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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聽說她是校霸罩著的 > 把虐戀掰成修羅場蘇文后 第70節(jié)
  “…”梵玉卿沒這么想,輕聲說:“我沒如此揣測你!

  她聞言,頓時挺高興的樣子,給他把酒杯滿上:“那就喝吧喝吧!

  “你別怕,裴玉卿,我不會欺負你。”

  她聲音很輕,梵玉卿幾乎沒有聽清,等他抬頭去看她,美貌的少女已經(jīng)扭過頭來,咧嘴有些惡劣又直白看著自己,沒有一點心虛地說:“我知道我給你添過許多麻煩,挺對不起你,但我是不會跟你道歉的,我會用其他東西彌補你!

  梵玉卿一時啞然,只能低低道:“小少君…你言重了,你沒有給我添麻煩!

  少女搖了搖頭,只推了推他的酒杯:“喝酒!

  她的手就那么推著他的酒杯,梵玉卿無法拒絕,到底端起來喝下。

  一入口,他就察覺是極烈的酒,滾入喉頭,沒嘗清滋味,整腔肺腑已瞬間如火燒起來。

  少女有些醉了,燭光和月色在她眼中顛倒,有那么一刻,梵玉卿眼前暈澀,忽然甚至想抬手去觸摸她的臉龐。

  少女仰頭對著酒壺悶一大口。

  “!”他悚然驚醒,微微抬起的手立刻放下,死死壓在膝頭。

  “明天我們就要大婚了!鄙倥e著酒壺四仰八叉倒下去,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坐起來指向旁邊的琴:“你可以為我彈一曲《鳳求凰》嗎?”

  “當年我爹就是靠這首曲子娶到了我娘。”她說:“可惜我不會彈琴,我不能彈給你聽,但這是我唯一聽得懂的曲子,你彈琴那么好,你為我彈一曲吧!

  瘋了,是瘋了。

  他實在是醉透了,才會答應了她。

  梵玉卿起身走到琴前坐下,調(diào)了片刻音,才彈起來。

  他的琴音裊裊,如禪如吟,曾經(jīng)最是清冷,可彈著這樣的曲子,仿佛也不可自抑浸染上那傳唱凡間千年的情誼。

  少女后枕手臂躺在那里,聽著琴聲,輕輕隨著哼唱:

  “以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為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是我淪亡”

  ……

  …不得於飛兮,是我淪亡…

  梵玉卿忽聽一聲崩響,隨即才是指尖刺痛,他后知后覺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竟碾斷了琴弦。

  這把他用了多年的舊琴,就這么斷了。

  他怔忪望著琴,腦中像什么輕輕嗡地一聲,難言不詳?shù)念A感還沒爬上心頭,對面的少女已經(jīng)睜開眼,新月一樣的眸子望過來,看了看琴,隨意地說:“呀,看來這把琴太舊了,壞掉了。”

  少女輕松的語氣,將心中剛生出那股不安自然而然又壓下去。

  梵玉卿:“是。”

  少女笑:“看來舊去的東西再好,也是舊去的了,不能再留戀了。”

  梵玉卿指尖不自禁顫了一下,碰到斷弦,又發(fā)出嗡裂一聲低響。

  他嗓子不知為何發(fā)澀:“這…”

  “好了!

  少女打斷他,輕松說:“梵圣主,我的心愿了了,你走吧!

  梵玉卿沒有動,恰是時,外面黃大監(jiān)輕聲稟告:“公子,長留王的車馬到了!

  長留王是他特意擇選的親王,長留王年紀頗長、愛民如子,將封地治理得富庶安定,待平定戰(zhàn)亂,將其推為凡間君王,可為中興之主,天下百姓終可得一段長平安泰的年月。

  少女也聽見了,頓時擺了擺手。

  “走吧走吧!彼恢牧鶖[手胡說:“你長得這么美,我怕我看你久了,又要獸性大發(fā)了,到時候我可就不會這么簡單放過你了!

  梵玉卿心尖一晃。

  他闔了闔唇瓣,終是起身,道:“少君早些休息。”

  “好。”她揚起手:“拜拜!

  梵玉卿走到門邊,身后少女卻又說:“裴玉卿!

  “拜拜啊。”

  梵玉卿下意識想回頭,又強自壓抑住,他側(cè)過臉微微一點,快步走了。

  珠珠望著那靜夜君子的背影,從始至終,那高貴的圣主都再沒有回頭。

  珠珠笑了下,對阿蚌道:“把火盆拿來。”

  已經(jīng)快到夏天,早用不上取暖,這火盆還是以前為裴玉卿準備的。

  珠珠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扔進火盆里燒掉。

  穿過的衣服,蓋過的枕褥,華彩的首飾,寫過的書信…

  燒了不知多久,直到外面的天空都從黑透出曦光。

  最后整間屋子只剩下一件掛在架子上的婚衣,一張攤開在手邊的紅蓋頭。

  阿蚌幫著她燒,邊燒邊抹眼淚,到最后活兒都干不動了,在那里一個勁兒地嗚嗚哭。

  “別哭啦。”珠珠說:“記住我說什么了,等我走后,你跟著梵圣主他們回去北荒,告訴康阿爺,從今起北荒封禁,不許任何外人踏進半步,違者當場格殺無赦,對外面的什么事都別管,別去摻合魔界和九重中廷的事,直到我從忘川出來。”

  阿蚌哭泣:“是!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敝橹榕囊幌滤X袋:“我這是要辦大事去了,以后就要走上人生巔峰當大王了,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遇,你該為我買爆竹慶祝才對!

