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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聽說她是校霸罩著的 > 把虐戀掰成修羅場蘇文后 第90節(jié)
  “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姝妃倏然朝著洞口跪下,聲嘶力竭哭喊道:“都是臣妾兄長狼子野心,犯下大錯,臣妾勸過,可臣妾勢單力薄,實在無能為力,臣妾只能竭力保住兩位小殿下,小殿下們不能沒有母親,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恕罪啊——”

  兩個孩子被接二連三的驟變嚇壞了,看著滿地的血和逼近的將士,被母親絕望挾裹著跪下時,徹底崩潰,哭喊著“母妃”“母妃”,尖銳的童聲撕心裂肺。

  一直文雅書生般笑吟吟的國相望著這幕,終于收斂了笑意,慢條斯理道:“姝妃娘娘,兩位小殿下是陛下見娘娘賢德懂事,才交給娘娘教養(yǎng),但娘娘若是以為能把小殿下們當附身符,可就錯了!

  姝妃臉色驟變,看著國相大人似俊美溫和又陰鷙的面龐,全身開始顫抖。

  “陛下在魔窟中,娘娘喊天大的冤,陛下也聽不見,反而鬧得不像樣子!

  “娘娘還是老實回宮去吧,若是再鬧下去,觸怒了陛下,可就真是完了!毕嗔鴶[了擺手:“送姝妃回宮!

  姝妃瑟瑟發(fā)抖,也不敢再鬧,捂住嘴哭著被親兵和宮人架起來。

  相柳讓親兵把姝妃架走,兩個小殿下還撕心裂肺喊著“母妃“在那里哭個不休,相柳微不可察蹙眉,隱隱有點不耐,正要叫宮人把他們也帶回去,就聽旁邊一道聲音懶懶:“過來!

  相柳一頓,轉(zhuǎn)過頭,就見站在不遠處的少女。

  孩子有天然趨利避害的本能,被招呼一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跌跌撞撞爬起來跑去大君身邊,四只攥著肉渦的小拳頭抓著她衣角奶哭說姨姨。

  珠珠最近對養(yǎng)崽感起興趣,對幼崽也比以前寬容多了,看著兩個在自己身邊哇哇大哭的小屁孩,還找宮人要了塊布來彎腰給她們擦了擦臉。

  小長公子肅遠遠看著這幕,不知為何,抿起了嘴巴,心里忽然有種說不清的羨慕。

  相柳不動聲色看著,笑問:“大君喜歡孩子?”

  “是啊。”珠珠給兩只還在抽抽啼啼的幼崽擦干凈臉,拍了拍她們毛絨絨的腦袋:“年紀大了,都開始稀罕幼崽了。”

  “大君年輕得很!毕嗔,看了一眼那倆孩子,折扇作揖風度翩翩道:“那兩位小殿下就先麻煩大君照看一二,柳先下去拜見陛下!

  珠珠擺了擺手。

  相柳迎著血水走去,徑自走進洞府中,不一會兒,又走出洞口,對珠珠拱手道:“大君,陛下有請!

  魔帝已經(jīng)醒了?

  西海王一凜,立刻問:“魔帝怎么不上來!

  相柳笑道:“陛下剛剛出關(guān),周身威勢太甚,正在魔窟中調(diào)養(yǎng),只聽說大君已親至,請大君下去先見一面!

  西海王不由皺眉,對珠珠說:“我陪你去。”

  相柳再次笑著婉拒:“王爺,陛下只請大君一人!

  西海王眉頭皺得更緊,還想說什么,珠珠已經(jīng)擺手:“沒事。”

  “你先幫我看著他們。”珠珠把兩個小孩拎到西海王身邊,西海王握住兩個小的肩膀,還是有些擔憂,低聲說:“若是有異,不必有顧忌,我們直接殺出去!

