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約如聞言，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臉頰。臉頰出油，手放上去，頓覺粘膩和溫熱。拿下來一看，指腹粉紅。

  林字灣拾起筷子，伸出去時，夏約如問：“問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林字灣頓了頓，糾結(jié)一瞬，還是伸出筷子，夾了菜放回碗里，說：“你想結(jié)婚嗎？”

  林字灣把問題拋了回來。

  夏約如交迭手臂，擱在桌上，說：“你覺得，我還會想和你結(jié)婚嗎？”

  “你還會想和我結(jié)婚嗎……”林字灣復述了一遍，然后說，“這么說，那就是不想�！�

  夏約如既不點頭肯定，也不否認，說：“如果不想，你會怎么辦？”

  夏約如不好奇林字灣說出的答案，答案無非是離不開她，況且，哪怕決定離開她，夏約如認為，都是意料之內(nèi)，情理之中。她問出來，是好奇林字灣聽到這話時候的反應，還是為難抱屈，還是怨怒。

  林字灣把碗里的一根菜送到嘴里，咽下，慢悠悠地開口道：“當然是等到你愿意，不然能怎么辦？在死前能夠和你結(jié)婚，我就心滿意足了�！�

  “但你媽媽著急，想要盡快�！�

  “她又不在這幾年去世，哪有多著急，她總是夸大，話只能信三分�！�

  夏約如訝異地看林字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林字灣仿佛不懂她的呆滯，關(guān)切地瞧她一眼，說：“怎么了？”

  夏約如抿嘴，不打算去多問，畢竟他們現(xiàn)在還是兩家人。林字灣能夠如此自然地說他媽媽，有和夏約如親密的緣故，但更多的是因為和媽媽的相處方式，更近似于好友。夏約如不該去質(zhì)疑兩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子的談話方式。

  她擺弄湯勺，轉(zhuǎn)移話題：“所以，你的終極愿望是和我結(jié)婚。”

  “不是�！绷肿譃彻麛嗟�，“我的第一個終極愿望是你舒舒服服的。”

  夏約如正低頭喝湯，聽了話，撩起眼皮來看他：“第一個？第二個呢？”

  “第二個還沒定下來，愿望很多，只是好像都夠不上終極。不過一定是有的，沒有的話……你會生氣的，氣我只知道談情說愛，不務正業(yè)�！�

  “你把這些都說出來了�！毕募s如低下眼，勺了一勺熱湯，在瓷碗邊刮底。

  “我很有心哎，你會生我的氣嗎？再說，說給你聽有什么關(guān)系？我有好多事情都想和你說呢，怕你這段時間閑我煩，我一句也不敢多說�！�

  “你現(xiàn)在的話就很多�！毕募s如又勺了一勺湯，刮著勺底，順便晾涼。

  “你會生氣嗎？”林字灣歪頭湊近看夏約如，撇嘴委屈道，“不許生氣，我憋了好久，我本來就是話多的，你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的話那么少，你都不知道關(guān)心我一下�！�

  夏約如沉默著喝湯。瓷碗瓷勺磕碰，聲響小，但震得夏約如虎口發(fā)麻。

  林字灣繼續(xù)說：“噢！你也不能生氣，因為這是我今天的最后時光�！�

  夏約如瞧他。

  林字灣撞上視線，忙扶額，裝模作樣地揉著太陽穴，說：“我現(xiàn)在太、太、太——困了，吃完飯就要上去洗澡睡覺了，說話得趁早說完�！