  阿蚌心里還是想哭,她還是不愿意小姐割斷情根,好好一個人斷掉情根,會變成什么樣子啊,那得多痛啊。

  阿蚌還想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小姐已經(jīng)揮揮手:“好了,你去門口幫我守著,我要開始了!

  “。 卑鰪堊炀鸵靠,被珠珠拍著腦殼生生拍回去,阿蚌只能強壓下去哭唧唧說:“小姐…天要亮了,一會兒喜娘要來催妝了…”

  “沒關(guān)系!敝橹榈溃骸拔抑恍枰粫䲡䞍,人來了你就拍門提醒我!

  阿蚌只能出去,關(guān)上了門。

  看著門被關(guān)上,珠珠坐在屋里,片刻,終于抽出本命劍,劍尖比沿著手心紋路的方向,慢慢用力。

  鮮血涌出,白骨森露,一根如經(jīng)脈般的大紅透明的線,把她生生抽出來,尾端放進酒杯里,融化進酒水里。

  珠珠其實覺得她是沒什么感覺,但不知為什么,眼淚還是一下像泉水涌出來。

  符玉輕聲問:“疼不疼?”

  珠珠嘴硬咬著牙:“不疼!

  “不!狈駞s前所未有嚴厲:“疼!

  “這就是疼,疼就說出來,你的委屈,就盡管發(fā)泄出來!狈裾f:“別害怕,馬上都過去了,都要過去了。”

  都要過去了。

  你受過的痛,一定要有人比你百倍地痛。

  珠珠咬著牙,仰頭哂笑:“我不委屈!

  她說:“許多事終究是我強求,是我格格不入,我活該自作自受。”

  符玉厲聲:“不!那不是你的錯!

  “是他們沒有與天一搏的勇氣,是他們說著愛,卻沒有一個能像你的愛那樣孤注一擲地回饋來愛你,所以他們都配不上你!狈裾f:“你沒有負過任何人,是他們先辜負你,他們所有人都配不上你,既然你覺得疼、你不愿意再去愛,那就再也不去愛!

  從今以后,你盡管去做個冷漠無情的人,你盡管去做個刻薄寡恩的人,任由別人來愛你,任由所有人都來愛你、把心掏給你踩,你也誰都不必去愛,你站在最高處、把你的心收好,你只要盡情的享受、你只要最恣意薄情的暢快。

  符玉說:“不是你的錯,珠珠,你記住,是誰的錯,也永遠不是你的錯!

  “別為他們痛,珠珠,別再為任何人難過!

  “珠珠,你以后再也不要痛,你只盡管讓別人去痛!

  第六十三章

  斷情(一)

  按照一切的計劃, 珠珠原本以為,她的絕情斷愛必定要是一場宏大的、悲壯的場面,就像話本里的大高潮,一定要刻骨銘心、悲愴蒼勁, 才對得起她之前流過的眼淚和傷過的心, 對得起她的犧牲和決心。

  但有時候,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完全猝不及防, 活像一道雷劈下來。

  如果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珠珠一定要發(fā)出靈魂的吶喊,她就算死、從樓梯跳下去、被傻叉?zhèn)冊倥耙话俦榱鳚M臉的眼淚, 也絕對不要拔情根!

  珠珠自覺什么都算到了,但燈下黑, 蒼促間唯獨忘了一件事——拔除情根那一刻, 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讓珠珠形容拔出情根的感受, 她只能說, 像喝了假酒。

  ——還是喝了很多很多,喝假酒喝飽了的那種!

  拔出情根的那一刻,她面前瞬間所有景物顛倒,燭火仿佛無數(shù)光棒嘩嘩刺進她眼前里,昏暗的陰影又像許多扭動的海草。

  珠珠瞬間驚呆了。

  她還聽見符玉的話, 她當時腦中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它一塊玉居然這么深藏不漏, 原以為她自己已經(jīng)夠反派了,它一開口怎么比她還像反派?!

  但她的吐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手心就是一痛, 無數(shù)斑駁的光影直沖上腦海, 道府和靈臺轟然像炸開。

  然后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瘋了。

  燭火還在嘩啦啦亮, 海草還在扭動,她面前又多了數(shù)不清跳舞的小人,花紅柳綠看不清臉,尖叫著都向她撲過來。

  “夫人!夫人!!”

  “小姐——”

  “夫人,您醒醒,天啊——這可怎么辦?!”

  “珠珠!珠珠你這是怎么了?!”

  無數(shù)焦急的哭叫聲中,有人喊她珠珠,一只手想拉住她,珠珠反手抓住那人手臂,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鐘姑娘。

  “鐘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