  珠珠倒不覺得有什么事,擺了擺手:“不會有事的。”

  姓燕的是個黑心黑肺的混蛋,但越是混蛋越只講究利益,越不會干虧本買賣,他想和衡道子爭老大,這種時候就更得拉攏她,她就算殺了他親娘老婆他也不會和她翻臉。

  珠珠一點都不擔心,自顧自就往里走。

  相柳對西海王微微行禮,才笑著去帶路。

  珠珠隨著相柳走進魔窟,一進去就聽見震耳欲聾的吼聲,鼻尖充斥著沖天的血腥味。

  十八重魔窟是魔界自古以來的禁地,每一重魔窟都封壓著荒古以來的魔物魔獸,越往底下封壓的怪物越龐大越強悍。

  但珠珠走進去,只在上面兩層還聽見魔物凄厲的吼聲,越往下,越是死一樣的寂靜。

  之前遠遠望見洞里翻涌的血浪都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幽暗的地道,只剩下滿地的白骨,密密麻麻鋪開,踩著白骨直走到最底部,珠珠一抬頭,才望見地宮盡頭一座恢弘的白骨堆疊而成的六角高臺,高臺正中的人頭魔骨堆砌成一把王座,黑袍高大的青年男人一條腿支起,手肘杵著膝蓋低頭靜靜坐在那里。

  他的右半邊身體從肩膀到肚腹都變成白骨,粗壯健碩的臂骨,強盛凸起的胸骨和腹骨,透過一把把并排尖刀微微彎環(huán)的肋骨能清晰看見里面漆黑的內(nèi)臟,心臟在緩慢的泵動,肝肺腸胃有如活物般貪婪地蠕動。

  另外半邊是完好的肉身,是一具健壯盛年的青年雄性軀體,但裸露的肌肉和皮膚遍布著深黑冰冷的紋路,像某種怪物體表天然的花紋,呈現(xiàn)極具壓迫性而怪異的美感。

  珠珠一直用帕子掩著鼻子,站在遠處挑著眼打量打量他,不由幸災樂禍。

  哈,看這倒霉催的樣子。

  她就猜這家伙日子不會好過,現(xiàn)在看來,比她想得還要凄慘一百倍,居然變成這鬼樣子,基本都不用考慮什么生活質(zhì)量了。

  相柳引珠珠上前,對著高臺折身而拜,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稟陛下,大君到了!

  來者的腳步聲打破了地宮中死寂。

  一道步子輕柔謹慎,是他的忠仆相柳。

  而另一道,輕盈散漫,卻從沒有在地宮出現(xiàn)過。

  那腳步隨意,沒有規(guī)律,幾乎像小孩子蹦蹦跳跳,鳥兒踩著細爪在水面踢踏而過,漫不經(jīng)心。

  這似曾相識的腳步聲,像從水面中心一點而過,可泛起的漣漪,細小的、微不足道的,卻漸漸匯聚,以至都將魔王從長久的沉睡中喚醒。

  相柳保持著低頭行禮的姿勢,余光望見陛下終于慢慢抬起了頭。

  男人的半邊臉孔也已經(jīng)變成白骨,并不是玉質(zhì)的細膩,而是像熔漿里鍛造的不世兵器,呈現(xiàn)粗糲森硬的骨質(zhì)。

  那骨頭壓抑著冰冷的鋒芒,當他抬起頭,森白眼眶空無一物,只最深處,隱隱有幽深的鬼火浮動。

  “蘇…珍、珠!

  珠珠這才聽見燕煜開口,他好像很久沒說話了,叫她名字的聲調(diào)像刀刮石片怪異又晦澀,難聽得很。

  “嗯!

  珠珠掩著鼻子,有點敷衍散漫地應了聲,應完才想到自己還有個【和仙魔兩界打好關(guān)系讓他們互相去掐架自己悶聲發(fā)財】的偉大計劃。

  “——”

  她趕緊咳嗽一聲,立時變了張嘴臉,虛偽地笑嘻嘻寒暄道:“好久沒見啊,魔帝大人風采依舊!

  “……”

  魔帝鬼火一樣的目光像無數(shù)抖落塵埃,緩慢的,終于凝落在少女的身上。

  她站在高臺百米之外,用手帕掩著鼻口,根本不掩飾地嫌棄著地宮里處處森然的血污和白骨。

  時光是多么垂愛她,三千年的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她站在那里,紅裙變成黑紅猙獰的王袍,可白皙的臉蛋,桃花般的唇瓣,狹而圓長的鳳眸仍然清明、干凈,有如琉璃般澄明冷漠。

  她還是那么年輕、傲慢、美麗,像盛夏的花,像剔透的冰晶,像一簇蓬然燃燒的火,目空一切,自在猖狂。

  愛欲在她腳底下燒成灰燼,她在灰燼里重生涅槃,撲扇撲扇翅膀,就沒事人一樣,閑庭信步出來,又自顧自出現(xiàn)站到他面前。

  她死了,又活過來。

  魔帝凝量著她,忽然哈哈大笑。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又可怕。

  珠珠冷冷擰著眉頭打量他,心想他是不是在這鬼地方待久了,人都瘋了。

  珠珠正思考要不要問出來,就聽魔帝說:“你沒死!

