后?”
陸紅櫻:……
她真的是多余開這個口。
“紅櫻,你也太聰明了,你等著,我今日午時便進(jìn)宮,去面見皇上,這男后之位,非我莫屬!”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在他身后,江焰冷著一張臉,冷聲道:“男后?憑你?”
這一句話,頓時將陸青淮鬧得一跳八丈高,恨不得當(dāng)場跟江焰決一死戰(zhàn)。
他二人從來便不對付,溫月聲登基后,江焰也成為了大徽臣子。
他初來時,朝中大臣的意見比陸紅櫻幾人入朝堂還大,一口一個昊周余孽,叛徒。
可也就一個月之內(nèi),江焰奉溫月聲旨令,以鐵血手段,查抄了好幾位曾與蕭縉勾結(jié)的勛貴世家后,朝中爭論之聲便逐漸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對江焰這人的畏懼。
陸青淮倒是不怕他,他們兩入朝之后,還打過兩次架,算得上是不分上下,但他還是看江焰不順眼。
總覺得這小白臉心懷不軌。
如今聽到了他的話,更是譏笑道:“我不行,你就行了?”
江焰眼眸發(fā)沉,當(dāng)下未與他多說,只在他們離開之后,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金鑾殿。
溫月聲登基后,原本的太和殿改為金鑾殿。
金鑾殿后的宮殿,便成為了她如今的寢殿。
早朝結(jié)束之后,她回到寢殿中,沐浴更衣,換了一身單薄的淺青色衣袍,披散著烏發(fā),坐在了桌案前。
已進(jìn)了十月底,天氣轉(zhuǎn)涼,冷風(fēng)拂過宮殿時,帶來了些許的涼意。
溫月聲烏發(fā)已經(jīng)干透,只翻閱著手中的奏折。
手中朱筆還未落下,便聽得谷雨低聲稟報:“皇上,晏大人到了。”
溫月聲輕應(yīng)了一聲。
殿外,晏陵長身玉立,身側(cè)還站著滌竹。
因他陪同晏陵來送奏折,方才得進(jìn)了這宮殿之中。
滌竹捧著一疊奏折,頓了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眼下該如何是好?”
天知道,從他到了晏陵身邊之后,從沒有這么急躁過。
到底還是因今晨早朝的事,雖說那官員剛提及,就被溫月聲否了,可這話說出來,就代表著底下不少人起了這般心思。
不是滌竹說,這京中有些男人,生得容貌俊美,還頗會討女子歡喜,比較起來,他們家主子除了生得都比他們好之外,倒好像沒了太多競爭力。
尤其是這冷靜自持的性子……
溫月聲身邊的女官來請晏陵入內(nèi),順手接過了滌竹手中奏折。
滌竹只得見著晏陵就這么緩步進(jìn)了殿中。
別說,晏陵的容貌,莫說是京城,便是放眼整個大徽,那也都是個中翹楚。
就是可惜,今上也不像是會為容貌所動的人。
晏陵入了內(nèi)殿,身邊的女官奉上了奏折便退了下去。
他抬眸,見得溫月聲褪去了龍袍,穿著素凈,手腕上還套著一串紅玉佛珠,紅玉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顯得格外漂亮。
她見得他入殿,便抬眸道:“來了!
她將手中的主筆放在了桌案上,抬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封賞可曾想好了?”登基之后,她幾次提及封賞之事,晏陵都對此避而不談,只說自己另有所求。
今日入宮,便是他遞了消息進(jìn)來,說是已經(jīng)想好了所求封賞。
溫月聲說這話時,晏陵行至她面前。
離得近了,那股冷淡的香味便縈繞在了他的鼻間。
晏陵眼眸微頓。
他忽而抬眼,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里,終年化不開的霧終是散去,他看著溫月聲,眼眸里深邃如海,藏著洶涌的情緒。
即便耳后已經(jīng)滾燙非常,他卻還是道:“晏陵所想要的封賞,皇上都愿意給?”
溫月聲微頓,抬眸看向了他。
這一眼,才注意到了他的位置比之尋常近了些許,她能輕易地看見他脖頸上薄紅一片,像是染上了云霞般。
在她的目光下,他眼眸微晃,聲色暗啞地道:“那晏陵想要自薦枕席,皇上可愿應(yīng)允?”
不待溫月聲回答,他復(fù)又靠近了一步,隔著這張并不算寬的桌案,緩聲道:“我眼下所做的每件事情,你都可以拒絕,如若覺得冒犯!
他將脖頸毫無保留地遞到了她的跟前,眼中幾經(jīng)沉浮,似是揉碎了所有的光。
“可以隨時殺了我!
他說罷,垂下眼眸,將滾燙的唇,烙印在了她的眉心。
他輕啟眸,見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掃向他,淡聲道:“晏……”
她話音未出,他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陣地,封住了她的唇。
只輕觸了瞬,他便退開,眼眸如水,直望著她,他輕緩了一口氣,在自己難以平復(fù)的心跳聲中,低聲問:
“皇上可要殺我?”
溫月聲抬眸看他,欲開口,他已經(jīng)繞過書案,再次壓了下來。
她輕微側(cè)開了臉,淡聲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會殺你!
晏陵卻直接將她的右手,放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眼中深邃幽沉,無數(shù)情緒起伏跌宕,卻是暗啞著聲音道:“可以殺,隨便殺。”
他將她的手用力,捏住他的脖頸,卻又一次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