  “當然沒有,不然你以為是誰站在這里!敝橹猷托Γ骸澳闼懒,我也不會死!

  魔帝沒有生氣,他還在笑,笑著點頭。

  他還在找回說話的能力,一邊點頭,一邊尋回低沉澀啞的聲調(diào),慢慢說:“蘇珍珠,你這個,狗脾氣,還是,與以前,一模一樣!

  “——”

  不知為什么,珠珠聽他說話就覺得怪異,像個披著人皮的怪物重新學起做人一樣,讓人起雞皮疙瘩,不自覺反胃惡心。

  珠珠本來就在這里壓著氣血,待得不痛快,跟他說幾句話,更不耐煩起來,說:“我不在這里了,你什么時候出去!

  魔帝的視線始終定在她臉龐上,緩緩說:“十天、半月!

  珠珠說:“行,那等你出來再說吧!

  看出她不耐煩了,魔帝也沒有強叫她留下,他道:“你在,宮中,等朕!

  珠珠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就走了。

  相柳不知道她怎么能那樣輕松自在,踩在這這幽深血腥的地宮,來去自由,如出入無人之地。

  鳳凰妖王經(jīng)過他時,她衣袂間的風拂過他身上。

  地宮是從沒有風的,可相柳仿佛忽然聞到風的味道,是一股幽淡的馥郁的香氣。

  魔帝的兩道目光穿透他、穿透龐大寬闊的地宮,有如錐芒釘在少女背上。

  直到少女從地宮離開,她一次頭也沒有回,夏花一樣美麗的鳳凰撲扇著羽翼翩然飛去。

  相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女一走了,地宮都似乎變得更腥臭幽暗難忍。

  少女離去,最后一點光亮和香氣都像隨著她一同消失,地宮中再沒有任何聲音。

  相柳拱手站在那里,看著陛下沉默良久,才慢慢坐起來,隨著他一點點起身,白骨堆的王座,像狂風吹過的沙丘湮滅坍塌。

  高大的魔王,肋骨里漆黑的胸腔臟腑跳動,逐漸覆裹上薄膜與類人的皮膚。

  相柳很清晰地意識到,陛下徹底蘇醒了。

  愛欲和權(quán)欲,像無數(shù)的血和肉,滾滾重新填進這強悍可怖的帝王軀體,將他從久遠的沉睡中叫醒,然后

  ——非要貪婪無盡,不死不休不可。

  第七十八章

  多么的離譜,這樣的玩意兒都能生出孩子來。

  珠珠去了一趟魔窟, 確定燕煜這丫真沒狗帶。

  她遺憾地放棄了之前的計劃,拍拍屁股轉(zhuǎn)頭回去幽都魘,沒事人一樣回到魔宮里。

  幽都魘最近的局勢調(diào)轉(zhuǎn)了個,之前烈火烹油的胡王胡豪死在魔窟里, 連根骨頭都沒剩下來, 國相相柳一反之前的袖手旁觀, 雷厲風行整治胡王的親信及其朋黨,將之前趁亂在封地鬧事的魔王和地方豪強拔胡蘿卜帶泥似的往外扯, 殺頭的殺頭抄家的抄家。

  一時殺得人頭滾滾, 天翻地覆,血雨腥風。

  不過這都和珠珠沒關(guān)系。

  畢竟那都是魔界反王和一群亂臣賊子干的壞事, 和她珠珠大王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只是一個“置身事外”“超級無辜”“什么也沒干過”的貴客妖王罷遼。

  她剛從魔窟回來不久, 國相就來拜訪她, 說幽都魘如今局勢, 陛下不在, 宮中一時也挑不出合適的人手,因而請求把兩個幼崽先放在她身邊照看,吃喝都由宮人管,絕不會多叫她費心。

  珠珠無所謂地應了。

  珠珠的興趣從來都是一陣一陣,她把殺人的興趣轉(zhuǎn)移到吃東西和養(yǎng)崽上, 一分心, 滿腦子的兇殘念頭少了,感覺整個人都和平多了。

  不過她這個人就不太有耐性, 就算沉迷養(yǎng)崽, 也不會干什么正經(jīng)事——她都是玩幼崽, 等別人把幼崽喂飽奶足了她把小朋友提拎起來玩, 給人家扎滿頭沖天辮,惡趣味給人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